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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昔日消逝的孩子們(菊/耀/灣)2-1

作者:君莫笑│義呆利 HETALIA Axis Powers│2014-08-11 15:10:42│巴幣:2│人氣:915



──灣(碎片)



01



灣娘招來侍者,她說:「請給我一壺花草茶。」
「給對面這位先生一杯黑咖啡。」
王耀看著他笑容燦爛的妹妹心裡忐忑不安。他向來覺的這個妹妹長得好,不是他自誇,一個女孩子皮相好不好很容易判斷,即使安安靜靜站著,她的美貌亦如同敲鑼打鼓般地引人注意。平日擺譜的臉難得換上笑容,彌足珍貴。
王耀心喜得有些慌恐,是窮困的人偶得鉅款的那種反應──戰戰兢兢過頭的喜悅。
所以當他喝了第一口送上的咖啡,覺的味道如同馬尿,幾乎沒當場嘔出來,灣微微的一笑就讓他不自覺地吞嚥下去,且多喝了好幾口。


「我要你來住幾天。」
要說灣的笑臉讓王耀驚喜的近乎恐懼,那是太小瞧這句話給王耀的意義了。他瞪著眼,簡直受寵若驚。接下來是含糊不清沒有意義的詞句反覆地呢喃:「灣灣終於想家了嗎?」「就知道你是需要我。」「灣灣我好高興。」
「你他媽說啥屁話?」她爆粗口。
「灣灣女孩子用詞要文雅點。」
「誰讓你叫這麼親暱的?還有老娘用詞文不文雅干你屁事,啊?」

他這妹子樣樣好,人漂亮知識好水準高,就落下這個缺點。
王耀備感傷心,幼年教育果然重要,他大好的毛.主.席.思.想果然要找個時間好好的教授給她才行。

「來不來啦?」
「來!怎不來,上你家住住有什麼困難。」
「嗯。就這樣吧。」
灣娘擱下一張紙紗,她擱紗票的樣子十足是個漢子。一個彪悍的女漢子。王耀看愷。悔恨的眼淚流得滿心坎,他優雅的好妹子只存在遙遠的記憶裡。
「對了。」黃鼠狼似的纖細腰肢一扭,女性獨有的韻味讓她回頭的一撇充滿魅力。她就用那雙不一樣了的眼睛看他。「你從來不愛喝咖啡呢。我沒忘記唷!」




其一



她的五十年有諸多版本,不知是誰把本田菊那一版本告訴了她。兩顆原子彈似乎把本田菊炸傻了。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五十年竟給他記得不三不四,像是頭次上台演講背的稿子,缺字漏句的一篇故事,隻字片語都湊不完整。台.灣是枕著胳膊聽的,邊聽邊瞌睡。瞌睡完了,夢裡跟著本田菊版本實際過一輪,許多細節失真,變得像是摻雜過多劇情的劣質B級片。


灣想,好險這段期間的事她還記得,要不未來誰給它胡亂添加情節都會算數。她絕對不能忍受自己咬牙硬撐過的苦日子被遺忘,非但不能忘,還得詳加記錄下來。當她老了開始健忘,像世間所有的老嫗反覆把同樣的事掛在嘴上時,這樁事及後續影響都得變成她掉得沒牙露出粉紅牙床的嘴裡碎念的陳腔濫調才行。


她不是王耀理想中的女性。更不是本田菊希望的大和撫子。
在他們版本裡台.灣是個性子不壞嘴巴壞的溫柔好姑娘,光這點就大錯特錯。


「結果,嘴上說的冠冕堂皇,關鍵時刻你還是把我捨棄了啊。」
少女瞇起眼睛,像是突然認清這個男人真面目。
她沒有走開,她偏偏不如他所願。他想看她厲聲質問他的不是既而傷心地離開,她知道他太想看她一連串過場的演出。得了吧。僅管她躍躍欲試。
「我們有著同樣的瞳孔顏色、膚色、髮色……」少女把玩及腰長髮,一綹一綹握著,在指縫間纏繞,拉緊後鬆開。略微捲曲的頭髮乖順地垂在肩膀。她頭廬維持垂下的姿勢,只吊著眼睛看他。光滑的額頭因而擠出一條條不符合年齡的皺折。這副模樣讓她彷彿有張老態的臉。她說:「我一直沒說,你也該知道吧。我們確實是同個母親所生。」
男人面色蒼白,抿了抿脣不吭一聲。他就沉默地承受理應的愧疚。
──這是他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就這樣吧。」
少女揮揮手背過身。像所有大器的偉人原諒敵人的動作:一面揮手一面留個背影供人敬佩。她逐漸走遠。然後肩膀的疼痛中斷她的步子,身後是淚流滿面的男人。他攥著她雙肩,把她整個人轉正面向自己。期間他哆嗦著嘴脣。不過眨眼的時間,她怎麼就把他看的那麼仔細了?後來她才想通這點──不是她把他瞧仔細,是她對他的瞭解讓她對他五官細微的變化有透徹的想像。
他是在彼此注視時才開口。似乎不面對面,便無法把話說清。
「我會接你回來的。」
「嗯。」


他們的道別短暫的連一班火車等待的時間都不如。但是足夠了。她對此滿足。給本田菊拉開的時候,她終於有了稱職的表現。
叫聲顯得傷感苦楚。
「耀哥哥!耀哥哥!」她一面叫喊一面帶笑地看那個佇立原地愈來愈小的男人。走在前頭的本田菊怎麼想她懶的去猜,但她是不會流淚的。
眼淚只會留給為她心疼的人看。


現在她想自己當時可真傻。眼淚這玩意兒,是表演台上最好的主角呀。
她把這主角擱在台下讓上頭演了場索然無味的戲,而她還看的津津有味。



其二



她湊近本田菊嘻嘻地笑了,從後頭勾住他頸子。
「還沒鬧夠?」本田菊頭也沒抬,背脊是兩團柔軟,擠壓得變型了的柔軟。兩隻手就順著鎖骨往下,先是輕輕觸碰,東摸摸西摸摸後才開始使勁,圈著他胸膛像是擁抱。她下頦抵著他肩膀在耳邊吹氣:「怎鬧?」
本田菊筆下整整齊齊的字開始東倒西歪,身體慢慢被她捂熱了。
她說:「你說怎麼個鬧法,嗯?」
「誰不知道你本田菊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這時裝給誰瞧?怕給門外的客人聽見?唉本田菊你有這麼膽小?」她唉唉幾聲,他沒動靜。灣娘就握住他拿筆的手,一劃一劃地在紙上亂畫,她覺得身下那具軀體顫動著,彷彿忍耐著不隨時給她一個耳刮子。她就是要鬧得他心煩意亂,看看他有多少耐心來給她。



她沒否定過自己祭品身份,王耀把她獻出去早在預料中。就本田菊傻,以為撿到寶,王耀拿她當什麼看?
──什麼也不當。
真擱心上的會捨得拿出去?會平白免費的給他本田菊?王耀又不是個吸拇指的奶娃娃。他幾千歲的歲數還沒她幾百歲活的精明,根本白活。


這時的台.灣還是個小娃兒,慧根在是在就是還沒開,要等十幾二十年後國.民.政.府.軍過來開導,那又是後話了。回到她剛到本田家的第一年。灣娘是給綁進房的,兩手兩腳分別綁在床的四個角,整個人被最大程度的分開,就差在脖子上套個繩索要不就是五馬分屍的起頭。
本田菊當然不敢套個圈在她頭上,她瘋起來用那圈圈吊死自己都是可能。


灣娘一開始就躺得舒舒服服,她很快適應這副難看的姿勢,直挺挺的讓背脊懸空地躺著。待本田菊進房看她模樣愣了愣,他先是下令將她鬆綁,後來發現這主意出錯了,馬上改正過來又把她綁回去。他是個不容些微出錯的完美主義者,光是丈量就得花掉大半時間。

他慢條斯里地解釦子,解完自己就去解她。
初時的疼痛化作她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話。他在她體內律動,她就啐道:「我日死你個小日本鬼子。」「我操!」「再來啊?還能不能啊?你個小玩意兒撐不久是不是?」她一面罵,一面嘎嘎笑。
本田菊很快結束。累得半死,她一點快活也沒有讓他得到。
──想爽?做你個春秋大頭夢吧。她的便宜可不好佔。


他捺燃打火機,青煙遼繞過來,她嗅了嗅突然噗哧笑出聲:「你他媽在逗我啊?」
夜色中他的臉一點一點白了,他把煙蒂拋下地狠狠地踩。這時他還是赤身裸體,他直接就扒開她的腿(從開始就沒闔攏過),挺身又進入她。
這回他不是機械似動作,是惡狠狠的。她的罵罵咧咧也不遜他的兇狠:「畜生發情啦?趕明兒個看能不能下出個小畜生,給他爹趕市集賣去,無毛畜生賣得多少?」
本田菊的臉是黑暗的一部份。她試圖看他表情,興致一下子退了。看什麼呢?他冒著熱汗的身體不夠噁心死她嗎?她瞪著天花板重覆這兩句:「小畜生能造急嗎?」「人懷的出小日本崽子嗎?啊?」


「閉嘴。」
本田大爺興許累壞了,直喘著氣。
「不閉嘴又怎麼著,連嘴都給我都堵上囉。」
他不會堵住她的嘴,她太瞭解他這樣的人要的是什麼。她也清楚對方對自己的瞭解:她想逼我像姦屍一樣操她?沒門。
他們雙方彼此都不會給對方一個痛快。



灣說給別人聽時是一副樂極了的嘴臉。
「有沒有跟人熟到彷彿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她說。
「這條蛔蟲要是肚子有一條鐵定會吃殺蟲藥把它去掉。他要去掉我,我自然也是要去掉他的。不會有”這蟲要是痛了好可憐唷”的想法吧。」
窗外白雲悠悠,涼風偶然拂過。她把碎髮勾到耳後,抬臉笑了。
唉,她一點都沒變。



01



王耀的行李很多,多到讓灣以為他要在這邊久住不走了。他看灣一臉”你他媽在開玩笑嗎”的表情,連忙解釋:「不是我阿魯!多的是其他人的!」
香甫從門後探頭,手裡提著兩個袋子。她一句罵話立刻吞回嘴裡,搶過一個袋子跟他一塊進屋。幫忙搬行李的是任勇洙,他個子高又壯,三兩下就把東西搬進來。早早坐在沙發裡喝茶的王耀看他忙完,招呼道:「來休息阿魯。」
「敢情這是你家了,茶葉都給你翻出來。」灣翻翻白眼。

誰發起樸克牌,「老規矩?」
「當然。」
「順子、」
「大你順。」
「PASS、」
「我壓阿魯。」
「啊哈!我贏了!」
灣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大家聚一起了。年夜的團圓飯不知是幾百年前的事。當時所有人,包括本田菊也坐在同間屋子裡。本田菊討厭喧雜,比王耀年輕卻比他還像個老頭不堪吵鬧。他總是捧著杯子坐在角落看他們四個人在桌上廝殺。適時地替每人添茶水,送點心。

『菊不無聊嗎?』
休息的時候她坐到他隔壁,他杯裡的茶梗立了起來。
這是好兆頭喔。他說。啊是嗎。那你手氣應該很好,要不要下場來玩玩?她就問。不不、我不適合。我年紀一大把了,實在不適合玩這種年輕人的遊戲。他婉拒。什麼年輕人遊戲,你讓玩的最盡興的那個老頭情何以堪。你看他數錢數得可樂呢。她吐嘈。指了指王耀。
本田菊就笑。跟她一塊看比手劃腳的王耀,他是個適合紅色的人。在此之前,她沒看過任何一個男人能把紅色長衫穿得不彆扭。


「嘿,休息夠了吧。快繼續!」任勇洙拍桌。紙紗、硬幣山被這股震動搖毀。他們習慣小賭娛樂娛樂。嘛,任勇洙就是最大的輸家。與其說純屬娛樂,不如說是想壓壓最近他挺囂張的氣勢吧。
「來啦────」
角落沒有本田菊。他看他們四個人聚在四方型桌子前想的是什麼呢。
許多年後,在現在和平的時代灣會想這個問題。



其三



「不學就餓肚子。」
「就餓肚子囉。」
「……你沒挨餓過吧?」他冷笑。
灣說:「吃樹皮確實不算挨餓,畢竟還有土壤這玩意兒還能吃。」
「還有你什麼時候要把我鬆綁?」

搬入本田菊家第十天。
要說哪裡不滿意大概是她已經看膩本田菊房間的天花板吧。
『不會動手?』
『保證不動手。』
『……你倒挺安份。』
『當然啦。』
本田菊解法很奇特,他先解左手,解完是解右腳。
『我操你奶奶的!』
灣狠狠揮出的拳頭半途就被接住。本田菊皮笑容不笑地瞅她,他按住她腕子把她整個人壓制。她就用腳去踹他,兩腿間很快便擠進本田菊的一隻腳,膝蓋頂著她跨下。
『放手!你他媽的畜生聽不懂人話啊?』
她後悔沒按捺脾氣等他把全部繩子解開。下人馬上把她綁回去。她又成了待宰羊羔,躺在這裡發呆。



灣是離開這個房間才發現先前始終覺的異樣的點在哪裡:這個房間竟是中式風格。本田菊家裡竟藏了個中國風的房間,他就把她養在那裡,像蓄養一條牛或是馬之類的畜生,每日三餐定時派人餵食。不吃?就把那一頓飯菜煮成一鍋稠粥,捏住鼻頭硬是灌入嘴。她的下巴是給兩個人扳著,讓她連嘔吐的機會都沒有。


「等你不會反抗自然會放開。」
灣的角度看到的是本田菊側面。眼皮耷拉,濃密的黑色睫毛便成了兩片蝴蝶翅膀,微微地顫動著。平心而論,本田菊長得不差。至少是不難看的。
「我若持續反抗呢?綁我一輩子嗎?你乾脆訓練一個專門照顧我的下人吧。生面孔太多我不好混熟很難搭話。」她說。
「你認為你能持續多久,你想你剩多少反抗的能力。」他這話不是問句,亦沒打算讓她去想。本田菊把書本合上。蠟燭光看得他眼睛澀,他已經沒看書的興頭,只想來點娛樂。

灣當然知道他的娛樂是她,她馬上趁他幾秒鐘的閃神開口。
「我不反抗了。你把我放了吧,啊?」
口氣很軟,嗓音亦是。她嘟著紅紅的嘴吧看他。可憐兮兮的。
「……」他眼睛掠過一絲笑意。
她看出來他有些動搖,但未完全信任,上回她才用同樣手法騙過他。
「吶,菊……我好累了。放我下來嘛。」
「……這次不打人了?」
「不打人了。」她說,乖順的如同一隻小兔子。
「嗯。」




手腕留下永不抹滅的痕跡,偶爾灣會在燈下細細地看。不只這處,全身各處本田菊殘留的部份她都會緩慢地一一撫摸。指腹輕輕地在那段歲月上摩擦,她用觸碰確認過往──已然遠去的日.據.時.代。


「把飯吃了。」
本田菊回屋開了燈,面無表情地把餐盤端到她面前。她手一揚要掀,就被緊緊捉牢了。他湊近她,低聲道:「別想你是來作客耍你大小姐脾性。」
「誰敢在你大老爺家做小姐?哪來的好福氣!」
「你打了幾個人?摔了幾個碗?」
她覺的他這問題是誘導式問句,以沉默拒答。
「浪費食物是愚蠢的事。」他說。

兩隻脫困的手本來已經搭上盤子,聽他這話不甘心地的伸回去。她亦是農民出生,豈會不懂一粒米一碗飯的辛苦。他未點明前,她忘了縱是日.本.鬼.子也有農民。灣跟誰都能過不去,唯獨農民不行。
灣兩手按著膝蓋,腿便從長裙下長了出來,她有些吃力地佝腰起身。本田菊幾天不在,她就絕食幾天。挨餓讓她這些天畜養出來的圓臉蛋消了不少。
「那你得先把食物吐出來,給你吃就像丟到水溝了。」
「……。」

本田菊倒沉得住氣,沒動手揍她。他撩起西裝後襬一屁股坐下。灣拿眼瞅他。想看他會耍什麼把戲。
他只是把盤子再往前推推。
「哪個吃了哪個是狗日的。」聲音從牙關迸出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表情僅僅猙獰幾秒,灣突然捧碗大口大口扒飯。灣吃飯有個特色,味道普通的菜可以讓她吃成珍饈美饌。看過她吃飯的無不說:看你吃就覺的特別好吃特別香。她對這一點十分得意,即便王耀曾私下罵”吃得像要飯,餐餐如最後一頓”。
冷飯佐醃魚塊不是她習慣的快炒、多油的料理,但比起稠粥來得美味太多。
她甫擱下碗筷,就衝本田菊笑:「你個狗崽。嘻嘻。」




其四



「伶牙俐嘴。」
本田菊扯住她頭髮,硬是讓她頭顱一偏,灣半個側面是釘在木板上的蝴蝶標本,毫無隱私地被觀看著。她痛得齜牙咧嘴,眼裡直瞪瞪的輕藐釘在他身上。
「惱羞成怒?你以為我會感激你,你是怕我死了國際上鬧笑話吧,啊?好好的養在王耀家到你本田家倒養不活了。嘻嘻。」
灣嘻皮笑臉。幾個巴掌就拍上她仰起的側臉,打得她眼冒星星。他力道不小,在她褐色肌膚上留下紅紅的五指印。她眨眨眼,待一瞬間的暈眩消逝,嘴吧又不屈不饒了。
「多打幾下,給人瞧瞧本田菊多厲害,打女人打得多行。」

他揚眉毛。這些天相處她的難纏跟鄙俗已夠讓他瞭解她:這個滿口粗話的丫頭有本事在獅子頭上拔毛,她的挑釁非常完美純熟。他得評估需花多少時間來改正這丫頭,他得謹慎做思考免得白白把時間精力花在一個劣質品上。
幾秒功夫,灣便把本田菊的沉默做完短暫的推理。
「……。」
本田菊索性當她是個擺飾,理都不理。一個巴掌拍不響,灣沒有能鬧的人,也看不下飯菜放餿扔掉(節儉窮酸本性無法改),日子就無所無謂和平的過了。




灣那個時候挺感激本田菊。他大可在當下強迫她融入他家文化,卻不。她有一段時間去緩衝適應,這段期間她就用渡假的心情來跟本田菊共處一室。
當然,在她換穿上他家服飾後,她才發現本田菊的陰險與無恥。他讓她成了背後捅王耀一刀的一份子。

然後,她成了個徹底的孤兒。不單是王耀家厭惡的,亦是本田家次等的一個存在。



他當她是一個愚蠢的玩物。興致來了,玩一玩。興致滅了,踢一邊。對玩物是不需要留神當心的,它們不配得到基本的尊重。本田菊就當她面用他家語言同下人講述──這個瘋言瘋語的笨丫頭絕對聽不懂我大.日.本.帝.國的語言。

偶而是軍事上的事。他不常上前線。真要上了也是幾個月不在屋子。灣對大多數事情沒意見(壓根沒興趣),就他的去留讓她禁不住關注起他與傳令小兵的對話。
「登陸了?」
「是的。海軍均預備著,待登陸當晚便展開襲擊。」
無恥。灣暗罵。豎耳傾聽。
「嗯,讓第一軍司令官……」本田菊唐突地沉默。
傳令小兵不知所措地佇立原地。他是一個高個子的男孩,看上去不到十七、八歲。站在本田菊旁邊像是一根木頭柱子插在那邊,兩條大臂膀是多餘的兩個部件,讓他緊張地前後輕微擺動。
他的臉相對身體顯得過於窄小。軍裝是簇新的,肩墊把他整個人撐壯,若要舉高手想必費力。小兵的青澀稚嫩,令他身上那套軍服看來不倫不類。

「嗯……」本田菊意味深長地沉吟。
灣對氣氛的轉變十分敏銳。她警戒地抬頭,對上本田菊墨黑的眼。
他抿脣,目不轉睛瞅她。眼睛愈來愈深,如夜深的海水,波濤的兇猛都藏得極好,誰要是不信邪下去試試,鐵定一下子給沖到深處滅頂。
「哈哈、」他笑了。笑意凝在眼窩,是清早葉面凝著的露珠,啪答,重重地打在地面。台.灣張了張嘴。她撇開臉逃避他的灼灼目光。她要承不住了。
傳令小兵赤裸裸的疑惑已經全壓在她身上,她覺的再有天大的秘密都要在這時被她彆扭的一舉一動出賣。

「你覺的灣娘小姐如何?」他問,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問話。
「咦?是的,灣娘小姐相貌十分出色。」小兵答的戰戰兢兢。
「是嘛。我看是勉強過的去。腦袋……大概是傻的。愚昧無知。」
「是、是的。」
他想說什麼?
灣屏氣,跟傳令兵一樣等本田菊下句話。她與他同樣好奇,這個商討軍事的男人怎會話題拐了個大彎到她身上。是打算拿她怎樣嘛。
他笑而不語。半晌才道: 「你下去吧。」
「是的。」

房裡只剩他倆。
她把背留給他看,拿手當梳子,一下一下把頭髮扯開。
「你過來這邊。」他說。拍拍身旁。
「叫我我就得動嗎?」她沒好氣回。
糟糕。灣開口便曉得她的秘密已成了非秘密。
本田菊含著笑,他說:「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知道你連畜牲都不如嗎?好歹畜牲對打是正大光明衝上去,你搞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灣是破罐子不怕摔,索性豁出去。她用他家的話罵他個狗血淋頭。
「再多說些,你愈說表示你愈是我家的人。」他心情很好。不拿她的罵話當回事。「你還當你是他妹妹?他誰也不拿來作親人。」
「台.灣鳥不語花不香男無情女無義……」

「住口!」灣捂耳。她恨他如此血淋淋地揭她瘡疤。

本田菊再拍拍特地挪出來的位置,灣不情不願坐上去。
「我總奇怪,你怎麼像他得徹底,分明該同我一般才是……、你是私生女。」
「……。」她裝聽不懂,僅管她清楚這是無濟於事的反抗。
他撫摸她頭髮,指尖移到耳廓。本田菊揉捏她耳垂,輕輕地、慢慢地一下停一下地捏著。
「我呢,什麼也不是。我學呀學的永遠只得皮毛,我做不成第二個王耀。你卻是輕輕鬆鬆就得他骨血,你是他的一部份……血肉相融的一部份、……」
他想說什麼?
本田菊氣呼在耳邊,濕濕熱熱的,灣一陣噁心。
「我要他瞧瞧他養出來的在我手裡還會不會是他的,讓他缺去的縱是再奪回去亦不是王耀,而是我本田菊的一塊血肉。」



後來,灣娘想她的背叛就是這一日了。
他把他的悲傷捧在手裡,那一捧就捧到了她面前。那悲傷黏稠濕膩,彷彿是大蛞蝓爬過的濕痕,是摸了還會附著在皮膚上的觸感。
她是恨他。怨恨裡卻多了新的異樣的感情──憐憫。

本田菊版本提到:台.灣在他手裡從來不哭。他這部份差錯可大了。
他心中的台.灣或許是個文天祥,是個忠義烈士,萬萬不會為一介敵人心生同情與落淚。她到本田家落的第一滴淚,是獻給敵人的。
她就抱住他,悶聲地流淚。

大概她哭不單是為了他,亦是為了自己。
台.灣是蠻荒之地呀。


<2-1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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