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擇
飛多與親愛的姪女分享在邊境工作的事，托爾利昂默默聽著叔叔的冒險故事，頓時想起還在邊境工作的母親。
「所以我那時敲了一下阿卡的頭，他委屈的表情很好笑呢，你應該……」
「那個…叔叔。」
「怎麼了？」
「母親…她過得好嗎？」
「額…她過得挺不錯，天天吵著要回地球呢。」
「那就好了。」她露出微笑，雙眼透出些許孤獨。
「你很想她對吧？這也沒辦法，畢竟工作繁忙。」
「我能理解，不過她一定會支持我吧。」
「恩？」
「那場戰鬥後，我本以為我只是喜歡泰坦帥氣的外表罷了。每當想起那恐怖的經歷，就會覺得自己為何會這麼笨，笨到夢想著自己駕駛著它來維護世界和平。但……現實是殘酷的，真正的戰場上，根本就沒有英雄，只有生與死，到現在，我仍無法忘記那天死在我面前的人……」說道這，她看著自己的手。
「祿祿，你變了。」
「嗯？」
「戰場是一把雙面刃，它既能改變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單純的你如今也成長了，和瑪莉亞一樣。」他摸了模托爾利昂的頭，眼淚頓時從眼角滑出。
「叔叔怎麼哭了？」
「阿…沒事，只是想起往事。」
「叔叔別擔心，如今的我已經確定了，我要成為一名鐵馭。」
「你不是不想再上戰場了嗎？」
「當時的我，不只是感到恐懼，還有悔恨。那天往下看，能看到地面上有許多人在奔跑著，然而我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蒂蜜絲與敵人戰鬥，自己無法動彈，發不出聲音，我討厭這樣無能的自己。」
「祿祿，我認為現在還太早了，你還是回去學校當一名普通人就行了。」他再度摸她的頭。
「為什麼…」
「我單純不建議，保護人民這工作就交給我們，你有別的選擇，千萬別做鐵馭。」
「可是媽媽也是鐵馭，不是麼？我想保護家人和朋友，這有什麼不對？」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飛多轉身離開，淚流不止。
「可是…」
「好了！再繼續說下去，我無法停止流......我先走了。」飛多憶起當年，那時的瑪莉亞，說出了和托爾利昂相似的台詞。
「阿成的爸爸也是鐵馭，保護朋友與家人，這有什麼不對呢。」當時的瑪莉亞那充滿希望與堅定的眼神，飛多仍歷歷在目。
「抱歉了祿祿，關於成為鐵馭這方面，我和你父親是一樣的想法，如今我失去了妹妹，總不能送她女兒步上和媽媽一樣的道路。」飛多喃喃自語著，他看向天花板，從口袋中拿出一張他與瑪莉亞的合照。
「叔叔到底怎麼了。」托爾利昂不解地目送走飛多。
「托爾利昂小姐，我恭候多時了。」
「是K1先生。」她回頭打招呼。
「看來已經聊完了，我們去此行最後一站吧。」
「什麼意思？」
「請跟我來。」K1帶著她走到一扇大門前，周遭與剛剛熱鬧的情景相反，是一片死寂。
「這裡是？」
「艾力克斯，可以開門了。」K1透過對講機下達命令。
「了解了隊長！」
巨型鋼鐵大門緩緩開起，似乎是許久未動，發出了很大聲的尖銳噪音，托爾利昂摀住耳朵，噪音持續一段時間才結束。
「抱歉，這地方很久沒開了，很吵吧。」
「不會，摀住耳朵就沒問題了。」
「是麼，那就好了。進來吧，我開個燈。」
「這是…」
托爾利昂此行最印象深刻的一幕，就是在K1開燈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3台泰坦。位於中間的是一台笨重賊胖的泰坦，乍看之下很像烈焰的老舊版；而右邊是一台纖瘦的泰坦，彷彿機器竹竿一般；左邊則是一台和離子8成像的中型泰坦，裝彈藥包的位置則與離子一模一樣。
「沒錯，它們正是第二代泰坦的骨架原型，巨妖、遊俠、天圖。」
「這不是20多年前的老骨董了嗎？竟然還在。」
「對IMC而言，它們雖然已經派不上用場，不過現在卻可能要重返戰場。」
「什麼意思？」
「殘餘艦隊，你懂吧？」
「莫非是主力要到了？」
「是阿，只憑我們地球最強的泰坦連戰力根本不夠，雖然軌道防禦系統能抵禦大型戰艦，不過總會有小型航母傳送進地球。」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像上次一樣，所以這次讓你看這些泰坦，就是希望能加入我們的行列。」
「我……」原本打算答應的她，想起叔叔不對勁的行為，便猶豫了。
「我不強迫你的加入，只是這樣下去阿蒂蜜絲會無人駕駛。」
「怎麼一回事？」
「你和加蘭德是唯二能駕駛至尊北極星的人，其餘的人都無法駕駛。因為與阿蒂蜜絲進行神經連結時，她釋放的特殊訊號會使大部份人大腦衝突而產生嘔吐、暈眩之類的副作用，只有你們在駕駛當中沒事。」
「可是我……」
「你那是精神受到衝擊，並非阿蒂蜜絲的影響…不對，是阿蒂蜜絲把你的情感敏感度調高了，導致無法正常壓抑情緒，在當時失去戰鬥能力吧。」
「是這樣麼…」
「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你加入，托爾利昂小姐。」K1抓住她的手。
「我……」托爾利昂眼神看向他處，有些難為情。
「祿！」
一位身穿白袍且英俊的男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大喊，炯炯有神的雙眼與無情高傲的氣場，和托爾利昂有幾分神似。
「父親大人！」托爾利昂很驚訝，沒想到成天泡在研究所的父親竟然出來了。
「祿，我不會答應這件事的。」
「父親大人，你從以前就是如此，為什麼？」
「你知道成為鐵馭意味著什麼嗎？死亡！」
「誰說一定會死的！我一定會活下去！」
「廢話少說，現在就跟我回去。」
「怎麼，女兒從軍才能讓你從研究室出來麼，這幾年來半句話都沒和我說過。不對，打從母親10年前離開後，你整天都在研究室，你知道…你知道麼…我多渴望能得到父親的認可，所以才會努力至今……你知道嗎？」她咬著牙，淚水如瀑布般留下，縱然不斷用手擦拭，眼淚卻無法停止。
「祿……」他打算伸手牽住她，但愧疚感使他收手。
「你現在終於出來了…我以為你終於認可我了…結果只是出來控制我的人生嗎！」
「我……」
「你沒有權利管我，你走吧。我要和母親一樣，成為前線戰士，決不會和你這躲在後面的窩囊廢一樣。」托爾利昂緊握雙拳，充滿淚水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父親。
「祿，我這是有理由的，我之所以都在研究室是因為……」
「因為啥？因為母親不在身邊，所以就不用盡為人父的責任嗎？」
「我希望你不要過打打殺殺的日子，這也是瑪莉亞希望的。」
「那你就多陪陪我啊……我…一直認為，你之所以會陪我是因為那時候母親還在，為了成為和母親一樣的存在，我盡力了，你卻三番兩次阻止我進研究室證明我自己。難道研究比我重要嗎？」托爾利昂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父親能說出她想要的答案，然而結果並非預期。
「重要……」他低下頭，握緊雙拳。
「是麼…」托爾利昂冷靜下來，內心已絕望。
「祿，你認為人能死而復生嗎？」他深吸一口氣，最終決定說出這些年來的研究。
「什麼意思？」
「我啊，為了避免親愛的人離開，開始研究這件事。無論日夜，天天廢寢忘食地研究著，但始終無果。」
「你就不能珍惜與家人的時光嗎？母親已經快回來了，你還沉浸在爺爺去世那時？」
「不，我爸爸他是天生戰士，瑪莉亞不能與他相提並論，而且他戰死在戰場上是他的幸福，我很了解。」
「那你為何要研究？」
「因為瑪莉亞。」
「母親？她過一年就回來了，你在瞎操心什麼，她明明還會傳訊息回來啊。」
「瑪莉亞她……不會回來了。」
「什…麼…」托爾利昂跪在地上，突然想起剛剛叔叔的反應非比尋常。
「我在第一年就收到她駐紮基地遇襲的消息，為了不讓你發現真相，偽造了她的訊息，並研發起死回生的方法。」
「母親的屍體呢…」她雙眼無神，腦袋無法思考。
「找不到了，IMC沒閒到會一直搜查。總之我希望你別和她一樣就這麼離開，我只剩你了，祿。如果你執意成為鐵馭，這陣子就別找我了。」
「母親…」
托爾利昂在原地不為所動，極度的悲傷使眼淚難以流出，感覺心整個攪再一起，是那麼悶、那麼的痛。想到再也見不到母親的笑容，她仰天大叫一聲，接著踉蹌起身，空洞的眼神浮現出憎恨。
「K1先生，你知道我母親的事嗎？」
「我知道，那座基地是被殘餘艦隊摧毀的。」
「謝謝你，我決定成為鐵馭了，今後請多指教。」
「這樣不妥吧。」
「不，既然知道了真相，那麼我也必須盡一份心力，父親大人負責找方法帶母親回來，而我會替她報仇的。」
她的內心燃起復仇的怒火，發誓與殘餘艦隊不共戴天，勢必會報殺母之仇。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