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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米西兒醫生有點危險的三日間(下)

作者:千陽│2021-12-31 20:51:41│巴幣:4│人氣: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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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

輔導級

個人覺得還不到社會版的血腥





超字數所以分成二部。























(第二天,有點危險的午餐前。)


  米西兒是被痛醒的。

  隨著意識越清醒,手裡傳來的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這點小傷應該難不倒妳吧?米西兒醫生。」

  女子尖銳又充滿不屑的聲音讓米西兒瞬間驚醒。

  米西兒花了一些時間坐起,用力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四周有許多用黑布蒙住臉的人,大多都帶著武器。

  手腳都被銬住,左手手心有一個被貫穿的傷口,她用了治癒術後便完全不留痕跡。

  她想起來了。

  怕維爾隨時會清醒所以她就趴在布簾外的桌上睡。

  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抓住她,還在她的左手上用了『沉默之刺』。

  那是種能使目標強制沉睡的咒術道具,大約像筆一般大小,手上的傷口就是拔掉後留下的。

  「我沒想到白精靈竟然會說謊呢。」

  聽聲音,和方才出聲的是同一人。隨著女子彎腰逼近,濃郁的香味跟著襲來,米西兒怕得想逃,但是身後偏偏是堵牆。

  「你是暗風之塔的人嗎?」一頭深綠色長捲髮,身材姣好的女子拉住米西兒的頭髮,逼她看著自己。豔麗的臉上是魅惑至極的笑。

  「啊?」

  「裝傻嗎?」

  兇狠的聲音嚇得米西兒幾乎尖叫的喊:「我不是不是!」

  女子扣住米西兒的纖弱的頸子端詳著。

  被女子像蛇一樣的暗金色眸子盯住,米西兒真的很想放聲尖叫。

  「不知道?那妳為什麼要搶走我的暗風之鷹?」

  聽到這名字米西兒驚訝的睜大了眼。暗風之鷹真的存在?傳說中的情報機關是真實存在的?難怪仇家那麼多!

  女子哼笑道:「應該錯不了了。」塗著黑中透藍的長指甲輕輕刮過米西兒的臉,「呵呵,不愧是我的暗風之鷹,隨便就能勾誘女人幫他賣命!站起來!」

  拉住米西兒的頭髮將她拖向房間的另一端,一邊狂笑著一邊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似地炫耀情人的好。

  比自己高好幾個頭的女子力氣極大,米西兒完全無法反抗,只能走快一點免得更痛。

  眼前有張放下床幔的白色大床。

  米西兒還沒走近就發現床邊有一灘刺眼的紅,心低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女子一掀開床幔,眼前的景象讓米西兒終是忍不出尖叫出聲。

  維爾被黑布蒙住雙眼,手腳都被銬在床柱,純白的床單上染滿了鮮紅,甚至滴落在地蔓延開來。

  米西兒不知那來的勇氣,用力揮開扯著頭髮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治癒術連放。

  「呀~妳也覺得這樣的他最美嗎?」女子把米西兒拉進床邊接著放下床幔,「好可惜,要是可以看到你的眼睛的話,一定更美更可愛!不過為了可以玩久一點,人家可以忍耐唷!」

  沒有詛咒干擾的傷口在治癒術的黑光之下,沒多久便只剩留下來的血可以證明當時的慘況。

  「妳真的很閒。」

  維爾的聲音非常微弱,但舊是有種淡淡的、冷冷的、就像不在乎一切的感覺。

  「陪人家玩嘛!再來玩一次!」女子說完便把米西兒推出床幔。

  「住手--」

  米西兒一離開就被女子的同伴架住並摀住嘴。

  女子稍稍拉開床幔,食指放在紅唇上:「不可以呦!我的暗風之鷹只能看著我、只能聽著我的聲音!」

  嘴被摀住的米西兒只能發出無意的嗚咽聲。

  床幔遮掩下,傳來聲音儘管有些模糊不清,但四周完全沒人出聲,房間裡似乎下了結界聽不見外頭的聲音,安靜得非常可怕。

  無能為力的感覺讓米西兒想哭。

  「你為什麼都不說?說嘛說嘛!告訴人家嘛--」女子的語氣像要不到糖的小孩,聲音卻又充滿誘惑的成分,「他們捨棄了你,背叛了你的信任--你不想報復嗎?」

  「我說--了不就順了妳的意?我也想報復妳,所以妳什麼都不會知道的。」

  「不要這樣嘛~」

  鍊子扯動時的磨擦聲幾乎蓋住了維爾微弱的叫聲。

  「沒關係,只要繼續玩,你一定會告訴我的~爸爸的玩具都是這樣,玩一玩就會變得好乖好乖呢!而且現在有醫生在,就不怕你壞掉了,雖然我討厭她,不過為了你人家可以忍耐呦!」

  「妳不用忍耐,很快就會結束了。」

  「你要說了嗎?」

  「很快,就可以再也不用看到妳們這些煩人的混蛋!」

  「什麼意思?!」

  隨著維爾低低的笑聲,女子衝出床幔一把抓住米西兒的上衣大吼:「妳做了什麼?!」

  「什……麼?」

  「妳還裝、啊!」女子回頭大喊,「你騙我對不對!我們的人明明讓你一直睡,你不可能把時間--」

  女子像是想到什麼,接著她單手舉起米西兒用力撞在牆上。

  米西兒張著嘴痛得喊不出聲,巨大的壓力讓她快喘不過氣。

  「妳讓我的暗風之鷹看到多餘的東西了?是不是!」

  好不容易順了口氣,米西兒眼裡滿是不解。

  「妳真的不知道?!妳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到底看到什麼,妳說!」

  「妳說的我真的聽不懂、呀啊--」

  女子把米西兒拉近自己,她的指甲刺進米西兒的手臂,痛得米西兒尖叫大喊。

  「妳不知道?沒有準備?」

  「準備什……麼?」

  「妳是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就讓他醒過來?!是不是是不是--」

  米西兒還沒意會女子的意思,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幾乎暈了過去。

  女子還想動手前被她的同伴攔了下來。

  「可惡!」

  失去支撐,米西兒跌坐在地。

  淚眼矇矓中她聽見女子哭喊著一定會救維爾,不一會兒房間裡只剩她和維爾。

  「對不起……」

  虛弱的聲音讓米西兒回神,對自己隨便用了些治癒術後扶著牆慢慢起身。大口喘了幾下後連忙衝到維爾身旁。

  米西兒突然感覺到一陣風輕輕地吹過臉。抬眼,透過床幔被吹起的細縫,看見打開的窗戶。她可以感覺得到窗戶上佈著可怕的結界。

  把從窗戶逃出去的念頭否定後,集中精神施展治癒術。

  新傷輕易的癒合,舊傷上殘缺的詛咒依然頑強抵抗。

  米西兒才剛轉換魔法陣,就聽見維爾的聲音。

  「不要在這裡解咒,把魔力留著逃出去的時候用。」

  聽起來有精神多了,但是臉色依然蒼白的讓她害怕。

  「她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沒有說!」

  「……把我等下說的轉告給西亞羅勒。」

  「不要!你自己跟他說!」忍了許久的淚一落下就再也忍不下來。

  「這種變相鼓勵等妳有把握逃得出去才能用吧。」維爾沒好氣的說。

  「她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要做準備才能叫醒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那個可怕的女人似乎並不希望維爾死才會有那種激烈的反應,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不說行嗎?」

  「不行!!」

  「好吧。」再和她吵下去沒完沒了,反正是遲早要說。

  維爾稍稍揚起的嘴角讓米西兒覺得有些害怕。

  「在暗風之塔裡只有得到絕對記憶能力的人,才有資格使用暗風之鷹這個代號。這種能力就是感受到的一切絕對不會忘記,然而記憶是有極限的,對暗風之鷹們來說,記憶的極限就是生命的極限。能幫我除去多餘記憶的人已經捨棄我了,這樣說妳明白嗎?」

  「所以你一開始才說你已經死了?」米西兒揉了揉眼,強迫自己停下眼淚。「我可以找人幫你!學園裡一定有人可以幫你的!讓我救你!不要放棄……好不好?」

  「不太可能解得開。」

  「不要放棄!」

  維爾沒有回應,只是輕輕一笑。

  米西兒感覺到不太明顯的暗系魔力波動。

  維爾反手抓住手銬的鐵鍊,有手指粗的鐵鍊竟然斷了開來。有些緩慢的起身,米西兒見狀馬上扶他坐起。

  腳上的鐵鍊也用同樣的手法弄斷。

  起身活動一下手腳,維爾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羽翼沒了,卻不影響對暗元素的支配力──哼,這倒是要感謝那該死的塔。

  米西兒發覺四周的暗元素變多了。原本她在使用屬於暗系的治癒術時就聚集了一些,現在越來越多了。

  「答應我的條件,答應的話妳想怎麼救我都可以。」

  「好!」

  「不要破壞或封印我所有的記憶。另外,在記憶術的過程中,無論看到什麼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就把最後的時間還給我。」

  米西兒想也沒想直接回:「沒問題!」

  「很好,希望妳不要背叛我的信任。」維爾伸出手。

  米西兒以為他要握手,就伸手去握住。

  「不是要握手……」

  「啊?」

  維爾抓住米西兒想抽走的手,將她手腳上的銬之間的鍊子弄斷後說:「門在那?」其實保健室被闖入時他就醒了,不可必免的記下了所有路徑。

  牽著維爾往門走去時,米西兒想到了,「所以那個女人蓋住你的眼睛,就是為了不要讓你看到太多東西增加記憶?」

  「妳很聰明。」

  「那時為什麼不說!」

  「西亞羅勒已經找到這裡了,混戰馬上就要開始,妳想在這裡繼續討論嗎?還有,之後講話請儘量簡短。」沒聽到回話,維爾接著說:「把背靠在門打開時,不會被打到的那面牆上。」

  米西兒先讓維爾靠著牆,自己才跟著靠在比較接近門的牆上。

  「不要出聲。」

  維爾話一說完,米西兒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眼前的床不知為何斷了二跟床腳,掉下來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用黑布蒙住臉的人拿著武器衝了進來。

  「不見了?呃──」

  維爾的手一揮,他的手腳噴出血。他緊抓著喉嚨倒在地上,嘴裡都是血發不出任何聲音。

  米西兒心底一驚。她完全沒聽到維爾詠唱咒文,只感覺暗元素一動,前面的人就這樣被撂倒了?!

  「等!」米西兒放開維爾的手。

  藉由佈滿的暗元素,維爾可以大概知道米西兒的動作。

  米西兒拉掉那個人臉上的布和腰帶,把人綁得亂七八糟後才用了治癒術──接著狠狠的一腳踹在他臉上才轉身走來--這個人的衣服和闖進保健室攻擊她的人一樣。

  維爾黑線。

  「接下來妳要也這樣做嗎?」

  「做得到我會。」牽起維爾的手,「再來?」

  「這邊。妳可以放手了,我可以用暗元素知道四周大略的情況。」

  「往那?」緊握。

  「……」

  她們在走廊小跑步,眼前的房門突然打開。

  再次遇到的敵人,維爾用一樣的方法再次快、狠、準的放倒對方。

  而且還是三個敵人!

  米西兒把浪費時間的驚訝放到一邊,再次撲上傷患;只是她這次把三人的衣服脫光只留下蒙臉的布,用他們的衣服把三人綁得亂七八糟。

  「我幫你們治好,你們可以乖乖的不發出聲音叫其他人來嗎?」

  三人狂點頭--拜託,全裸的被綁成這樣,被其他人看到不被笑死才怪!幸好臉還蒙著,不然就真的完全沒臉見人啦!!

  拒絕了維爾的幫忙,米西兒花了一點時間把人拖進房間,才把他們的傷治好。

  像被利刃劃過的傷口,米西兒想維爾要是有心劃在其他地方,她沒有把握能在三秒內把人救回來。

  「走吧。」牽起維爾的手快步向門,心裡在想事一個沒注意差點帶著維爾一起去撞牆。

  門一打開聽到非常吵雜的聲音。

  「跟在我後面。」

  米西兒抓緊維爾的手,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會遇到敵人,還是害怕有人死在眼前……下次再遇到敵人的話,大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走了沒幾個彎,走廊的另一頭出現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他們都沒有用黑布蒙臉。

  走在最前頭的男子抬手意示同伴停下,他穿著輕甲拿著長劍及盾,有些急促地喊道:「停手!阿爾維爾!我們是奉華倫迪大人的命令--」

  他拿著盾的手用力一揮,打散了準備展開攻擊的暗元素,後面反應不及的紛紛倒地。

  「你瘋了嗎!?」

  「有時間的話,我真想好好諷刺你們……」

  維爾手一揮,一大片黑色的圓瞬間出現,同時檔下襲來的數隻短箭。

  慘叫聲此起彼落。

  接著那片圓被砍碎,幾個傷勢不重的持武器之人衝了過來。他們身後倒了好幾個,一些勉強站著的似乎在準備施法。

  維爾只要手一揮,米西兒都能聽到悽厲的哀號。

  米西兒發現遠處的魔法似乎快準備好了,想出聲提醒之前,走廊的窗戶從外面炸了進來。

  在碎玻璃及斷木之後,跟著進來的是二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他們雙手都拿著西洋劍。

  少年們剛好掉在『戰場』中間!

  在場的不愧都是職業級的,完全沒有分神繼續打。

  米西兒回過神才發現眼前的敵人已經全部被維爾放倒,而那二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往她們這邊看得出神。發現他們身上穿著的是永月的高中部制服時,米西兒大吃一驚--為什麼小孩子會跑來這種地方!?

  禔那與禔亞暗紅的眼中滿溢狂喜與狂怒。喜的是終於見到少爺,那是夢想的具體呈現;怒的是少爺身上的傷比他們想像的重太多,連身為羽族最重要的羽翼都失去了!

  這時對方詠唱完畢,像是凝視到出神的少年們跟本沒注意到將襲來的魔法。

  「小心!」米西兒大喊。

  他們如夢初醒,轉身迎向帶著強大力量直擊而來的魔法。他們的動作就像中間立著一面鏡子似地,四把西洋劍迅速在半空劃出漂亮的黑色弧線,隨著劍身互擊的輕脆聲響魔法陣已然成型。

  「竟敢對少爺出手!!」他們同聲大喊。其實很想說的是『我們的少爺』--謹守分際是阿爾法家最重要的家規之一,還沒有和那一位交換血與誓約之前,他們不能用這個稱呼。

  魔法互擊的威力強大到把另一方完全淨空了,連牆壁都消失了,少年們的前方彷彿斷崖般的空曠。

  「少爺!」

  少年們的聲音與動作完全一致。

  看著單膝下跪的少年們,米西兒滿頭問號的轉向維爾;那知道維爾望著自己,大有要自己解釋的氛圍。

  她真的很想大吼『老娘那裡像少爺了啊!?你說說你說說--』!

  「少爺,請跟我們來!」

  少年起身想接近時,維爾動手了。

  他們手上的劍一瞬間全斷,其中一名少年也同時倒下。

  「禔那!」禔亞立刻蹲下去施展治癒術。

  禔那倒在地上,強忍著不出聲。

  維爾拉著米西兒轉身逃走。

  米西兒回頭望了一眼少年們,幸好,沒受傷的少年似乎很擅長治癒術。她鬆了一口氣。

  她們走沒幾步就聽見前方匆促的腳步聲。

  暗金蛇眼的高大女子擋住去路,她身旁跟著一群蒙面人。

  「站住不準走!你是我的暗風之鷹,你只能待在我身邊!」女子像個小孩以地跺腳,尖細的聲音焦急大喊:「你給我回來回來回來!!」女子這麼說的同時,蒙面人全衝了過來。

  米西兒感覺維爾身體一晃,連忙撐住他。

  接著情況和剛才沒兩樣,一堆蒙面人被維爾秒殺,地上一堆疑似屍體讓沒有很寬的走廊變得很擠。

  高大的女子身旁似乎有厲害的魔法師,他們聚集起來的其他元素逼開暗元素,維爾的攻擊難得沒有起做用。

  「回來!你打不過我的!」女子手一抬,身旁的護衛開始詠唱咒文,她微笑著一字一字的慢慢說:「不乖乖聽話我會懲罰你唷!」

  把米西兒護在身後,維爾用展開的黑色魔法陣做最直接的回復。

  「真不乖耶!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任性的你!」

  米西兒的眼前黑光乍現,隨即傳來劇烈的震動及刺耳的爆炸聲。

  風將煙塵吹散後,米西兒覺得這房子沒倒真是奇蹟。這次魔法炸得更誇張,牆全沒了只剩柱子,超級通風!

  攻擊魔法造詣高的則是查覺有人出手干擾;而且手法很奇特,通常是用防護結界來保護,這傢伙卻是直接破壞部份魔法。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會害死你的!乖乖聽話,我會救你,我不會讓你死的!」女子的語氣又急又快,手一甩,長鞭就向維爾打了過來。

  維爾的動作明顯一頓,眼看就要被打中!

  一個身影衝來,銀光一閃,斷了女子揮來的長鞭。

  定眼一看,拿著斷劍的少年擋在她們前面。

  米西兒發現斷掉的鞭子竟然是一隻蛇,被斷尾的蛇頭還不停的扭動,嚇得她抓緊了維爾。

  銀光再次閃過。

  圍著女子的護衛瞬間倒了四名,身上插著斷掉的細刃。

  米西兒回頭,是之前被維爾打傷的少年丟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看他丟得這麼準肯定沒事了!

  再回頭,就看到女子倒了下去!就像第一個被維爾解決的人一樣。她身旁的護衛各各睜大了眼,張嘴正想說什麼時也步上了後塵。

  「『歡迎來到安靜的世界』。」

  「維爾!你沒事吧?」

  「米西兒米西兒--」

  「敢對少爺出手,你們會後悔生在世上!!」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下放武器---」

  米西兒覺得維爾扶額的背影好像多些青筋。

  梨渚和西亞羅勒從原來是窗戶的地方飛進來的同時,女子和護衛們被戴著面具的禔羅虐菜,全滅之前用傳送陣逃了好幾個,包括那名女子。

  「米西兒!」梨渚緊緊抓著米西兒的手把她拉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幸好妳沒事!」

  米西兒蹲了下來,讓視線平高,輕輕微笑著拍拍梨渚的手,「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梨渚擔心的模樣把米西兒的注意力完全轉走了,以致於她沒有發現另一邊--

  「維爾!」一落地就扯下維爾臉上的黑布,手上剩下的銬也一起弄掉。看著染滿暗紅的衣服,西亞羅勒直覺心底抽痛。

  維爾本來以為一開口會叫他閉嘴,可當看到那焦情心痛的表情,反而語塞了。輕輕的嘆了口氣,決定什麼都別說的好。

  維爾的反應讓西亞羅勒直覺不妙。維爾是做什麼都有計劃認真到有些死心眼,備份計劃也會弄一堆,所以當他嘆息的時候,就代表發生某些重大的意外導致計劃用不上。

  「怎麼了?」問出口,西亞羅勒才覺得他是用什麼根據認為維爾過了這麼久都沒變?

  維爾就只是靜靜望著,沒有回應。心底冒出來的話他並不想說出來,在事情結束前說出來沒有意義。

  少年們收起斷劍和禔羅會合,接著他們單膝跪維爾身旁。

  「少爺。」

  禔亞的話沒有讓維爾回頭,回頭的是米西兒。

  米西兒一回頭差點嚇死。

  「不行!」米西兒撲了過去用手蓋住維爾的眼,沒想到衝力太大,維爾和西亞羅勒又完全沒防備,像推骨牌般一個撞一個,三人就這樣摔了出去。

  幸好西亞羅勒及時在半空隱住。

  「妳們在幹什麼?別玩了,快回去。」站在地上的少女黑線地仰望著,隨手開了傳送陣把她們丟回學園。胡桃色的短髮中有幾縷髮束是金色的,身著黑色短袖襯衫,暗紅色系的格子短裙下是雙黑色的及膝高跟靴。

  「蕾伊!妳什麼時候回來的?」梨渚開心的跳了下來。

  一直隱隱帶怒的金眸終於緩和下來,「我回來了。」笑著抱住撲過來的梨渚。

  抬眼,三名影月族也輕巧落地。

  她有些冷漠的打量少年們一會兒,才轉向一旁的禔羅淡淡的說:「我帶你們過去。」

  「非常感謝您,克蕾伊貝兒大人。」異口同聲。




(第二天,八卦的點心時間。)


  一眨眼,又回到了熟悉的保健室,米西兒忽然有種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白日夢的錯覺……最近太累了,錯覺真多……

  西亞羅勒看米西兒像在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似地遮住維爾的眼,然而維爾想扳開她的手卻被斥責,一整個無奈樣。不知道怎麼回事,正想開口問:「米--」
  「安靜!」

  愣了愣,米西兒以往在他心中溫柔的形象崩了一角。

  這時梨渚一行回來了。

  米西兒立刻搶先大喊:「通通不準說話!!」

  「妳先放手。」維爾說。

  「不行!給老娘把該注意的全部交代清楚!什麼叫做『只會害死你』?這可不能當沒聽到!」

  米西兒的形象崩了一半。

  「……講話慢些,太快頭會痛。」

  「對不起……她都講很快?」

  「故意的。只要聽過的聲音,要講話沒有關係,只要別同一時間講太多就好。用元素字是最好的。」

  「不早說!」

  「在那裡說,妳有時間用?」

  米西兒決定跳過這個,用光元素在半空中寫:『還有嗎』?

  「寂靜結界,必免意外。找會操控記憶的術者。另外,病房就這間不會改了嗎?我想先洗澡,血太乾會不好洗掉。」

  『洗澡?我幫你不然西亞羅勒也可以』!

  「沒得談。浴室又不會變,看一眼占不了多少時間,也說不定之後會用到。反正找人的事妳說妳會負責,我只能等。等也會浪費時間,所以我打算用沉默之印睡過這段時間。」

  思考了一會兒,才寫下『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妳正好和他們解釋一下。」集中在身上的視線好刺……

  米西兒囧了--不想解釋才是真的吧!




  米西兒來到病床前重新修整被打亂的魔法陣,禔羅跟著幫忙順便記住她的治癒程序。

  西亞羅勒在病房裡外施展雙重寂靜結界。房間外的聲音只會傳到布簾外,簾內的聲音則是只出不進。

  禔羅把對血味快忍不住的禔亞拉出去。其實她也有點忍不住,太香太濃,越聞就越想伸手去……

  她是用憤怒壓制本能,自戰爭結束後就不曾有王族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羽翼啊!如果再早一點,只要再早一點找到少爺,就算斷了也接得回去啊──不可原諒!!

  關上門,充滿誘惑的香味瞬間斷了。禔亞深呼幾了幾口,待心跳平穩後才開口:「禔羅姊,有備用劍可以給我們嗎?」

  「自己拿。」禔羅利落甩下背著的長箱子直立在地上,箱子從左一拉開就像扇子骨般的劍架展示了許多把西洋劍。見禔亞拿了四把,她微微晝挑眉,冷著臉說:「是誰弄斷的?」

  「是少爺……」禔亞蹲地上畫圈圈。

  「被少爺秒殺?」禔羅轉向因稍微貧血而靠在牆邊旁休息的禔那。也因為貧血所以禔羅要他待在門外,要是禔那真的忍不住跑去襲擊少爺,那可不得了。

  禔那點點頭,「結果根本沒有保護到少爺,連一點忙都幫不上……」聲音帶著微微哽咽。

  「你們都過來讓我揍一頓!」根本就是變相在諷刺!氣死了!我好想要個大小姐啊啊啊啊---

  「我們都知道,只是……」

  「哼。回去再說。」看到去拿東西的回來了,禔羅也不想再唸下去。

  螣焰拿著好幾件乾淨的衣服、毛巾和零嘴回來。剛剛他看了一眼把病房都快站滿的人,沒一個能派上用場的,再被叫到之前他自動自發的跳出來。反正他也很好奇,早點弄完早點聽!

  把換洗衣物放進浴室後,米西兒開始解釋,沒事的吃著零嘴。




  「這八卦真的很勁爆!」梨渚咬著魷魚絲這麼說。

  黑線……不要把這種事歸類在八卦啦!

  連原本聽完臉色很凝重的阿爾法家三姊弟都跟著黑線。

  接著換禔羅說明她們來此的目地。

  最後,由在場地位最高的克蕾伊貝兒決定接下來的方針。

  一,處理完身體的傷口,必免殘留的詛咒影響接下來的記憶術。二,阿爾法家族所提之事,待記憶處理完畢再說。三,全力支援阿爾法家族找尋犯人,價格另計。

  「有後續八卦要告訴我!」為了去通知出差中的連火回來,螣焰首先離開。連火是學園裡最擅長記憶術的教授。

  梨渚回了個大姆指,直說沒問題;結果被克蕾伊貝兒搶走整包魷魚絲。

  「怎麼我不在的時候都會發生有……」想起一旁還有臉色超難看的某幾位,向來有話直說的克蕾伊貝兒非常難得的自動消音,悠閒地吃起魷魚絲。




  維爾坐在床邊用毛巾擦拭半乾的頭髮,看米西兒寫下『先治傷』,接著說:「妳會用沉默之印嗎?」

  米西兒搖頭,禔羅用暗元素寫『我會』。

  「那待會麻煩妳。對了,妳們不解釋一下少爺是什麼嗎?是打算等結束後再說?」

  禔羅點頭。

  「用沉默之印前有些事……我想告訴你們,而我認為你們也會想知道。」

  維爾當初會進法蓮恩學園是暗風之塔的命令沒錯,目地是為了在鏡館學習新的解讀暗號方法。那時暗風之塔發現不曾有人發現的古代遺跡,但其中的英砂的古代語無法解讀,最後發覺可能是暗號。

  沒想到最後解讀出來的只是無聊的東西。

  任務完成要離開之前,位於澳藍帝國的水晶公主逆塔現世,便轉換任務內容繼續留在學園。

  「大概就是這樣。」

  克蕾伊貝兒用地元素寫下:『有從學園裡取走任何東西嗎』?

  「當時的重點是放在水晶公主逆塔,並沒有針對學園。」

  『你有從水晶公主逆塔得到什麼嗎』?

  「地圖。不重要的東西已經從記憶裡去掉了。」

  『如何知道是不重要的東西,記憶不是已經沒了』?

  「我可以把不需要的記憶分離出來。該如何去除我並不清楚,因為在儀式之前會使用沉默之印。施展記憶術時請多小心,給人驚喜是暗風之塔的風格。」

  『離開也是暗風的命令嗎』寫下的是西亞羅勒。

  「對。」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維爾勾起淡淡的笑容說:「沒人要問了嗎?不想要其他的情報嗎?」

  又過了一段無言的時間,維爾轉向禔羅說:「等我做完文字水晶就麻煩妳了。」手一翻,掌心展開黑色魔法陣,許多黑色的文字呈螺旋狀一一轉進法陣中心。

  完成後,維爾將黑色的水晶拋了過去;西亞羅勒毫不持疑地接住。

  「你可以看,裡面的情報想用不用客氣。結束之後再還給我。」

  『這是?』

  「把記憶轉換成文字。因為文字是最不占『時間』的。」

  米西兒聽到維爾提到時間,便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時間剩多少』?

  「憑感覺。」

  『可以解釋嗎』?

  「時間越少,頭會越痛。那麼,要開始了嗎?」

  『好』。

  米西兒拿了乾淨的繃帶遮住維爾的眼,扶著他躺下。

  在半空寫下『失禮了』,然後禔羅用雙手上下蓋住維爾的左手。隨著禔羅的手漸漸離開,維爾的手就像被看不見的東西拉住一般浮在半空。

  禔羅的手心展開黑色的魔法陣,接著法陣開始往維爾的手背及手心移了過去。全部轉移完畢,沉默之印便完成了。

  把維爾的手輕輕放下,禔羅心底暗爽了一下。呼呼~比他們還早摸到少爺呢~~唉唉,什時候才會有公主誕生……




  「我要把這間移去鏡館,米西兒,這裡東西齊全嗎?」克蕾伊貝兒說。

  「沒問題。」

  「很好。」

  「需要我們回避嗎?」禔羅說。

  「呵,不用---鏡彥。」淡褐色的魔法陣瞬間出現在地上,接著逐漸轉變成另一個泛著銀色光芒的圓陣。

  一位銀色中長髮的少年翩然降落在銀色圓陣,笑容溫和的他用非常恭敬的語氣說:「歡迎回來,克蕾伊貝兒大人、梨渚大人,請問有何吩咐?」

  「我回來了~鏡彥,請給我轉移空間的允許。另外,也給這房間裡所有的人允許和鏡砂。」

  「是。」鏡彥伸出手,手心向上。

  克蕾伊貝兒的手停在鏡彥的手上方,兩雙手的中間各自展開魔法陣。一上一下,淡褐與銀色覆蓋整個房間。

  西亞羅勒覺得一瞬間空氣就變得不同;看來已經轉移到鏡館了。

  禔羅在心底小小的驚歎了一下,難怪這麼大方讓我們看,『知道』和『用得出來』是二回事的!

  「請各位小心保管,用鏡砂就能展開移動陣回到這個房間。」鏡彥拿著立體菱形的水晶一一分給在場眾人。通透的水晶裡是閃閃發光的銀色碎沙。

  分發完畢,鏡彥微笑著稍稍欠身便消失無蹤。




(第二天,吃吃的等的午餐時間。)


  米西兒和禔羅繼續進行解咒,西亞羅勒用風術搜尋逃走之人的氣息,剩下的在布簾外開起了小型會議。

  「那麼~首先,你們三位偷渡客請低調一點,被抓到的話要有義氣一點,知道嗎?」梨渚說。在回學園之前就被罵了一頓,而且還是自己撲過去討罵的……呵。

  不能讓非我族使用通道移動,是元素精靈們的潛規則,穿越國境更是大忌。

  「是的。麻煩您們了,克蕾伊貝兒大人,梨渚大人。」禔那說。
  
  「你們這樣翹課沒問題嗎?」克蕾伊貝兒說。

  「請您不用擔心,一切都應以少爺為重。」

  「嗯。我們派去醫院的人回報,他們已經逃光了。西亞羅勒帶人去追,目前沒有消息。你們有什麼打算?」

  「請您盡量吩咐我們。因為我們對敵人和法蓮恩都不是很熟悉,我們相信您們的決斷就是最好的。另外,我們想做陷阱,雖然他們應該不敢再闖進學園,不過撒一些餌也無傷大雅,希望您借場地一用。」

  「沒問題。」

  場景再次來到保健室。

  所有東西都轉移到鏡館,目前房間空蕩蕩。

  禔那站在房中央,黑色魔法陣從他腳下展開。

  「你不用幻飾嗎?」克蕾伊貝兒問。

  使用幻術時,術者會將幻飾戴在慣用手的手背上。因為施展幻術時,必需做出把手背放在眼前的動作,如此一來便會看到幻飾。

  幻飾最大的用途就是提醒術者--自己正在使用幻術。

  被自己的幻術困住的意外時有所聞。

  畢竟,幻境總是比現實來得好。

  「現在對我而言,現實比幻境更好,我不可能被困在沒有少爺的幻境。」

  禔那狂熱的笑容讓精靈們黑線了一下。

  查覺對方的反應,禔那立刻換上最標準的微笑,恭敬道:「失禮了。」完美的行禮。

  禔那右手抬起與身體平行,接著手一彎,手背遮住眼前視野,最後向前一揮,幻境從地面開始快速向上延伸。

  梨渚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是很記得房間原本是什麼模樣。

  然後換禔亞施展陷阱魔法。

  為了不影響房間裡的魔法,接到訊息的克蕾伊貝兒中途退出房間,走回來時禔亞已經大功告成。

  「幹得不錯,看來你們會是我們的勁敵呢!」被放了一大堆魔法的房間,從外頭來看跟本找不出可疑之處。當然,若對方有像自己這樣位階者,是騙不到的,不過這也表示她可以難得親自的開扁。

  「多謝您的稱讚,請問有新的消息嗎?」

  「從那屋子抓來的都是小咖,問出來的也都是小事。」

  「蕾伊,妳這梗不錯唷!」

  衝著梨渚一笑,「螣焰說連火大概會在晚上回來。」

  梨渚伸出手,笑咪咪地對少年們說:「術連結也讓我們分杯羹吧。」

  如此一來,貴客光臨時精靈們也會查覺。

  克蕾伊貝兒拍掉梨渚的手。

  「我也想幫忙啊!」

  「駁回。」

  梨渚有些遺憾的把手縮回來。看著克蕾伊貝兒拿到術連結後,笑道:「餌撒好了,我們就來吃吃的等吧!」

  克蕾伊貝兒輕輕地哼笑,伸手亂揉一把梨渚蓬鬆的白色短髮。

  聽不懂冷笑話和被突來的閃光一炸,少年們默默的轉身。

  直到傳送到學生餐廳門口,他們才明白何謂吃吃的等。

  「你們應該什麼都還沒吃吧?讓小孩子餓肚子是不行的~」梨渚說。

  午餐時間,餐廳人潮洶湧,突然出現的一行非常引人注目,特別是穿著永月高中部制服的少年們,不過大概是克蕾伊貝兒發出『別來煩我』的氣場太過強大,沒有人敢向她和梨渚多問什麼,而且妨礙別人的戀情是會被馬踢死的!

  於是眾人目標全都轉向少年們。

  法蓮恩學園裡木系種族是大宗之一,木系種族熱愛八卦,餐廳出現謎樣的影月族美少年雙子的訊息當然傳得飛快。就算礙於理事們在場不好向前打探內幕的內幕,不過好歹可以搭訕、欣賞吧!

  梨渚滿臉尷尬的小小聲說:「我忘了……對不起……」是誰說要低調的?是我啊啊啊--

  面對閃亮亮的好奇大眼,還有熱情的尋問,沒見過這樣場面的少年們先是愣了愣,然後馬上端出招牌微笑--不知道該怎麼做時,微笑就對了!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樣的笑容最合宜,他們訓練有素。

  克蕾伊貝兒很想直接打劫服務人員手上包好的便當,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請他儘快幫忙弄二個便當來。




  拿著餐點回到鏡館的房間,梨渚頭低得不能再低。

  「不好意思,我忘了要低調點。」

  「也可能是不錯的餌。」克蕾伊貝兒勾起冷冷的笑。

  「啊?」抬眼;蕾伊露出那種笑容,肯定有人要慘了。

  禔羅輕手掀起布簾走來,「你們回來啦,有沒有什麼消息?」

  克蕾伊貝兒搖頭,問:「他怎樣?」

  「詛咒和傷口全部處理完畢,我請米西兒大人先去休息了。另外,我們發現少爺身上有很多殘留的封印。」禔羅頓了頓,暗紅的眼似乎變得更加深沉,「也許是因為被詛咒武器所傷而破壞了,也有可能是封印陣有部分是烙印在羽翼上……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少爺之所以沒有魔力失控的情形,是否和殘留封印有關係,因此不敢冒然解開。不知您是否有什麼建議?」

  「有前例嗎?」

  「無。」

  克蕾伊貝兒想也不想直接說:「我去弄間暗系法術房間,妳解咒,魔力若失控他會負責。」

  三姊弟有些不解的望向克蕾伊貝兒指的地方--空空如也。

  梨渚馬上說;「那是只有聰明的人才看得見的元素精靈!」

  黑線大軍不由分說的占領了這個房間。

  既然都被指出來,他倒也大方現身。

  準備法術房間的空檔,禔那和禔亞在猜拳決定由誰抱少爺過去;禔那樂轉,禔亞淚奔,正在處理法陣的禔羅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解咒過程超乎預期非常順利。

  回鏡館時雙子換手,由禔亞抱著少爺來到病床。

  然後雙子被憤怒的禔羅各自掐了一把,不過他們還是笑得像嗑了藥,停都停不下來。

  「這麼順利是很好,但為什麼少爺的魔力還是很穩定?是不是有什麼我沒注意到的?」禔羅皺起好看的眉。

  因為克蕾伊貝兒和梨渚的視線都朝男子方向去,三姊弟理所當然的也望了過去。

  男子搖頭。

  三姊弟轉向另外二位。

  「我也沒有特別的感覺,魔力流動很順,完全不像剛失去羽翼。」梨渚說。

  「還是說他本來就沒有羽翼?」克蕾伊貝兒說。

  「有可能……啊,難道少爺的魔力中樞不在羽翼?」

  成年的魔法種族的身體是由許多魔法陣組合而成,通稱『核心陣』。

  核心陣通常含有呈同心圓狀的三大主陣,『靈魂意志』、『生命能量』和『魔力中樞』。其中魔力中樞的部份通常就是代表該種族的特色,好比說有翼種族的羽翼、獨角獸或鬼族的角等等;一但失去將會造成魔力失控,嚴重的話會導致均衡崩潰而喪命。

  梨渚靈光一閃:「只是有沒有羽翼的問題的話,等等問西亞羅勒就行啦~他一定知道,他們是共犯嘛!」

  「共犯?請問是?」禔亞問。

  梨渚把從同伴那裡問來的八卦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這麼有趣的八卦當然要和大家分享的!

  聽完那傳說中的一炸,雙子對少爺真的是崇敬到無以復加,眼睛閃亮得像是要噴出星星;同時對少爺的搭擋既羨慕又嫉妒。

  以至於西亞羅勒一踏進保健室就發覺少年們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有種毛毛的感覺……

  不過另一件事馬上轉走西亞羅勒的注意力。

  維爾的氣息變了。

  聽完西亞羅勒的提問,禔羅思索半晌,說:「我剛才清除完少爺身上所有的殘留封印,您所熟知的或許是封印仍完好時的氣息。」

  西亞羅勒聽完後沉默了。

  其實他沒有辦法百分百確定,自己似乎記不起維爾原來的氣息是怎樣的……為什麼會覺得氣息變了?這到底算是風龍對生物氣息敏感,還是該說是直覺?

  時間真的是忘卻的藥,明明曾經一同出生入死,要不是再次見到維爾,都快不復記憶。

  說到記憶,維爾有絕對記憶的話,他一定記得一清二楚吧!

  那份記憶說不定早就被抹消也說不定,被抹消、被遺忘,他還記得我嗎?不對,他明明用我的名字當關鍵字,肯定還記得嘛!

  會不會已經從記憶變成文字了--想這麼多幹啥?!先救人更要緊吧!!

  「是不是因為封印被破壞,所以雷斯哥才感覺得到嗎?」禔那的聲音微微顫抖,緩慢的說道:「帶走少爺的人是不是知道少爺的身份,才會設下氣息封印?」

  禔羅勾起美艷的笑容,輕輕笑道:「我們會知道的。」

  聽著禔羅的話,西亞羅勒突然想起那顆被螣焰拿去看文字水晶,去確認一下內容好了。




(第二天,可以休息一下的下午茶時間。)


  米西兒邊走向自己的宿舍邊從口袋拿出通訊符,除了通知雷斯發生的事情之外,也說等下會去醫院探望利斯。

  『不用麻煩您走一趟,我想您應該需要休息。另外,我已經帶利斯少爺回宿舍。』

  「不,我還是過去一趟,才能安心。」

  『我明白了。我們在六花館,我會在門口迎接您的到來。』

  來到六花館門口,便見到雷斯優雅地行禮。

  「這邊請。」

  走著,米西兒不禁好奇的東張西望。自己是住教職員專用宿舍,平常也只待保健室,從沒進過這。

  六花館是第六階位階者專用宿舍。位階共分七階,也就是說在法蓮恩學園中共有七間這樣的宿舍。

  小客廳裡,穿著居家睡衣的利斯坐在沙發上翻著素描本,小茶桌著放著冒著熱氣的咖啡和馬卡龍。

  「午安,米西兒醫生。」

  「午安,利斯,看起來好多了呢。」米西兒笑著。

  利斯的病稍有起色,但離要出院還有點早。

  「我不可能讓利斯少爺繼續留在那種地方。」雷斯在『那種』這二個字上加重語氣。

  米西兒想了想,點頭。也許還有她們不知道的什麼潛入醫院,比較起來六花館的確更加安全。

  「我也覺得這裡比較好。」利斯笑著。

  「跑出去找東西吃比較方便是不?」米西兒笑著打趣。

  利斯打哈哈的笑了笑,馬上轉個話題,「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我的……」突然想起來,好像還不知道該稱呼他為哥哥還是弟弟。

  在影月族血脈相近的同輩的都直接以兄弟姊妹相稱。

  「等你好了再去也不遲。」

  「嗯,那個……」

  「怎麼了?」

  「就是……希望米西兒醫生可以幫我們保密……那個身份的……」利斯頭低低的,看起來很沒精神。

  身旁有傳說中的影之館的執事陪伴,利斯的身份不言而喻。

  「沒問題,不用擔心。」米西兒輕輕拍拍利斯的肩,「我先回去,你記得多休息,按時吃藥唷。」

  「好!」




  利斯稚氣未脫的燦爛笑容,讓米西兒深深的希望這對命運坎坷的兄弟的未來,可以過得很幸福。

  『但願--過去你流過多少眼淚,今後就有多少笑容。』

  利斯的情況需要的是時間。

  利斯天生右眼及其四周的皮膚像受過傷似地捲曲著,所以他一直戴著快蓋住三分之一臉的眼罩。加上身體也不好,雖然擁有強大的魔力也因為身體無法負荷,位階一直上不去。

  身體需要長時間調養才能逐漸改善,臉上的也必需等他長大後才能動手術整型,身體不能負荷魔力的缺點也可以借由強力魔導具補足。

  影月族是久遠的種族,時間不是問題只是過程辛苦。

  維爾則是已經過了最辛苦的那一段。

  剛剛禔羅說殘留封印也解決了,再來只要等連火回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米西兒迷迷糊糊的想著,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禔亞去買便當,禔那趴在桌上淺眠。

  禔羅坐在病床旁。她越想越氣,就像什麼卡在胸口不吐不快,現在又不能出去揍人一頓發洩,有夠悶!

  西亞羅勒的回話證明少爺的確擁有羽翼,如此一來,魔力沒有失控的原因可能出在暗風之塔。

  如果他們真的改造過少爺的身體,以現在完全看不出痕跡的情況來研判,肯定是在很小的時候就進行過改造,長大後才能和核心陣完全融合不留破綻。

  突然,傳來門打開來的聲音。

  「誰──」開門聲讓禔那瞬間醒來,沒有敲門聲則讓他直覺的出手想攔住來者。

  就在禔羅起身踏步的短短一瞬,她聽見禔那的話被截斷及重物落地聲,一掀開布簾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門口,他單手抓住禔那的手腕,而禔那跪坐在男子腳邊,頭低垂著似乎失去了意識,手被抓著的關係沒有倒在地上。

  站在門口的男子完美無缺的行禮,「抱歉,失禮了。」紅色的長髮披散在白色長袍上,顯得更加鮮艷,削瘦的臉上雖然掛著微微的笑,但暗紅的眼底是難以言喻的執著。

  禔羅手一翻,黑光散去後手上出現了一把西洋劍,劍鋒直指,低聲斥喝:「放開禔那!你來這幹麻?沒有滿意的答案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紅之民!」

  低沉的輕笑聲中帶著絕對自信,「別逗了,妳難道看不出來妳有沒有勝算嗎?我有話要問維爾,叫他起來。」

  「不可能!」

  「妳的確很厲害,但……」男子喚出一把火紅長槍,「要繼續嗎?」

  禔羅猶豫了。他很強,自己盡全力的話勝負還很難說,但少爺和禔那--

  「停手。」

  「少爺?!」正想用元素字之前維爾先開口了。

  「連火,你想問的事和上次是同一件嗎?」

  『對。』連火寫下急促的字。

  禔羅暗暗驚訝,他就是連火?!更重要的--為什麼會醒來了,而且少爺肯定有聽見連火說的話,才會這麼問!

  明明沉默之印和寂靜結界都還在呀!!

  「請妳先幫我解除沉默之印。」

  『可是』--

  禔羅寫到一半就被維爾打斷。

  「沒關係。」

  連火收回長槍,讓禔那躺在離門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並脫下外袍蓋在禔那身上,接著起身做出投降的手勢。

  禔羅咬著唇,狠狠瞪了一眼後才轉身,將病床調整好後才解開沉默之印。

  斜靠著的維爾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說:「你會『翻閱』吧?」

  『當然。』連火顯得自信十足。

  禔羅忍下想踹連火的衝動,寫下『少爺這樣沒問題嗎』?

  「沒關係。」維爾沉思了一會兒,才伸出手,「好了。這是比語文更真實的……」

  連火的手按在維爾的掌心,小小的黑色魔法陣浮出,隨著魔力的流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連火翻閱著維爾的的記憶。

  突然映入眼簾的畫面讓連火的呼吸猛然一滯。

  這裡是永遠無法擺脫的惡夢場所--

  四周是淺藍色的牆面,天花板是黑的。

  一群人走在前頭,交談的話題全圍繞在探索進度。今天,預定要進入新的一層。

  走在維爾身邊的是西亞羅勒。

  突然,西亞羅勒停了下來。

  視野一轉,他蹲下來綁鞋帶。維爾等他綁好才繼續一起走,這時他們落在人群的最後段。

  劇變始於他們走過一個轉角。

  前方突然出現了數量多到像面黑牆一般的黑色飛蟲,原本走在前面的人一個也不見了!

  視野晃了一下,突然往後急退。

  「小心!」西亞羅勒把維爾拉到身後,打了幾道風刃發現無效後立刻往回逃,大喊著:「大家退後!!」

  稍微拉開距離,西亞羅勒喚出一把銀白色的弩朝蟲群掃去,有效,但就射進水中似地,空洞幾乎是瞬間被新一波黑蟲填滿。

  嘖了一聲,收回武器後一把拉著維爾用飛的逃。風龍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種族之一。

  他們一直逃,飛過一層又一層的斜坡往出口急飛。

  許多人被如潮水般的黑蟲淹沒。

  魔法對黑蟲無效,只能用武器或徒手殺死,但數量實在太多了。

  原本走道上放置的光之水晶似乎也被黑蟲破壞,隨著黑蟲的推進後方完全暗了下來。除了讓選錯走道的人絕望之外,這也讓西亞羅勒打消回頭救人的念頭。

  他們二個逃到一個非常寬廣又華麗的大廳,這時四周完全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在探索隊設下的光之水晶照映下,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用淺藍色的水晶做成的女子雕像。

  她睜著美麗的大眼,雙手優雅的在身前交疊著,一身華麗的大澎裙讓她看起來就像一位高貴的公主。

  公主倒立在天花板上。

  對她而言,站在天花板上的是他們。

  她就是此地名稱的由來。

  由公主的角度來看,她站在一塊長長的紅地毯上,彷彿在等什麼人似地面對大門,身後寬大的樓梯盡頭淺藍色的牆面上有塊很大的黑色部分,左右二側向上的樓梯則是通往另一條走道。

  視野漸漸模糊,維爾的聲音傳來。

  「到此為止。」

  畫面碎裂之前,連火看見好幾隻黑蟲已經飛到他們身邊。




  視野轉回,維爾抿著唇,手在被單上抓出深深的皺折。

  「再用一次沉默之印……」

  壓抑痛苦的聲音讓禔羅心底一驚。

  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正想問那裡不舒服,卻撇見連火拿出沉默之刺,抓住維爾的手就要刺下。

  禔羅什麼也沒想一拳往那張臉上招呼,沒想到連火不閃也不擋,硬接下這拳。

  連火比了個請的手勢。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法術,卻沒有立刻生效。禔羅回頭瞪著連火,衝上去多補幾拳。

  這次連火迅速閃開、回擊。

  二人就在病床邊打起來,一來一往完全沒有聲音,還靈巧的閃過維爾的方向。

  維爾有些無言,藉由暗元素模糊的看著二人打得難分難解,雖然沒有聲響,但他感覺得到拳頭揮過身邊時帶起的風--要打滖出去打,這樣誰睡得著啊!混蛋!!

  就在維爾考慮要不要出手揍人時,禔亞的聲音搶先打破僵局。

  「我回來啦!禔那快起來!姊--姊?」沒見到禔羅,禔亞往布簾走去。

  禔羅和連火一愣,雙雙掀開布簾,同時做出把食指放在嘴巴前的安靜手勢。

  禔亞嚇了好大一跳,稍微回過神來,摀著嘴轉身悶笑。

  禔羅發現竟然做一樣的動作後沒好氣的瞪向連火。

  連火退了幾步,寫下『停戰』,手比了比簾外。

  禔羅愣了愣。

  連火寫下『來』,便不由分說地拉著禔羅往外走。




  踏出寂靜結界的範圍,連火一鬆開力道就被禔羅狠狠的甩開手。

  「我會給妳滿意的答案。」

  禔羅直直瞪著連火。從魔法空間拿出箱子重重砸在跟前,纖手按在箱子的機關上。

  禔亞雖然一頭霧水,還是抽出雙劍準備應戰,姊姊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而且少爺安危不容閃失!

  「我保證之後會盡力幫他,這樣妳們可以把武器收起來了嗎?」連火一派悠閒,絲毫沒有危機當前的緊張。

  禔羅沒有動作,只是冷冷的問:「你做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沉默之印會失效?」

  禔亞動做前就被禔羅制止。

  「沉默之印對維爾那麼有效的話,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重點。」要不是想在少爺面前保持形象,箱子早就往那張開嘲諷臉砸去。

  「唯一百分百確定的是我並沒有做什麼,想知道正確答案只能問維爾。不過既然他要妳使用沉默之印,一定有他的道理……好吧,我投降。」見禔羅拉開箱子,連火只得舉著雙手苦笑。誰叫他踩了守護者的大忌。

  「你到底對少爺做了什麼?」禔羅的聲音很輕,但其中的殺意已鋒芒畢露。

  「關於攻擊妳的弟弟及翻閱記憶,我只能說抱歉。維爾對沉默之印應該是有抗性,畢竟是做情報的……以上,是我的推測。」

  禔羅最終選則相信。既然進得來位於鏡館的病房,就表示有克蕾伊貝兒授意,那還擔心什麼?

  只是不爽罷了。




(第三天還是有點危險。)


  記憶法術在先前米西兒和禔羅弄出來的法術房間進行。

  對於被強勢圍觀,維爾囧囧完就認命了。讓梨渚不湊熱鬧?呵呵,算了吧~




  禔羅把依依不捨的弟弟們轟出去,然後在使用沉默之印前,向維爾問了一直卡在心裡的疑惑。

  的確如連火所說,維爾對沉默之印有抗性,只要他想甚至可以使其無效化。不抵抗的話也得花上好些時間才能睡下,但那也只是淺眠。而當時他會醒來則是感覺到連火的殺氣。

  維爾還在心裡感慨了一下,用夜之永遠那段時間是他這陣子睡得最安隱的時光。




  躺在魔法陣中心的維爾終於睡著後,連火站定位子,閉上眼啟動法陣。他的精神很輕易的就進到維爾的記憶之陣中。

  輕易得過頭,擺明肯定有詐。

  記憶主陣中分成二個部份,比較空曠的一邊像關籠子般被防護陣圍著,另一邊密集得過頭黑成一片詭異的景象。

  暗風之鷹是將記憶瞬間轉變為記憶之陣存於核心陣中,以達到瞬間記憶及隨時提取。以所暗風之鷹們必需是魔法的種族,才能做此改造。

  望著密密麻麻的記憶之陣,連火隨意指向最近的一個準備進行清除。

  場景瞬間變換。

  壁爐的火光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木頭灼燒的霹霹聲,使得整個空間有種靜謐的壓迫感。

  壁爐前坐著僅僅穿著一件破爛衣服的瘦小孩子,全身除了漆黑的羽翼外可說是體無完膚。他的腳邊放著幾乎有他半個人大的書,攤開的書頁一片空白。他沒有看著書,只是一直靜靜的看著舞動的火光。

  連火挑眉,他的解除術式進行還沒過半就被彈開了。

  回收失敗後殘留的火元素準備再試一次時,一直坐著的孩子站了起來。

  那孩子轉過身,語調沒有起伏的說:「故事接下來呢?」

  看著眼前明顯是小時候的維爾,連火笑了笑,果然很有挑戰性啊……

  「你想聽什麼故事?」

  『維爾』揚起燦爛的笑容。

  「故事接下來呢?」

  連火一驚,這是長大的維爾的聲音,而且是從現實中傳來的!

  睜眼,原本該躺在魔法陣中的維爾不知何時站在面前。

  這肯定是要有正確暗語才能通關的設置──竟然還有時限!!

  連火正思索著暗語,維爾便衝了過來。

  突來的轉變讓西亞羅勒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但在不知情況如何的當下,冒然闖進運行中的魔法陣更加危險。

  看著連火被壓著打,禔羅不禁在心裡喊:「少爺,幹得好啊!打他用力打,打他的臉!!」

  赤手空拳的過了幾招後,連火對於維爾的武技之精純驚嘆了一會兒,不過念頭一轉,有絕對記憶,學什麼還會難嗎?

  付出了生命及自由為代價,會弱嗎?

  其實現場也唯有克蕾伊貝兒夠格當他的對手吧。

  不過若只是單純的拳腳相向──挖草!

  魔力開始波動。

  在他們精神連結還沒完全斷開的情況下使用魔法,傷人更傷己,他不要命了?是了,對情報專家來說現在的情勢將成死局,想保住機密唯有死──現場所有人或自己。

  自毁機關嗎?真是毫不留情,難怪暗風能稱霸一方如此長的時間。

  連火召出長槍準備全力壓制時,情勢再變。

  維爾身上除了暗元素之外,竟然還出現了微量的冰元素!

  連火一驚,差點被暗元素之刃掃中。飛出去的魔法被西亞羅勒打散。

  「冰之力?怎麼可能?!少爺不可能會使用冰之力啊!」禔羅驚呼。

  「為什麼不可能?」梨渚一臉疑惑,「維爾不是有一點點的冰之血統嗎?」

  螣焰皺眉,這下他和連火的魔攻可說廢了。冰火元素會互相抵消,維爾卻還能使用暗元素。「有冰之血統必為冰系,因為冰乃最強勢之血統,但維爾卻是暗系。梨渚大人,您要不要──」

  「在解除封印時,您就注意到了嗎?」米西兒打斷螣焰的話,急切的尋問。

  「嗯,我還以為他擁有冰系的血統。所以那個冰只出現一下下,又沒影響魔力流動,就沒多想到,對不起。」

  「這不能全怪我們……當時也只問了魔力流動。」克蕾伊貝兒一邊陳述事實,一邊擺明護短。

  高階元素精靈都是單系魔法種族,也就是其他種族所謂的純血。對於不影響自身魔力流動的非原有屬性,都刻板的認為是混有其他屬性血統之原故。

  「這我明白。」米西兒被突來的閃光一炸,苦笑。

  「注意,我要先撤掉法陣了!」連火高聲提醒。

  一撤掉法陣,維爾的攻勢馬上加大,而差點被爆打的連火少了故慮多了幫手,情勢大好。

  就在他們聯手架住維爾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浮現。

  在他們不及反應前,黑色精靈的手伸向維爾,一個冰色的結晶在他手中凝現,維爾跟著失去意識。

  他的舉動令全場皆驚。

  「怎麼會?」連克蕾伊貝兒也震驚了。

  看著那冰晶,梨渚有些猶豫。

  「這給人的驚喜也太多了吧!」螣焰小聲的吐槽。

  米西兒和禔羅迅速來到維爾身邊檢視他的清況。

  「沒有心跳……」米西兒完全愣住。

  禔羅馬上使用魔法陣探查,結果相同。

  連火也是一驚,記憶魔法失敗最多就是清空記憶,再怎樣也不可能把人弄死。

  黑色精靈雙手捧起冰晶仔細端詳,「這的確和──」

  「把它放回去!!」西亞羅勒大叫,語氣裡滿是驚慌。

  「咦?你知道這個是?」黑色精靈問到。

  「快放回去!」西亞羅勒直接動手搶,沒時間解釋了!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冰晶前,銀藍的光芒伴隨狂爆的冰元素瞬間炸散。

  「梨渚!!」克蕾伊貝兒旋身緊抱梨渚,用身體擋下爆炸的冰元素。

  爆炸來得太快,雖說螣焰立刻把自己拿來當盾用,也只稍梢擋下一點點梨渚前面的冰元素。

  正架著維爾的連火完全沒派上用場。

  米西兒瞬間覺得冰寒刺骨。一眨眼整個房間變成銀白世界,再眨眼又回復原樣。

  一位白色的元素精靈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冰晶前,她擁有與冰晶相彷的力量。

  像被三方爭奪的冰晶,最終落入白色精靈的手中。冰晶瞬間從狂爆狀態平靜下來,四射的冰元素也在同時回收至冰晶中。

  黑色精靈退了開來,白色精靈將冰晶交給西亞羅勒。

  冰晶一放在維爾身上便消失無蹤,接著維爾從實體漸漸轉變成核心陣。

  所有人只能退開。

  「這是?」離得太近被冰元素傷得相當嚴重的米西兒,由連火扶著退後。

  由螣焰攙扶的禔羅眨也不眨地凝視逐漸展開的核心陣。

  其間,白色精靈從一票傷者的身上抽走凍結在傷口無法驅散的冰元素。

  沒有冰元素妨礙,米西兒的治癒術不一會兒就將大家的傷口醫好。

  只是,魔力凝滯的不適得靠自己調養。

  這時,米西兒才有時間打量這位。不看還好,一看大吃一驚。

  ──是大的冰精靈,不是小小三寸丁的……那那那,那不是傳說中看到可以幸運一百年的冰精靈准嗎?!一百年啊~~啊,重點錯了。

  她的模樣大約比克蕾伊貝兒年長一些,白色及肩的髮尾有些亂翹,靠耳邊的頭髮留得長了點。銀藍色的美麗眼眸心不在焉。

  她一靠近,米西兒才感受到龐大魔力帶來的壓力,心臟如遭重擊呼吸為之一滯。

  查覺米西兒的反應,她趕緊將魔力壓抑。

  「對不起。」

  「不會不會!」米西兒連忙搖手,然後眼神不由目主地飄向她的右手。

  紅色的薔薇藤蔓圖樣從指尖,一直圍繞到白色小洋裝下的手臂,即使蓋在淡藍色蕾絲披肩下,也非常顯眼。

  ──哇~傳說中的永恆誓約!

  米西兒偷瞄了螣焰和連火,他們果然也看著准手上的誓約。

  對紅之民和藍之民來說,這份誓約意義非凡。它的效用除了二者的魔法絕對不會互相傷害之外,這也是二個族系間的永恆盟約。

  螣焰和連火沒有在剛才的爆炸中受傷也是這個原因……啊!!

  米西兒總算拉回思緒的飄遠,著急地左看右看,偏偏就沒見著梨渚的身影。
  「梨渚大人呢?他沒事吧?!」

  「唉,事情大條了。」螣焰狠狠的呼了口氣,「他還是被冰傷到了。」

  狂爆的冰元素轉瞬而至,克蕾伊貝兒和螣焰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卻還有些露網之魚。就這麼一點點的冰元素,梨渚差點當場暈過去──冰乃木之天敵。

  唯一直得慶幸的是,在見到那冰晶時,克蕾伊貝兒便呼喚了准。這才來得及在爆炸時,將冰元素限制在法術房間範圍內。若散射出去,在以木系為主的學院將是一場大災難。

  「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等下最好給本大爺解釋清楚!西亞羅勒!」螣焰大吼。雖然沒有親眼確認梨渚的傷勢,但同為學院結界守護者,他可以感受到屬於梨渚的那部份消失,雖然一瞬間便由克蕾伊貝兒補上,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藏得住,等下肯定會雞飛狗跳啦!

  「我明白。」西亞羅勒頭也不回的凝視著變化再起的核心陣。

  隨著冰元素開始增加,黑色的核心陣由中層的魔力中樞符紋開始轉變成銀藍色。除了不停向外取代原有的黑色外,還填補了代表羽翼的破損處。




  法蓮恩學院裡,一顆巨大的梨樹落葉紛紛。

  梨渚靠坐在一根巨大的支幹上,克蕾伊貝兒蹲在他面前,焦急地看著他。

  一旁還有一位紅髮的元素精靈少年。

  「只要休息一陣子就沒問題了。」

  「謝謝。」克蕾伊貝兒緊皺的眉這才稍稍放鬆。

  「不用客氣。准叫我了,我先過去。」

  「好。」

  艷紅的身影消失,梨渚才艱難地開口:「蕾伊……抱歉。」見到那塊冰晶的時候,他就該自動自發離開現場,可是那該死的好奇心,呵。他不怕自己會怎樣,只怕蕾伊傷心。

  「混蛋……你那該死的好奇心,我、我、你就不能……」見梨渚強撐的模樣,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們……想的一樣呢。」

  「混蛋……」

  「呵……原諒我翹班吧,蕾伊,晚安。」梨渚用盡全力握住克蕾伊貝兒的手。他本來想抱住她,但現在光是握住她的手就用盡了全力。

  「混蛋,這時候還講什麼冷笑話。」用力抱住梨渚,用那很少出現的溫柔語調說:「晚安,梨渚。」

  梨渚在她懷中化為點點翠綠光芒,全數融進她身邊的梨樹之中。

  「好了,接下來……」

  四周圍觀的元素精靈感受到克蕾伊貝兒的怒火,全部四散奔逃。

  這種瞬間淨空的場面,讓她回過神,拍拍臉,「冷靜冷靜……」




  看著維爾的核心陣,米西兒覺得心都揪了起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提心吊膽望去,禔羅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仇恨的連鎖,無解。

  此時,禔羅的心裡掀起滔天巨浪──横跨三大主陣的雙向自爆符紋──我要殺光他們!!

  米西兒絞盡腦汁思考要說些什麼安慰禔羅時,突然感受到陌生的魔力波動,轉頭,又來一個元素精靈。

  少年模樣的白衣精靈對投來的視線報以微笑,金紅色的眼眸滿是溫潤的笑意,綁成馬尾的火紅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如火似地飄動。

  白色長袖擋住了米西兒非常好奇的視線,只留左手掌上的部份銀藍色薔薇聊以慰藉。

  雖然照書上記錄二份永恆誓約是一樣的,可是看不到實在太可惜啦!

  如果去請他脫來看看,米西兒覺得自己八成會被克蕾伊貝兒種去土裡。

  溫暖的紅光從白衣精靈身上綻放,光芒之中的米西兒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魔力凝滯造成的不舒服也跟著緩解。

  對此,米西兒有些驚訝;調節氣溫的權能也能用在這種地方?業務範圍也太廣了吧。
















新年快樂~

雖然我覺得明年會比今年慘,好氣唷。
















梨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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鶏肉とともに
sa-s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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