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工
大約花個三五分鐘聽咒把雪狼咒罵完之後，眾人再度把話題轉回『會是誰把希特的筆記本跟水晶碎片帶出卍王城，並且交到洙利萊斯手上？』上面。
「還是不能接受懷疑自己人。」咒開口又是堅持著這麼一句話。
黑岳表示無奈，卻也沒說什麼，眼神飄過去看著雪狼，希望雪狼可以說些什麼。
接收到無奈眼神的雪狼，搖搖尾巴，說了句，「說真的，看看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能確定只要是在卍王的人都是自己人啊～」
「這...」咒皺了皺眉頭，本想反駁雪狼，卻又想起洙利萊斯事件以及在緊接在後的水果茶事件。
「所以，就先來簡略的審視一下，進去希特房間的人，大概都有可能做些什麼，又或著是不太可能做些什麼，如何？」見咒沒有辦法馬上推翻他的說詞，雪狼快速的接下去說。
黑岳跟歆玉點點頭，咒則是一臉不高興，但是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見大家都點頭，雪狼便開始列出會進入希特房間的人，「那麼，首先是凌姊姊－－－」
「不可能是凌姊姊拿出去的！」歆玉跟咒異口同聲的打斷雪狼。
黑岳聳了聳肩，「我跟蝶凌不熟，你們比較了解她。」
雪狼笑嘻嘻的，不介意剛剛被打斷，彷彿剛剛那樣反應是正常似的，「那第二位，澄烈呢？」
「澄烈跟希特現實就是認識的了，而且還住在一起，不可能會是她。」咒快速回答，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已經有一本名單，順手畫掉蝶凌跟澄烈的名字。
「澄、澄烈跟、跟希特住在一起？」雪狼正準備喊第三個人名字的時候，歆玉帶著疑惑的眼神打斷他。
聽到歆玉這麼問，黑岳也愣了一下，跟著轉頭看著咒，「真的還假的？」
咒沉默一陣子，緩緩答道，「是住在一起。」
黑岳呆住，一臉覺得好像被什麼打到一樣，有些惱怒的說，「那這樣為什麼要我們這麼辛苦去維持契約，然後像笨蛋似的期待希特出現，直接讓澄烈把希特找來啊！」
咒與雪狼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有話說不得的樣子，最後似乎心電感應似的，雪狼開口了，「你覺得～我們都沒有人這麼試過嗎？」
經這麼一問，大家又沉默了數分鐘，這一次是歆玉小聲的打破這樣安靜的氣息，「所以...所以...是希特...不、不願意回、回來嗎？」
「不是，是因為她不能回來。」大概是擔心歆玉胡思亂想，雪狼很快的接話，「絕對不是因為她不想回來。」
看著歆玉跟黑岳的表情，咒急急忙忙補上一句，「她會想辦法回來，所以別亂想。」
「你們一直跟希特有聯絡嗎？」黑岳問。
「沒有，自從她離開這裡之後，我們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絡到她。」咒搖搖頭。
「我們繼續第三位吧？」雪狼打斷這個希特話題，「嗯～雨靜水？」
講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每個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黑岳摸著下巴問，「公會有這個人嗎？」
咒在名單上找到這個名字，一臉恍然大悟的回道，「有，居然連我都差點忘了有這個人，她太安靜了，是當初希特指名的副會長之一。」
「對欸，還真的差點忘了雨靜水，她之前常常出團的時候開神官或是魔法師對不對？」聽咒提了一些，黑岳也稍微想起這個人。
雪狼笑嘻嘻的點點頭，「對啊，所以你們覺得她有可能嗎？」
「靜水姊姊對我很好....」歆玉小聲的回答，「我回來...之後她很照顧我。」
咒想了一下，靜水的確之前一直都很讓希特信任，算是默默付出型的，「其實她常常默默照顧大家倒是真的。」
雪狼眨眨眼，聽完他們的說法之後，帶著笑意的語氣，「那就下一個了，馨沛夜？」
咒把雨靜水的名字畫掉之後，聽到馨沛夜，抬頭瞇起眼睛。
「小沛的哥哥好像在米迦勒？」黑岳不確定的問，「好像叫做唯情泰迪。」
雪狼沒有講話，搖搖尾巴雙手併攏等著聽黑岳跟咒的意見，於是他把目光轉向表情不是很好看的咒。
被三人盯著看，咒才緩緩說道，「泰迪曾經待在卍王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跟紅帽橘子吵架，接著就退公會到白色米迦勒去。」
「所以～小沛是有嫌疑的囉？」雪狼一派輕鬆的跟大家確認一下。
歆玉不太有把握的說，「可是她、她人也不錯...」
「在卍王城的人幾乎表面上都很不錯。」咒打斷歆玉的話，並把馨沛夜的名字圈起來。
「剛剛不知道是誰講說～不能接受懷疑自己人～」雪狼調侃著一臉兇巴巴的咒，為了不讓咒有機會反嗆，很快的接下去說，「那下一位～紅帽橘子。」
黑岳跟歆玉沒有講話，他們對紅帽橘子並不熟悉。
咒直接把紅帽橘子畫掉，確定語氣，「紅帽絕對不會背叛希特。」
雪狼聳聳肩，攤手，「你也講一下為什麼，岳跟歆玉不知道～」
「因為紅帽的處境跟歆玉有點像，也是曾經離開過，但後來又被希特迎接回來。」咒解釋著，並指著每個人身上的斗篷，「也親手交給他一件新的斗篷，在他回來之後。」
「OK，那下一位－－－－」
大約這樣過了一兩個小時，把可疑的人圈出來，有三個人。
馨沛夜
破掉的奶瓶
我很帥
「看起來很少，不過我們這樣過濾公平嗎？」咒看了看整排被他畫掉的名單，皺眉問道。
雪狼依然帶著笑意，邊聳肩攤手邊回答，「我怎麼會知道呢～」
一兩個小時做了這堆過濾，然後又提出質疑也許是不公平的，就等於可能是做白工，黑岳有些懊惱，「不然還有什麼方法？」
「那個啊...，我、我想說...是不是先觀察這三個人，然後、然後也一邊觀察，有哪些人真的會進去希特房間呢？」歆玉覺得他們這樣亂槍打鳥，不如也不要浪費，就都試試看吧。
「好啊！我去顧房間好了，剛剛圈出來的三個人交給你了～，黑岳要快點回米迦勒才行，被發現可不好。」雪狼甩甩尾巴，拍拍咒的肩膀，又對黑岳眨眨眼。
「.......。」對於雪狼自動把事情分配好，還把比較麻煩的事情丟給他這件事情，咒表示無奈，但是雪狼講完之後就朝門口奔走，似乎也沒機會反對。
「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看著雪狼離開的背影，黑岳心煩又很不解。
「他平常就那樣子。」咒把名冊收起來，一邊把希特的筆記本鎖進公會倉庫，一邊平靜的回答。
「......。」
－－－－－
洙躺在床上，一隻手枕著頭，一隻手把破碎的水晶項鍊拿起來看，透過房間上的燈光投射下來打在水晶上的光，顯得特別美。
黑岳有事情瞞著他。
這幾天下來給洙的感覺就是如此，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只知道大概跟卍王城有關係。
手上這個水晶，應該是某個永恆之子的水晶，而沒有了這個水晶，那個永恆之子要怎麼繼續在聖境裡面生存？
洙記得水晶是可以修復的，一種是花錢，另一種就是去找尋材料帶去蜜莉亞那裡，只要有材料，她可以幫水晶復原。
花錢不算容易，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找材料也不容易，每一種指定材料都是極珍貴掉落物。
怪了，洙不懂自己為何有一股衝動想幫這個水晶復原，即使現在還不知道水晶的主人是誰。
蜜莉亞應該會知道水晶是誰的，但，她會告訴洙嗎？
懊惱的從床上坐起來，洙利萊斯把水晶收進背包裡，他有點擔心會跟筆記本一樣莫名其妙被搶走。
又沉思一陣子，起身，他決定再去找蜜莉亞。
－－－－－
才剛到水車小屋門口，門就開了，魔術師蜜莉亞笑吟吟的比了個請進的動作，洙面無表情的進了屋子，在蜜莉亞的示意下挑了張椅子坐下。
把冰涼的牛奶遞給洙利萊斯，蜜莉亞臉上有些高興的說，「果然還是來了呢。」
「你知道我會再來？」接過牛奶，洙臉上帶著疑惑。
「是的，我知道你會再過來水車小屋尋找那些事物。」蜜莉亞走到桌子的對面，也坐了下來，雙手指交叉托著下巴，淡淡的微笑著。
洙利萊斯看著蜜莉亞一會兒，心裡似乎在滴咕些什麼，但接著還是把背包打開，取出裡面的水晶碎片跟項鍊部分，放在桌面上，「我想來問，這是誰的水晶？」
「一般來說，是應該要要讓你知曉。」蜜莉亞看著桌上的水晶說道。
「......所以不能回答我了？」
她點點頭，拿起水晶端詳了一下，「你知道水晶碎裂有分很多種嗎？」
洙搖搖頭，「不知道，這又有什麼關係？」
蜜莉亞起身從書櫃上取出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放在洙利萊斯面前，「不同的碎裂原因，跟修復的方法有關係。」
順著她指向的書頁上，洙看見了幾項碎裂原因，以及修復方法，還有相關圖案。
「親愛的永恆之子，你帶來的破碎水晶，是因為詛咒而被破壞的。」蜜莉亞把手指往書頁下面滑，在最後一項停下來，「而因詛咒被破壞的水晶，除了需要那些王怪的掉落物之外，還需要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啟動詛咒之人的水晶。』
看到書頁上這行字，洙利萊斯突然有股涼意，「這樣不就要犧牲另一個人？」
「是的，這是代價，且被當作材料的水晶是完全無法恢復的，因為當作材料之後完全不會有殘骸。
「一般來說在這裡其實詛咒並不好取得，一般來說也不會釋出給永恆之子使用。」蜜莉亞把書闔上，放回書櫃上，此時動作突然停下，問了句「親愛的永恆之子，你會想要找到詛咒之人，來恢復一個不知其主人的水晶嗎？」
「會吧，畢竟詛咒人本來就是不對的啊，不是嗎？」洙不懂有什麼好猶豫的，雖然要犧牲發出詛咒的人，但如果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恢復這個水晶，那就只好這麼做不是嗎？因為是對方不對啊。
坐回位置上，蜜莉亞閉上眼睛，雙手又拖著下巴，「上次提過，你們總是把界線分得太清楚，導致許多事物都看不清，看不見本質。」
洙利萊斯一臉疑惑樣。
「許多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見的那樣。」蜜莉亞臉上的微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來，取而代之是憐憫的表情。
「所以你不會告訴我這是誰的水晶，也不會告訴我害這水晶破掉的人是誰？」洙對於蜜莉亞的反應有些生氣，要講不講的，又一副可憐自己的樣子，令他覺得根本莫名其妙。
再度閉上眼睛，蜜莉亞安靜許久，似乎在思考要怎麼回答洙利萊斯。
洙有些惱怒，聲音明顯不悅，「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我要被這樣耍的團團轉？你也好，黑岳也好，寄信的人也好，每一個人都一樣！」
「親愛的永恆之子，這本來就不應該再度被牽扯出來的故事，並非都是你的錯－－－」
「那就告訴我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水晶跟那本筆記本到底是誰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憤怒跳腳的打斷蜜莉亞的話，洙利萊斯站起來用拳頭往桌面敲去，桌上的牛奶杯也因為敲桌而被震翻。
匡噹一聲，杯子滾落桌下，牛奶打翻潑濺在桌面的水晶上面，洙瞪著蜜莉亞，蜜莉亞則是平靜的看著洙。
「請諒解我，站在我的立場，很想幫助你。」蜜莉亞開口說道，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目前已盡我所能的給你許多提示，剩下的真實必須由你自己去發掘。」
洙依然瞪著蜜莉亞，一句話也沒回答。
「如果不想重蹈覆轍，請收起衝動的脾氣，否則很容易忽略真實。」蜜莉亞接著繼續說，一點都不在意打翻的牛奶，「請用心去摸索這些。」
突然放鬆了表情，她起身收拾了杯子跟桌上的牛奶，並把水晶擦乾淨，放到洙利萊斯手裡。
「如果覺得重要，就去試試看吧。」
當洙利萊斯準備離開水車小屋的時候，蜜莉亞這麼說著。
待續，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