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這種天氣。」
白灰混雜看似汙濁的雲朵盤據天空,在這煩悶的夏季勾出更多潮濕的氣息,怨懟嘆了口氣,隨手抽起一把掛在陽台的便宜透名傘,祈禱它能好好抵擋今天即將降下的雨便跨出家門。
「可惡,果然還是濕了。」
焦躁地甩了甩鞋底的水漬,依附著褲管的濕濡感仍交纏著腿部,被比自己更早抵達公司沒碰上雨的同事笑著調侃:「淋點雨也不錯,這樣不是感覺很年輕嗎?」
「你怎麼不現在出去揮灑一下你的青春?」白了他一眼,逕自擦起滲滿水的褲腳。
「別開玩笑,我早過了瘋狂淋雨的年紀,你還比較年輕呢!」
不也才差沒幾歲…在心中把白眼翻過整個後腦杓,放棄爭辯而坐上屬於自己的座位。
「是說你怎麼不拿把大點的傘,這樣不是比較不會淋濕?」
「哈哈…」斜眼苦笑地回答:「以防萬一啊……」
「防什麼?」
「一言難盡…」
「啊!!果然!!!」對著空無一物的傘架吶喊,不顧周遭路人的眼光垂頭喪氣,明明已經選擇帶便宜傘出門,結果又被拿走了。
不管有多少傘,被拿走、拿錯的都是本來屬於自己的那把。這種不變的法則降臨無數次,每到下雨天只是買個東西都忍不住神經兮兮,結果終究還是…
「可惡…」一早湧現心口的焦躁再次爆發。
一路淋雨回家、青春什麼的,這把年紀才笑不出來!根本隨便就感冒,怎麼淋啊!
猶豫地回望身後超商,只要再過幾條馬路便會到家這件事,此刻卻成了省錢的糾結。
「隨便啦!」
自暴自棄碎念一句,抬腳踏入劇烈陣雨之中,只要快點回去,應該不至於感冒吧?
那是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明明強烈到掩蓋一切的劇烈陣雨覆蓋所有聽覺,但又深信不疑自己聽見了聲音。
眼前正是有著遮蔽的住家公寓,已經過了年輕的時候,逞什麼英雄?
只是…果然…
轉身走進滿是雜物堆積的暗巷,毫無遮蔽的巷子裡淹著數個小小的水窪。
不顧一切追尋著虛弱至極的微小哀鳴,在掩蓋許多雜物的小小縫隙裡,發現全身泥濘,濕淋顫抖,如同吸水布偶般的潮濕毛球。
團聚在角落的身影形同孤身一人,年齡過小,附近一隻類似的同伴也沒有,動作虛弱的連人類接近都毫無反應,好似下一分下一秒便會消散氣息。
身體擅自動了起來,脫下為了職場上的禮儀包覆身軀與責任的制服外套,一把包住那弱小的身軀,轉身朝與公寓相反的方向奮力奔馳。
「還好有馬上送來,雖然身體本身沒有疾病,但牠年紀太小,嚴重脫水又營養不良,這種天氣很危險。」獸醫好心遞來診所乾淨的毛巾說著:「看牠的狀況大概已經和媽媽分開好一陣子,你有在附近看到同伴嗎?」
「因為天氣和狀況危及的關係我沒辦法待在那等,但…當下附近只有牠一個。」
「這樣啊…」醫生撫摸著吹乾身子的小動物,神色認真的問:「你要養牠嗎?」
「啊…那個請問這裡…」
「不好意思…但我們這並沒有在收容動物。」神色嚴肅的醫生稍稍緩和表情解釋:「不過如果你要替這孩子找個家,可以去收容所、中途之家一類的地方詢問,或是嘗試在網路刊登牠的送養資訊暫時照顧到牠的有緣人出現。」
臉上的糾結被醫生看透,有些年紀的醫生嘆了口氣安慰道:「對不起,我們無法幫忙,若你真的沒辦法,即便等雨停了想把牠放回原處,至少…你在最危急時幫了牠,請您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我……」
早就已經不是想逞英雄的年紀,更沒了以前淋幾場雨也不會感冒的年輕身體,經常看著做不完的工作唉聲嘆氣,存摺裡的數字總是很難翻漲,好像怎樣都無法開心。
曾經以為自己是最獨特,才發現原來普通到不行。
可是為什麼呢?
注意到細微的聲音,覺得是在哭泣,馬上跑了過去。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抱著那孩子衝來醫院的胸口,還殘留著暖意?
「啊!果然感冒了,好煩…」
打通電話到公司請假,沉重發熱的身子一點都不想動,真累。
「唉…逞什麼英雄,都幾歲了,真是有夠蠢…」翻過身,在這難得又不舒服的病假裡,還是好好睡一覺好了:「唔!」
身側絨毛般的觸感因動靜扭動起來,柔軟的臉龐拼命上前蹭起自己的臉頰。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離我遠一點…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被傳染。」撐起身環顧一圈家中,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反正還要買吃的乾脆出門一下,也得幫你買些以後在家生活的東西。」
抱起那細微哀鳴的柔軟身軀,不由得笑道:「放心,我沒有很累,只要你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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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起意寫一篇參加活動
和小小的自繪雨天圖~
稍微參了一點現實面,關於飼養總是必須三思而為考慮很多再決定
是說雨傘被拿走這點也很現實啊
前陣子家裡又遺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