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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長篇|《闔蘇 The Wars of Souls|一》|47.靜候佳音

作者:柏森│2019-07-29 10:42:58│巴幣:2│人氣:73
  推開門,映入眼前的擺置幾乎跟映像中沒什麼差別,桌椅的數量、櫃台的位置、火把掛在哪兒、壁爐燃燒柴火、微暗的光線和空氣中散發的奶酪香味。

  「我去幫妳叫間房?」將義向羅莎莉雅問道。

  「好呀,那我去那邊坐著。」羅莎莉雅微笑,指著窗邊位置說道。

  客人是少了些,將義穿過空蕩的桌椅徑直走到櫃台前面,向站在櫃台後的年輕男子發問。

  「老闆,你還好嗎?」將義問道。

  「你是……喔,我認出你了。」梅林諾盯著將義的臉發了會呆,才猛然憶起。

  將義注意到梅林諾原本好看的臉上多了火傷,心裡同情。

  「你的臉……」

  「不打緊。」梅林諾不由自主的撫摸著自己的傷處,神情倒很平靜安和,「不算什麼大傷,只是不小心燒到,那麼你是來住房的嗎?」

  「對,三間……兩間房。」將義眼角餘光看見禾魚嘴唇動了動,感受到她的目光,改變說法道。

  與其讓禾魚提出異議製造更大的麻煩,不如就將就著順從她。他現在越來越不排斥和訝異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兩間?好的。」

  「這邊是錢幣。」將義從皮袋掏出錢交給對方,摸索著皮袋的時候他想到自己也該是要再找些頭路賺點旅費了,否則算上自己和禾魚的花費恐怕到不了中心都。

  這時他驀然意識到從認識禾魚開始花費全部都是他出的,將義暗暗下定決心要和禾魚說清楚這件事情。

  也不是非要禾魚還錢,但是總是要找個方法解決,不然自己過不去。

  「我記得上次你是要去北方辦事嘛!」梅林諾問道。

  「對啊。」

  「事情辦好了嗎?」

  「處理好了。」冬鐵還放在自己的背包裡面用特殊的布料包裹著,在北境沒有他能信任的鐵匠,將義覺得自己還是回去中心都給之前幫忙他打造現在這柄長槍的鐵匠處理好。

  「那就好。」梅林諾說,貌似鬆了口氣,無論心裡所想如何,梅林諾總是能表現出彷彿真在為人著想的感覺,「各位好好睡吧!依羅莎!」

  梅林諾大呼,一位少女一面應聲一面從廚房走出來,雙手在自己的圍巾上頭擦拭著。

  「帶著這兩位上二樓的房,給他們安排兩間。」

  「好勒!」少女回應,揮了揮手說:「兩位跟我過來唄。」

  「稍等一下。」將義說道,走向羅莎莉雅。

  羅莎莉雅神情莫名地望著窗戶外頭,微微陽光照在她臉上,金色頭髮彷彿在閃耀。

  將義不免詫異,這可不是她慣常的表情。

  「羅莎莉雅。」

  「……嗯?」回應慢了半拍。

  「房間準備好囉!」將義說道。

  「喔……好。」羅莎莉雅跳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房間在哪裡?」

  「跟著她。」將義指著正好奇探頭探腦的少女,梅林諾也不時瞥過來,沒辦法,旅館就他們幾個人而已,最顯眼了。

  一行人上樓梯去,女孩給三人指示了房間,然後說道:「在這邊雖然因為剛剛遭受火劫所以客人很少,但是還是要注意不該太大聲的音量不要太大聲喲!」一面說著她還一面朝將義俏皮的眨眨眼,弄得將義臉有點燙。

  「妳幾歲?」將義問道。

  「十七。」少女輕快的回答,絲毫感覺不出適才遭逢劫難的沉重,開朗活潑的樣子給了將義許多好感,跟羅莎莉雅倒在某些方面有些類似——那種怎麼打也打不倒的堅強靈魂。

  只是現在他不這麼肯定了,羅莎莉雅透露出十分古怪的感覺。

  羅莎莉雅什麼話也沒說,走進房間,將義擔憂的看著關上的房門。

  「將義?」禾魚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她正站在門口旁,疑惑的望著他。

  「沒事,進去吧!」將義搖搖頭說。

  梅林諾的旅館房間比老鍋釜還簡單不少,不過環境整潔就夠了,對他而言。將義看了看四周,說道:「妳睡床上,我睡地上。」

  「你不睡床上?」禾魚歪頭發問,表情看來是真的不解。

  「不了。」將義慌忙拒絕。

  「可是床上比較舒服。」

  「真的不用。」

  「為什麼?」

  「呃……」將義想了想,回答:「男生跟女生本來就不能靠太近。」他覺得自己的答案好古板,但是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為什麼?」禾魚步步逼人,一雙眼睛閃耀著,直要追根究柢。

  「別管這麼多。」將義說不下去了,於是有點投降似的說道,禾魚還是懵懂的看著他,將義轉過臉,看著桌上的油燈。

  「我們下去吧!」將義苦苦思考以後說道:「我有點餓了。」


  隔天雪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將義剛起床時感覺到一絲襖熱,察覺天氣果然在慢慢轉暖了,大概是北境久違的過渡季要來了,比上一次記載的早很多,就他印象裡,因為闔蘇這顆星球本身的運轉軌跡關係,所以每年過渡季都會比去年早一個月,自然的就連春季也都會早一個月。

  早上起床時就看見禾魚抱著膝蓋望向窗外,直到他起床翻動棉被,稍有動靜才轉頭過來,禾魚的作息規律得異常,絲毫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即使將義因為遊戲中必要的緣故,把自己的作息也調整到對比之前算是非常規律的程度,始終是比不上禾魚。

  這讓將義十分佩服她。

  禾魚依舊望著他,像在靜靜等待接下來將義要做什麼。

  「禾魚,妳會熱嗎?」將義問道,發覺自己的聲音還有點濁重。

  「不會。」禾魚搖頭說。

  「我覺得天氣好像變熱了。」

  禾魚沒說話,只是歪著頭看他。

  「過渡季應該要來了,接下來天氣都會變熱,到了南方會變得更熱。」將義在猶豫要不要問出心底的問題,考慮良久,放棄了打算。

  現在不是時候,反正接下來還有許多時間。

  「妳要吃東西嗎?」

  「好啊。」

  下樓的時候羅莎莉雅已經坐在大廳角落的位置,將義向梅林諾打過招呼,走向羅莎莉雅。

  「早安。」將義說。

  「早。」羅莎莉雅淡淡的微笑,氣色比昨天好了多。注意到這一點,將義也能稍微放心了。

  「史丹利來過了嗎?」將義問。

  「我還在等他的消息,你們先去吃早餐吧!」羅莎莉雅說。

  將義隨便幫自己跟禾魚叫了點東西,坐到羅莎莉雅對邊開始用早點。

  「兩位昨天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吧?」羅莎莉雅問,將義愣住了,看見她眼中閃耀著的黠慧光芒,將義才知道自己又被挖苦了。

  「沒有,一點也沒有。」將義堅定的否決道,他瞄了禾魚一眼,對方正專心料理自己的早餐,對兩人的對話絲毫沒有表現出興趣。

  「是嗎?我還真驚訝。」

  「驚訝什麼?」

  「我還以為兩位關在同一個房間裡面應該會幹出什麼事情。」

  「當然沒有。」

  羅莎莉雅煞有其事地嘆氣搖頭,彷彿非常為此惋惜似的,將義心裡大翻白眼,面上沒表現出來,同時他也暗自高興羅莎莉雅又恢復了一點活力。

  不管是什麼緣故導致昨天她表現得很奇怪,今天至少好很多了。

  「那麼之後呢?如果傑克願意出面作證妳打算怎麼做?」開完玩笑之後,將義面容一肅問道。

  「我會讓宥森聯絡何定年,製造一場私人會面。」羅莎莉雅說:「這是說服溫和派跟反抗軍坐下來一談的好機會。」

  「宥森?他不是北境巡者嗎?」

  「但是他也是漫遊者,而且宥森根據我的了解,如果漫遊者和北境巡者雙方有戰爭的話他肯定會選擇漫遊者的,不像……」羅莎莉雅話甫說一半即打住。

  將義知道羅莎莉雅說的是盛亭,記得羅莎莉雅選擇他作為自己的助手也是這個原因,她害怕有誰立場擺盪不定,最後出賣她。

  只是將義稍稍有些難過,他對盛亭還是很有好感的,然而過於溫和的個性有時候往往也和優柔寡斷是等義詞,盛亭在兩者之間游移將義完全可以想像。

  「這麼說來,北境巡者裡面也有不少漫遊者吧?」將義問道。

  「是不少,但是大多都在新冬村,你能看到跑去冬谷救你們兩個的那些幾乎就是全部的成員了。」

  「是北境巡者故意這樣做的嗎?」

  「我擔心如此,這代表他們一定知道這群人的雙重身分,並且抱持警戒心,但是這都還好,最要命的……」羅莎莉雅目光灼灼,「是誰暴露他們的身分?」

  羅莎莉雅的暗示很明顯了,她懷疑漫遊者裡面有內奸,將義想的更遠,他恐懼這該不會是造成漫遊者崩解的起源?漫遊者之所以能形成一團堅固的群體就是因為成員互相信任,如果爆出內奸一事,那麼又有誰能信任?

  「其他不在北境的人呢?知道這件事情嗎?」將義問道。

  「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看出端睨。」羅莎莉雅目光望向某個定點,有些走神,將義瞧見她顯然是對這件事情非常擔憂。

  各懷著思緒,將義視線漫無目的的在旅館掃視,他研究天花板的紋理、數壁爐的柴火發出幾次劈啪聲、少女從廚房走出來幾次、梅林諾擦了第幾個盤子。

  禾魚表現得很有耐心,在吃完餐點以後,她就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桌面,彷彿那邊有什麼非常有趣的東西一樣,跟發呆沒啥兩樣,只有回應將義的視線時會稍微動一動。

  「禾魚……」將義決定把昨天想到的事情說出來。

  「嗯?」

  「妳有算過一路過來花了我多少錢嗎?」

  「沒有。」相當坦然的回答,然而如果她會害羞將義才會意外。

  「總共是十一個金幣。」將義覺得自己的話說得不大漂亮,想了想,才繼續說:「並不是要妳馬上還我錢的意思。」

  「嗯。」

  「也不是說非常介意……有在聽嗎?」

  禾魚對將義的疑問露出困惑的表情,她的雙眼從剛才到現在當然都是直視著將義。

  其實是將義莫名覺得緊張的緣故,尤其是他已經接收到旁邊羅莎莉雅帶著些許吃驚的同時,又想看好戲的眼神。

  「所以說,接下來這一路上我們可要一起……」將義尤強調了一起這兩個字,「想想要怎麼賺錢,好嗎?」

  「好。」禾魚點點頭,乾脆俐落,將義搞不懂她到底懂不懂,但是看起來真是無所遲疑,所以也就乾脆當她懂了。

  反正就算真不懂將義也暗自下定決心會教到她能理解的程度。


  史丹利的消息終於帶過來了,傑克願意在反抗軍和北境巡者會晤時出面作證,這個消息讓將義總算能放心了。

  「那麼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史丹利鄭重地對兩人說:「另外請不要忘記你們還有一次和我們幹部的會談。」

  「那是什麼時候呢?」羅莎莉雅問。

  「老大要你們先處理完跟北境巡者的事情然後再通知他,大多數的事情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老大?將義恍然大悟,老大指的想必就是溝鼠,那位神秘的反抗軍密探頭子,史丹利畢竟也是探子,稱呼溝鼠為老大感覺也不這麼奇怪。

  他越發強烈好奇溝鼠的廬山真面目了。

  「好,那就交給我們吧!」羅莎莉雅握著拳頭,表現意志堅定,「等我們和北境巡者那邊談好了之後會在通知你們。」

  「靜候佳音,那麼我要先告辭了。」史丹利說。

  「你要去哪裡?」將義問道。

  「會先回去冬都,那邊還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史丹利答道。

  「再見。」

  「再見。」

  史丹利向將義等人告別之後匆匆地離開了旅館,登時旅館裡除了梅林諾跟少女以外,就只剩下他們三個。

  「那麼接下來就按照計畫,讓宥森聯絡何定年。」羅莎莉雅看著將義說,碧色眼珠煥發神采。

  「好。」受到情緒感染,將義也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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