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聖誕節特別篇：今夜是溫暖的聖誕夜（ft.林口x江子翠）

作者：夏雨（嘗試填坑模式）│2020-12-25 08:50:37│巴幣：18│人氣：256

入夜時分，熱鬧的台北城依舊亮如白晝。

儘管不久前大型戶外活動因為疫情而遭到取消，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疫情並沒有辦法澆熄大家出遊的熱情。

在住宅區之中，教會裡傳來陣陣聖歌的迴響，像是在告知世人一般，提醒著大家聖誕節的到來。

天真的孩子們開始期待著自己的聖誕禮物，情侶們準備著各自的驚喜，期待著另一半驚喜的神情，年輕人們早已規劃好自己的行程，準備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

以上這些夢幻浪漫的經驗，全都不屬於全年無休忙碌著的管理者們。

「嗚——為什麼聖誕節還要來上班啊！！」

板橋車站的大廳中，這有著一頭水藍色頭髮的少女正不開心的向眼前的少年抱怨著。

「江子翠妳放棄吧，人類的節日與我們是沾不上邊的！」

一旁棕色短髮、臉上有著雀斑的少年無情的澆熄少女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不過說到後面，他自己也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放假呢？

「好了啦，你們倆都打起精神來！」

作為領導的少年拍了拍手，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雖然大型活動已經取消了，新北耶誕城還是會繼續開下去，所以你各位乖乖認命吧，該做的還是要做！」

雖然早就知道少年會這麼說，命令下來的那一刻，在場的管理者還是忍不住都露出了苦瓜臉。

「板、板橋......真的不能休息一下嗎？」

三重顯然也不太開心，她撓了撓自己金色的捲髮，難得的向板橋提出了抗議。

「休息是可以，但是頂多半小時吧，整夜都放假是不可能的。」

板橋稍微看了看活動表後，回答了三重的疑問。

「半小時......那算了。」

三重兩手一攤，看來自己跟新莊蘆洲一起去唱K的計畫只能取消了。

「半小時——這可是你說的板橋！！」

一聽到可以休息，江子翠馬上恢復精神，也還不等板橋回應，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外跑。

「欸，我還沒說完......」

看著遠去的江子翠，板橋只能搖搖頭，轉過頭去叫醒被江子翠的行動給嚇愣了的兩人，開始分配工作了。

======我是分隔線======

一跑出車站，江子翠就像是脫韁野馬一般，開心的奔往耶誕城邊，還大吼著：

「我自由啦——！！」

不需要擔心會被傳染疫情的少女毫無顧忌的在人群中亂跑，這段時間以來累積的壓力讓她瞬間像是被引爆的炸彈一樣亂衝，在一陣衝刺過後，她總算稍微慢了下來，停在一個裝飾著五彩繽紛的燈泡的樹前。

「哇啊——！」

江子翠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棵樹，眼神中充滿了驚喜，雖然她一直都在耶誕城內忙進忙出，但卻從來沒有時間仔細欣賞這些裝飾，當她靜下心來觀賞時，頓時被這美輪美奐的佈置給吸引住了。

她緊緊的盯著那棵樹，慢慢的走過去，卻沒注意到腳邊的台階，一不小心絆倒，正當她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吃屎了的時候——

「小心！」

感覺到自己似乎跌進了什麼軟軟的東西裡面，還帶著些許茶葉的香味，江子翠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被一個人給接住了。

「嗚......那個，謝謝！」

從差點跌倒的驚嚇中慢慢回神，江子翠第一個反應就是向這位『救命恩人』道謝。

「不客氣，下次走路記得看路。」

對方回應著，語氣不冷也不熱，而她的言語也令江子翠感到有一點丟臉，不過自己走路沒看路是事實，也沒辦法辯駁。

「我、我知道了......欸？妳不是......」

「林口。」

對方主動接上了江子翠的話。

「啊對！林口......欸？」

最後的疑問詞，是基於對她為何出現在這裡而產生的疑惑。

在江子翠的印象中，林口是不折不扣的利益主義者，平時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基本上就還是工作，就是休息也是為了讓工作時的狀態能夠保持在最佳狀態，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最大的效益而做的，過去的她為了達成目標，做事時從不會考慮他人的想法，只會依效益的多寡進行決定，當時江子翠還為了這個而跟她大吵一架，之後她似乎有重新思考過自己的行事風格，現在已經變得比較柔和一點了。

不過她對於自己的事情依舊是非常無情，基本不太會有什麼休閒娛樂的她，居然出現在這座公園裡面，這讓江子翠不禁開始好奇她來到這裡的理由。

「妳不用上班嗎？」

不過問題還沒說出口，就被林口給搶先一步了，江子翠於是把剛剛板橋說的內容重述了一遍。

「是嗎......所以妳現在在休息啊。」

「嗯嗯，對啊！那林口妳呢？」

「嗯？」

林口疑惑的看著江子翠。

「妳怎麼會來這裡啊？我以為妳都不會放假的欸？」

江子翠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聽到江子翠的問話，林口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有點困擾的表情說道：

「本來我確實是想繼續我的工作的，但是泰山說什麼要我學習放鬆，硬是把我拖來這邊，要我放輕鬆好好逛一遍耶誕城，然後就回去了......」

「直接丟包啊？！」

江子翠差點跌到草坪上。

「嗯，所以我現在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才好，可以請妳帶路嗎？」

林口無奈的向江子翠求助。

江子翠沒有馬上回答，她先是低頭仔細的思考過後，才繼續說：

「也就是說......妳來這邊的目的就是為了逛耶誕城囉？」

林口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就陪妳一起逛好了，反正我也沒辦法跑多遠。」

江子翠乾脆接受了林口的提議，反正她本來就打算好好逛一逛耶誕城，只是行程從自己逛變成了跟林口一起逛。

「那就拜託妳了。」

林口微微一鞠躬，見狀江子翠趕緊阻止她，同時有點慌張的說道：

「不用道謝啦！不要那麼認真，這是出來玩又不是工作！」

「玩嗎？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林口歪了下頭，大概是弄懂了江子翠的意思，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喂......別這麼認真啊......嘛總之先一起到處走走吧！」

兩人便一同慢慢的在耶誕城內閒逛，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江子翠忙著對被佈置的相當漂亮的公園大呼小叫，而林口則是默默的跟著她，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一直沒有開口。

「嗚呀呀——真是太漂亮了！要是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的把這裡全部逛完！」

在把幾個重要景點繞完過後，江子翠帶著林口走到了天橋上，望著美麗的夜景，她忍不住又再度讚嘆了一次。

而林口只是默默地望著她，沒有做出什麼感想。

「吶吶林口，妳覺得怎麼樣啊？」

「欸？」

林口沒有料到江子翠會突然問她問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啊，這樣走下來妳覺得怎麼樣？」

大概是覺得林口沒有弄懂自己的意思，江子翠試著把自己的問題說明的清楚了點，並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林口。

「感想嗎？」

「嗯嗯！」

「我的感想就是這是個相當成功的活動。」

「原來如——等等，嗯？」

江子翠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雖然說要維持這般吸引人的光景，對電力的需求絕對不低，再算上製作跟維護燈泡的費用，以及場地的清潔、活動期間對交通可能造成的外部成本等等的加總起來，必定是一筆可觀的費用，但是活動場地本身的佈置，足以吸引夠多的人潮前來，加上這裡是車站前的廣場，交通位置相當方便，台灣人喜歡跟風的個性也會促成一部分的人潮，而附近的眾多商圈也能夠滿足消費需求，這樣確實能夠抵銷掉絕大多數的成本，而再之前的大型活動就更不用說了......嗯？江子翠？妳怎麼了？」

只見江子翠整個人失意體前屈在地上，林口呆呆的看著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到底哪裡搞錯了。

「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

江子翠崩潰的叫道。

「欸？我弄錯了什麼地方嗎？」

林口完全沒發現問題所在。

「我說......難道妳剛剛都是在思考這些嚴肅到爆的事情嗎？」

江子翠一臉哭笑不得的問道。

「呃，是的。」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泰山說是要妳『學習』放鬆了......這樣根本沒辦法好好玩嘛！」

江子翠扶著額頭，她有點想放棄治療這個徹底的工作狂了。

「不然......妳說的感覺是什麼？」

林口疑惑的問道。

「唔......就是妳自己心裡的感受，不是說對這個活動的評價什麼的.....等等這樣說好像也不對，嗯......怎麼解釋啊......」

江子翠抱著頭，顯然被問倒了，最後她乾脆放棄解釋，直接問道：

「總之林口，妳逛完這個耶誕城，有沒有覺得開心呢？還是覺得這邊很漂亮之類的？撇開其他人的想法，就妳自己來說的感受是什麼？」

「原來妳是指這方面的想法啊......」

林口總算懂了的樣子，於是她回答道：

「老實說我覺得冷爆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回辦公室裡吹暖氣比較舒服。」

「呃......就這樣？」

「就這樣。」

江子翠有點傻眼的看著林口，而林口則是維持著她的撲克臉，絲毫沒有改變心意的樣子。

「......好吧，當我沒問。」

面對眼前這塊大木頭，江子翠已經放棄急救了，她有些沮喪的趴在天橋邊，本來的好心情這下全搞砸了。

望著江子翠的背影，林口雖然沒說什麼，不過她似乎開始思考起一些事情，眼神中帶有著些許別的心思。

無言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兩位少女懷著各自的心思，這短暫的三十分鐘就這麼過去了......

======我是分隔線======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忙了一整晚的江子翠無精打采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是聖誕夜，但卻絲毫感受不到什麼歡樂的氣氛，她有些茫然。

過去幾年雖然也是這樣忙一整年，但是與夥伴們一起工作時總是感覺到很快樂，總是會有動力繼續下去。

不過是從何時開始呢？這樣的日子逐漸變得機械化，工作只是變得越來越多，而過去大家一起努力的欣喜感，也逐漸被倦怠與無趣所埋沒，她已經好一陣子沒有發自真心笑過了。

她突然想起新埔曾經說過：要好好珍惜還能夠享受生活的日子。過去的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她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義了。

永生，這是一個令人極為嚮往的理想狀態，但只有真正成為這種狀態的人才能夠理解，所謂永生的真正含義。

這是一個包著甜美糖衣的恐怖陷阱。

江子翠咬緊牙關，不單單是因為越來越寒冷的氣溫，也是對於意識到這般事實所產生的恐懼感，到底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的？她答不上來，並對這個未知的狀況感到惶恐。

她不曾理解過這些黑暗的事實，但她一直都能隱約察覺到一些端倪，周遭的人刻意不讓她接觸這殘酷的真相，動機是什麼，在這一刻也已經失去意義。

寒風刺骨，而逐漸被絕望所包裹住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冷，這樣的感受幾乎要把她吞噬。

望著開始飄雨的天空，她那藍色的瞳孔變得一片混濁，心思被攪成一灘濁水，一時間負面的情緒不斷的湧上，就快要把她的理智完全奪走，就在少女決定要放棄思考，任憑體內所蘊含的力量暴走之時——

「喂！妳在那裡做什麼？」

一道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來，霸道的劃開了少女心中的黑暗，為少女渾濁的思緒注入一絲清明。

剛剛擺脫要被魔力所吞噬的危險狀態的少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大概花了四秒左右，她才意識到剛才有人在呼喚著自己。

轉過身，眼前卻是自己從沒想過會來找自己的人——

「林、林口！？」

只見那個有著淺蔥色頭髮、還綁了兩個小圈圈的少女，正拿著一個大袋子走過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少女剛剛的異狀，只是繼續自己的問話：

「妳應該下班一陣子了吧？怎麼不快點回家？等下又下大雨妳不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呃......啊......對、對喔，剛剛發呆了一下，欸嘿嘿♪」

江子翠只是傻笑了下，將自己剛剛幾近黑化的事實給蒙混了過去，不過同時間，她也對林口主動關心自己的事情感到有點訝異。

「這樣也能發呆？某方面來說也挺厲害的......」

「妳這是褒還是貶啊！」

聽見林口那有意無意的嘲諷（？），江子翠忍不住抗議了。

「沒有特別的意思喔，只是陳述事實，不過這不重要，我是拿東西過來給妳的。」

「欸？拿東西給我？」

林口輕輕拉開自己所提的大袋子，把裡頭放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這是！」

林口拿過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個有著與江子翠的髮色相同顏色的毛茸茸的泰迪熊，看見這治癒人的泰迪熊，江子翠嘴巴張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問：

「這、這個難道是要給我的嗎？！」

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位照理來說不可能這麼貼心的木頭少女，只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個反應讓江子翠頓時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

「這個是妳今天帶我逛耶誕城的回禮......還有就是......」

「嗯？」

「......聖誕快樂。」

這個不擅長表達情緒的少女，難得的露出了微笑。

「......」

藍髮少女停滯在那裡，她突然發現，已經好久沒有人祝她聖誕快樂了。

她的思緒飄到了遙遠的過去，那個剛剛知道聖誕節是什麼的時光。

「......江子翠？」

看見林口有些擔憂的神情，江子翠才發覺到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她趕緊把眼淚擦掉，換上笑容解釋著：

「我、我沒事，謝謝妳林口，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喔！」

聽見江子翠不討厭這個禮物後，林口像是放心了的樣子，她將熊交給江子翠，接著說：

「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妳也趕快回去吧，越晚會越冷喔！」

「嗯......林口！」

「嗯？」

少女停下了腳步。

「我也祝妳聖誕快樂！」

臉上流露出的，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嗯。」

儘管每年都重複著一樣的日子，例行的節日會不斷的重複發生，但只要做出一點點改變，那這個日子也就會變得與眾不同吧！

當少女這麼想的時候，原本幾乎要將人凍起來的寒冷，似乎也變得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江子翠抱緊了手中的泰迪熊，甜甜地一笑：

「總覺得......暖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