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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撥雲見日

延伸圓 | 2022-08-17 14:49:22 | 巴幣 100 | 人氣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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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牽起了空的手,影的內心只能用五味雜陳來形容。
一方面是有人在自己身邊而感到些許安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方不記得她是誰而產生的失落感。
你應該知足。內心的一個聲音對著自己這樣說著。
是啊,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還能在這世上呼吸、生活著,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願意照顧影,陪伴在身邊,她的確該知足。
她不值得。
她也不該這樣享受。
走在通往山中湖的泥濘地上,冰冷的水花拍打在自己臉上,好似想要她從自責中清醒過來。
影抬頭望去,看著被霧氣所遮蔽的太陽。蔚藍的天空就這樣轉為了灰暗。
「但是,因為被烏雲所遮蔽,也就代表一定有撥雲見日的那刻到來。」
那個時候,空堅定的眼神是這樣對著她說的。



當影再次從長久的睡夢中甦醒時,已經隔了兩週的時間。而且這次,令人意外地,她並沒有做惡夢。
抱著些許欣喜,影就在深夜之中甦醒了過來。她依舊躺在那張用草葉所製成的床上,不過這次,多了件溫暖的毛皮棉被。
影從床上坐了起來,望著窗外閃爍著些許光芒的星空,以及,被烏雲所掩蓋的月亮。
「啊!」
一個驚訝的聲音,伴隨著撞到物體的撞擊聲一同從門口傳了進來。
影回過頭,望向窄小房間的門口處。
只見空當時穿著奇怪的輕便鎧甲,一隻手扶著頭,發出了疼痛的哀聲。
「你在幹嘛?」影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空看了一下她,「%#@$=⋯¥&。」
果然,影沒有辦法聽懂他所說的字句,那這樣的話,估計他也聽不懂自己所說的吧。
影失落地再次望向了窗外,暗自嘲笑著自己愚蠢的模樣。
你、活著。」
聽見這個聲音,好似自己的救命稻草,影驚訝地回過頭。
身後的空脫去了可笑的裝扮,換上了寬大的短袖及褲子,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怎麼⋯」
學⋯嗯⋯學、習。」空不停地擺動了手,好像這個動作能夠幫助他把話說出似的。
「學習?」
空點點頭。
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她記得自己在昏睡之前,有位狼人族的姊姊能夠跟自己溝通。這樣說來的話,他是為了能夠跟自己對話,才花時間去學習了語言嗎?
「為甚麼⋯」
空疑惑地看著她,似乎聽不太懂自己所要表達的。
「嗯⋯我還活著。」影撇開了話題,回答了他最一開始的疑惑。
接著,空指著自己的肚子,又用手指比了比影。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還沒等到她回應,空就從原先放在地上的小背包之中取出了用黑色的布所包裹起來的黃色麵包。也是在那時,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香味竄進了鼻腔之中,此刻的影才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飢腸轆轆許久了。
空將麵包交給了她,示意她可以享用這美食。
影看著手上還殘留著一絲絲溫暖、散發著麵粉與麥香的麵包,默默地張開了嘴,啃咬著麵包的滋味。
失去意識的那幾天,似乎都是空從外頭購買一些燉湯與碎肉攪和在一起,每日晚上一口口餵食著尚未恢復的影,替她補充水分、營養以及身體所需的食物,讓她不致於在昏迷之中脫水或是餓死。
當然,這件事是緹娜告訴她的。
就在影享用麵包的同時,空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似乎在喃喃自語地說些什麼,影沒有特別注意。
「這樣就好了嗎⋯?」空小聲地說著。
就在影享用完麵包,想要奢求更多食物時,空一改先前試圖想要用自己語言的笨拙模樣,開始異常流利地說著話。
「好吃嗎?」空注意到自己停下了動作,露出了微笑對著自己說道。
影疑惑地問,「你是怎麼⋯?我以為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啊,這個嘛⋯」空思考了一陣子後,撇過頭,露出了自己的左耳,「因為這個耳機的緣故,才讓我可以跟你正常說話的。」
影看著他的左耳,除了他的頭髮之外,上面並沒有什麼特別東西。
「什麼東西?」
「嗯?」空疑惑地說,「耳機啊?你沒有看見?」
影搖了搖頭,不解地看著他。
空摸了自己的左耳,也是在那時,在他的手掌上浮現出了一台奇形怪狀的白色物品。
「那個是⋯什麼?」
「%#@$,%¥。」
看來這東西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耳機」了。
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或許是最新型的魔法道具吧。影輕輕地觸摸了一下那東西,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既然他擁有這東西,他為何不早點使用呢?
影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笨拙地將耳機重新帶回耳朵上,而那奇怪的東西在戴上後,就失去了原先的色彩,逐漸消影,只留下了他完整的右耳。
真神奇。影心想著,看來他也不知道那東西的使用方式吧。
「你不該把我帶回來的。」影小聲地說道。
「甚麼?」空疑惑地看著她。
影低下了頭問著,「這裡是哪裡?你在哪裡找到我的?」
「這裡是歐魯達那,」空思考了片刻後說道,「我是在離這裡不遠的後山上找到你的,不過我不知道你為甚麼會在那。」
「山上?我怎麼會⋯」
別去想。那個聲音警告著她。
影害怕那段可怕的回憶再次將她吞噬,也沒有把握這次會跟上次一樣有人出面阻止自己。於是她停止了回憶的搜尋,只是默默地看著因寒冷而微微顫抖的雙手。
「別擔心。」似乎是察覺了甚麼,空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在這裡很安全的。除了偶爾會吵架之外,在這宿舍裡的他們都很和善的。」
影重新抬起頭看著他,「他們是誰?」
「嗯⋯現在講的話,你應該也不知道誰是誰。等到明天,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的時候再跟你一一說明好了。」空笑著說道,「大家都很期待能夠真正地與你見面喔。」
即便她很想要相信,但影知道那並不是真的,只是為了安慰她才說出的小謊言罷了。她並不覺得與總是添麻煩的自己見面有甚麼值得期待的,更何況,她還是差點毀了這座城鎮的罪魁禍首。
「對了,」空轉過身,從背包中內取出了一個有著清脆的金屬聲音的物品,「這東西應該是你的。」
影隱約的記憶之中,她記得曾看過這東西。這有著如同花瓣、紫色邊框作為點綴的金色髪飾,精美、華美又奢華,毫無死角地令人臣服於它金製的外衣之下。
然而,這並不是屬於影的。
「你是從哪裡找到這個的?」
「我是在你換下的衣服裡面找到這個的,所以我猜應該是你的東西。」
影將髪飾交還給了他,「我不能收下,這並不屬於我。」
空疑惑地看著他。
「是我⋯姊姊的⋯」
說出那兩個字,在影的心中硬是畫了兩道傷口,一股難熬的刺痛也在胸口逐漸蔓延開來。
她不能收下。影沒有資格,也做不到將「她」所擁有過的,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似地,如此輕易地戴在自己身上。
「好了。」空將髪飾用繩索綁了起來,將髪飾做成了簡易的項鍊,並戴在了自己的身上。「怎麼樣?好看嗎?」
金色的髪飾發出了宛如鈴鐺般清脆的聲響,好似它感受到再次被戴起的喜悅,一同發出了開心的笑聲。與此同時,月光非常配合地灑進了室內,項鍊發出了金光並閃爍著,比起外頭的星空都更加耀眼。
「就交給我替你保管起來吧。」空堅定地說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既然它出現在你身邊,肯定就是希望你總有一天能夠將它戴起來。這樣的話,將它交給你的主人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影看著他,又是那個令人熟悉的微笑。她久遠記憶之中,許久未見的溫暖笑容。
「真的很像呢。」影緩緩地說道。
「嗯?誰?」
「一個⋯朋友。」
一隻溫暖的手觸碰到了自己的頭頂,溫柔地撫摸著。
「我想你一定遇到了很多事情吧,也一定有很多事情沒辦法一次說明白,但是你看,」空平靜地說,並指著窗外,那一望無際的星空下,潔白月光所照射下的世界,「因為被烏雲所遮蔽,也就代表一定有撥雲見日的那刻到來。所以,你不用再感到害怕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們大家都會保護你的,相信我們吧。」
一股熟悉的溫暖潮水流進了身體,取代了原先胸口所散發出的陣陣痛楚,並逐漸地擴大至全身。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影已經記不起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甚麼時候了。但即便在身邊的人沒有擁有與她的記憶,即使她身處於陌生的環境之中,但此刻的她希望時間能夠一直停留在這個瞬間。
「太肉麻了?」說完後,空思考了片刻,紅著臉說道。
「有點。」
含著淚光,影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有發現甚麼嗎?」
就在空躍上一處高起的石塊後,緊緊牽著影的小誤問道。
空搖了搖頭,並跳下了石塊,重回了隊伍之中,「沒有。甚麼都沒有。」
影抬頭望向他,金色的項鍊失去光線的照射,好似失去了生命力,不再閃爍著金光。
因大量水花濺起,如同薄紗般飄散至空中的霧氣陣陣拂過,尚未完全解凍的浮冰彼此撞擊,因而碎裂且沉入了水中。那艘在湖中、被青苔、黴菌與融化的水流所侵蝕的半截船身,可說是此地唯一人為的跡象,除此之外,好似這裡拒絕其他一切大自然的活氣,鳥鳴聲、蟲鳴聲都消失蹤影。
只有入侵此地的一群入侵者,肆意地打擾著這不可侵擾之地。
但願他們不要驚動其他東西就好。
一行人走下了山坡,來到了被濃霧壟罩的湖邊。
「太奇怪了⋯」影隱約聽見了在自己前面不遠處的奇諾喃喃說道,「長年氣溫適中、海拔也不高的此地,不太可能會有這麼大量的冰雪才對,即便冬天應該也只會有些許積雪而已。太奇怪了⋯⋯難道說是因為⋯⋯」
逐漸走遠的奇諾聲音也逐漸變小,使得影無法聽見他所說的。
影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觸碰到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貼在自己耳朵上。
在走下山坡後,空將自己的耳機交給了她,並且將那東西重新設定過了一遍,藉此她也就能夠聽懂了他們所說的話語,不至於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陷入危險之中。
但他卻囑咐影,還不能將耳機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說是有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不理解,但她也只能默默地答應。
空曾說過,他就是在這裡找到影的。
身處於此地的影,卻相當難想像這裡就是她出現的地方。連鳥兒與昆蟲都不敢隨意踏入的領地,她又是怎麼到這裡的?誰知道在空預見她之前,自己又在這裡沉睡了多久?
影害怕地緊握著小誤的手,試圖能找回一點安心感,然而周圍全然地寂靜也讓她這微不足道的舉動失去意義。
「沒事的。」小誤安慰著自己,「千萬不要跑遠了喔。」
影點了點頭,只是默默地看著前方的身影。
「你確定這裡會有你在找的東西?」那位高挑的精靈男人,愛德華似乎有些不滿地說道。
走在前方,身穿白色襯衫的長捲髮男人,奎恩回應道,「我確定。我收到的信雖然沒有說是這裡,但根據信中所描述的地點,也只有這裡是最符合的了。」
「所以你知道我們到底要找甚麼嗎?」緹娜問道。
奎恩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向前走。
「嘿,我在跟你說話。」緹娜不死心,繼續追問著他。
「我不知道。」
隨著男人的回應,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一行人周圍蔓延開來。
此時,愛德華與緹娜同時停下了腳步,使得在後方跟著的其他人也停止移動。
「你說你要找的線人在這裡的。」緹娜激動地說道。
「別說人了,這裡連個屎都沒有。」愛德華有些憤怒地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來這裡做甚麼的,對吧?」
「我很確定是這裡。」奎恩激動地反駁。
「你很確定?別鬧了,我想你自己都不這麼認為吧。」
黑紅色服裝,有著挑染長髪的男人,埃吉斯走了過來,「好了,你們都先冷靜點,他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這裡,但至少目前為止,這裡都跟信中描述的是一樣的,也就代表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了我很確定是這裡,不要幫倒忙,埃吉斯。」奎恩說道。
埃吉斯無奈的表情也逐漸不滿了起來,丟下了一句話就往後退了幾步,「好,那你自己處理。」
「我⋯知道是這裡,一定是這裡的。肯定的。」奎恩的口氣逐漸顫抖了起來,接著他從口袋中取出了幾張紙,「這封信所附上照片都跟這裡的地貌相吻合,森林、地形、生態都跟這裡一樣,代表一定是這裡才對。」
「但你不能肯定,對吧?要是你錯了呢?要是有座山離這裡有幾百公里,但是一樣都符合你手上的照片,你是不是也會覺得肯定是那裏?」愛德華生氣地走了過去。
「我知道一定是這裡。」奎恩反駁道,「這封信的主人最後被目擊的地點就是歐魯達那,而在歐魯達那附近唯一的山也只有這裡,所以肯定是這。」
「但要是你錯了呢?在我聽來,你所有的行動都只是推論而已,你沒有確定的答案。身為學士,不是就應該求證之後再去行動嗎?如果你真的是學士的話。」
「我是學士啊,奇諾可以作證。」
忽然被提到名字的男人,疑惑地看著兩人。
「是嗎?那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你是誰?你是暴發戶?你有甚麼目的?而且我很確定學士不可能會跑到離學士城這麼遠的地方。」
「我是誰跟此事無關吧。」
「不,你錯了。關係可大了。」愛德華憤怒地說道,「如果你真的你所說的學士的話,你的所作所為不可能如此魯莽。而且你不只讓自己,也讓你的夥伴跟我們都暴露在危險之中,這裡幾乎都是公會不願踏入的地方,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的,若是我們有人死了呢?你要為我們負責嗎?還是只是回到公會繼續找下一個受害者?」
「那你是不是應該在接受委託前就替你的夥伴們想清楚呢?」奎恩生氣地反駁,並對著緹娜說道,「而不是一聽到錢就甚麼都不管,甚至還把十歲的小孩給拖進這場混水,真是個好隊長呢。」
緹娜似乎也有點惱火,身後尾巴上的毛髮豎起,甚至握緊了拳頭,準備要走上前去。
「夠了!」
再也忍無可忍的綾華對著兩人吼道,希望藉此讓他們停止這沒有意義的爭吵。
幸好發揮作用了。
「為甚麼是現在?」過了好一陣子,奎恩生氣地質問道,「都已經到這裡了,你們現在才來懷疑這次行動的真假?」
「因為一直到了現在我們才知道,委託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愛德華生氣地邊走回他們身旁邊說道。
綾華試圖平息這場紛爭,走到了兩人中間,「奎恩,請跟我們說實話,你到底是誰?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甚麼?」
奎恩低下了頭,似乎陷入了思考。
一直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所有人的奇諾走到了他身旁,「他們有資格知道。」
或許是想要徵求其他人的同意,奎恩皺著眉頭,先是看著他,接著再看向了靠著石堆、望向別處的埃吉斯。
「我的名字是奎恩.瓦德拉,學士院的第一首席,奇諾則是第二席。」奎恩從背包中取出了象徵首席與第二席的白金別針,並交給了緹娜,任由他們檢查,「你們有聽說最近魔物失控的消息嗎?」
「沒有。」他們所有人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好吧,那看來得從頭開始說明了。」奎恩說道,「幾個月前,各地開始出現魔物失控,開始無差別襲擊平民百姓,甚至入侵村莊、城鎮等的傳聞。雖然有冒險者出面將其擊退了,但那樣的情況並沒有趨緩的跡象,而且他們行動的範圍開始向外擴大。首先是大陸的西部,接著逐漸向東部擴散。中央城邦的公會也注意到了這點,因此開始著手進行調查,然而過了好幾周卻還是一籌莫展,但沒有人知道原頭來自何處,也不知道是甚麼造成這樣的情況的,畢竟派去的冒險者不是喪命就是失蹤,公會根本無法得知更多情報。於是他們找上了學士院,希望能夠雇用一些教師與人才,由他們提供器材、標本與資金,替他們進行這次的研究。」
「那些魔物,是甚麼讓他們變得這麼有攻擊性的?」
「我們不知道,」奎恩回答道,再次從背包拿出了一疊文件,裝載著許多照片與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信件,「但根據現有的情報,那些發狂的魔物都有相同的情況,癲狂、甚至連自己的同族都不放過的強烈攻擊性,以及最明顯的則是魔物身上總是有幾乎蔓延到全身的紫色結晶。就好比是一種只在魔物之間所傳遞的病毒,這些「症狀」都是透過魔物互相啃咬、打鬥,病毒進入了他們身體之中,使得他們改變了身體的機能,我們都稱他們為狂龍症。」
站在影身旁的空聽到這個名字,向後退了幾步。
影疑惑地望向他,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沉了下來,好似他想起了甚麼般。
「發狂的龍所擁有的症狀,狂龍症。」愛德華說,「你們是不是不太會取名字?」
奎恩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總之,當公會找上了學士院,那些教授們就將我們推薦給了公會的那些人,希望我們能夠與他們一起進行狂龍症的調查。但光是要將他們所帶來的資料進行整理與統整就得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於是在幾個月前,我們雇用了一名資深的冒險者,替我們到西邊大陸進行調查,而他也一路跟隨著狂龍魔物的痕跡,最終來到了這裡,歐魯達那。然而那名線人就在給了我這封信後,就失去了音訊。為了找到他,我們就出發到了這裡,之後的事情,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了。」
聽完了來龍去脈之後,他們沒有人回應他,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所帶來的資料與照片。影不敢多看,深怕裡頭所映照出來的畫面會使她反胃。
「但,你為甚麼要來這裡?」小誤問著,「如果只是個線人,你大可雇用一位新的人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地來這裡。」
奎恩抬起了頭說,「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一位朋友。」
「因為你感到內疚?」愛德華說道。
「他大可拒絕我,但他選擇了幫忙。」奎恩堅定地說,「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最一開始,是我找上他的,也是我派他來到這裡的。所以,是的,我對他感到內疚,所以我到了這裡來。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發生甚麼事,不論他是生是死,我都得知道才行。」
奎恩接過了資料與別針,將它們重新收回了背包之中,並將其背在了背上。
「好了,這就是所有的事情了。」奎恩說,「我很抱歉我向你們隱瞞了這些事,我知道這是很混帳的行為,但你們老實說,要是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們所有事情,你們還會願意跟我上山嗎?」
埃吉斯與奇諾也重新背起了背包,跟在奎恩的身後,準備一起走下山坡,繼續來此地的目的。
「所以我們能夠繼續調查了嗎?還是你們要回去?」奎恩問著他們。
沒有人回應他。奎恩也沒有等待他們的回答,只是撇過了頭,逕直地朝著山中湖的方向前進。
過了好一陣子,他們都沒有人移動,只是看著前方三人逐漸遠去的身影。
影相信他所說的。
雖然不能求證,但至少他所說的,影都能夠理解,也可以明白他的苦衷,甚至可以說,她是最能夠理解那樣感覺的人了。
而率先踏出腳步的,則是空。
「空?」
「我相信他。」空邊說著邊朝著他們走去的方向大步前進,「你們應該也都看見他帶來的照片吧,那要是真的,這或許是我們唯一最接近真相的時候了。」
影也踏出了腳步,奔跑到了他身邊,牽起了他的手。
看來空與她的想法一致。
即便不願相信這件事情不是真實的,但此刻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前進了。
而就在此刻,金色的項鍊背飄去的濃霧所展現出的陽光所照射,再次發出了如同群星一般的金黃色光芒,如同一盞明燈指印著方向。
他停下了腳步,繼續望著前方,對著身後的夥伴們說道,「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裡了,我們就有始有終地結束吧。就算不相信他所說的,但至少完成了,晚上睡得也比較安心吧。」
說完,他就抓緊了影的手,跑到了前方三人身旁。
空與影相互撇視了一眼,不用明說,影可以理解,他眼神之中的意思。
謝謝。」
果然沒錯,肯定會有撥雲見日的那刻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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