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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的竹炭 | 2021-03-04 20:46:44 | 巴幣 2 | 人氣 120

罈箱故事集
資料夾簡介
塵封的罈子、緊鎖的箱子中,有不堪回首的心路歷程、刻骨銘心的情感、無法忘懷的恐懼。 罈箱故事集,我有筆墨,你有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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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幫這個故事下個標題,卻不知該下什麼好,如果有人有空可以幫想下)

今天來分享一個故事。

很戲劇,也很難以想像。以下我以第一人稱做敘述

(P.S.我是前言中提到的那位友人,這不是我的故事):

前言:我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儘管我所遭遇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有那麼一點悲慘,而目前持續定期在做心理諮商以及心理治療,不過我自己清楚做這些只是為了讓我創傷不要再更擴大而已,要痊癒是沒可能的。

我的諮商師跟我建議可以考慮用繪圖或是文字的方式來抒發情緒,但盡管我已經做了心理諮商快三年了,每每拿起筆來,在思索繪圖畫面或是書寫詞彙時,傷痛與糾結還是如排山倒海一樣襲來,所以我想我以口述的方式來說說這段經歷,然後請友人幫我把這段故事寫下,或許當我看著故事一次兩次三次,漸漸習慣以後,情緒會稍微平穩一些,除了這個以外,也想給那些還沒造成遺憾的人一個警醒吧。

正文:

我出生於彰化,沒有兄弟姐妹,我父母結婚八年才有了我這個女兒,家裡氣氛算很和樂的,媽媽負責管教我,所以我比較怕媽媽,而父親非常疼我,除了每天下班都會陪我玩,星期天晚上還會帶我去逛夜市,媽媽常笑著說她怎麼沒有這種待遇,雖然其實是她不想去夜市人擠人。

而我父親的老家在台南,奶奶在我出生前就過世了,爺爺是一個人住,而我父親每個禮拜週末都會回去看爺爺,偶爾我星期六舞蹈課停課時也會帶我和媽媽回去。

後來我剛上國小的第一天,我爺爺過世了,但是之後他還是很常會回去收拾爺爺的舊房子。

又過了一年,那天是我要放暑假的前一天,是二年級要升三年級的那個暑假,而我和平常一樣在校門口等媽媽來接,等了很久,其他小孩都走了,天色也漸漸暗下來,媽媽都沒有出現,甚至警衛叔叔還跑來關心我說我怎麼還沒回家,那時也沒有手機可以聯絡。不過還好,大概又過了五分鐘吧,我終於看到我們家的摩托車騎到校門口前,但來載我的卻不是媽媽,而是我父親。

他只是給我安全帽讓我上車,接著騎往一條我不熟悉的路。

然後一路騎到醫院後停下,平常的我應該要問媽媽在哪,應該要問為什麼來這裡,應該要問很多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那時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旁,不哭不鬧不說話,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之類的東西。

之後就這麼跟著走到了醫院的某個地方,現在想起來可能是急診室吧?父親問我有沒有要上廁所,看我搖頭以後就讓我待在外面別亂跑,然後我便在走廊的座椅坐著等。來來往往很多人,那時候經過的醫護人員或是路人,尤其是從裡面走出來的人,都會在經過我時一邊看我一邊走路,然後瞥過頭去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說:「是她嗎?」,然後再轉頭過來看我一眼,又轉頭回去說:「這麼小就沒了媽,真可憐」。

他們以為他們說的很小聲,但其實我都有聽見,只是裝作沒聽見而已。

「車禍,當場死亡。」

我也忘記我是從哪裡聽見的明確答案,反正不是我父親說的,他至始至終都不曾和我說起過。

可是我沒有哭,甚至沒有難過。

從得知事情、到回家、到葬禮見她最後一眼、到看見媽媽的棺材被推進去火葬,我都沒有掉一滴眼淚,聽到僧人念咒文我甚至差點笑出來,一些長輩跟我說的什麼:「要堅強」「想哭就哭出來」等等的話,我只覺得不知道怎麼回他們,葬禮那個場合我也只是覺得不應該笑,但並不是真的笑不出來。

整件事情,我是都處在一個十分輕鬆自然的狀況。

我那時也有困擾一下,為什麼我不會難過?我有這麼無情嗎?但並沒有困擾太久,我就被喪禮上一些新奇的東西吸引走了注意力。

葬禮結束後,不需要注意一些喪期的禁忌或是做一些喪期的儀式了,而我以為日子會繼續平常的過下去,我那時還在想「以後如果要等父親下班再來接我,我可能要比平常多等上多九」之類的瑣事。

但是我的父親卻突然跟我說我們要搬回他的台南老家,我很訝異,也有點捨不得,畢竟自己有記憶以來就是生活在這裡的,可是我只是有點小難過,也沒有反抗什麼。

然而,就在我們搬去一兩個禮拜後的某天,父親卻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比我大一點的男生。我瞬間就懂了,心底怒火蹭蹭的不斷往上竄,雖然我對我媽媽的死不難過,但不代表我會對我父親給我找繼母這件事情有多樂意,況且媽媽她死還不到兩個月!

「你們是誰!?」我很直接地對那兩個人發飆,連帶瞪著我的父親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他是我兒子」我父親輕輕拍著那個男生的肩膀和我說道:「也是你的親哥哥」

他話音剛落,我瞬間感覺像是被雷劈到,氣焰一瞬間餒了。我原本以為是我父親有了新歡,但他卻說那個男生是他的兒子,我的親生哥哥!我很想進一步確認,但內心一個很駭人的假設卻讓我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難道我媽媽其實是小三嗎!?

那時我非常恐懼的看著那個女人和那個男生,而那個男生果真用一個又驚又怒的眼神看著我,使我又更確信了心中的猜想,然後他又看向父親和他母親,似乎好像也是要他們給他一個解釋,但除了我父親剛剛說的那句話以外,誰都沒有再說什麼,房子裡的氣氛尷尬到了極致,我羞愧的不敢做聲,只敢用餘光掃他們,最後那個男生奪門而出,那個女人跑去追他,我父親則是讓我早點休息。

後來的兩天,我幾乎是戰戰兢兢的在家裡度過,害怕在餐桌上看到他們,也害怕那個男生看我的眼神,「我是小三的小孩」這種道德上的折磨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可是雖然如此,我心中仍然有許多疑惑,因為父親待在家裡的時間是很長的,可是昨天那個男生的反應又讓我不知道怎麼相信自己的媽媽不是小三。

直到那天我繼母去接我哥回來,父親剛好放假在家,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有點躡手躡腳的坐過去,又吞吞吐吐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說我媽媽到底是不是小三。

「不是」他非常十分之平靜的回我,那個神情簡直像在回答現在幾點一樣,他的回答和語氣讓我整個怔住了,「小三的小孩比正室的小孩大」這件事情好像只會出現在小說裡的情節,我那時想不到也無法想像,相信現在在看的你也無法想像在現實生活中真的會發生,我甚至開始想會不會我哥是我爸媽之前生的,但是之前沒辦法養所以現在才接回來各種其他的可能。

但我父親一點也沒有要隱瞞我的意思,他直接和我說,他和我媽結婚八年才有我,而他跟「貞儀」是在他跟我媽結婚後四年在一起的。

「那個女生是小三?!」

「對,現在是你繼母」

「媽媽她知道!?」

「她不知道。」

我已經不是驚訝了,這段對話簡直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那時我腦袋完全是一片空白,但又很混亂,想問很多東西,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然後我開始狂哭尖叫,他想像之前那樣抱我、揉揉我的頭,而我反抗的十分激烈,尖叫著讓他滾。而此時正好我的繼母和哥哥回來了,我一看到我繼母,直接衝著她喊小三,就要衝上去抓她打她,但我父親把我拉住了,我掙扎不開,就扭頭掙扎想要回去房間,他這次沒再抓著我,任我回去。

我哥那時的表情我沒注意,但我有聽見他對我怒吼說:「你媽才是小三」,之後如何沒聽清楚,過了一段時間後才聽見他也在門外嚎啕大哭。

我活了八年知道這件事,他活了十年才知道,想必他比我痛苦一些。

從那之後,家裡的氣氛就整個凝固起來,我一開始是完全不搭理我繼母和父親,後來就是一直對我繼母冷嘲熱諷,各種唱反調,甚至她煮的東西我會直接吃了吐給她看,一開始父親嚴厲的警告我時我會稍微收斂一點,後來稍微長大後我開始會回嘴了我和他就直接爆發嚴重口角。我會甩門,有時候他也會直接拿藤條起來抽,吵到鄰居有時候會來查看,還有一次是叫了警察來的。

但我覺得我還算理性,因為我不曾討厭過我的哥哥,也能理解他在我嘲諷他母親時的默然,畢竟誰都不能決定自己是因為什麼被生下來或是自己的父母是誰,從我們兩個同時知道真相的那天,我們的關係就漸漸好了起來,就像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一樣,他是我在這個家裡唯一感覺到的溫暖,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我們某種程度的同病相憐吧,他是不可能真的討厭自己的母親的,儘管她是小三,但他也無法做到像以前對他母親那樣,而對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或許可以說,我們共同討厭著我們的父親,雖然我可能是恨。

這樣的生活直到我上國一,都還是如此,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我越來越常哭泣,也越來越無法原諒父親,內心那種仇恨與不諒解化成一種惡意在心底生根發芽,我有點無法去形容那是什麼,是不會想要殺人或是做什麼壞事(但我不否認如果繼續發展下去可能會真的會想要殺人),但我覺得最貼切的形容,就是一種對於整個世界的惡意,或許發展到一個程度後,我真的會開始做壞事吧。

而過去我有時還會感受到父親對我的關懷,會對自己的冷漠有那麼一點的愧疚,但到後來我只覺得父親是在虛情假意。每每回想起他以前對我的好,我只覺得作嘔,嚴重的幾次甚至把前一餐的食物吐的乾乾淨淨還持續在乾嘔。

一個人跟另一個人在你面前,將近十年的好感情,全都是假的!我媽媽真心待我父親,結果她到死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我甚至可以想像媽媽臨終前,是不是在想著我?在想著父親冬天會不會穿暖?以後晚餐她沒辦法煮了我們會不會吃的營養?以後我長大出去讀書了,他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寂寞?

然後……然後……哈哈哈!然後一切都是假的!早就有別的女人冬天提醒他穿衣服,有別的女人幫他煮飯,有別的女人陪他睡、生了屬於他們的小孩。

真是太噁心,太噁心了……

那年除夕,我繼母帶我哥回去娘家,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在除夕夜回娘家,反正我每年都沒有跟她回去,所以變成我爸要留下來陪我。

那晚,我又和他爆發嚴重衝突,起因是他讓我去幫他倒杯水,我直接回他:「你怎麼不請你的妻子幫你倒?還是請你外面別的女人幫你倒?」,他當場拍桌,口角隨即爆發。

他吼說我怎麼這麼久還沒完沒了,我到底鬧夠了沒?

我回說,是是是,都是我在鬧,那你敢不敢在繼母死前跟他說你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為你生孩子?敢做不敢讓人說是不是?

吵到最後,我氣得筋疲力竭,完全沒有力氣再吵下去,只想逃到一個沒有他存在的空間,我沒有再接他的話,直接扭頭回去我的房間,之後他好像留在客廳看電視,微弱的電視聲一直從房門外露進來,雖然很小聲,但那聲音一直放大我內心的煩躁,可是內心不想見到他的憎惡還是贏過了煩躁,我只好逼迫自己在房間做點別的事情,弄到了很晚,又關燈在床上翻了很久,但都沒有睡著。

不知何時,我聽見房門被輕輕打開的聲音,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此時我一點也不想花心力去應付他,而他打開門看我在睡,就走到我的桌子旁的椅子坐下,頓了一會兒,我才聽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慢地長長呼出,我心裡暗諷他假惺惺的感慨。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一陣極劇烈的天搖地動,強度大到根本就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我被搖到撞上牆壁又被搖下床,但是當下五官對外界最清晰的感覺,卻不是碰撞的痛,而是父親那冰涼厚實的手。

他直接粗魯的把我整個人提起來塞進書桌下,我的肩膀、背和頭狠狠地撞上牆壁和地板,但還來不及驚愕或是叫痛,我的視線最後一眼瞥到父親的臉龐,父親似乎也正要低頭往我這裡看來。

就差那麼零點幾秒的時間,我們沒有對到視線。

世界在我眼前閃爍、陷入一片黑暗,而後伴隨著巨響,然後崩塌。

.

我不知道現在怎麼了,腦裡啥都沒想,感覺上只有一個痛字,很多地方都很痛,根本不敢動作,好像多動一下房子又會再崩塌一樣,還感覺有一堆不知名的碎片蓋在自己身上,最痛的是我的右腳很痛,很難忍耐的那種痛,等過了一會兒後稍微習慣了疼痛,我才開始嘗試去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視力也稍微有點習慣了黑暗,只能大致看出周圍的輪廓,很多東西還是看不清楚,不過儘管如此,看著周圍還是有種世界顛倒的感覺,有些東西看輪廓可以猜出那是我房間的什麼,而它們原本應該在地上的現在卡在上面,有些原本在牆上的現在在「地面」上,然後我試試動動自己的身體四肢,手可以活動,但好像有被割傷,而腳則是因為太痛了所以完全不敢動。

然後我試著去摸索四周,原本在我上面的書桌已經傾斜,呈現一個奇怪的角度卡著,而其中有一個桌腳就有點礙事了,卡著我的手臂,有點不舒服。此時我忽然看見一個間隙裡依稀好像有我的手機,但我直接伸長手臂又勾不到,於是我略微換個姿勢再度伸長。

勾到了!

滴、嗒!

勾到的同時,我覺得我的手臂上被滴到了一滴水,但我也沒細想,就把手縮了回來,手機螢幕有些裂痕,但還可以開,訊號全無,可是黑暗中這麼一點亮光讓心底的恐懼減緩了許多,我開啟手電筒檢視自己的傷口,自身沒什麼大礙,可是腳好像斷了,真的很痛,我開始胡思亂想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

然後,我想起了父親。

然後,我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剛才被滴到的那滴水。

我開啟手電筒查看我的袖子,在眾多一條一條被刮傷沾染上去的血痕中,有一顆極為醒目的紅色血點

我開著手電筒,慢慢地把光線往上挪動,心跳也隨著我的動作瘋狂叫囂。

這一幕,在我今後的每個呼吸、每個眨眼、每個夢迴、每個瞬間中浮現,至今沒得已遺忘。

父親的一截身體,嵌在一個距離我大約三公尺的斜上方,正滴著血。

……

……

……

我不知道我愣了多久,只知道等我被餘震搖的回神過來,我便開始瘋狂尖叫大哭,記憶的最後一幕,是眼前一片亮光,然後救難人員把我抱出去的畫面。

.

母親對子女的愛,可能是在感覺到子女在肚子裡翻身踢動的時候。

那父親呢?

父親對子女的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怎麼開始的呢?

如果是因為血緣,那為什麼會有父親不知道小孩不是自己的情況?

如果是因為相處,那我與父親相處的時間都在爭吵,可為什麼……

為什麼……

很多很多疑惑,永遠也沒人可以給我解答。

聽社工說,那時我打死不肯離開那裡,是救難人員把我敲暈才帶出去的。而且我哭叫時不只喊爸爸,還喊媽媽。

從那天以後,我想起媽媽時才有了思念的感覺,有時候也會縮在棉被裡想著記憶中與媽媽生活時的點點滴滴。我想或許是直到那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的媽媽,已經不在了。

是啊,我的雙親,已經不在了。

我的媽媽死的時候我不在旁邊,看不到最後一眼。

而我的父親,他死前我在跟他吵架。

他死前我在跟他吵架……

從那以後,每當我與別人意見不合,火氣衝上來想要跟別人吵架時,我父親死前坐在床前的嘆息聲,以及他死無全屍的模樣就會突然乍現在我的腦海中,如同一桶冰水當頭淋下,霎時身體一下從很熱變得極冷,冷到發抖,連呼吸都感覺好像在吸著冷空氣。未來如此不可預知,生命是如此不堪一擊,一想到我面前這個人,等等很有可能就會因為各種不可測的天災人禍當場死在我的面前,無論剛才有多麼憤怒,我都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他吵下去……

而父親死後,我漸漸回想起以前父親關心我的一些小動作,一些以前不曾留心、不曾細想,或是不曾在意的小動作,回憶是如此的清晰,清晰的痛苦。

即使我對父親惡言相向,即使我從沒正眼看過繼母,但我的父親始終沒有虧待我,他對不起媽媽,卻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可是,有人說子欲養而親不待,但是時間倒流,回到他還沒死的時候,我該怎麼辦?難道因為他對我好,我就要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

那我媽媽呢?誰來為我的媽媽不平?這個仇,難道可以說不報就不報,說放下就放下嗎?

可是他卻為我而死。

上天,你讓我怎麼辦?我無法像之前那樣拼命的去恨他,卻又無法不恨他,他是真心愛我,但我的媽媽也是啊!

我該怎麼辦?

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

之後,我便和我的繼母和哥哥一起生活,我和哥哥感情依舊不錯,而這次的事情讓我重新審視了一次我的繼母,她除了自己處理好家中的各種問題,包刮財產、喪禮、房子的一些民事刑事相關案件,財產方面她是很直接的跟我們兩個談,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或做作的感覺,甚至還幫我請了心理諮商師,以前的我或許會直接對她大吼大叫說她多管閒事,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沒那麼恨她了。

她是我父親的小三,而我媽死了,我父親也死了,以前所爭的、所吵的,一時之間全都失去了意義。雖然我仍然不知道我應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我父親,至少在繼母這塊,我算是放下了。我們平常不會聊天,互動還算普通,像是那種不熟的親戚的感覺,她也不會排斥我和我哥相處,可以說她什麼都沒有少給我,除了愛,不過我也不需要她的愛,即使我們之間沒有仇恨了,我依然對她生不出太多的好感。

.

其實雖然說我的故事不是那麼的貼切我下面所說的,不過我仍然想跟看的人說幾句話。

外很突然,記住一句話:「要死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他要死」,如果你和你的父母,或是你和你愛的人,沒有我和我父親這種仇恨橫在中間,去和他和好吧。

盡管我恨我的父親,盡管我還沒原諒他,但我終究是後悔了,雖然我不知道我後悔的是什麼,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再來一次怎樣會更好,可是這種刻骨的後悔依舊在一點一點的啃食我的內心,每時每刻,那是無法言喻的痛苦。所以如果你和你愛的人中間沒有這種仇,等到他死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人生最感傷的事情,就是每個從你身邊離開的人,你都沒能好好的說再見。

不過嘛……哈哈,我相信我一定會好起來的,也希望我的故事能給看的人帶來一點點啟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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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炭感言:

這篇我幾乎是完全按照她所說的寫的,有一些有深化的去刻畫場景,但其實也只是把她講得東西寫得更有畫面感而已。

真的有改編的就一個,就是語氣的部分,她說故事時,全程像在念課文一樣,沒有情緒起伏,沒有語速快慢,後面在說自己想法的那段也一樣,她那時說到:「即使我對父親惡言相向……。……這個仇,難道可以說不報就不報,說放下就放下嗎?」(這段是我一字不漏的寫下來,原話就長這樣)

這段話明明就應該是無語問蒼天的絕望,可是當你聽她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說出口時,比看她哭得撕心裂肺還要難受一萬倍。

什麼樣子的痛,可以讓一個人把這種遭遇雲淡風輕的說出口?

我不知道,也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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