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覺得那漏洞百出的謊話能過審？」
其實她倒不是不能講，當初會說Limbo是入口，就是要讓他日後察覺不對，但是沒想到最後他的調查方法就是審問她。
Liya揮了揮手，罷了罷了。
『博士留給我的入口，是進入你晶片的通道。』
這也是她能聯絡到處在外縣市的他的原因。
「你可以連上所有人的AIW？」
『當然，不然怎麼管控。』
「你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嗎？」
這答案讓炎昂有些意外，也多了些猜測與想法。
『什麼？』
「我的AIW與他們的有何不同？」
如果說，父親真留給Liya連接他身上AIW的管道。那麼他身上的晶片就是父親失蹤前給他安裝上的。
那時他的年紀RA都還沒成型。這說明，他很有可能是實驗品，他身上的AIW也很可能是初代。
而現在RA使用的，不是進階版本，就是調整過的。不然Liya不可能連不上。
或許這就是他會一直頻繁出現幻覺的主要原因。
Liya翻了個白眼。她說了什麼，她沒說幾個字吧，怎麼就想那麼遠去了。
『嗯。你是僅存的第一代，與這裡的第二代當然不同。』
見炎昂又想接下去說什麼，Liya趕緊打住。
『這其中的差別，再過一陣子你就會發現。好，下一題。』
這算什麼回答啊……炎昂皺起眉頭，但Liya根本不甩他。
真是百般無奈，「那好。說說你跟任十的關係吧。」
『蛤？不是說過了。』
「我說的是，你們兩個在RA是扮演什麼角色？」
Liya說她掌管著整個RA，那為什麼負面能量卻要任十去處理。
雖然他也想過是否是因為任十是程博士的學徒，所以才有了些權限。但既然身為系統的Liya能夠做到，為什麼還要刻意分出來給他負責。
而且他做得也不好，難道是程博士想刻意製造負能量，讓徒弟打下手？
『你會腦神經衰落完全是因為你自己吧……』
「所以才需要你的解答啊。」
『呵，要是什麼都能用問的就解決了，該多好。』
「……」
Liya挑眉，『我們來交易吧。』
『只要你答應我，好好融入這裡的生活。我就回答你。』
他能拒絕嗎，分明只能點頭了。
『很好。』Liya點頭。
『我們兩都是審查機制。會把攔下來的那些負能量，經我的手，把它變成Limbo裡的怪獸，再讓情緒起伏較大的去裡面宣洩能量。』
「但他卻擅自增加了位階規則，延伸出更多的負能量。而且你也不管，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也有想做的事啊。剛好有這機會，順著他的計畫動手腳。還不會被拔抓包。當然無視。』Liya笑道。
『不過先說啊，位階是Limbo裡本就存在的。他修改的，是PVP跟晉級條件。』
不然炎昂怎麼可能首次登入就位階九，這對任十來說沒什麼好處。
「你們有權限看穿Limbo裡的角色身分嗎？」
Liya搖頭，『沒有，被上面限制了。』
『不過或許你可以。』
博士不可能什麼都沒給他準備吧。她再次催促他打開特性視窗。
出於自己也很好奇，這回炎昂就順了她的意。只是顯示出來的結果，讓兩人瞬間懵了。
【特性視窗】
| 名稱：■■■■ 年齡：17歲 位階：九 裝備圖騰：■■■■ 裝備武器：尚未擁有 裝備技能：尚未擁有 特殊技能：■■■■ 可消費點數：■■■■ |
「這是……出BUG了？」
Liya歪頭，『不至於啊，你的干預能力還是有作用。』
「什麼？」
『你之前不是在腦海裡想像過Limbo的場景嗎？』
「……！」
確實，第一次登入Limbo時有想過，但也過了許久了，現在才改變……難道說……
『看來你理解了。』
當時的破滅亡女干擾能力比炎昂還強，所以他那隨便一閃就過的想法跟本撼動不了對方干預。
「這就是修斯所說的燒腦嗎……」
『這裡的一切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假的。』
炎昂伸手觸碰了熱氣，那燙手的感覺與現實一模一樣。
「很危險啊，這遊戲。」
炎昂果斷嘗試，周圍的蒸氣如乾冰般大量冒出，淹沒了炎昂與Liya，先由熱轉冷，再延伸消散煙霧，場景便變成了心曠神怡的舒適森林。
『別玩上癮啊，無故干擾是會惹來敵人的喔。』
不斷變化，森羅萬象的一切，各個欺騙的干擾。如要躲藏，只要有能力，在Limbo便不會被察覺。
『那麼，那麼。先試試商城吧。』
既然點數是未知，說不定可以任意花啊。
Liya輕巧的轉了一圈，身前浮現出不大不小的攤販，頭上也帶起了奸商帽，並不斷的在耳邊搓揉著雙手，笑得眼睛瞇成一直線。
果然這小孩的干擾力也很強啊……
『客官啊，有需要什麼武器嗎？我們這裡應有盡有喔。』
「你在修斯他們面前也是這樣的形象？」
『怎麼可能。除了你，其他都只放硬照。』
「呃……那我看看有什麼。」
『槍啊！』
「什麼？」
『劍啊！』
「等等……」
『還是想來把巨斧跟那位姐姐比拼比拼呢？』
「我越來越懷疑你把我騙進來的目的了。」
『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說的也沒錯。既然都到這地步了，再去追究於她也沒什麼幫助。
他不擅長戰鬥，要是能買個輔助武器也不錯。
可惜當他好不容易選購好後，卻跳出了“請先解鎖角色”的視窗。
「……」
『……』
他無奈嘆氣，「你還是先幫我調查怎麼解鎖狀態吧。」
Liya的笑臉瞬間僵掉。博士可恨，果然他的孩子也可愛不到哪。
炎昂打算登出了，他的身體交給露希絲那麼久了，他實在不放心。
『喔，對了。你的擔心是對的喔。』
「……？」
『畢竟，你們也是曾經的好友嘛。』
炎昂睜開了雙眼，入目眼簾的是社團教室。他在Limbo裡感覺待了很久，但現在連第一節課都還沒結束，真是神奇。
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
堆積如山的教科書，散落一地的題目試卷。桐生的精神、體力都快消耗殆盡。
每到這時期，會議室總是這般情景。
如果最後還有個好結果的話，那他也不會抱怨什麼。只可惜這次的切磋就是最後了。
為了這校譽排名，會長竟然將題目擴張至創新理論。
這已經不是題目難不難回答的程度了，而是在互相推翻對方論文的不合理性。
這用在高中學生的考試上是不是太過可笑，根本就是存心讓他難堪。
果然又是因為炎昂吧。因為他的出現，他將再一次被拋棄……
「可惡！」
桐生懊惱的敲打桌面，使桌上的紙疊高樓瞬間攤灑在地。
此刻的他不是主動找炎昂幫忙，就是等著被學校換掉資格，但不管哪一邊他都不願意。
一直以來，他的努力……不該這樣結束。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短促的響聲，卻讓桐生精神更加敏感異常。
鑰匙插入鎖孔，轉動著門把，打開了出不去的門扉。
開門的瞬間，桐生是連動都不敢動。直到確認是誰後，他才忽然發現能順利吸到空氣。
荷奈關上門，拿來了一份牛皮紙袋，微笑的遞到桐生面前。
「這是？」
他有些猶疑，伸手摸了摸鬢角處的頭髮。
荷奈很輕微的搖頭，那搖晃程度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但桐生確實捕捉到了。
「這是其他學校的比試論文。」
荷奈回答紙袋中的物品。看著桐生如此憔悴，言語間柔和了些。
但這關心他並不想領會，「會長讓你來催促我？」
見到他這樣子，荷奈輕笑一聲。
「不找他幫忙嗎？像當初那樣？」
他藐視的咯咯笑起，「原來你是來看笑話的？」
既然她會這麼提，其中也包含會長的意思吧。
「你不是也對他有興趣嗎？在早上，帶著巧克力在走廊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荷奈微微皺眉，他怎麼突然扯去了其它地方。
她撥開其他學校的試卷，「看不出來嗎？就是想讓你難堪，何必這麼較真？」
如此明顯的事實，直接讓位或請人幫忙不是很好。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只不過只是個比賽而已。」
荷奈將手輕輕搭在羽翼發夾邊，輕鬆的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走出會議室，將門重新上鎖。
「只不過……你懂什麼！」
桐生懊惱的蹲下身，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費而已，他不想被取代……
他焦慮得扯著頭髮，順道將耳掛式耳環摘了下來。而原本離開的荷奈又開了門進來。
她不解，「你跟他接觸太少了，到底在演哪齣？」
桐生像洩了氣的平躺在地。
「就是因為演不了，才轉移到你身上啊。反正只要是負面的都行，不是嗎？」
他反倒佩服荷奈，為何能在任十那變態的眼皮下飆演技，他都快把自己逼瘋了。
「你對他說不了狠話，他到能輕鬆對你說出重話。」
桐生輕笑，「他就是死要面子。刀子嘴，豆腐心。」
「雖然噁心。但還真有點羨慕你們。」
這回桐生笑得更大聲了，「羨慕？我們現在的關係可是很糟糕啊。」
「但至少……都為彼此設想。」
「說這種話，你才噁心。」他閉上雙眼，大口呼吸，「終於能謝幕了……」
荷奈走至窗邊，望著在眾人眼裡是如此遼闊的藍天，「接下來才是最危險的，你得小心。」
「你才是，別被發現了。」
他都壓抑自己幾年了，跟個瘋子一樣，入戲久了的人格都像是真的，怎麼可能在最後出錯。
可憐的是她，還得繼續演下去，他可是再幾天就解脫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