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師傅的徒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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穠纖合度的小水獺在廚房左右忙碌，發福過度的鼴鼠在沙發上仰躺酣睡──眼前的畫面莫名讓人火大。
水霸之都，【工匠兄妹】。
黃昏時分，浮誇的木製掛牌在窗口徐徐地隨風飄擺。
安娜治癒過鼴鼠後，阿海不斷地向織織致歉。
阿澍查探屋裡的機械工具與半成品，眼神閃爍著異光。
織織替一行人端上熱茶，急忙回禮。
「──請別放心上！各位幫了我一把，我都還沒致謝呢。」織織的笑容純真無邪，她掩嘴笑著，「況且，是哥哥自己魯莽，怎能怪你們呢？」
「阿澍！是你打飛了人家。你也給我過來道歉！」阿海強壓阿澍的頭。
「我們才是被襲擊的人吧──抱歉。」阿澍不情不願，卻還是彎腰低頭。
「真的不要緊啦！」織織急忙揮手，「大家不是都這樣說嗎？不打不相識。請你們把茶喝了，打架過後和好，大家就當作是交個朋友吧？」
「呃、謝謝你──嗯──請問你叫──」阿海探問。
「我是織織，」織織微笑，並指著鼴鼠，「這是我哥哥，叫懶懶。」
「雖然冒昧，但織織小姐──能否請教您一些問題？」阿海搔頭。
「嗯？」織織毛茸茸的臉蛋帶起微笑。
「呃，在下眼拙、可能有所誤會──但你是水獺，你哥哥是鼴鼠。這到底是──」
「突變？」阿澍接話。
『雜交？』貝兒挑眉直言。
「貝兒！」安娜臉頰竄紅。
織織呵呵傻笑。
「不是那樣的喔。我跟哥哥是義兄妹，」織織看著懶懶，「我們還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妹啦。」
懶懶酣睡的嘴角，流下了一條綿延不斷的口水。
貝兒瞇著眼，審視眼前違和的畫面。
「你們呢？」織織興高采烈地問道，「你們又是為什麼會來到水壩之國呢？是旅行嗎？去過哪些有趣的地方啊？」
「一言難盡。」阿海苦笑。
「能說給我聽嗎？」織織無邪地歪著頭。
阿海一行人對望，大夥都有些招架不住織織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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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啊，」織織點點頭，「不好意思喔，我也不認識叫做【酷酷】的人。」
「看來我們又回到原點了。」阿海苦笑。
「先不說這個，」看著阿海失落，安娜轉移話題，「話說回來。稍早那些水獺，他們為何要綁架你呀？」
『是啊，那些沙豬──』貝兒幫腔。
「不是這樣的──」織織苦笑，「其實我認識強強他們。我們是舊同事，他們──大概只是擔心我吧？」
「舊同事？擔心？」阿海不解。
「這──師傅離開後，我跟哥哥到城裡的造船廠學習經驗並養活自己。強強就是我們當時認識的同事。」
「他們似乎很討厭你哥哥，這是為什麼？」阿海回想。
「造船業是扎扎實實的團隊工作，」織織支支吾吾，「但哥哥他──創造力有些太豐富。哥哥總是喜歡擅自改良委託者的委託物。某次，哥哥在客戶要求的船上裝上了自己的新發明，害客戶操作不當受了點傷，敗了公司名譽。所以，大家才會這麼敵視哥哥──」
阿海與安娜互瞧了一眼──織織肯定只是在輕描淡寫。
「──是那些庸才不識貨！」男聲忍不住插嘴，「我自掏腰包幫客戶加裝【渦輪噴射器】。手工錢跟材料錢我都沒收，全程免費，這有什麼好生氣？」
「可是客戶要的明明只是一艘浪漫的【天鵝腳踏船】！腳踏船是需要裝備什麼【渦輪噴射──」織織譴責到一半突然驚呼，「哥哥！你醒了！」
「在安娜治好他以後他就醒了，」進屋後鮮少發言的阿澍，端看沙發上擦口水的肥身子開口，「對吧，阿海？」
阿海苦笑。
「哥哥！」織織生氣，「醒了也不說一聲！你也太沒禮貌了！」
「我這是在保護咱倆，」懶懶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搔著屁股回話，「誰叫你要把陌生人請進家裡，還擅自講了一堆我們的事。」
「我──」織織緊張。
「這樣也好。那我們也不需要再演了。」阿澍異常地冷漠。
「阿澍？」阿海遲疑。
「──【創成魔法】是【酷酷師傅】掛在嘴邊的魔法理論，」阿海看著屋裡的雜物，「剛剛攻擊我的木頭與釘槍，以及這整屋子的半成品，都和師傅的手藝如出一轍，但你們卻說不認識酷酷師傅──你們到底是誰？」
「我才要問你們是誰。」懶懶從沙發後拿出好幾把預藏的螺絲起子，「你手中的湯匙工藝也是出自師傅之手──【顧顧師傅】失蹤多年。是不是你們把他怎麼了！」
「诶？」織織掩嘴驚呼。
『酷酷？顧顧？』貝兒呢喃。
「難不成──」安娜蹙眉。
「不是吧──」阿海汗顏。
阿澍看向眾人，再盯著懶懶，沉默不語。
「怎麼了！聽到師傅的大名以後嚇到連屁都放不出來了嘛？」懶懶得意地跳上沙發，「會怕就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把身上的錢錢通通交出來！本大爺心情若好，說不定還會饒你們一命！」
鼴鼠俯視眾人，眾人鴉雀無聲。
「哥哥──」織織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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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霸之都，【木匠兄妹】。
傍晚。織織在廚房慌張地準備晚餐招待客人，阿澍在她身旁若有所思。
「──隱姓埋名。嘖，很像是那老頭會做出來的事。」懶懶戴起面罩，開始拿起噴槍焊接未知的金屬零件。
「太好了！既然你們與阿澍師出同門，那話就好說了，」安娜開心地合掌，「懶懶先生，可以請你們幫我們修理某樣東西嗎？」
「請你幫我們──」阿海拿出了包覆ST-800的包巾。
「──先等一下。我沒有說要幫你們。」懶懶檢查自己的焊接進度，頭轉也不轉。
「诶？」安娜傻住。
「──哥哥！」織織嚇得扔下廚具，跑到客廳。
「──我可以幫忙。但不是免費，」懶懶拿起了焊接的物品看了半天，最後卻把東西扔到腦後，「大家都要餬口。親兄弟也要明算帳。」
「我們也不想欠你人情，」阿澍擅自接手織織的炒鍋，「既然有合作的可能性，不妨先看過我們的委託物。阿海。」
阿海點頭過後，繼續遞上了包巾。懶懶挑眉後，打開了包巾，戴上放大鏡，開始檢查ST-800。
「──你們這玩意兒，哪來的？」懶懶越檢查越驚訝，「這東西的手藝確實跟師傅很像──」
「真的嗎？」阿海驚呼。
「能修好嗎？」安娜追問。
懶懶檢查了許久，最後拉開了放大鏡。
「──當然可以。雖然耗時耗力，但這世上沒有我修不好的東西。」懶懶沉思，「看在你們帶了這麼有趣的東西、又有師出同門的淵源──九千貝殼。算你們八千貝殼吧。如何，很公道吧？」
「八千貝殼？」阿海不解，「水壩之國的貨幣嗎？這樣是多少？」
「哥哥！」織織一面羞愧地指責，一面解釋「一條麵包也要兩枚貝殼──」
「天啊，那八千貝殼豈不是──」安娜算得兩眼昏花。
『根本獅子大開口啊！』貝兒氣得亮了一下。
「──沒錢？」懶懶不以為意地扔下ST-800的零件，「沒錢就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另尋高就吧──不過我猜，這座城裡除了我，也沒人能幫你們修裡就是了啦。」
「難道沒有其他──」阿海建議。
「──沒問題。」阿澍冷笑插話。
眾人驚訝地看向阿澍。阿澍迅速爆香好了晚餐，更早已開始煮起濃湯。
「你說要把ST-800修好費力又費時吧？」阿澍在濃湯上灑上自己帶來的鹽巴與胡椒，嘴角呈現邪惡的角度，「你最好早一點開始修。否則我八千貝殼賺到了你還沒修好，到時候你『神童』之名可要顏面掃地。」
「你說什麼！」懶懶氣得踩上工作檯。
廚房與工作室，阿澍與懶懶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安娜與織織擔心地看向阿海，阿海聳肩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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