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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髭切×女審神者】Apprivoiser

作者:錢│2020-10-30 18:34:05│巴幣:8│人氣:266

這是這個月第四起審神者自殺案。

審神者抓著那封訃聞,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懶洋洋的趴在一旁打量了半天,沒看見什麼動搖,於是有些好奇的探頭過去。

數十萬審神者,每日都有人在死去,自然不可能每個審神者死去都向不相干的審神者寄出訃聞,所以她手上的那封當然是她認識的人。
時政有個系統,上頭登錄著所有審神者的編碼代號,因為是這樣高耗損率的工作,死亡這件事情便不像現世裡那樣避諱,而是明晃晃的擺到檯面上談;審神者們若想知道彼此的死訊以便訃聞送達以及一些後續處理,登入系統登記對方的代碼,這樣對方出事,死亡或是失蹤時自然就會收到時政的通知。


畢竟收到死亡相關消息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況且還要費心輸入編號,通常值得忙碌的審神者這麼做的人大概不會是什麼僅僅見過一面的關係。

薄金色太刀在心底漫不經心的點過幾個名字,她那樣無動於衷,想來不會是跟她關係最密切的那幾個……然後就被打臉了。
深黑墨字整整齊齊印刷著的名字,是審神者最為親密的幾個密友之一。

他少有的感到一點錯愕——雖說也僅是那麼一點。他以為她是個相當重感情的人,沒有想到看到密友的死訊她顯得那樣無動於衷。

相處太多年,他那點詫異引得了她的注意。她偏過頭分了一點眼神給他,「?」

其實其他審神者的生死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縱使那是她的密友,多年來他亦多次與對方打過交道,但對於萬事不上心的源氏重寶來說,記憶值得承受的事物實在有限,記得對方的代號已經是極限,多的是沒有的。
可對著她那雙麗紅的眼眸,他忽然就伸手去抓她手中那封訃聞。

紙張輕飄飄的到了他手裡,沒什麼特別的,跟往日他看過的任何一封訃聞唯一的差異只是上頭的審神者代號,格式悼詞與二十年前別無二致。
語言具有力量,可說的多了就會變得廉價,逐漸失去力量,於是那整則訃聞都顯得那樣輕飄,理應悲傷的悼詞木然呆板。

對於他人漫不經心缺乏情感的髭切自不可能生出這些於他而言顯得太多情的想法,他唯一的感想只有相同的格式她都收二十年了,沒什麼反應好像也正常。

認為找到了答案,他當即對手中的訃聞失了興趣,密長的睫毛失去力氣的垂下。大概猜到他心理活動的審神者沒什麼表情的抽回訃聞,將那張對於死亡而言有些太過輕盈的東西塞回了信封。

他懶散的坐在她身邊。午後陽光很好,穿過窗外的林葉在那張美麗的臉撒上光斑。

她無意識的笑了一下,伸手輕輕勾住他有些蜷曲的髮絲。

那雙金紅色的眼睛轉過來看她,然後很自然的湊近。

這麼多年的相處,多少還是影響了髭切那種固執的漫不經心,或許他自己沒有意識,但他的確不像最初那時那樣我行我素了——至少此刻的親吻溫潤柔軟,她不反感,也就沒有乾脆的把他踹開。

雖說並不激烈,但到底還是個綿長的吻,他鬆開她的時候她急喘了幾下才回復過來。

她碰了碰他的臉。
「葬禮在下週,你跟我去嗎。」

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親吻過後的嗓音有些甜膩的嘲笑,「雖然內容是詢問,但完全是肯定語氣呢。」


她伸手捏住他的臉,笑了一下。正當他以為她要如往常那樣反唇相譏時,她忽然就輕聲的說了。

「髭切,我們都老了。」

-
這次實實在在的感到了錯愕,錯愕量值大概是刃生之最。

他落後她半步,看著她烏黑的後腦勺,然後是精巧的脖頸,背脊筆直。她極美麗,儘管只是簡單的背影也透出麗色,瓷白的後頸上細細的絨毛,像微垂的花梗。
她正低頭輕撫死去密友死白的臉龐,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見得她眼睫輕顫。他以為她會流淚,可是沒有,從得知到真正看見冰冷的屍體,她始終沒有過多的表情。

身著白裝束的女人安靜的躺在棺木中,據說是割喉自殺,現場一片狼籍,遺體倒收拾得很乾淨,喉上的傷口被修復得幾乎看不見。
他依稀記得這個女人生時有幾分秀美,可如今躺在那處,被冷凍再解凍的遺體,秀色大概已與體內的水分一起褪了乾淨,蒼老得有些可憐。

他忽然就想起,在死訊傳來的前一週,這個女人好像,來見過她。

「我們都老了。」
她這麼說。指她,指她。指她自己,指躺在哪裡的女人,指所有熬過戰爭卻熬不過歲月熬不過蒼老的審神者。

髭切不是愚蠢,不是無法理解,他只是慣常不習慣耗心神,可一旦動用了很快就能想通。

他猛地向前抓住了她垂落身側的手。專注在故友身上的審神者有些被驚到,本想甩開,但在對上金紅眼裡的躁動時她收住了力道。

薄金色太刀此刻有些像被激怒的獸,金紅眼裡殺意隱隱,「這很愚蠢。」

沒頭沒腦,可說與聽的人皆懂。她蹙眉,剛想譏誚回去,回頭看了看棺木裡的女人,還是住了嘴。

「……我們回去再談。」
她反方向施力想拽回被他控制住的手。他不讓,死死的揪著,有時候我行我素表現出來與無法溝通的孩子無異。
他其實不常這樣,畢竟他不是真的孩子,再者他很清楚她不是能被我行我素得逞的性格,可現下他幾乎是有些無法控制。

她想她知道原因。

儘管總是戲說彼此起始於肉體關係各取所需,她饞他肉體沒有感情,而我行我素萬事不上心的老刀子也沒辦法如人類一般費心談感情,但那畢竟只是戲說。二十年了他們還在一起,她雖說並不真正關心他是否有愛,但她清楚,她有。
而她不是傻子,她知道他亦然。只是他們相處的方式彼此的個性,他們無法甜甜膩膩老老實實的說愛,針鋒相對互相撕咬更符合彼此性格,而她也未曾感到遺憾過。

她心內清明,清楚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而髭切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也早就清楚本質不同立基點不同,儘管無礙相愛但有些事情永遠無法共通無法共感。而依髭切這老太刀的稟性,他大概連理解也懶。

所以她其實並沒有預料到這件事她說的那句話會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

對密友的死去無動於衷的確是因為她早已知曉,她甚至在密友擬定遺書處理身後事時還幫她搞定了一些事。

她們終究都老了,熬過戰爭卻熬不過歲月熬不過蒼老,同為人類同為審神者同為愛人皆不老的人,她可以理解。被刀光劍影的戰場打磨得堅硬的內心,卻也極為脆弱,看著本能拔刀搭弓的身體逐漸衰弱,看著枕邊愛人美麗依舊自己逐漸老邁,心逐漸變得血肉模糊。一生皆受制於時政受制於戰爭,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最後決定走上這條路,生時不由己總要自己決定終結,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不等於她也會踏上這條路。她是老了,她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情,從來不曾否定,驕傲張揚的美麗女人就算面對老去也是一樣的驕傲張揚,老邁不會奪去她的美麗,她始終這樣認為。

而她以為髭切也會這樣認為。儘管總是一副散漫善忘的樣子,但他一直是知道她性格的。

她一直認為由於彼此本質與經歷過巨的差異,許多他無法理解她,可其實反過來也一樣吧。
這或許也是她的傲慢。

他顯然不可能撐到整個葬禮流程結束,好在她本也就只是來與密友道個別,並無意走完流程——沒什麼意義,活著的時候已經好好道別,現在躺在那處的只是具空殼,靈魂早已走遠,她們彼此相知,她清楚對方不在意這些。

所以早早的走了,回了本丸。剛進屋,金色的獸就撲了上來,將她牢牢壓在門板上,眼底光影猙獰,尖銳的探詢。

「 か——お——り——」
他叫她名字,逐個音節清楚分明,像是要將獠牙狠狠釘入那些單字一樣,又像是威脅。

卸掉總是裝傻的皮子,髭切本質上就是難馴的野獸,被激怒了就將獠牙往獵物的弱點處狠狠紮入。
被刀劍握有名姓本身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那是審神者最大的弱點,尤其他現在幾乎是盛怒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但二宮香織從來不是能被輕易威脅的女人,她確實有其瘋癲一面,但世家的孩子骨子裡生而有極盡涼薄的冷靜。清楚髭切的稟性才將自己的名字交予他,而她篤定儘管是這樣盛怒這樣想脅迫她的景況,威脅就只是威脅,髭切不會真正的用她的名姓將她神隱。

她是對的。
那雙紅色眼睛毫無動搖的回望,他差點被那種愚蠢的確信與自認對他的掌握氣笑,但,她是對的。

在雙方明知威脅不可能真正落實,前頭大張旗鼓的憤怒就顯得有些愚蠢。他不喜歡這種被看透被掌握的感覺,在他看來與愚弄沒有分別,可掀起這一切的是他又不是她。

驕傲習慣的源氏重寶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樣的情緒,儘管她一直不是會順著他來的個性,但多半兩人之間都是勢均力敵,幾乎沒有過這種一拳擊空的煩悶。

他心情極度糟糕,而他拒絕去理清原因。或者說,其實他一直是明白的,只是拒絕承認。

二十年,二十四歲到四十四歲,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她的性格。是的他是刀,他們本質迥異,他們立基點不同,但畢竟都二十年了,他怎麼可能對於人類這種奇怪的生物半點都不知曉。
理智告訴他她不會,她不是會被歲月打敗的女人,可那只是理智,自戕這樣自我決定性極強的事情,於她的性格也並不相悖。對的是的這個女人就算最後決定自戕,也不會是因為敗於歲月這樣愚蠢的原因,但又如何,對他來說死了就是死了,原因為何一點也不重要。

所以不要理解不要去想不要去思考這樣的事情,好軟弱的想法,他拒絕承認,但他的確存在著這樣的想法。

他生而強大,源氏重寶強大而美麗,可他驚覺若是她決定要如何,他的強大並不能有任何的幫助。他無法阻止。

他的強大變得無能,而自戕這樣軟弱的事情卻因為能夠擊敗他而變得強大。能夠擅自決定去往他無法觸及的他方的她令人他察覺了自己的軟弱,他不能理解自己。
他可以很平淡的接受她的死亡,人終有一死,人類正因其必然到來的死亡而絢麗,可他不能、不能……他拒絕去接受她自戕的可能。

這很奇怪,他在心底譏誚著,又想,這不奇怪,他只是不能容忍她選擇從他身邊剝離。死亡必會到來,無法選擇,可是自戕可以。

神明由人類的知與信仰顯現,或許注定就是要受制於人類。

很多年前在某個冬裡稀薄的陽光裡,他曾問過她。
「妳要豢養我嗎?」

彼時他大概只是玩笑,並非無情但終究帶有輕佻,女人對他的迷戀那樣明顯,他是神明他生而強大他高高在上,於是他幾乎是帶著挑釁的問。結論證實言語有其力量,所以二十年後的現在他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恐懼與猜測,像困獸一樣的逼問。

真難看,他想。源氏重寶是不會有這樣難看的樣子的,可那就僅僅是源氏重寶,而已。他不想承認,但確實若只是要源氏重寶,就跟要一朵玫瑰一樣的簡單,玫瑰不是只有一朵,髭切不是只有一振,但二宮香織的髭切只有一振,髭切的二宮香織只有一個。

是這樣。儘管他知道自己與其他的髭切並不相同,但那又與二宮香織的髭切,是不一樣的。他發覺他享受這種牽連,一種或可被稱為愛意的奇怪感覺經過二十年終於被他察覺被他承認。

他忽地覺得輕鬆,那種強繃著的不滿與盛怒忽地就鬆開了。被豢養有什麼不好,更何況這與承認不承認無關,就是被豢養了,事實便是如此。

這很好。

於是在那個秋日的午後,對著那雙如玫瑰般紅豔的眼睛,最終金色的獸垂下了薄金色的腦袋。
「妳要豢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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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太久沒有寫這對遠古(?) cp整個手生……都是描述劇情不多希望大家不會看得很吃力&希望有看懂……!看不懂可以問歐給的!

跟新捧油講一下這對是家裡早期的刀審……整理一下相關短篇方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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