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絲巾扣
「看來你們最近過得不錯?通通變肥了。」寶玲‧考夫曼從病房裡探頭出來。「但榭爾溫的肩膀為何又受傷了?」
「呃…只是摔進戴爾家的地窖而已。」我努力壓下告訴她那具骷髏的慾望。
「你到底在當管家還是蝙蝠俠啊?」她幸災樂禍地笑出來。
以薩克正躺在床上和女兒薩瑪讀著圖畫書,當他看到我們時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也有養貓,這件事鐵定會讓我怕死家裡那頭小怪物。」他攤手說道。
「沒辦法,牠們永遠都是掠食者。」戴爾莞爾一笑。
「唉,也是,我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幸好地陪剛好趕來把山獅趕走。兩隻,我被兩隻山獅攻擊!實在太可怕了!」以薩克指著裹滿繃帶的大腿,那條瘸腿可能需要整年的病假。
「昨天還有個研究野生動物的老友跑來訪問他,這次意外讓他也成了研究材料,真諷刺。」寶玲抱起薩瑪摟著。「我先帶薩瑪去樓下,我爸媽最近剛好能照顧她。」
「他們回來了?」我記得寶玲的父母在我們大學時就到以色列工作了。
「他們還是比較習慣這裡。」她聳了聳肩。
房門關上後,以薩克的神情突然變得相當凝重。
「有些事我得請教你們。」他悄聲說道。
「怎…怎麼了?」我感到一陣不安。
「我向來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但這次…讓我開始懷疑。」他瞥了戴爾一眼。「我清楚看見山獅朝我撲過來,但同時也聽見奇怪的聲音。」
「你之前有告訴任何人嗎?」戴爾走向他。
「沒,身邊都是學者,沒人會相信。」他嘆了口氣。
「什麼樣的聲音?」
「那是個粗啞…不像人類的聲音…如果猛獸會說話的話大概就像那樣吧…」以薩克結結巴巴地開口。「『一切不會停止直至終結。』那聲音這麼說…像條狗在說話…而且是條很大的狗,我這麼覺得。」
「而你卻是被山獅攻擊?」
「很奇怪對吧?大概是驚嚇過度產生的幻覺。」
我想起去年遇上的三頭犬,萬般不希望那頭怪物又回到人間。
「就你所知,你研究的地區還有任何類似的攻擊事件嗎?」戴爾繼續追問。
「並沒有,如果有的話地陪會警告我們。」他搖了搖頭。
「難道地獄又開始動身了?」戴爾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我感到氣管像被猛然捏住般難以呼吸。
是嗎?他們又準備出手嗎?難不成這次又是衝著我來?
該死!那群渾蛋竟然又對我身邊的人動手嗎?如果真是牠們的傑作,尤其是那個自稱我哥的王八蛋,我絕對會把牠痛扁一頓!!
「喔對了,另一個不涉及詭異事件的問題,是跟我受的傷有關。」以薩克再度露出笑容試圖緩和氣氛。「說來好笑但又頗為可悲,我的重要部位被咬傷了,我指的是睪丸。」
「天啊!」哇喔有夠慘,光聽就覺得胯下好痛。
「大概是所有傷口最慘的地方,那裡嚴重感染所以最後全被切除了。」
「那…另一個重要部位呢?」噁,我真不該這樣問的。
「那邊應該還有救,不過這麼一來我就失去生育能力了。」他指指被棉被蓋住的下半身。「我本來和寶玲計畫要生第二個小孩,這下全都泡湯了。」
「命運有時就是如此諷刺啊。」戴爾嘆了口氣。
「但這就是另一件我想認真請教你們的事情。」當他準備繼續說下去時,寶玲剛好開門走了進來。「妳能告訴他們嗎,親愛的?」他謹慎地看著寶玲。
「哪件事?怪聲的事還是借精子的事?」寶玲立即將門關上。
「啥?!借精子?」我差點對她尖叫。
「呃…對…借精子的事,怪聲的事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很好,以薩克竟然臉紅了。
「好吧,我說就是了。」寶玲坐上床沿看著我們。「這一開始是我出的主意,不過以薩克後來也贊成了,我們希望榭爾溫能擔任捐精者讓我受孕。」
我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你覺得呢?」戴爾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我…」
「很抱歉讓你們毫無準備就丟出這麼重大的問題,應該等一陣子再問才對。」寶玲懊惱地搔著頭髮。
「我得慎重考慮。」我抓住戴爾的手深怕他丟下我就走。
「你要徵詢我的意見嗎?」戴爾對我耳語。
「當然,你可是我男友,你會同意我這麼做嗎?」我不安地搓揉他的掌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權決定這件事。」他的右手在我的臉頰上撫著。「你的身體應該由你決定,不是嗎?」
「但你會怎麼想?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看法。」我沒生過小孩(如果是不小心搞出來的人命我就不知道了,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辣妹抱著嬰兒來敲門所以大概是沒有),若是答應的話,這個擁有我一半血緣的孩子將會來到世上,當然,這孩子終究不是我的,而且戴爾的感受也很重要,若讓他感到難過的話我鐵定會自責到極點。
「榭爾溫,他們現在需要你的協助。」他終於露出虛弱的微笑。「而我相信他們會是很優秀的父母。」
「所以你同意囉?」我好想跪在他面前大哭。
「嗯,當然。」他似乎鬆了口氣。「我們同意這件事,寶玲,榭爾溫需要先做什麼檢查嗎?」
「你們同意了?!」寶玲驚訝地瞪大眼。
「對,我可以當捐精者。」我對他們說道。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這麼快就答應了…」她看了我們又看了以薩克一眼。
「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們。」以薩克握住寶玲的手,臉頰依然紅得不像話。
告別寶玲和以薩克後,我們在醫院走廊漫步著,沿途不時有人偷瞄我彷彿認出我的身份。我吞了口口水試圖無視那些目光,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剛才那兩件事情上。
也許捐精那件事並沒有想像中嚴重,現在該擔心的是以薩克聽見的怪聲,這下搞不好得親自跑一趟他遭受攻擊的地方。
「他說他聽見野獸般的說話聲。」戴爾悄聲說道。
「像條大狗…」我回想以薩克的敘述。「萬一是那條地獄三頭狗就糟了。」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做,但這種時候似乎得聯絡宅詹吧。」他皺起眉頭。
「顯然,但這樣連寶玲他們都會被捲入麻煩之中。」我懊惱地搖頭。
「但根據以薩克聽見的那句話,這起意外似乎並非偶然,而攻擊事件也可能繼續發生,不能放任不管。」
「唉也是,看來真的得找上那群探員了。」
「對了,榭爾溫,等會兒我們先去規劃健康檢查吧,我也很久沒做檢查了。」他抬頭看著我。
「這麼快?」
「我有位表親在這兒工作,他能為我們安排。」他聳肩說道。「這間醫院是道蘭家的財產,剛才不方便說,或許就連寶玲他們的醫療費用我也能幫上點忙。」
「也未免太方便。」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唉,有錢真好,我能這樣說嗎?
當電梯門打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害我差點撞上病床。
「榭爾溫?」
女人的聲音。
「…老媽?!」
~*~
(冰牢,地獄)
賽勒斯‧巴特勒瞇起眼瞪視過強的燈光。
像過時的警匪片一樣,地獄原來這麼落後。他幾乎要咧嘴而笑。
「你已經熟悉我們的作業流程了吧?」別西卜把桌燈關上,順便吩咐幾隻抹滅者把嫌疑犯拖走。
「大致上。」賽勒斯低頭看著牢牢扣在手腕上的手銬。「但這對手銬很礙事。」
「你依然是個囚犯,只不過你的罪行對地獄居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別西卜露出冷笑。「要不是被那個飯桶王子扔下來,你現在也不會在這裡當我的小跟班而是在人間的牢房裡腐爛。」
「非常…感謝您的仁慈…」他想起死前看見的最後一個景象。
那東西絕對不是榭爾溫‧哈雷。
他多希望那不是榭爾溫。
那東西根本不該出現在人間。
他看見榭爾溫的頭上長出一對捲曲的黑色犄角。
還有火紅的雙眼。
那是純粹的憤怒。
他幾乎要再次回到當時的場景而跪倒在地。
「喔對,我幫你找了正職,今後你就不用當我跟班了。」別西卜對他說道。
「正職?」
「冰牢議會需要新秘書,我想你應該能夠勝任。」別西卜示意他出口的方向。
「那個議會…是不是充滿死去的大人物?」賽勒斯感到焦慮逐漸佔據思緒。
「對你們人類來說的確是這樣,例如你的新上司。」
偵訊室外頭早已佇立一道人影正在打量他們。
「這傢伙今後是你的了,議長。」別西卜高傲地看了那道人影一眼便消失在空氣中。
「真是感謝啊。」破爛的亞麻長袍從陰影中走出,頸項垂掛著一條粗麻繩。
吊死鬼。
賽勒斯差點慘叫出聲。
「你…你是…」他害怕地倒退幾步。
「加略人猶大(Judas Iscariot),冰牢議會議長,很高興認識你。」猶大對他伸出左手。
~*~
(烏魯克,薩瑪沃城,伊拉克)
海嘉‧曼恩站在古老的磚牆上瞪視遠方,翅膀在斗篷下若隱若現彷彿背上趴伏著巨大的白鴿。
「沙暴要來了!」伊迪絲‧查瑟跑了過來,伸手指向地平線上翻滾而來的褐色高牆。
「那對我們又沒差。」海嘉仍在尋找那把劍*最初的落腳處,她記得賽勒斯‧巴特勒的財產清單上註明著這附近,而且還是在一場沙暴後發現的,但她仍然找不到模糊敘述中的確切地點。
(*作者註:這把劍在小說第二部接近尾聲時首次出現,原本是賽勒斯從伊拉克竊取的古物,但洛文警官和榭爾溫卻能使用這把劍反擊惡魔)
如果那把劍是從地獄竄出並來到人間,它絕對會在地面造成明顯破壞,在人類眼裡類似來源不明的古代廟宇並刻滿咒文,但願時間洪流(還有熱衷於摧毀異文化的一神教徒)沒有徹底摧毀那地方。
「但我可不想搞得全身都是沙子啊!」伊迪絲躲到她背後。
「那就認真點趕快找目標!」海嘉閉上眼感受尋找鄰近的能量殘留,那是天堂與地獄居民在人間時的共通特徵,只是有一方感覺較為黑暗黏稠,然而這幾天的搜尋仍無法感覺任何一絲她和伊迪絲之外的超自然氣息。
沙暴開始肆虐,塵土劇烈飛揚將她們淹沒其中。
她突然感到恐懼,雖然僅有片刻,但那股來自遠古戰爭時的恐懼已從記憶深處緩慢爬出無法收回。
黑暗黏稠的氣息出現了。
風沙掩飾下的地表似乎出現了什麼。
「沙暴!」她轉身抓住伊迪絲的肩膀。「我真是大錯特錯!沙暴就是關鍵!!」
「什麼意思?!」伊迪絲的翅膀也從背後竄出試圖阻擋不斷湧進口鼻的沙子。
「那把劍的所在地必須在沙暴出現時才會現身!妳感覺到了嗎?」
「有!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啊!那個!!」伊迪絲指著前方大叫。
一座形似帳篷殘骸的發光宮殿從沙土中浮出。
她們奮力衝過去,在斷垣殘壁中尋找任何可能的咒文殘留。
「找到了!」伊迪絲在撞上一根柱子前用手臂撐住上半身。
「拍下來!這地方隨時會崩塌!」海嘉對她大喊。
「好好好…」伊迪絲一邊操作相機一邊試圖解讀那段咒文。「那個賽勒斯到底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拔出劍的啊?!」
「天知道?或許他就是因為毫不知情所以才有膽量這麼做吧!」海嘉一邊抓緊她一邊逃出再次沉回地底的廢墟,最後在沙丘上雙雙摔成一團。
沙暴瞬間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
「剛才…真是好險。」伊迪絲頭下腳上地哀嘆著。「我可不想知道被關在底下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也不想。」海嘉把她扶了起來。
「這個,剛才應該有成功拍到那段咒文。」伊迪絲把相機交給她,液晶螢幕浮現一段扭曲的銘刻。
「果然是墮落天使的傑作。」海嘉皺起眉頭。「那把劍…到底是誰的?」
「也許是以前兩方偶有衝突時掉落的吧。」伊迪絲瞇起眼看著那段咒文。
「大概吧,希望如此…我倒很希望能把我們的劍找回來…」海嘉試圖從那段扭曲的文字中找到線索,當她讀到其中一個符號時立即瞪大雙眼。「不…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怎麼了?」
「那把劍…不,那東西不是劍…」
「什麼意思,海嘉?妳到底在說什麼?」
「這段咒文!」海嘉指著液晶螢幕。「那把劍可能只是偽裝!」
「什麼?!」
「那則傳說恐怕是真的!」海嘉痛苦地看著咒文。
「啥?噢不不不…妳該不會要說的是…」
「那把劍的真面目恐怕非比尋常,沒有凡人能處理它,我們也無法,除了…那個人,但我不敢肯定…」海嘉緊捏著相機說道。「得快點趕回總部!」
~*~
我瞪著桌上的可樂不敢抬起頭,直到戴爾終於受不了地抓住我的手逼我抬頭看著大家。
「嗨…爸…媽…」我努力擠出笑容。
有太多的問題與猜疑,我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我們只不過是回來探病,竟然就遇到你們了。」老媽一如往常充滿活力。
「你似乎有話想說?」老爸被印度的豔陽曬得像條木炭。「還是戴爾要先說?」
「我…」戴爾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們。
「我們也是來探病的。」我只好鼓起勇氣開口。
「看你扭扭捏捏的樣子還以為你們要結婚了。」
「老爸!!」欸!我們還在醫院耶!!
「別理亞當,他總是那副德性。」老媽瞪了正在哈哈大笑的老爸一眼。
「我還想過如果哪天你們宣布出櫃時該打斷誰的腿。」老爸不是時候地搭腔。「但如果打斷榭爾溫的腿會讓他變成一無是處的廢人,因為他什麼都不會只會打球,打斷戴爾的腿會讓他看起來更可憐,所以只好放棄了。」
噢很好,我爸覺得我只會打球已而已,真是可喜可賀。
「你們…該不會要回家住了吧?」我一邊喝可樂一邊故作輕鬆地問他們。
「不,榭爾溫,這次只是暫時回國而已,我們還會回印度繼續幫助孤苦無依的人們。」老媽狠捏老爸的大腿讓他不再繼續吵鬧。「對了,珍妮還好嗎?」
「她…生小孩了…和她的新任丈夫。」
「原來。她丈夫的事我有看到新聞,那傢伙會吃上挺久的牢飯對吧?」好在老媽不知道我們也牽扯其中不然她準會嚇暈。
「當然。」戴爾不自在地扭動,我趁機在桌下輕拍他的膝蓋想要安撫他。
「從你第一次踏進我們家以來,戴爾,我就猜測你對榭爾溫存在超越友誼的情感,你們去年打電話告訴我們時我其實不太驚訝。」老媽嘆口氣說道,彷彿早已看穿我在桌下做的事情。
「我…我很抱歉,哈雷太太。」戴爾沮喪地垂下肩膀。
「別這樣說,你們真的很幸運能活在這個時代,這個地方,雖說沒有地方是真正安全自由。」她也拿起可樂啜飲著,這兩個老人家自從環遊世界後就開始喝起之前死也不碰的碳酸飲料,真是稀奇。「我已經見過太多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們可是從甘迺迪、金恩博士跟哈維‧米爾克被殺那段充滿戰爭與仇恨的年代*活過來的人,你們的愛並沒有什麼錯,好好認真活著吧。」
(*作者註:甘迺迪[J. F. Kennedy,1917-1963]是美國第35任總統,在大眾文化中評價甚高,例如在太空計畫與民權運動上的決策,1963年於德州達拉斯遭到槍殺;金恩博士[Dr. Martin Luther King Jr.,1929-1968]是民權運動的重要領導人物並死於暗殺;哈維‧米爾克[Harvey Milk,1930-1978]是首位出櫃的政壇人物並活躍於同志權益運動,在1978年與當時的舊金山市長遭到槍殺)
「嬉皮精神不死。」老爸又在一旁答腔了。
「但你得看緊榭爾溫這小子就是了。」老媽指著我對戴爾竊笑。
「妳想表達什麼?」我皺著一張臉問她。
「我洗耳恭聽。」戴爾幸災樂禍地窩在我身旁。
「別放任他到處偷吃,他從高中就管不住下半身,第一個女友還是從別人手上搶來的。」
「欸欸欸妳不要這時爆我的料!」
「老毛病啊榭爾溫,但我可沒多餘的力氣管你。」戴爾故作扭捏地瞪著我。
「拜託饒了我吧!」我需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來探誰的病?」老爸試圖拯救我但我對他毫無信心。
「前女友的老公被山獅攻擊所以來探望他們。」我想其他部份(包括超自然和捐精的部份)可以先省略不提。「寶玲‧考夫曼,大一交的女友。」
「啊,那個博物館員辣妹,我有點印象。」
「亞當,這樣很沒禮貌。」
「算了老媽,別管他。」我無奈地搖頭。「不過你們這次會待上多久?」我向她問道。
「一個月左右,不會待上太久…」她似乎想繼續說下去,但卻瞄了老爸一眼企圖逼他說些什麼。「亞當。」
「有件事情得告訴你…還有戴爾,也許戴爾知道該怎麼辦,這應該…算他的專長吧。」老爸終於擺出認真的表情。
這聽起來不太妙。
「什麼事情?」戴爾湊向他。
「昨天下飛機後我跟韓莉耶塔在這附近的教會借宿一宿,但半夜卻被窗邊傳來的怪聲驚醒。」他指了指老媽然後悄聲說道。「鬧鬼…以前從沒遇過這種事情。」
「你們有跟那裡的神父提起這件事嗎?」戴爾再度皺起眉頭。
「他說我們只是太疲倦才這麼覺得。」老媽攤手回應道。
「但感覺太過真實…我不相信那只是因為疲勞而產生的錯覺。」老爸吞了口口水。「我們看見一條會說話的大狗從窗邊一閃而過。」
「而且還是條癩痢狗,我有看到牠身上的傷口。」老媽小心翼翼地比劃著。
「那條狗說了什麼?」戴爾捏緊拳頭直到關節泛白。
「沒聽清楚…但有聽到『終結』這個字。」
大狗?終結?難道是以薩克聽見的那句話?該不會…
我瞄了戴爾一眼,他也不安地回望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