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梨子生日賀文
-*-*-*-*-*-*-*-*-*-*-*-*-*-*-*-*-*-*-*-*-
朝陽透著薄簾,浸染了屋內各處,炎夏的尾巴夾帶些涼意,初秋緊追而上,領銜著不穩定的氣候。
窗戶上的水珠緩緩滑落,歷經一夜的洗禮,靠海的沼津比平時來得要潮濕,高海千歌在床上翻了個身子,繼續進入睡夢中。
「……千歌ちゃん、千歌ちゃん。」
千歌隱約能聽見,有個細微的聲音正在呼喚著她,沒有做多加的留意,翻身換了個舒服的睡姿。
「千歌ちゃん──」
這聲音總算是破壞了千歌的睡意。
千歌怏怏不樂地拉開窗簾,將窗子推開,鼓著雙頰:「梨子ちゃん,有什麼事嗎?」面向滿臉堆笑的梨子,她突然覺得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要不要一起去散步?」千歌索性看向時鐘,清楚顯示著現在是上午七點,睡眼惺忪地揉著眼:「梨子ちゃん,不覺得好像有點太早了……」「可是我平常都這種時間起床,帶プレリュード去散步的。」梨子很清楚再讓千歌講下去,對方一股勁兒抱怨完後,一定又會縮回床鋪,何況今天還是假日,於是強行打斷話題。
「千歌ちゃん只要陪著我就好。」梨子給了千歌一個作息時間正常的人,才能在早晨露出的完美微笑,絲毫不給對方拒絕的餘地。
「……那要給我半小時的時間準備一下。」不意外地向對方妥協了。
千歌把窗戶帶上,依依不捨地又看了一眼七點三分的鐘。
自從LoveLive!結束後,很久沒有在這種時間起床──她很清楚,已經沒有需要在作為學園偶像奮鬥的目標了。
千歌簡單地到洗手臺前打理一番,回到房間挑了一套輕便的服裝,向家人稍微解釋後便出了家門,梨子早就牽著プレリュード等待著她。
「梨子ちゃん早上好,プレリュード也是。」千歌精神滿滿地打著招呼,對比起稍早前被打擾睡眠而不開心的模樣,梨子不免覺得對方的情緒真是變化多端──卻有點有趣。
プレリュード像是明白一樣,對千歌小聲地吠叫一聲作為回應。
「真的很聰明呢プレリュード,難怪姐姐們常說寵物會像主人。」千歌看了一眼梨子後,蹲下去摸著プレリュード的頭。
「別、別鬧我了,千歌ちゃん應該還沒吃早餐吧?」梨子遞出手中的籃子:「正好我也還沒吃,等會找個地方吃吧……這是千歌ちゃん早起陪我散步的補償,親手作的。」
見到豐盛的雞蛋三明治,搭上香甜的蜜柑果汁,千歌滿意地笑著:「那千歌就不客氣地接受了!」
「只要千歌ちゃん開心就好。」梨子回予對方一個溫柔的笑容。
「那プレリュード,我們出發吧。」千歌從梨子手中接過牽繩:「今天這孩子就交給千歌牽著了。」
「可不要牽到連千歌ちゃん一起走丟。」梨子開玩笑般說著。
「才不會發生那種事──」而玩笑也直接被否認了。
「是、是,我們先在附近繞一繞好了,我都是這樣帶プレリュード散步的。」
偶爾才會陪しいたけ去散步的千歌,今天卻牽了別人家的寵物,心中默默地產生一股新鮮感。
「感覺プレリュード比しいたけ受控很多。」
「大概是體積大小的差異,才會給千歌ちゃん這種感覺,而且剛才不是說寵物會像主人。」
「……梨子ちゃん是在暗指千歌不受控嗎?」
梨子想到剛認識千歌時,對方一連串的「騷擾」行為使自己困擾外,就連當面拒絕了成為學園偶像也不肯罷休,確實跟不受控制有些許相似之處。
思考一會後梨子答覆:「這可能就要問問千歌ちゃん自身了。」
「梨子ちゃん在某些時候還真是不留情。」
「當然,可不能每次都被千歌ちゃん帶著走。」
「真正會把人帶著走的是鞠莉ちゃん才對。」一想到鞠莉有時隨心所欲的舉止,就連千歌都有點佩服起這位前輩。
「但之後就沒機會再像以前一樣,九人鬧哄哄的了。」梨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傷──誰也忘不了當初Aqours成立的過程,不只是辛苦,還有幾次的失敗,重新將每個回憶細細品味過後,又是令人如此難忘。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千歌直視著遠方。
當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一下子就變得如此遙不可及,會遠比想像中來得寂寞許多。
梨子嘴角小幅度提起:「說得也是,而且我們也掌控不了時間。」
「梨子ちゃん理解很快呀。」
「……總有一天也會輪到我們呢。」
「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千歌一定會很捨不得梨子ちゃん的。」
兩人並肩行走,海風輕撫著髮絲,薄雲與藍天共舞,一切是如此平靜,好似任何變化都不曾發生過,道路的水窪在陽光的招呼下逐漸縮回,プレリュード的腳步也比稍早緩了許多。
「梨子ちゃん,我好像有點餓了。」到プレリュード停下腳步後,千歌也感受到了飢餓感襲擊。
「也正好走完一圈了……我們去那邊的堤防坐著休息吧。」
碧海青天,昨夜那場孤獨之雨已不著痕跡。
「來,這是千歌ちゃん的。」
迎面而來的是手作三明治及寿太郎蜜柑汁,「謝謝。」毫不留情地咬下一大口三明治。
「如、如何?」
「超級好吃!」千歌的評論十分地直白,也使梨子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梨子ちゃん的手那麼靈巧,不用擔心啦。」
「這樣說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只是能跟梨子ちゃん帶プレリュード出門,也是蠻意想不到的體驗。」千歌空出一隻手,搔了搔プレリュード的下巴:「梨子ちゃん之前超──害怕しいたけ的。」
「是呢,人和環境都是會改變的。」
「有時候改變也不算是什麼壞事的感覺,有時候改變卻是真的很嚴重。」
只是「浦の星女学院」將要廢校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這是對於所有學生及在地居民而言,真正因改變造成的壞事。
「千歌ちゃん,妳覺得未來的我們會變得如何?」
「應該還是會待在一起吧,直到畢業之前。」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二年級畢業過後將會發生什麼事,她只敢先將未來預設在「畢業之前」。
梨子把プレリュード抱到大腿上,順著毛從頭頂撫摸到尾巴,無一處不妥當呵護。
「有件事希望千歌ちゃん能答應我。」
千歌才剛拿起蜜柑汁的手瞬間停下了動作:「什麼事?」
梨子將プレリュード抱起,擋住了自己滿面的羞澀:「希望以後千歌ちゃん還能帶我出來散步。」
「啊,原來是プレリュード的心願?」
「包括……妳們畢業以後。」
「誒──可是要是跟梨子ちゃん離開沼津,也沒有辦法帶著プレリュード一起住呀。」
「千、千歌ちゃん?」
「所以不能答應プレリュード,可是……」千歌小心翼翼地將梨子的手往下挪,以免驚動到プレリュード,她俯身側向對方的耳邊,輕柔地說著:「為了不讓『那一天』真的到來,我能答應一直陪在梨子ちゃん身邊喔。」
「……女孩子的耳朵可是很敏感的。」通紅的耳根子著實映襯了這句話。
「抱歉抱歉。」千歌笑著,如秋日的太陽般溫暖人心。
「プレリュード說只好勉強妥協了呢。」
「那千歌一定要更加努力,跟梨子ちゃん考上同一所大學才行。」
「我會好好督促千歌ちゃん的。」
再一次的對視,再一次的嘻笑,散去的雲霧使陽光得以耀眼,海似乎更加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