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盤旋不停,距離原地越來越遠,劉洛飛擋下浩領將的雙拳,借此束縛將兩人距離拉近。
「為何?」
「你內力恢復,齊敖軒要吾找出源由。」浩領將低語,雙手奮力一推,雙雙退開浩領將手握一顆金屬球,上頭刻著咒文,「為了平兒,你再獻一次內丹吧!」
劉洛飛愣了愣,忍不住退了一步,他可沒忘記,說是為了預防走火入魔,事實上齊敖軒不知從何得知,他與江順是同鄉,借此威脅球球性命,「齊敖軒故技重施?」
「對!」浩領將應聲,步伐一邁又快又狠,將那奇怪的金球對準劉洛飛的腹部。
劉洛飛靈活閃避,「上次你說,給了你內丹,從此互不相欠。」
是的,當時獻上內丹就是為了救球球,兩人在森林中大打出手,浩領將非常生氣,認為一切都是因為劉敖飛,他原本的安寧變成如此躁動不安,他妻兒的性命在齊敖軒一聲令下便會被奪走!
「斷崖被破,你就不該回來!明明該死的人!」浩領將怒吼,抽出腰間鐵樺箭,如短矛般揮向劉洛飛,「為何還不去死!」
聞言,劉洛飛竟愣在原地,面色蒼白,鐵樺箭打上身軀之前,他回過神退了一步,利箭劃傷手臂。
「為什麼總望我死呢?」劉洛飛喃喃自語看了眼傷口,神情不善。然而鐵樺箭再次猛攻而來,劉洛飛深吸一口氣,雙掌相距運出內力,鐵樺箭近在咫尺,空氣在掌心流動阻礙鐵樺箭的速度,接著緊握箭身,兩人身軀再次靠近。
「可我不想死。」話落,一掌拍在浩領將胸口,將人打離數尺。
「咳……」浩領將壓下血氣,卻露出得意,笑得瘮人。
正當劉洛飛不解,不知何時原本在浩領將手上的金球浮在半空,從中上下分開,與他之間連成一道不明的黑色霧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隨而來,劉洛飛抽了口涼氣,全身上下宛如刀割,無法動彈。
什麼鬼?
這是他穿過來之後,除了看見原主以外,看過最離奇的事情了!這是什麼奇幻故事的神奇發展?
「哼——」然而不過一念之間的抱怨,劉洛飛疼得昂頭,雙膝跪地,望著那顆詭異的東西。
奪內丹的疼,這是第二次,原主曾見過浩領將怎麼使用,只要闔起來,這詭異的金球就會失去作用,想到這劉洛飛吃力的抬起雙手,眼看就要碰到了,卻被另一手取代而之。
「怪不得上次那內丹殘缺一塊,果真偷藏了?」浩領將一手握著金球,眼裡毫無情感,另一手緊握鐵樺箭抵在劉洛飛的頸脖,「這次取完丹,休怪我以絕後患。」
該死,真不該叫蕭棠他們先走的,這次要是死,那就真的死了是吧?
可他,不想死啊!
「啊——」劉洛飛嘶吼,左手握住了金球上半部,意志堅定的與浩領將對視,浩領將驚愕之際欲想抽回金球,卻無法動彈,「我——」
『吾的摯友啊——是什麼讓我們反目成仇——連一點安寧都不曾擁有?』
如細語般,真摯的感嘆,浩領將瞠目看著劉洛飛身後,嘖了一聲,放開了鐵樺箭,覆上劉洛飛的手,正他要有所動作,倏然一把利刃穿過胸膛,幾乎同時浩領將轉動金球,喀了一聲關了起來,身體也無法克制的傾倒。
一劍斃命!
劉洛飛瞠目,炙熱的鮮血飛濺,隨著浩領將倒下的身軀,看見熟悉的面孔,那雙明眸狠戾瞪視著屍體,轉向自己的同時瞬間變的溫和,以及數不盡的擔憂。
而那金球失去了支撐滾落一旁,散著黑色霧氣。
「劉兄!」許文卯收起坤獰劍,傾身來到劉洛飛的面前。
劉洛飛渾身一頓,舉在半空中的手抓緊許文卯的肩頭拉向自己,許文卯雙手抱著他,可他轉頭看著江順閉著眼安然模樣,胸口如大石壓迫。
江順死了!
「您怎麼樣了?」許文卯著急,就將人橫抱起來。
「很疼……」劉洛飛忍痛挪開視線,面色慘白,雙手緊抓著許文卯的肩頭,剝離般的疼痛尚未減緩,渾身沁出冷汗。
「皇爺!」邵庭喚了聲,手裡握著如霄,「您不能有事!」
劉洛飛尋著聲音看見邵庭,對著孩子努力擠出笑容,看來他們是循著路找來的,「毋事……」
「邵庭,地上那東西有蹊蹺,用布包裹帶著帶走。」許文卯說著,看向地上那顆金球。
「啊、是!」
「我們趕緊走。」
夜鷹高高長嘯,空中飛旋,最後停在浩領將身旁,左右跳動,鳴聲困惑;無數腳步落地,領隊嘆息,對著夜鷹吹哨,夜鷹從地上飛躍而起,穩穩的落在領隊肩上。
「把屍體帶回去!」
這夜齊國江氏將軍府燃起熊熊烈火,附近居民驚慌,喚人來救火,可那火焰吞噬急速,沒會兒將軍府燃燒於火海之中,將近一個時辰才撲熄,該說幸或不幸,府中的下人幾乎都逃了出來,可將軍夫人與孩子卻在府中房發現如焦炭的遺體。
齊敖軒如坐針氈,在府中沒有發現浩領將,難道是效仿了劉敖飛,殺妻棄子逃跑了?然而飛鴿傳來的書信,這才知道浩領將死在了敖谷寨主手中,連同奪丹珠也不知所蹤!
「哈!哈哈哈--」齊敖軒狂顛大笑,真沒想到劉敖飛居然殺了同鄉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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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同為髮小的將軍夫人也死於火海之中,那對劉敖飛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呢?
浩領將的遺體在數日後被運回齊國,齊敖軒用布掩蓋口鼻,眼裡毫無憐憫,同時發現遺體腰間上佩掛的吊飾,端在手裡打量,那是用繩子編織成的祈福掛飾,精緻細工如「平」字,雖染著血,見著喜歡當作戰利品,便從江順身上奪去。
原本待在將軍府的下人們接獲噩耗,隨即就有人將他們發落到各處,甚至找不到歸屬的只能被趕出皇城流浪街頭,在這年關前夕,原以為能就此上位的陳副將,卻遲遲未得消息,誰也未曾料想居然是鴻將軍得了這領將之位!
浩領將的死訊傳遍大街小巷,更能讓百姓確定,敖谷寨主確實還活著,因為流傳書信害得無辜百姓被押入囹圄,更加讓百姓私下明確分成了兩派。
一派如浩領將這般,認為若不是劉敖飛,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另一派講求真相,明明軍寨當值待人誠懇,若不是皇上做賊心虛,為何要講輿論的百姓關入囹圄!
這次事情也影響了鄰近三國之間的緊張,南境皇本就不喜齊皇,仍特意派人前去齊國結交,以過年為由送禮,確是安插人馬在齊國境內探查。當然北國皇帝也不落後,除安排結交送禮的諸侯,找上鄰山萬家,充當諸侯護衛,探查現在齊國的狀況。
這些事情對於趕往西譚的眾人並不知曉,許文卯憂心忡忡,雖然劉洛飛口裡安慰沒事,可才進沙荒之地半日,人就熱昏了過去;到了西譚原本晴朗的天,倏然落下雨水,眾人急忙將皇爺送入皇宮,前去鼎報老太皇,老太皇不以為然,早知劉敖飛天生怕熱,可當他看見帆元轉交的金球之後,這才龍顏大變,立刻起駕往房間走去。
許文卯已經把過無數次脈,解熱散雖然起了作用,也無法改善劉兄續亂的氣脈,運氣順氣也行不通,整個人已經慌到狂顛,暴躁不已,憤而的丟開手裡所有藥瓶。
若他救不了劉兄!他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文卯冷靜些。」蕭棠上前安慰,拉著他又道:「已經讓人去請老太皇,老太皇肯定有辦法。」
「劉兄若不清醒可怎辦?這是第幾次了?」許文卯聲音哽咽,最後跪坐在劉洛飛旁邊,緊握著冰冷的手,「斷崖被破後睡了七日,蕭陣主來時也不知原因昏睡一日,當他去救您之後又睡了五日!一般人不可能怎麼睡的!可我怎麼樣都摸不出來為什麼……是不是小弟太無用?什麼都幫不了劉兄?」
老太皇站在門口聽聞阻止準備喊話的帆元,心裡多少有了底,瞧著躺在榻上的人,面色蒼白,魂都不知道跑去哪了。
「不是!肯定不是!」蕭棠安慰道。
「那為什麼!」許文卯咬牙,揉捏劉洛飛的手。
「肯定是太累了!你瞧,這麼多事情一個人擔著,肯定累壞了。」羅城胡亂編出理由。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安慰,過了一會兒才發現站在門口的老太皇,隨從跪地叩首恭迎,羅城與蕭棠兩人單膝跪地拱手示敬,許文卯後知後覺的與兩位兄長同樣姿態,仔細看著老太皇衣著豪放,下身著金黃外褲,繫著腰帶,袒露精幹的胸膛,年邁的容貌卻不失威嚴,最讓許文卯感到稀奇的是那卡其色的髮,在陽光下閃爍金黃,藍色的眼眸眨了一下與自己對視。
許文卯趕緊收回視線,看著地面。
「既然是皇爺賓客,不用如此拘謹,都請起吧。」老太皇輕輕擺手,環視一圈房內擠著不少人,「皇爺怕是又中熱暑,本皇看著也不需擔憂,各位賓客先進房,洗去沙塵也舒服些。」
「可……」
「帆元、邵熙,替各位賓客帶路!」老太皇打斷了許文卯,口氣明顯不容許有任何反駁,三人對視,只得退出房間,老太皇看著邵庭一頭短髮畏畏縮縮的跟著,「邵庭,你留下。」
邵庭一怔,不安的看著老太皇,從隨從中退了出來站定在一旁。隨後老太皇把門關上,房內就留下三人,吩咐邵庭打水替皇爺擦身換衣,也將沾了沙塵的被褥換掉,這才讓邵庭解釋怎麼回事。
「現在,沒有本皇允許,誰都不准進門,去外頭守著。」老太皇下令,席地而坐,剛才那孩子散落一地的藥瓶被整理到一旁,鋪地的床榻上躺著如熟睡般的劉洛飛。
邵庭應聲,這就出去外頭守門。
確定周圍無閒雜人等,現在就找找看,這人的魂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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