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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商戰】栩然奢夢07(限)

夏至千里 | 2019-11-09 14:01:55 | 巴幣 2 | 人氣 124


第七章 暗隱

夜裡,溫潤如水的親暱尚未冷下,栩寧卻被夢中的失足嚇醒,張開眼,栩寜發現自己依然在床上,剛剛的,是夢,自己仍在家中,而不是國外的小徑。
好久沒有夢到以前了,打開昏黃的檯燈,她伸手拿起床旁的水瓶,喝了一口壓下紛亂的心情,瓶內溫暖的開水,還是郁宣幫她下樓倒的,想起那個哄睡自己的人,栩寜登時忘記夢中的不悅。
晚安吻的觸感依舊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也尚未冷,因爲床頭鐘所指時間,不過才三點。
往旁摸去,她依舊先行離開,不過紙片仍在,拿起來上面依舊簡單兩字「早安」,只是字偏上,下面還有一點墨跡,似乎郁宣還想寫些什麼,不過終究沒留下來。
吻著過紙片,栩寜將它貼在頰上,像是睡前貼著她的手臂一樣,繼續準備入眠。
「可以來我夢裡嗎?」臨睡的低喃像是祈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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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時間空隙擁有對方的日子過得飛快,公司裡田文建無力翻身,栩寜在最後兩三周穩穩地用奔走出來的業績超過了田文建多年的努力,在眾多老公司因為轉型不成紛紛倒閉的現在,有能力的新掌舵者,跟舊有的元老,選誰已經不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走過場似的最終評選後,評估公司跟張律師就出國帶回必要的文件,栩寧在自己需要簽名的地方簽章,在組織章程裡就正式成了董事長兼代理執行長的身分,接著就等一個月後的年末董事會走個程序把執行長頭銜變成正式的任命。
同時,人事更動的消息也傳遍全公司,雖然說之前的評估環節只是高層的內部作業,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歷時三個月全公司四處調查的外國人評估小組,也不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傳聞加上現在一紙先行命令,全部員工理所當然知道老陸董短時間應該不能再回公司任職,而接班人則是之前提供課程教育,巡店慰問,體貼員工的形象已經深植在基層員工心理的陸栩寧。
是以比起緊張權力轉移的高層,基層可沒什麼震盪,反而期待今日為寰鼎第六代舉辦的就職典禮。
但令栩寧高興的,才不是那被迫舉行的典禮,而是郁宣來到辦公室這件事。
如同往日的看著她進來,仔細關上門,俐落的脫去口罩跟帽子,接著走到自己身邊,此時栩寧只要乖乖不動仰起脖子,就可以得到郁宣隱含著一夜相思的吻,但今天,栩寧比以往企求著她出現,那層渴望,讓她自覺自己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鳥一般急切。
畢竟要不是那天郁宣陪自己回去,兩人現在應該就是形同陌路的時刻,郁宣也知道這點,今天也就刻意握著栩寧的手,任由她的放肆。
但雖然糾纏的舌頭無比眷戀,兩人卻說不出像樣的諾言,或許知道彼此之間的阻礙依舊繁多,對視一陣後,決定用無聲的方式溝通愛意比較實際,方分開的兩人,又膠合回去,郁宣持握著栩寧手腕的雙手,也蠢蠢欲動,想找個東西代替,好讓自己能恣意撫摸眼前曼妙的身軀。
「離董事會還有多久?」郁宣查覺到自己的失控,連忙放開栩寧問。
忽然被推離,栩寧精緻的五官依舊帶著些許的粉潤色澤,讓郁宣固然些不捨,但是看見栩寧也想起等一下還有典禮的事,連忙喝口茶沉澱情緒的可愛,也就釋懷了。
栩寧拿出手機確認,說出了一個大約一個多月後的日期。
「妳在正式擔任執行長前,跟李叔商量一下,出外小心一點,洽談都多帶個祕書,回家之後也少出去。」郁宣認真的交待,四周的粉色氛圍瞬間變成談公事的氣氛。
栩寧覺得她的嚴肅不單純,於是問:「是...怎樣嗎?」
「有些不好的風聲,我怕有人懷恨或是鋌而走險。」郁宣說,畢竟寰鼎的資本額足夠唆使人幹些壞事了,之前與田文建的爭奪,其他派系一齊作壁上觀,也代表寰鼎的各派系之間,其實也是有溝通管道的,要是趁機一起聯合架空,栩寧恐怕這幾個月努力也只是掙來一個空銜。
「那妳也要小心。」栩寧看著郁宣,也有些擔憂地說,她不是沒想過要是公司內部其他人知道郁宣得存在會如何,但無論怎樣,郁宣還是個不能浮上檯面的存在。
「我藏得很好,妳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典禮的事情。」郁宣寵溺的親吻栩寧的額角,笑得無比灑脫,心想自己一個無所損失的廢人,大概沒人想跟她玩魚死網破的遊戲。
「稿子都順好了。」栩寧認真的回答,溝通技巧之類,她像是海綿吸水那樣的學會了,現在不用郁宣教,只要對談的人出現不錯的溝通表達方式,栩寧就會將其記在手冊內,然後再化為己有,這方面的進步,已經超出郁宣預期。
「還有一些其他的要妳注意,尤其是失敗者那方面...」郁宣拿出備好的東西給栩寧,自從決定讓小白羊靠近自己之後,郁宣就不打算再教她更多商場上的東西了,雖然栩寧現在要學的只是剩下決策規劃跟實施方面的東西,按照一般通則來說,在溝通技巧學習良好的栩寧,決策規劃跟實施方面除非特別有才能,要不然也很難學精。
郁宣自己也是吃過苦,得了特別指點才學會這些制定方略的事,而且僅只學會而已,還不到相當精通的地步,所以她才一直在業務圈打滾,而不去觸碰更穩定,收益期更長的經營階層,也還好她沒去,想起國邦那時候的慘狀,郁宣更想把栩寧留在安全範圍內,雖然她生下來就不安全了。
這樣小白羊應該還可以維持一些純淨的可愛吧!想到這郁宣又多親了一下栩寧,才開始指導她細節。
「了解了嗎?」郁宣問。
「嗯。」栩寧咬著下唇,有些為難地答應。
「那好這些,典禮後,我再來找妳。」這次給予的獎勵是一個濃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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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是在大會議室舉行的,為此挪開會議室與教室中間許久沒動的活動隔間,另一旁的二十人會議室則被充作接待室,而栩寧的準備空間,則在那間導師休息室裡。
看著這的陳設,她內心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感覺,雖說開著燈的現在,跟只有微光的那時相比天差地遠,但那飲水機的燈,依舊令她有些失神,或許那時,自己就覺得郁宣「很不一樣了」。
「準備好了嗎?」半掩的門被打開,田文建在門外出聲當作告知後,就逕自進來,往沙發上一坐,敲破了栩寧腦中的回憶畫面。
栩寧低頭就對上田文建複雜的目光,知道他此時來必然有深意,況且自己也要找他,故意問:「田叔有事嗎?」
「妳有幾分陸大哥當年的樣子了。」田文建的回答有些虛偽跟感概。
「大家都說我長得比較像媽媽呢!」栩寧裝作不理解的模樣,默默執行郁宣吩咐的事情-拉攏田文建。
「厄...的確是,妳長的真的很像大嫂。」田文建被突然的話語驚嚇到,稍微遲頓了一下,才恢復平時從容語調,眼光中的感慨更濃厚了。
「田叔,我希望能繼續跟你合作,讓寰鼎能再創高峰。」栩寧伸出手,微笑著說,先勾起私情再遞橄欖枝,是郁宣的提供的策略。
田文建怎麼會不懂,不過面子上不太好過的他,依舊是拿出長輩的樣子,握握栩寧的手,拍拍她手背,有些高傲的說:「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嗎?」
「不是,接下來還要請田叔好好指教,我想在總部增設營運總監這個職位,以免外人老是搞不清楚寰鼎集團到底哪個總經理管哪個的問題,田叔你覺得呢?」栩寧笑著說出早準備好的事情,雖然是平行移動,田文建的職權也沒有變,但是改個稱呼,他就成了實質上的一人之下,對於老派的田文建來說,應該是會感到高興的餌。
果然田文建一聽,馬上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說著假意推辭的話語,栩寧馬上接話說只是在研議,實質上還是等董事會同意才可以,田文建馬上改口變成希望栩寧能用董事長的權限贊成了,看來他相當滿意這個讓他比較有面子的安排。
「那等一下的介紹,就有賴田叔了。」雖說是父親早排好的事情,但栩寧依舊萬分客氣地拜託,因為田文建的介紹攸關以後寰鼎的分合,與大家對她這個第六代的看法。
收了好處,田文建當然點頭應許,轉身出去準備該如何更改一下說詞。
本想剛好靜一靜,趙燕綾又溜了進來,一襲漂亮的洋裝,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表姊恭喜喔!第六代董事長呢!」雖知這背後不是太簡單,但從生下就被父親疼愛,現在又在涼缺的趙燕綾其實不太能體會栩寧的辛苦。
「以後也要多靠妳了。」栩寧微微一笑,穿著高雅套裝的她,今日刻意穿褲裝顯示出俐落感,黑白色調砌出專業與不容小覷,再用企業色的裝飾品柔化跟強調歸屬,方才專業妝師來上的妝,也指定淡妝與硬調,整體氣質不同往常親切,雖然神態沒變,但也讓趙燕綾知道不方便打擾。
只見她眼珠一轉,歉然地笑說:「我爸找楊經理說事情,把我趕出來,想說沒事情過來看看,表姊加油!」
栩寧點點頭,目送她離開,心裡卻疑惑表姨楊錦跟趙孝成不是沒來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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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文建隱帶承認失敗的引言跟介紹後,栩寧在掌聲中登台。
落落大方的姿態站在講桌後,台詞在栩寧嘴裡,跟自動撥放沒差別的流利說出,正確又不太過得抑揚頓挫與稍快語調帶出專業,讓在場的廠商代表和與會同仁都相當讚賞,站在高台上的她,可以清楚看見,郁宣安排的小心機-不刻意指定座位。
以中央走道為楚河漢界,堂親跟表親各成壁壘,和坐最前端的嫡系也有無形的壁壘,而田文建的親信則都集中在後方邊角,雖說大家各自為政對栩寧的接班有利,但台下那隔閡又有些太過刻意,讓栩寧在演說中,也暗自留心,郁宣的提醒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相較於有如落子布局各懷心思的寰鼎內部人士,前來道賀的廠商代表就一派輕鬆,嫡系接班是最小的變動,之前嚴氏價格如此硬,寰鼎依舊下單的事情也還在眾人印象中,可見只要合理範圍內,應該還是照舊,大家心中有了底,自然也就不太擔心往後的合作。
其間最顯眼的依舊是年輕的嚴氏兄妹,嚴紹祁挺拔的身形跟如同軍人的坐姿,很難不引人注意,嚴紹芃今日也穿上正式西服,跟在哥哥旁,兩人各有風采,讓其後觀禮的員工頻頻注目,但栩寧注意的卻是在嚴紹芃身旁,剛好隱匿在陰影裡的人影,好眼熟。
不長的致詞一下就結束,從前台下去的栩寧,照著規矩一一跟來賓還有高層致意,旁邊提醒的秘書緊張萬分,還好栩寧態度一改台上的專業,變成謙和有禮的態度,讓大部分上了年紀的來賓相當讚賞,尤其自家的孫總跟吳總更是大力讚賞「陸家有後」。
小小的典禮刻意挑在不忙的午後,寰鼎員工雖說參加祝賀新老闆上任,但也不敢真的留到最後,而廠商代表更是禮到就好,沒過多久人潮散去,栩寧在送孫吳兩位離開後,轉頭就碰上嚴紹芃。
「恭喜,以後多多照顧了。」嚴紹芃笑著說,但那體諒的表情,讓栩寧知道她了解自己的難處。
「當然當然。」栩寧笑著回握嚴紹芃的手。
「這是寰鼎的董座,陸栩寧。」嚴紹芃體貼栩寧,替不認識的雙方介紹著。
「這是我哥,嚴氏鋼鐵副董,嚴紹祁。」
「還有,...這位是季馨。」嚴紹芃淡淡一笑,不知為何有些歉意,季馨看她的眼光卻有些怨懟,嚴紹芃趕忙牽起她的手安撫,兩人的親暱,不用說,也知道兩人的關係。
嚴紹祁禮貌的與栩寧交換名片,冷硬的表情,跟只曾遠觀過的嚴董如出一轍,相較之下妹妹嚴紹芃真的比較親和。
換到栩寧跟季馨的時候,相視尷尬一笑,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時用「乘著木羽出走」跟「眼睛想旅行」兩個名字交流的兩人,會在這個情況下交換原本只知道拚音的本名,像是初次見面一樣,還有著這年紀不該有的扭捏,到後來,是季馨先伸出手來,說:「慕名已久,陸小姐。」
隱瞞了身分的栩寧,有些不安,但也只能伸出手,跟季馨交握,說:「跟紹芃一樣,叫我栩寧就好,紀小姐。」
「那妳也可以叫我馨就好。」相較於栩寧的侷促,季馨倒是大方,看來她並沒有很在意栩寧的隱瞞。
兩個人的彆扭互動,嚴氏兄妹自然看在眼裡,嚴紹祁以為女孩子有些什麼不方便,跟三位女性打聲招呼,就先自行離去。
會場人群散去,剩下三三兩兩,負責收拾的人已經開始做準備,郁宣的推車也出現在另外一個入口,栩寧忍不住朝她看去,就算是一抹背影,也好。
「怎麼了?」接二連三的怪異,讓守禮的嚴紹芃也不禁好奇問出口。
「沒事。」心中有鬼的栩寧連忙否認,將頭轉回來,看見大家忙著收拾,於是提議三個人到她辦公室聊。
「好,妳先帶我女朋友去,我去移個車馬上過去。」嚴紹芃有些驕傲的說著,就轉身帥氣離開。
栩寧雖然已經有個底,但沒想到嚴紹芃如此直白,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幾秒才帶著季馨前往辦公室。
關上門,栩寧馬上道歉,說:「不好意思,瞞了妳跟寒雲,我其實不是普通上班族。」
「我要是有妳這樣的背景,在外面跑,我也不會說實話,而且我也沒對妳說實話,紹芃,就是在機場幫了我的人。」季馨一如往常的笑著,沒有絲毫怪罪,畢竟隔著一層網路身分,雖然曾經是旅伴,但也不須完全透明不是。
「謝謝,喝咖啡嗎?」栩寧對於紀馨的大度諒解,十分開心。
「隨便,看到妳上台的時候,才真的嚇到我呢!我還以為是妳的姊妹。」季馨環顧四週深木色的穩重裝潢,成排的書櫃與公文櫃,有些許的不真實。
「我也是,還好我還記得妳名字的讀音,認定是妳。」那時為了買記名票而交流的本名拼音;竟然讓兩人如此相遇,實在令人訝異命運的安排。
季馨看著自己身上寬鬆的針織衫和小背心,加上個性化的首飾以及挑染多色的長髮,跟在外登山衣褲素黑簡單為主也是有莫大差異,真的會讓栩寧無法馬上辨認呢!果然每個人在外都不同啊!
兩人相視笑著,正不知該如何說好,剛巧秘書敲門送上咖啡,三個飄著熱氣的杯子,讓季馨收起笑臉意有所指的問:「妳...不會遠離這樣的我吧!」
語氣不像是過往的落落大方,而是有著些許的不安與遲疑。
栩寧從來沒看過這樣畏縮的季馨,在她的印象裡,這個人,不管在哪裡都能與人談笑,大膽的去冒險去完成自己的夢想,被超收錢時,能跟高壯的管理員據理力爭,就算半夜流落車站,眼看末班車開走,她也沒有放棄希望,立馬拉著栩寧轉頭,追上最後一班巴士,真的從沒見過她怯懦的樣子,更讓栩寧傷心的是,她清楚確切明白這為什麼。
不就是愛上一個人而已,然後就要小心翼翼的與可能帶刺的世界為敵,因為看去,妳不知道哪裡有朋友,哪裡是敵人,除非妳表明,但一說出口,可能就是世界全然的翻轉,栩寧不懂,為何我只是喜歡上一個人,就可以完全的推翻我的過去,雖然栩寧知道從剛才的介紹與相處,季馨或許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排拒她跟紹芃,但就算這樣,她也要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好無奈。
季馨因為栩寧短暫的沉默而有些擔憂,端起杯子遮掩,偷偷打量她的神色,目光裡防備漸漸取代了遲疑,一切的一切,都是深怕栩寧突然的不理解,甚至突然跳起來指責。
瞬間栩寧雖然很想馬上表明自己也有同樣的立場,自己也愛著一個女人,但是想到背後的糾葛,與方才相遇的巧合要是在發生在其他場合會如何?栩寧默默的把話吞下,微笑著坐到她身邊,如同過往那樣,說:「我跟紹芃認識很久了,前陣子還擔心她孤家寡人一個,現在她有了妳,更好不是嗎?」
「謝謝⋯⋯」季馨恢復了笑容,說:「⋯⋯其實,我不喜歡瞞著朋友,我討厭深交之後,被發現被討厭,我還要為自己浪費的友情跟時間哀悼的那種感覺,所以通常我會先明說,但是那時候剛好單身,而且就像妳因為安全不想在旅行的時候公開自己的身份,我也不希望這樣,讓妳在旅途中為難。」
「沒關係,我知道,我也想跟你道歉,騙了妳這麼久。」經過季馨一提,栩寧才發現這個旅伴真的在旅程裡,都徹底避嫌,只要自己拿出衣服,她不是退出去,就是完全背對,現在想來,這件小事,其實是非常明顯的暗示。
兩人再度相視一笑,栩寧心底卻對自己的隱瞞有些歉疚,連忙找個疑惑問:「妳今天怎麼會來?」
「我是來找紹芃她哥的,就是因為紹芃想瞞著她哥,我才硬要跟她來見面。」季馨說,眼底有些落寞。
「啊?我一直以為她家裡都知道。」栩寧喝口咖啡說。
「趁她不在跟妳抱怨,她家其實是奉行不問不說政策,就像是放棄了一樣不管她在幹嘛!可是我不喜歡這樣,不能跟她父母說,我還可以諒解老人家思想頑固,需要時間,但連同年齡層的手足都欺瞞,我就真的不太喜歡,至少讓她家裡有個人知道我的存在,是我的底線,我不想要哪天陷入寒雲說的滿身泥濘的悲慘,我希望她能為我堅強一些。」季馨緩緩地說著,大吐苦水。
原來是這樣!一直好奇嚴紹芃那個名如實的「嚴父」為何對她這麼張揚這件事,完全沒有意見感到好奇的栩寧,終於知道真正的事實,原來嚴董也只是當作沒看見,商界素有「三莫談:嚴氏業績、寰鼎改變,畢氏仁慈」的傳言,連只要求實績的嚴董,都只能這樣對待這個表現不俗的女兒,那以固執聞名的父親...,想到這,栩寧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笑著用旁觀心態安慰季馨,也像安慰自己說:「她總些難處,我們身為企業二代,看起來富足光鮮,但妳跟我們久了,也會知道這個身分其實壓力很大,有時候麻煩妳替紹芃想一下,跟她商量商量也好。」
「她...有時候不敢跟我說真話。」季馨有些無奈,但是又感到嚴紹芃對她的甜蜜禮讓,臉上表情有些複雜。
栩寧安撫著季馨,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恰當,只能不著邊際的安慰,心想嚴紹芃怎麼還不回來。
單純移車當然不會如此耗時間,其實剛剛看似帥氣的發言,也讓嚴紹芃自己羞紅了臉,挪完剛剛因為太多車而暫停在非停車格的愛車,還覺得臉上有些燒,先去洗洗臉消火才敢進去。
一出廁所,卻正好遇上推了一車垃圾的郁宣,兩人在通道狹路相逢,原本低頭走過有些陰暗走廊的嚴紹芃突然回頭盯著郁宣,心底滿是疑惑,問:「我們見過嗎?」
郁宣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走,但是嚴紹芃看見陰暗的背影,更加有印象了,一把抓住車子說:「我們認識對不對?」
「請不要打擾我們工作,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郁宣冷淡的說著官方台詞,也沒多看嚴紹芃一眼,腦中卻思索,自己何時認識這傢伙。
「不好意思。」嚴紹芃為自己的失禮道歉,鬆開手,目送郁宣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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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上任,加上新產品銷售成績不俗,之前噁心的大進百貨許總也派人來道歉,說想邀請寰鼎來增設專櫃,栩寧將這個難題交給堂叔陸宏仁去處理,她一點都不再看見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郁宣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栩寧嫌惡的辭退掉禮物,然後打內線將其交代給陸宏仁的秘書,飛快地把許總派來的人掃出辦公室,關上門,氣鼓鼓的模樣,讓郁宣平直的嘴角,略略向上彎個弧度。
「他真的超豬哥的。」栩寧有些無辜的樣子,她怕郁宣怪她因私廢公。
「這樣不就處理好了嗎?」郁宣倒是不以為然,想快速帶過這個話題,她怕要是栩寧知道當初自己設計她,不知會有多生氣,想到這裡,郁宣的目光又柔和了下來,伸出手,撫摸她的頰側安撫。
栩寧見她沒有生氣,也不再嚴肅,精明幹練的目光也藏到長長睫毛下,順著她的手臂慢慢挨到郁宣身邊,拿起剛剛被打斷的報告繼續閱讀,學生時代大家都會嘲笑某些情人像是牛皮糖,現在自己卻萬分珍惜能跟郁宣待在一起的時光,就算只是在一起看公文也好,她身上淡淡的屬於她的氣息,讓栩寧眷戀,只要在她身邊就會被一股安心的氣氛,包圍著,讓人能放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有著哨兵的存在,其他人能放心歇息一般,啜著咖啡,看著報表,連紙上枯燥的數字,也不再乏味。
郁宣看著靠在自己身邊,有辦公椅不坐,卻要跟自己一起站著看公文的栩寧,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沉澱下來,並將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手上的文件上,默默地跟栩寧共享著半片胳臂的溫度,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達到不用刻意,也能安於如此歲月靜好的時刻,有個自己所愛在身邊的時光,真的無比美好。
但再怎樣,繁雜的事情總有打破這些寧靜的時候,例如栩寧提出那天典禮的情形,讓兩人為此煩惱許久,在郁宣追問出所有細節後,得出一個應該有鬼的猜測,畢竟典禮前趙孝成跟楊錦雙方碰面,典禮後又刻意分開坐,怎樣都不太正常。
可懷疑是一件事,實際上怎樣也不清楚,郁宣只能交代栩寧多注意,還有盡量裝傻對應,看能不能引蛇出洞,或是發現些什麼。
位居高位的栩寧只能被動,但郁宣有著清潔工的身分,自然可以有多一些作為,徉裝掃除,找到上次來支援之後就沒辭退的朱姨,拿走了要倒的垃圾,卻不直接去垃圾場,而是去整理洗手間,進到了整棟大樓少數沒有監視器的地方,趁機挑出有用的文件觀看,例如:會議室租借表,會議紀錄...等。
郁宣看著最近因為產品熱銷期過去而平淡的表單,沒任何情報資訊,但各個主管借用的時間卻都有登記在上,她拍照留底後,就將它丟回垃圾袋裡,隨手抹一下很乾淨的廁所做做樣子,補個衛生紙,簽名確認後,郁宣就推著車子出來,打算繞去樓下找打掃鼎盛經銷分公司的蘇成看看有沒有八卦,卻在一間會議室有了意外的發現。
等到下班時分,栩寧確認秘書室沒人後,來到了跟郁宣約好的會議室,假裝打掃的郁宣,早就確認過監視器,在那邊等待。
引起兩人懷疑的是一塊沒擦乾淨的白板,殘留下明顯白痕字跡,幾個數字跟百分比數,乍看沒什麼卻讓熟知公司內部的兩人越發懷疑。
「據樓下的蘇成說陸宏仁跟趙孝成兩個頻繁見面,看來已經確定他們是一伙的了,那這部分就對了。」郁宣指著清楚的20%字跡,剛好是堂親派加上趙孝成的持股百分比,戴著口罩不好說話,她索性拿下來。
「那這35%是我跟父親,這25%是楊錦他們,這10%是田文建。」栩寧看著殘跡上,把25%跟20%用圓圈圈再一起,然後10%打問號,這連小孩都知道他們聯手了...
更別提其下,寫了董事會席次的數字,寰鼎有董事長推薦顧問席次,還有「董事長要負責讓所有總經理參與董事會,並擁有席次」的規章,所以每個派系持股數跟席次其實是個無法計算得出的數字,這更是最佳佐證。
「這間會議室,從典禮以來沒人租借,只有...陸宏仁借過一次。」郁宣隨手拿起遺留的會議文件翻看,這之前在另一間早就出現過的文件,很明顯是幌子。
「妳在這啊!」
突然傳出的話語,讓盯著白板的兩人嚇一跳,栩寧往旁看去,嚴紹芃笑嘻嘻地看著她。
「怎麼突然來。」栩寧趕緊走上前去,遮蔽住嚴紹芃的視線,雖說她也應該不知道她們在談什麼,可是栩寧多少會心虛。
嚴紹芃尚未回答,郁宣先把公文丟進垃圾袋裡,說:「是,會打掃乾淨的。」
接著轉過身戴好口罩,但這一瞬間,讓嚴紹芃更疑惑了。
「怎麼了?」栩寧有些緊張的問,嚴紹芃該不會看出來了?
「沒事,只是這位,有些眼熟而已,可以請問一下怎麼稱呼嗎?」嚴紹芃好奇的問,她不喜歡那種有東西卡住的感覺。
栩寧看著郁宣,一時間想不出解圍的辦法。
「梁郁宣。」郁宣敲敲名牌,開始噴灑白板清潔劑,刺鼻味道,讓栩寧有藉口拉著嚴紹芃離開。
「梁?沒認識這個姓的。」嚴紹芃依舊在思考。
「別想了,妳突然來做什麼?」栩寧怕郁宣真的露出馬腳,雖然她敢跟嚴紹芃說一定就有恃無恐。
「馨找妳吃飯,還有燕綾,是她叫我上來找妳的,去不去?」嚴紹芃總算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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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嚴紹芃的打擾似乎是個意外,之後她就沒再提,讓栩寧鬆了一口氣,可是關於聯手消息實在太過重要,讓她推拒了趙燕綾邀約去夜店玩的提議,回家好好休息,準備今天早上繼續跟郁宣討論。
栩寧依舊幫她帶了早點,這也變成兩人之間的默契,在郁宣出現之前就擺好一切,等她進來馬上就能填飽肚子。
「早安,今天換口味吃蛋餅。」栩寧開心的說。
「嗯!」郁宣撩起栩寧已經稍微碰到肩膀的頭髮,幫她理到耳後,讓漂亮五官跟臉龐都清晰展現在自己臉前,然後輕輕握住栩寧的手,印下安撫的親吻,再把她的小白羊,塞回辦公該有的位置上。
栩寧知道郁宣要說正事,方才嘗夠了甜頭,她也安分的靜候,瞧著郁宣準備,欣賞喜歡的人的臉龐,是件永不膩味的事情,尤其是在她散發著屬於她的氣質美麗之時,修長的五指一推,精確的攤開數張報表,認真的眼神,將螢幕上的資訊調到預設的檔案,隨著拉出收在側桌下凳椅動作而甩動的馬尾,也跳入了栩寧的視線,當然那在會談前,再次確認資料的習慣,微微促起的眉,抿起的唇,盯著字行的眼眸,讓栩寧趕忙收心練神。
郁宣最後在一張一紙上塗塗畫畫後,才開口說:「昨天那些字,應該就是跑不了的證據了,但目前的新問題是,誰主導?想怎麼做?」
聯手只是種手段,最終目的是架空或奪權那差異可不小,況且代表田文建的數字後面那個問號也令人不得不多想。
「要再調查了。」栩寧嘆口氣,這件事自己真的很沒用跟被動,數據是郁宣發現的,佐證也是她的消息,自己只有引嚴紹芃來添亂的份。
「嗯。」
栩寧歪頭,看在自己身旁的郁宣又在那張紙上寫上幾個單字,然後拉出幾條線,畫幾個圈,沒有納入馬尾的長髮垂散了下來,卻檔不住她渾身嚴謹的態度,原本想趁機撒嬌還是道歉的栩寧,只能默默的陪著她思考,失落的表情顯示在臉上。
郁宣想清楚後,一轉頭,就看見小白羊失落的托著腦袋,知道她介意嚴紹芃的事情,一般戀人此時好像應該要說些空泛的情話哄哄,但郁宣無論如何也沒法對栩寧說出「我永遠愛妳」這種肉麻情話,明明是在商場中可以胡說的天花亂墜的口才,卻更加在乎有沒有倚仗這些欺騙栩寧。
這種以現在自身情況的模糊,相當於空談的情話,她不能說出來欺騙栩寧,不說的隱瞞已經是底線了,對於能自己這種不能擁抱,還有一堆過去累贅的人,栩寧卻願意陪著她,郁宣嘆了氣,摸摸栩寧的頭,把事情轉到正事上。
郁宣調出一張公司組織的簡表,提出專業數據說:「所以現在情況是,四個總經理外加兩個經理聯手,總持股大約45%,董事席數13席。」
「比我多10%,席位也過半了。」栩寧說出不太樂觀的判斷。
然後兩個人對視一眼,有些無奈,郁宣接著說:「明著來應該是不行了,得先弄清楚他
想幹什麼,才能準備,唯一好事是這麼高的贏面,他們下黑手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
栩寧點點頭,最近因為郁宣的吩咐,日常過的戰戰兢兢,終於可以稍微鬆懈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所以要麻煩妳多注意這些地方。」郁宣有些無奈說出決定,攤開寫著應對方案的紙張,劣勢之下,任何情報機會都不能放過,說完她愧疚的親親栩寧的額角,增加的工作量,會讓她更加疲憊,但在鐵律的數字之下,郁宣知道自己有多渺小,擁有再多的能力都不夠。
「沒關係的,要不是我,妳也不用操心這些。」栩寧笑著安撫郁宣,一臉沒事的表情。
郁宣苦笑著回應,自己千方百計想要讓栩寧遠離這個功名利祿堆砌的世界,卻沒想到她看開的速度如此迅速。
算了,環鼎出些事情也好,這樣小白羊才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自己也才能繼續留下,如果只要防止環鼎變成負資產,郁宣相信自己還有這點能力,至少她沒看過比自己還適合當自殺炸彈的人選。
看著郁宣因為這些煩心事有負面情緒,栩寧開心不起來,因為帶給她負面情緒的是自己,想擺脫也擺脫不開的事情,不知道郁宣會不會因此討厭,栩寧決定把兩人的不安消解掉,用個最實際的方式,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雖然這早就預謀了,可以說是剛剛好。
「今天早上,沒行程,可以陪我嗎?」栩寧慢慢的在郁宣耳邊說,有些贖罪的意味,畢竟昨天,自己為了接待朋友拋下她一個人工作。
要知道寰鼎權責區分得很清楚,對內庶務是田文建的事情,接棒後平日栩寧的外務不少,自然在公司跟郁宣相處的機會也少了,郁宣只能默默的每天被撩撥,然後目送栩寧出門或洽談或巡視,這對兩顆試圖靠近的心而言,是種無奈,也無法可解。
可是今天她耍小心機把事情挪開,身上散發事先沐浴的香氣,然後羞怯的說出「今天早上,沒行程,可以陪我嗎?」完全直擊郁宣的好感,更別提郁宣一轉頭,栩寧不知何時多開了一顆扣的襯衫,還有搭在肩上的絲巾都打開了結,裡頭內衣的刺繡花紋,清晰可見,淡藍色的花朵,黏在美麗的弧度上,等她讓她待綻放的瞬間。
郁宣一把摟過自己的思念,毫不留情的呼吸著那柔和了沐浴乳花香的味道,扯下絲巾,換上自己的唇,吸吮敏感的頸項,傾聽栩寧變急促的呼吸,不安分的手,開始想探入衣底,又猶豫著是否該去將門鎖好。
看出郁宣的分神,栩寧淡淡一笑,遞去一個體諒的眼神,安撫的親吻著郁宣的頰側,那溫吞的態度,帶著乖順的氛圍,讓郁宣隨即狠狠吻上栩寧,再把她按回椅子上,自己快步去把門鎖好。
六十秒的等待,換來更熱切的渴望,阻隔的衣物快速的被除去,栩寧笑著偷吻上郁宣的脖頸,阻止她進一步剝除自己下身的衣物,淡藍色的底褲掛在腳踝上,窄裙拉鍊半開,織物的縫隙裡,透露出無限的美好的膚色。
郁宣貪婪的的親吻著懷裏的栩寧,等待期間積壓的情緒,瞬間反映在行動上面,勾畫著耳朵輪廓的舌尖,量測頸動脈的唇,栩寧雙手被郁宣握著,她知道她試圖在一次次的肌膚之親中壓抑自己,要把那個不能控制的時間點推遲,她知道她所愛的人正努力的,為了自己,好好得過下去,光這些,就足夠栩寧焦心的把自己獻上。
會滑動的座椅終究被絣棄,郁宣拉起栩寧,讓她坐上辦公桌,現在已然管不得桌上諸物如何,只記得把因為觸碰滑鼠亮起的殺風景螢幕關閉,深色皮革桌墊,更襯出坐在其上嫩臀的嬌柔。
移動間,半掛著的窄裙離去,漂亮肌色的腿,毫不保留展現在郁宣眼前,連帶根部的豐腴都無所遁形,登時的涼意,讓栩寧羞怯的瑟縮了一下,隨即被郁宣緊緊抱著。
「妳好美,如果以後不能專心工作,罪魁禍首就是妳。」郁宣在栩寧耳邊輕聲說著,雙手分開栩寧的腿,讓自己能在其間,貼近那誘人的胸線,將那勻稱的尺寸,緊壓入自己的交錯。
訝異於對方突然其來的情話,栩寧萬分害臊,低頭看去,卻是自己的白嫩堅挺,磨蹭在郁宣的未脫的茶褐色背心前,敏感的尖端,蹭在羅紋布面上,接著郁宣一連串的吻,讓她無暇在想這件事,恍惚間,雙手也被郁宣用絲巾綁縛在身後。
肉體的接觸,的確是感情中很難割捨的一部分,一個個呼吸動作,都是愛意的具體描繪,打轉的指尖,留下淡淡牙印的乳房,在對方身上寫下自己的迷戀,是郁宣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好想聽見她因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而發出的一舉一動,無論是悶著不敢發出的聲音,還是細微的顫抖。
「妳好美。」郁宣忍不不住又說了一次,退開半步,她手輕輕撫弄著栩寧的大腿,看著漂亮的女體,散亂著髮絲,坐在辦公桌上,咬著下唇隱忍,雙手在身後,掩不住的羞澀處,輕按上去,早就氾濫,緊緻的大腿有些害臊的輕輕併攏,將那探詢的手,囚在深處。
看著羞澀的容顏,那雙有些無助的眼,帶著水氣,斜睨著郁宣,卻是全然的順服,還帶著點深怕她責怪的驚懼,讓郁宣念頭一轉,輕輕的將自己的敏感貼上栩寧的膝前,被囚禁的手輕緩向前推送,緊熱的觸感,另一手撫摸的柔韌肌理,以及那靠在自己肩頭壓抑的呼吸,讓郁宣很快的到達自己的需要。
盡可能不著痕跡的平穩下呼吸,有些刻意的動作,讓栩寧只沉浸郁宣的懷裡,而絲毫不知道對方方才迅速的滿足了自己,反而轉頭希望更進一步的貼合,郁宣如願吻上栩寧豐潤的雙唇,然後在她背後撫弄的手,往下滑去,解開了她雙手的束縛。
「!!」
栩寧訝異的看著郁宣,只見郁宣淡淡一笑,指尖按上早知的那個點,栩寧隨即沒有任何詢問的餘裕,只能攤在她身上喘息,嚶嚀的聲音,無所適從的手,突如其來的狂亂,讓栩寧忍不住哭了出來。
郁宣輕輕的將栩寧不知該放哪裡的手,移到桌緣,說:「乖⋯⋯」
栩寧下意識地抓緊桌緣,卻不知道郁宣隱忍下去的字眼「⋯⋯別碰我,放哪裡都好。」,也不知道這後面的事情,急促的呼吸容不下其他事情,幾個猛力的動作,栩寧承受不住的往後仰去,成山的文件飛散而去,成為一場癲狂的延伸,也像某些事情即將飛散的開始。
絞緊的力道,讓郁宣不得不停下深埋在栩寧體內的動作,緩緩退出,因為方才的失言有些罪惡,郁宣加倍溫柔的親吻著栩寧,托著豐盈的手,也緩慢的撫慰著,延續著餘韻的美好,輕緩的動作,讓從癲狂中清醒的栩寧萬分害臊,捉住桌緣的手撐起身體,側著身子,往文件跌落所騰出的空間退縮而去。
郁宣當然不容她逃避,失去了目標的雙手,改握住栩寧的腰際,略用力,引導著赤裸身軀跪趴在寬廣的桌上。
沒意識到自己的私處,毫無保留的暴露給身後的郁宣,栩寧直到被一個親吻,觸碰到敏感的肌膚,才驚覺自己的姿勢有多麼放蕩,跪在桌上的高度,還有因為不平穩張開的腿,讓整個下體盡在郁宣眼前,任她恣意親吻,舔拭著方才流露的愛液。
「呀!」過分的恥辱感,讓栩寧搖晃身體抗拒,但接著舌頭竄入的刺激,嚇得她跌坐在桌上,坐在自己軟麻的小腿上,抬起的高度,剛好足夠背後的郁宣,用指尖接續舌尖的工作。
向後攤在郁宣身上,任由郁宣騷弄後髮下露出的後頸,栩寧從不知道那個地方,竟然比乳尖更為敏感,啃咬的刺痛,舌尖的濕溽,連呼出的氣息都清晰無比,直釘入脊髓,湧上腦內,低頭看去,關掉螢幕上,卻映出了栩寧身前的媚態,任由郁宣雙手擺弄的身軀,全在黑沉顯現,被搓揉的飽滿,深埋入腿間的手臂,畢露出自身的慾望,自己的手此刻不用綁縛,也只能垂於身側。
栩寧看著自己身後冷靜的郁宣,心想,你知道嗎?我想把所有都給妳,但除了這個身軀,我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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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過去,郁宣抱著栩寧癱坐在沙發上,雙臂禁錮也享受著對方的溫暖,縱慾後的疲懶,地上的文件也沒空搭理,衣服也只穿回能蔽體的部分,頭髮黏在汗濕的臉上。
「我是一個很糟的人,過去也不單純,現在⋯⋯」郁宣慢慢地開口,撕開溫柔的寂靜「..也不知道哪天,或是根本不可能改變,那妳還想等我嗎?」
栩寧看著郁宣的沉重表情心想,郁宣或許是在嘗試新的交流方式,卻覺得不如過往吧!想起剛剛在自己失控時,卻依舊冷靜的人,栩寧有些憐惜,壓下羞怯,輕聲說:「沒關係,只要妳想,我都好。」
「唉,我怕,讓妳失望。」郁宣看著栩寧又變成粉色的容顏,那樣的嬌嫩美好,讓人忍不住想憐惜呵護,或是親上一口,卻惹上了自己,真的好嗎?方才她是提早解開了綁縛沒錯,但這是建立在她把自己退居到旁觀的角度之後,自己依舊沒有改變,還差點說出那樣的話語,那樣在過去哄騙的話語。
「只要能等,我都等著妳。」栩寧看向地面的文件,不確定的未來,她也不能堅定地說出承諾。
「嗯,謝謝。」郁宣輕輕鬆開雙臂,站起身撿拾散落的衣物,熟練的打開抽屜拿出濕紙巾,栩寧的臉更紅了,要知道郁宣事後的溫柔,仔細呵護,對她而言,無異於另一場心靈上的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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