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穿著一身黑襯衫與牛仔長褲的青年透過水晶球如此叫喚著水晶球的另一邊與他有著相同容貌相同裝扮,上衣卻是白襯衫的青年。
水晶球中白襯衫青年正翻閱著書籍,聽見弟弟呼喚他才從書頁中抬起頭來,「什麼事?」
「你說,我真的存在嗎?」黑襯衫青年如此開口,如同他的名風一樣,是個讓人覺得難以捉摸的青年,不像雙胞胎哥哥小草,總是帶著溫暖明亮的氣息。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小草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大家總是會把我當成你,我覺得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人需要我。」風輕聲嘆氣,「我有點後悔跟你共管部落格,總覺得好像你不在就沒人願意理我。」
「……你不要想太多。」小草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我們跟一般的雙子不一樣,事實上我們原本是同一個靈魂,只是分成了兩個身體,我信任你所以才交給你的。」
「可是你的部落格都荒廢到長草了耶。」風如此說道。
「沒關係。」
「可是我寫的小說都沒人看。」怎麼看都不只是因為沒續任達人的關係。
「沒關係。」
「可是我寫得詩詞也沒有你好。」用辭直白到令人髮指。
「沒關係。」
「可是我是個只會打遊戲的而且連遊戲都打不好的自閉。」一個手滑還會被小怪打死,雖然跟花間被削或許有點關係,但……他是離經小草才是花間啊,所以他真不太會玩花間。
「沒關係。」
「要是你回來以後連朋友都不在了也沒關係嗎?我覺得這是我的錯。」對於哥哥這種雷打不動的反應,風終於忍不住說了他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如果會因為這樣就離開的,我想那大概也不是真正的朋友。」小草終於說了別的話,用與風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的墨色眼瞳直視著風的眼睛,「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假裝是我也沒有關係的,即使我們有同樣的靈魂,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
「那哥哥,你為什麼不回來呢?如果我們是不同的,而我也只是代管,你為什麼不回到這裡呢?你就這麼在乎那個男人嗎?還是又是他不讓你回來!」黑衣青年看起來情緒非常激動。
「風……」
「每個人都覺得我就是你,即使解釋也毫無作用,我真的覺得我快崩潰了。你知道我跟別人說我不是你,只是你的雙胞胎弟弟,但別人卻說你根本沒有弟弟的感覺是什麼嗎?」
「那個男人為了留下你,抹消了我的『存在』,當然那並不是真實意義上的抹消,只是身分的抹消而已,不然我也沒辦法在這裡跟你說話,可是我很痛苦……痛苦得想要去死。」
「哥哥你回來好不好?要我直接去死也沒關係,像現在這樣根本就……根本就,他媽的。要不是怕爸媽受不了,我早就自己去死了。我知道這不能怪你,因為他不讓你走,你根本也回不來這邊的世界,可是我,可是我,我到底要怎麼辦?」風痛苦地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小草看著水晶球中跪地痛哭的風,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對不起……」這是他的錯。
水晶球裡的畫面沒多久就消失了,大概是因為風的情緒太過激動無法繼續維持精神連結吧,小草這麼推測。
不過隨後打開房門走進來的男人,讓他知道他的想法錯了。
「小草,你在跟風說話嗎?」
「大人……」小草對男子微微欠身行禮,對於男子他的感情很複雜,不過作為階下囚通常情況下他也不願意激怒對方。
「那小子平常很硬氣,哭起來的樣子還是挺惹人憐愛的嘛。」
「大人,您做得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哪裡過分了。」
「您竄改了風部分的記憶對吧?讓他以為他被整個世界遺忘了。」估計風哭完以後就會發現真相了,那個男人最過分的地方就是把記憶竄改得真假混雜,至少在正常的記憶裡面他是被人當成遠行了,風也依然是他的哥哥(雖然實際上是弟弟)。
「我只是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男子聳肩。
「您可真是惡趣味,風很傷心呢。」小草如此回應,「去跟他道歉。」
「你真的要我去?我覺得他不會想看到我。」男子這麼說道,隨後他便被一股大力推出了門外,門還順勢關上了,「小草?」真是新奇呢,小草居然會趕他出門,雖然他要進去也很簡單啦,不過總覺得硬闖好像小草會更不高興。
「……你跟風道歉之前不准進來。」
「好吧,你堅持的話。」男子一臉無奈,「我會用『身體』跟他道歉的。」
「等一下!你給我回來!」等小草意識到情況不對打開門時,男子已經離開現場了。
「糟糕……我這樣算專業坑弟弟嗎……」想也知道那個男人說得用身體道歉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了,風,我會多寄一點糖果給你彌補你受傷的身體跟心靈的。
此時風情緒已經平復,搞清楚自己只是不小心著了那個男人的道,內心有些火大。
「那個小心眼的男人居然這樣整我,我不就是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打擾他跟哥哥辦事了嗎……過分耶!」風不高興地在庭院來回踱步,然後突然迎面撞上了人,「痛!怎麼會有人啊?咦!你怎麼會在這裡?小草呢?」那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突然出現在他前面,這裡可是他家的庭院耶,根本是非法入侵民宅。
可惜法律管不了非人生物。
「小草叫我過來跟你道歉。」
「喔,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等一下用柚子葉去去晦氣吧,真倒楣。
「風,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沒禮貌?」
「有啊,但是我覺得擅闖民宅的傢伙沒資格跟我說。等等,你幹嘛?」突然被那個男人迅速壓倒在地面,風露出了警戒的神情。
「我本來就打算用身體跟你道歉,現在想想,或許還可以順便教教你什麼是『禮貌』。」
「你快放開我!啊!不要撕我衣服!啊!嗚!」風驚慌地亂叫,平常應該會在主人受到危險時現身保護的使魔,在那個強大男人的威勢壓迫下完全無法出來,或許是嫌風太吵,男人隨手掏出了手帕堵住了風的嘴。
「你這樣叫,不怕別人聽到嗎?不過我有設結界就是了,這樣辦事才不會被打擾。好了,讓我來教教你禮貌吧,親愛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