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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tle of Decorum】二、玩笑與執政官（下）

作者：「」│2015-12-20 19:21:53│巴幣：2│人氣：140

　　「人家都這麼狼狽了，還這樣整她，有夠壞心的。」

　　看著身著全罩斗篷的人影漸漸走遠，披著紗的盤髮女子稍稍湊近蒙著半臉的統帥，白紗下的嘴角嫣然一笑。而長袍蒙面、頭頂稀疏的男人沒有回答，默默目送他的副官離開後，轉身面向女子。

　　「人已經走了，親愛的總管，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嗎？」

　　「呵呵……我想沒這個必要，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只要靜觀其變就好，傑利科。」甜美的嗓音發出銀鈴般的輕笑，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聯盟的事可不能隨便插手。」

　　一路走來過了多久呢？從過去彼此小心翼翼、暗通情報，以求最低限度的苟延殘喘，如今終於盼到可以光明正大並肩合作的良機。

　　「比起這些，總管，」蒙面的統帥——名為傑利科．斯溫的男人打量著她，「想不到您居然會以這種打扮出現。」

　　「很驚訝嗎？」

　　女子伸展雙手，在原地輕巧地轉了一圈，末了對眼前的男人投以慧黠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這麼問：「怎樣？很完美吧？」

　　男人閉上雙眼，右手拄著拐杖，舉起的左手則心不在焉地逗弄著肩上的寵物烏鴉。雖然神情依然毫無變化，但女子還是能從眉宇間讀出「真是敗給妳了」這樣的訊息，於是笑得更開心了。

　　「只是覺得沒必要而已。」他簡短答道，你我都已經是檯面上的人物，不需要再用騙小孩的把戲。

　　「而且，我親愛的總管，只有表面的偽裝應該不符合『完美』的定義。」

　　聞言，女子表情驟變，恢復人前的溫柔淑女形象，聲調、口音也變得完全不同，更加輕柔、細緻。下巴內收、頸項輕垂，明亮眼神轉為迷濛霧氣，拉長的嘴角向內收成櫻桃，整個人瞬間彷彿矮了一截。

　　「啟稟統帥大人，雕蟲小技還須時時砥礪，您就別挖苦小女子了。」

　　不只如此，她輕輕向後退了三步，雙手拉起裙子行禮：「即使聯盟知道小女子與大人交情匪淺，但人前若不『展現』應有的分際，豈不落人口實？」

　　揚起一邊的眉毛，統帥開口，像是贊同：「總管果然心思細膩！」

　　對對方的讚美報以微笑，花般容顏的薄紗女子輕聲詢問：「敢問統帥大人，副官大人知道『那件事』嗎？」

　　斯溫看著她，緩緩答道：「不，那件事另外有人處理。就算被知道也無妨，我自有辦法。」

　　「哦」一聲，喃喃說著「原來如此」。只見隱藏真身的總管——那女人再度彎起嘴角，弧度如同新月，意外地給人少女般清新自然的錯覺。總管似乎真的很享受偽裝的過程。

　　「那麼，統帥大人，您為何會任用如此可愛的副官呢？」

　　說著，女子轉過身，腳步輕盈如飄落地板的玫瑰花瓣，不知何時已繞到統帥斯溫的身後。要是沒特別注意的話，微弱的吐息彷彿將會在下一秒消失。

　　「呵呵呵……」用沙啞的聲音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是啊，貌似荒野上高笑的烏鴉。幾乎不加思索，像是斯溫真心話的字句，從半臉面罩流洩而出：「我喜歡不會說謊的人。」

　　幽暗的空中庭院颳起陣陣強風，花崗岩山脈上的府邸彷彿孤立世外的高塔。天邊太陽籠罩一層霧氣，透過厚重雲塊發出僅燈火亮度的光明。飄風發發，此刻襲來的狂風中，傳來充滿生命力的清亮嗓音，那是女人「真正」的聲音。

　　「把那樣的副官留在身邊好嗎？」

　　罩著面目的薄紗漸漸風化。像是流淌著血淚，女人的雙眼下浮現兩道黑色軌跡，軌跡末端收束成鋒芒，是劇毒的棘刺。

　　風中融入深淵的漆黑，氣流在高速中扭轉、壓縮成形。感覺到身後的風壓，統帥卻毫不在意。斯溫知道問題背後隱含的意義，而總管要的答案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

　　的確，沒有一個正常的政治人物，會在身邊安插一個來路不明、總是披著罩袍的心腹吧？但眼前這個男人——身後的女人再清楚不過——絕對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因此，雙方沉默，只因深知同行者的意向。

　　彷彿從另一個空間劃開的裂縫中，步出令人窒息的莊嚴。薄紗女子已不見芳蹤，原來所站之處，亮麗整齊的烏黑直髮取代褐色盤髮，修長、冷豔的影子佇立著。

　　與典雅禮服強烈對比，突然出現的女人身著黑金兩色，鮮明惹眼。外罩黑披風長及地板，刻意加長的立領高過頭部，使面容若隱若現；披風下，白嫩腹部及水蛇側腰自剪裁的孔洞裸露。儘管披風外觀黑得徹底，內裏卻整片金黃。

　　最醒目的莫過於她的金冠和手杖：巨大的頭冠金光閃閃，更高過誇張的立領；長杖握於右手，璀璨奪目的水晶懸浮頂端。即使衣著如此奢華招搖，但女人並不給人俗艷風塵感；相反地，她渾身散發高貴的氣質，同時又令人感到無比危險。

　　身後女子甫睜開細長雙眼，大作的狂風立時消散無蹤。統帥斯溫這才側過身，向總管低頭行禮；肩上的烏鴉拍拍翅膀，正梳理蓬亂的羽毛。那個女人、統帥口中的總管，僅是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再度穿過男人身邊。這次換成他站在她身後了。

　　「呼，看來要處理的事還多著呢！」

　　黑披風的女人說著，將杖上懸浮的紫水晶摘下來把玩一陣，又放回原位。她頭也不回，像剛才其實是在談論天氣般，漫不經心地看著遠處的景色。

　　「剛剛那樣有像本人吧，傑利科？」

　　「不加上這句就一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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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齊格菲奇恩・高雄尼克：
寫得好，辛苦了。[e34]

12-20 19:27

「」：
謝謝！12-3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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