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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象限常駐活動】暗戀~短篇 「borrower and lender」

作者:和菓子魚│2019-03-19 21:10:07│巴幣:2│人氣:98
本文投稿自由象限常駐活動。
活動主題:暗戀
 
這是我在這所私立原蒲高中附屬國中部待的第二年。由於我們學校是國高中一貫的學校,所以國二的尾聲將會有一個分班考──僅限於直升同學──,直接決定了要直升的人高中的理科或文科班,但是依然會照著國一二的班級讀完國中。
我才剛從全校園最小的國一學生,蛻變成國二的小學長姊,還不是很習慣「國二」這個頭銜。照慣例,老師會在今天,也就是開學的第一天分配新座位──我只拚命祈禱不要被分到討厭的人旁邊。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偏偏我旁邊是一個從國一起就引人注目的問題兒宇野辰人。雖然成績不差,但是根本就是一個媲美過動兒的傢伙,每次下課就衝出去搶籃框,即使這是男生普遍的行為,但是他可是那種打鐘第一刻就離開座位,甚至不等老師喊下課、十堂課有九堂課會睡著,自習課爬得跟蟲沒兩樣的幼稚鬼。
「唉……」運氣怎麼會這麼糟呢?這樣是要怎麼上課啊……
我搬到新座位,接著從書包抽出一本輕小說──《文學少女》。我很喜歡這部小說,那透明清澈的文字、沁人心脾的劇情,以及藏而不露、卻又不至於完全沒有發現的巧妙伏筆,甚至於引用的經典名著,都是它獨一無二的魅力。
它的故事摘要是:一名會吃書的妖怪女高中生,與被冠上美少女小說作家的男主角的故事。我很喜歡看女主角一邊吃書,一邊發表書本感想的片段,雖然是微不足道的日常場面,但是若將故事看到最後,這種日常卻又變成另一種滋味。
現在剛好在看第五集,是所謂的重點集數,講述著主角和初戀少女的種種過去,並不像普通戀愛故事般甜膩,卻充斥著透明的美感,令我為之著迷。
然而,這份平靜總是被打擾。
一天下來,隔壁的辰人不是突然大叫,就是睡到地板上,然後一下課又精神飽滿的衝去打球,真是標準的「下課一條龍,上課一條蟲」。
終於,努力苦撐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自習。辰人似乎因為快要放學了而興高采烈的,一直蹦蹦跳跳。
你很開心,我的精神力已經快被你耗光了好嗎?
今天沒有考試,我草草抄完連絡簿,便拿起《文學少女》來閱讀。
「宇野,沒事做給我拿書出來看。」沒幾分鐘,班導見辰人閒得發慌,要求他找事做。
但是鬼才信辰人會乖乖看教科書!
他鬼鬼祟祟的竄到第四排找好友聊天,結果下一秒又被導師訓斥:「宇野!」
辰人只好吐吐舌再鑽回座位,然後竟然轉頭問我:「欸,妳有書嗎?」
基於利益衡量,與其讓他再繼續打擾我的自習,不如讓他有事做。於是我遞出另一本《文學少女》,堵住他的嘴。
辰人沒什麼興趣的翻了幾下,似乎是在看插圖。接著他開始漸漸認真起來,讀的挺出神。
真假……那個過動兒辰人竟然坐在位子上,安靜的看小說?我沒看錯?
算了,他怎樣都不關我的事。
臨近放學,班上開始躁動,聊天的聊天、收書包的收書包,我將《文學少女》放回書包時,辰人說話了。
「欸天羽,明天可以借我第一集嗎?」
……啥?
等等,宇野辰人說,他要跟我借書?
驚訝之餘,我也感到開心──平常不看書的同學,卻對我看的小說有興趣,代表我看的並不是什麼沒有意義的書,並且也有人認為好看。
 
「……好。」所以我這麼回答。
 
隔天,我帶了要借給辰人的《文學少女》第一集,以及我自己要看的第七集。
意外的是,辰人看書速度在男生當中其實算滿快的,雖然大部分都是上課躲著老師藏在抽屜裡偷看,但是下課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和他那群好友們打球,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辰人甚至偶爾還會問我幾個問題:
「天羽天羽,S是誰呀?」
雖然通常都是些劇透的問題,因為他說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所以問我這個全部讀過好多遍的書癡。該怎麼說呢?這就是所謂的人的多項面貌嗎?
下午第二節,也就是第六節的下課。
「文乃!」
「啊,朝依同學。」
朝依同學是最近才要好起來的朋友,常和不良學生希同學混在一起。老實說剛開始我真的覺得她們的組合很奇怪,天天想著自殺、血等的希同學,和稍微弱勢、性格溫和的朝依同學,這樣的組合雖然奇怪,但是好像是個不錯的小團體。
她說,「輔導老師叫妳去輔導室搬那個……那個……」
「手冊?」
「嗯!」她點頭。
我嘆口氣,回道:「知道了。」
身為資訊股長的朝依同學,必須時時彙報老師們在班級電腦廣播系統發佈的任何瑣事,而我這個輔導股長表面上說是學生與老師的橋樑,實際上就是苦力工,大部分都是搬全班的手冊為多。
「要幫忙嗎?」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的希同學問道。
我回答「沒關係」,然後往輔導室的方向走去。
「天羽!」殊不知,辰人忽然從後面叫住我。他一手拿著羽球拍,一手向我打招呼。
「幹嘛?」我不滿的回應。我可是有要事在身欸!
「明天借我第二集吧!」
「昨天不是看過了嗎?」
「還剩一點沒有看完,而且我想再看一遍。」
辰人入坑了耶,感覺超不真實的。
「……好啦。」然而,我的嘴角依然無意識的上揚。
 
隔週。
「哦哦。對了文乃,下禮拜三可以幫我帶第三集嗎?」
不知何時開始用名字稱呼我的辰人,期盼的問。
我無奈地比出OK的手勢。
「耶!」
辰人豎起拇指比了個讚,才繼續看小說。
這幾天下來,辰人雖然依舊調皮,然而卻讓我知道,其實他也有成熟的一面。男孩子都是這樣的嗎?表面上白痴白痴的,心裡卻有著比女孩子還要可愛、成熟的個性?
也許辰人是個例外……
待時間來到下課,雖然我們就是鄰座,但我還是起身,走到他的桌前,問出憋在我心裡已久的問題。
「欸,辰人。」禮尚往來,我也叫了辰人的名字。「你為什麼想跟我借書?」
辰人「蛤」了一聲,然後說:「好看啊。」
好看……
──這是什麼,再假認真啊,不讀書在幹嘛!
──我讓妳讀課外書,是像「人間失格」、「少年的悲哀」那種巨作,有意義的書,而不是這種亂七八糟、毫無意義的東西!
這些都不是父母說的。
而是我自己心中,對於閱讀輕小說而罔顧學業的罪惡感。即使成績並沒有直落千丈──……
 
──因為好看啊。
 
僅僅一句話,便是對我的認同。
認同我的興趣、認同我的品味,然後認可我這個人。
宇野辰人,認同了我。
「……謝謝。」我輕輕的笑了出來。不知不覺,我覺得心底好像有一塊區域,就這麼被占據了。
單細胞生物代表的辰人覺得奇怪,「謝什麼啊?」
謝謝你,選擇了《文學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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