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魔法機械這個概念出現以後,自然有不少人不希望受制於泓海的技術領先,而開展自己的研究,至今四年多了,王室自然是投入資源最多,成果也有幾個的勢力。
由於泓海更想賺錢因此多以重工業的魔法機械為開發重點,王室相應的就更為重視軍事領域一點。他們找來過去享有盛名但現在快要過氣的煉金術師,利用他們以前提出的成果與概念,與軍方的魔法師團隊合作,重新組合結構,希望在煉金術的基礎上,發明能應用於軍事領域的魔法機械。
因為不熟悉太過尖端的物理化學性質,寄望於煉金術已經是當下最快並且成功率也最高的途徑了。
這二種裝備,就是專門突破有魔法防護與金屬防護的障礙而設計出來的。
當然,成本也比炸開鐵門的炸藥要貴很多,只適合用在保險櫃這種體積小但價值高的目標上。
外頭還在廝殺,連受傷的士兵也全部投入戰鬥,他很乾脆地把這些資料全部拿出帶走,隨後大聲叫道:「進來!都進來!準備走人!」
素質優秀的精銳士兵立刻將手上的弩全部齊射出去,壓制對方。盾兵收劍抓起傷患的後領拖進門內,再用力關上門,但那炸藥炸出來的孔還是很明顯。
此時指揮官已經將房間那一扇唯一的落地窗砸破,此時正在清理碎玻璃。盾兵把盾全部捨棄,塞在門的大洞前堵住,隨後攙扶著傷兵來到窗外的小陽台上。
這扇窗面對的街道上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在天台上立著一根奇怪的鐵柱。那是指揮官之前目測據點,看到高層有這麼一扇落地窗而相應設計的。
指揮官鬆了口氣,將自己背後掛著的細長鐵柱同樣插在地板上設置好,隨後二者的頂端冒出一條細長顯眼的紅光,將其相連。
他為了在取得資料後逃脫,準備了二種手段,這是安全性較高的其中一種。另外一種是有滑翔功能的魔法機械,但需要細微精準的操控。
鐵柱能夠固定在各種地形上,同時內部的能源會全部供給給尖端的魔法裝置,把這二端相連的空氣的物理性質暫時改變。由於本身是氣體,但被魔法變成固體,所以連摩擦力都沒有,不用擔心手會被磨出血。
而且大家都有配帶防滑手套。
那些手部受傷的人用繩子與其他士兵綁在一起,指揮官趕緊揮手下令出發,眾人分批順著空氣繩索滑行,總算在文組的人破門進入前全部脫離,轉移到天台上。
指揮官立刻將這一端的鐵柱上的開關關掉。至於留在那一端的,就沒辦法了。
文組的人將門踹開,看著裡面空空蕩蕩的不禁面面相覷。
一位不起眼的中層成員走到破碎的落地窗前,看到了在夜色中逐漸消失的哪幾個身影,又看了眼被掏空的保險櫃,暗自點頭。
會有人趁文組大部隊出去時偷家,這件事只有文組的首領與他二人知道。老大要避嫌因此跟著出去了,身為直屬手下,他其實也對這背後的政治原因無法理解太多,他只要活下來摸魚並確認那個保險櫃確實有被打開即可。
等這裡開始收拾,再去報告。他打定主意,開始招呼眾人清理現場、救治傷患。
另一邊,沃爾克看著有些狼狽的小組,心情複雜的點頭:「辛苦你們了。」
十五人過去,只有八人回來,還各個都有受傷。他們全都是戰鬥力很高的士兵,會有這樣戰損實在可怕。
「希望我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指揮官嘆道。
「資料先放一邊吧...那怕是你們口中述說的交戰經歷,現在也是寶貴的經驗。」沃爾克說。
指揮官於是拿出順手繳獲的一把手槍跟霰彈介紹:「這是文組成員在戰鬥中使用的武器,就我來看是與那種機槍完全相同的理念與物理基礎製作的,但是根據大小、型態、射程等等,可說是三種功能完全互不干涉的武器。這個是手槍,便於隱藏;而這個,他們的綽號是噴子...」
沃爾克疑惑:「噴子?」
「這種槍的子彈不是固定形狀的,而是金屬外殼包著一大堆金屬小球,打出去就像噴的一樣,打到人的話那傷口跟血液也是用噴的。」指揮官說。
「...那還真是恰當的綽號。」沃爾克看了看,但他手上沒有子彈,只能稍微想像一下。
他們交談的同時也有醫生幫這些士兵治療傷口,而他們也或說或寫的將自己的經歷與心得看法記錄下來。
看到沃爾克對二把槍失去興趣,指揮官問:「這份資料,說實在有值得我們用命去拚的價值嗎?」
沃爾克打開封扣的同時回答:「我也不知道,其實這保險櫃裡會放些什麼,全看某人的心情。他其實也有知道我們會派人過去的可能性存在。」
他也不是不願意跟指揮官解釋,然而政治原因實在太多了。席卡家分裂成席卡本家,跟完全獨立出去的克里斯+泓海體系,由於政治立場導致他們互相對抗又不撕破臉,都在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然而對於腦中沒有那麼多考慮的士兵而言,這種情況就很白癡,也不能理解。
今天你賞我一巴掌,改天我找機會捅你一刀。對於掌權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麼,甚至宴會上碰面還要舉杯致敬裝優雅,但那些真正流血戰鬥的人會接受嗎?
沃爾克看了看被指揮官從抽屜裡掏出的情報,很快失去興趣。翻閱保險櫃的文檔後,卻是迅速變了臉色。
指揮官沒去看文檔,一直注意著沃爾克的神情:「有大事?」
他點頭說:「很重要。你想知道?」
「如果我能知道。不行的話,幫陣亡的弟兄多給點撫卹。」指揮官說。
「好。你知道紙幣嗎?」沃爾克說。
紙幣?指揮官動起他的腦筋,很快從平時看報紙收集到的資訊推敲出一點東西:「你是說王室有意效仿比區王國推出紙幣這件事吧,多少有點概念。」
比區王國是比雪特王國面積稍小,但商業更為繁榮的國家。因為國土內缺少礦山,若論金銀本位他們比不上其他國家,因此十幾年前就推出了紙幣,並成功依靠種種優勢在國際貿易中取得了主導地位。
沃爾克點頭介紹:「近幾年,王室與中央政府的經濟都有起色,歸功於魔法機械帶起的技術浪潮,商業交易也變得更頻繁,符合推出紙幣的需求,而且王室的黃金儲備也足夠,公信力也能跟比區王國一較高下。」
他又說:「現在的問題在於,單論對紙幣的理解,我們比不上比區王國。若是不小心,很可能會吃大虧。而這份資料.是文組收集來的有關比區王國內,專業的犯罪集團如何偽造假幣的技術與相關情報。」
「假幣?」指揮官吃驚。
沃爾克點頭:「沒錯,對於長年使用金屬硬幣的你我來說難以想像,但根據這份資料,比區王國已經因為紙幣的真偽而頭痛很長一段時間了。畢竟,紙幣終究是紙,如果不能與那些造假集團做出根本上的區別,連政府自己都不知道該用什麼發薪水,又或者誰直接印出幾十億的假幣,政府的信用會直接崩盤。」
指揮官可以理解了,但他又問:「為什麼這個情報會出現在文組的保險櫃中?」
沃爾克繼續翻閱:「一部分技術與操作步驟、材料是機密,反正我也看不懂。但這些都是比區王國已經發生的事情,文組找來這些情報,可能是泓海想要開發出更先進更優良的紙幣技術。在純技術的事情上,他們總是對此很有興趣。」
指揮官不解:「為什麼?難道國內有他們大展身手的空間嗎?」
「因為王室還沒有真正做好技術上的準備,只有商討政策而已。實際上,紙幣廠跟銀行的相關準備都還是一片空白,沒技術沒培訓沒準備,還有人蠢到以為紙幣就只是普通的紙。如果泓海直接拿出更好的紙幣技術,王室根本沒有選擇,只能讓他們來負責印刷,那麼泓海的地位會更進一步,除非我們完全捨棄紙幣。」
「還能進阿?政府到底在幹嘛?」指揮官莞爾,隨後又覺得好像在嘲諷王室,於是趕緊把炮火固定在政府官員頭上。
沃爾克聳了聳肩:「好了好了,總之恭喜你挽救了你兄弟們的撫卹免於貶值。我先走了,這個必須討論。」
「我知道,我和其他人會好好閉嘴的。」指揮官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