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陸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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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不動如山。」大小太刀整備已待。
太刀斬斷迎面而來的鐵槍，藍色的身影翻身退開太刀的攻擊距離──阿海落地後，胸口的盔甲多了一道切裂的破口。
羽蛇神宮殿。長廊。
一地的蜥蜴守衛被打昏在地。龍馬與阿海大打出手。阿海開始退去盔甲偽裝，龍馬凝視著阿海，給予讚賞。
「你的動作與在地底洞窟時相比天差地別，」龍馬端看著插在腳邊的斷裂鐵槍，「為了打倒我，你刻意讓我誤解了你的進步速度。」
阿海換上過去習慣的裝扮後，扔掉鐵槍，從滿地的士兵武器當中拾起了兩把不對稱的刀劍。
「那你呢？龍馬師傅──不對，或許我應該叫你阿陸師傅，」阿海舉起刀劍，「你的實力明明在太攀之上，為何要縱容他用卍鍋摧毀世界？」
太刀與刀劍，對談間再次交鋒碰撞。相同技藝的身影，彼此深知對方前一刻都未拿出全力。戰意的笑容雙雙揚起，彼此不斷加深試探的力道。
「【守密者】的規矩，」攻擊間，龍馬的眼神燃起了雀躍，「想知道秘密，用實力來取。」
「那就與石長老一樣，」防守間，阿海的嘴角揚起了自信，「原諒徒兒失禮了。」
火花與鏗鏘聲四起。阿海招招直取龍馬要害，龍馬一再擋下阿海的狠招；龍馬意圖調整姿勢凝聚魔力，阿海不予喘息連環進擊。
兩人交戰如火如荼。雙方深知彼此的出招習慣，對峙持續加溫。你我互不相讓的侵犯，唯有直到其中一方動作略之遜色，勝負方能揭曉。
激烈的碰撞聲，撼動整座長廊。被聲響吸引前來支援的蜥蜴守衛，無不看得渾身冷汗，進而遵循本能退到最安全的距離。
鏘──脆裂的劍身在空氣中飄動。沒有刀鋒的太刀，打斷了無名侍衛之劍。
阿海攻勢失利的瞬間，龍馬太刀入鞘。阿海手持斷劍撲上，龍馬卻以柔軟的身段踢開阿海，並於本該失衡的姿勢中凝聚魔力。
「拔刀流．侵略如火。」刀光出鞘，宛如火焰般的模糊刀影，潮汐般襲捲阿海。
交鋒之前，阿海便知兵器強度會是致命差距。長槍、鐵劍、鋼錘、鐵斧。阿海不疾不徐，輪迴替換滿地武器，動作完美而無可挑剔──無奈，面對眼前武力巔峰的武者，一把接著又一把的武器，只能接連在刀光下脆裂。
朦朧的刀影竄至阿海側身。危及之時，褐色光芒在阿海手中浮現。
「【炎打】。」瞬間燃火的巨大木匙，無視浪潮般的致命刀影，直取龍馬胸膛。
火匙與刀影，各自擊中各自的目標。雙方彈向長廊兩側、撞上牆面，巨響撼動整座宮殿。
塵埃飄散許久。片刻後，龍馬首先站起身子，身體首次受創。
「太棒了，阿海！」龍馬朝地面吐了一口血，他的雙手雀躍地顫抖，「當時在雷鳴之谷的【火牆】果然是你發出來的！這就是你打敗石長老與鯊虎的殺手鐗，對不對？為了打敗我，你用【吞食】將【炎創成魔法】修練到了極致──」
「【火神炎舞】，」阿海跟著起身，他手中的木樺湯匙陳受不住高溫，徹底碳化粉碎，「只可惜，恐怕無法再讓你看一次了。」
龍馬將小太刀收回刀鞘，雙手持握大太刀。
「真遺憾。但別擔心。太攀控制卍鍋以後，世界便會趨於虛無，」龍馬說得稀鬆平常，「如果太攀失敗了，我答應你，我會代替你照顧好食沼一族。所以，使出全力吧。」
「這就不用了，」阿海用腳掌挑起腳邊的斷劍，「我相信阿澍他們會代替我阻止你的。」
阿海單舉斷劍，四肢周圍燃起火焰漩渦；龍馬逐漸高舉太刀，嘴裡緩緩吐出長氣。兩人同時喊道。
「【火神炎舞──」阿海喊道。
「【風林火山──」龍馬默念。
屏息間，一粒碎石因為衝擊而從天花板上落下。碎石落地，宮殿長廊氣壓劇變。
「這魔力是──」龍馬與阿澍同時察覺異狀。
「──【光劍異封陣】！」第三道聲音在長廊遠處響起。
龍馬與阿海同時驚覺。長廊中央、天花板與地板同時亮出巨大魔法陣，無數光劍竄出魔法陣，卻只衝向龍馬。龍馬瞬間轉換招式。
「【疾如風】。」龍馬首次躲避迎面而來的招式，「這個是、史提夫那老頑固的魔法──」
「阿海！」
呼喊之人，朝空中拋出了一包長條狀的布袋。阿海接過布袋並打開──一對晶透的巨鐧，在劍陣的照耀中反射七色光芒。
「金剛鐧。堅硬且耐高溫，」阿澍平舉拳頭，「是石長老他老人家要送給你的成年禮禮物。」
阿海握著金鋼鐧，眼神與安娜相交。懶懶、織織、ST-800一一站在了她的身後。
「你不是一個人。」安娜用著唇語說道。
阿海頓了一下。他微笑點點頭，安娜這才解除了魔法。
攻擊龍馬的劍陣，逐漸瓦解。龍馬重整架式，目光來到了阿澍一行人身上。稍早圍觀的蜥蜴人士兵，不知何時，已通通被另一票海洋士兵制伏了。
「鯊虎！」龍馬對著人群中喊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者緩緩地從群眾之中走出來，並脫下斗篷。
「龍王太攀假借摧毀卍鍋之名，實則企圖解除卍鍋封印、毀滅世界。吾乃前．羽蛇神一族三領將之一，鬼鮫．鯊虎，此事我不能坐視不管。眾士兵聽令，現下予以討伐前龍王太攀！」鯊虎三叉楫跺地，「共犯，武神龍馬，識趣便放下武器，到案說明。」
海洋士兵舉起武器，卻無人敢靠近。龍馬輕蔑地瞧了一眼人潮，渾身揚起的驚人氣場讓士兵動都不敢動。
月光灑落龍馬的身上，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
「你們這一路當真都無人沒發現嗎？──這數百年來的世界早就不是原本的世界。異常的天氣，元素化為遠古猛獸。氣候劇烈變遷，加速了板塊高速挪移。這顆星球的魔力竄動，注定了世界終將滅亡。」龍馬眼神充滿憎惡，「確實。太攀用卍鍋是為了摧毀世界，但太攀同時也會用卍過製造一個新的世界。而我──只不過是在加速這個進程罷了。」
「別開玩笑了！」懶懶大吼，「想化為虛無你不會自己去嘛！我才不要當男人的陪葬品！」
龍馬瞪了懶懶一眼，懶懶退了半步。緊接，龍馬舉起太刀，猛烈地朝自己的手臂揮砍──太刀詭異地停在了龍馬的手臂上。現場，唯獨阿澍跟阿海驚呼了一聲。
「這是──」安娜遲疑地看著阿澍與阿海，「你們怎麼了？」
「你們都沒看見嗎？只有我們能看見？」阿澍狐疑。
阿海哀傷地說道：「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一股魔力拉住了龍馬。」
「詛咒啊──這就是卍鍋懲罰我背叛額牛的詛咒！我不老不死、更無法傷害自己。」龍馬龍馬高舉太刀，魔力開始躁動，神態陷入瘋狂，「我膩了。對這樣無趣的世界膩了。若不想陪葬，那就殺了我吧──【巴哈姆特】、【艾姆羅德】！」
奇蹟綠洲，夜空。
兩道滔天巨吼過後，深黑的翅膀與深綠的冗長身體逼近宮殿。剎那，整座宮殿都亮了起來──不只是宮殿，整座奇蹟綠洲都亮了起來──一棵纏繞閃電的巨大火球，頓時化為【人工小太陽】，照亮整座綠洲。
「他果然馴服了【艾姆羅德】了！」安娜渾身顫抖。
「龍馬，事情不必如此劍走極端啊！」阿海喊道，「阿澍可以控制卍鍋，讓阿澍幫你──」
「沒人能幫我！唯有將世界歸零，才能償還我的罪孽！」龍馬重新進入備戰姿態，「如果你要證明現在這個世界才是正確的，那就用實力打敗我吧，阿海！」
「這股魔力──不可以，整座綠洲的居民都會遭殃的！」織織顫抖。
「安娜！」阿海呼喊。
「不行！我的防禦範圍頂多只夠罩住這座長廊！整座綠洲的居民都會遭殃的！」安娜同樣陷入絕望。
「可惡！」阿澍凝聚魔力。
『──警告。系統研判，致命魔力逼近。系統輸出功率提升至初始化1080%。防禦模式，啟動──【巨神兵．亞歷山大】。』
剎那，小八宛如洩瀑一般，擴散出源源不絕的魔力，它浮到羽蛇神宮殿的上空。圍繞奇蹟綠洲的斷崖山壁，巨石竟開始崩塌並飄向小八。不下片刻，一頭城市樣貌的城堡巨獸，頓時以小八為中心，在與蛇神宮殿上方組裝完畢。
「這個是、古人的智慧啊──」懶懶抬頭敬佩。
「小八？」阿澍呼喊。
「那又如何！巴哈姆特、艾姆羅德──【殞落】！」龍馬大喊。
『【巨神兵－大地裁決】。』亞歷山高舉雙手，肩膀噴發蒸氣與魔力。
人工太陽開始下墜。城堡巨獸雙手接住了太陽。孰料城堡巨獸，僅僅只能減緩小太陽逼近地面的速度。
「別開玩笑了！」阿澍咒罵。
正當阿澍準備釋放【饕餮】時，異狀再起。
第三道巨吼響徹雲霄。伴隨巨吼，奇蹟綠洲開始降下豐沛的豪雨。豪雨帶有魔力，逐漸蒸散火球的魔力，圍繞綠洲的水域水位更是開始暴漲升高。
「這道聲音是──」眾人紛紛抬頭。
──囓齒一族的發明王啊──
──讓吾等助你一臂之力──
「【利維坦】！」懶懶驚愕大喊。
碧藍色的身軀迅速滑過宮殿的窗外。奇蹟綠洲周遭包圍的水域上升成了水壁。水壁逆流衝向火球，四方魔力相互消彌。
「為什麼──」龍馬錯愕地看著亞歷山大與利維坦。他的眼神十分複雜。
──阻止世界被破壞──
──拜託了──
四頭巨獸，倆倆開始交戰。
看著天空中壯烈的激戰，阿澍第一個回神。阿澍凝聚魔力，試圖制伏龍馬。孰料，阿海伸出金剛鐧，再次擋到他的身前。
「阿海！」阿澍不解。
「別誤會，」阿海自信微笑，「保留魔力。後頭還有更重要的事只有你能去做──去祭壇阻止太攀，我稍後就跟上。」
「我們先走了！」鯊虎領軍開始朝著祭壇前進。
阿澍仍在掙扎。
「我沒事的。我保證。」阿海微笑。
「死了我可不會原諒你。」阿澍果斷轉身，跑向祭壇的方向。
「──阿澍的背後就拜託你們了，懶懶、織織──安娜。」阿海溫柔地點頭。
「別再擅自脫隊了！」懶懶緊跟在阿澍身後離去。
「阿海先生，你還欠織織一個道歉。」織織敬禮後，跟著哥哥離去。
安娜緊握魔杖。她對著阿海點頭過後，隨即跟上眾人的步伐。
「大家都走了你卻不阻止。難不成是改變心意了嘛，」阿海舞動金剛鐧，並重新調整狀態，「阿陸。」
龍馬哈哈大笑。
「──打倒你以後我自然會跟上。」龍馬抽出小太刀，周身魔力重新高漲。
「不可能的──」阿海吐了一口長氣以後，自信說道，「如今的我，已無人能敵。」
「因為那對武器？」龍馬身後展開紅焰翅膀。
「──是因為夥伴。」阿海四肢燃起的紅色火焰漩渦，逐漸轉成青紫色。
「魔劍技，【風林火山──」
「【火神炎舞，終式──」
長廊兩側的魔力急速攀身。兩道魔力衝擊瞬間，太刀與金剛鐧殘影揮落。
「──步煉戰國】！」
「──天照神樂】！」
羽蛇神宮殿的長廊，炸出青色與紅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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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