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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P

◇自成雙(§ 鏡)

作者:Cecil│2013-11-18 00:37:24│巴幣:16│人氣:325

§ 鏡

  「……很吵啊,我不知道怎麼會有一大堆啪啦啪啦的聲音欸。」

──打到公寓管理室的抱怨電話



  於是妳跳下懸崖。妳死了以後,我們又在陰間見到對方。故事結束。

  ……你說的故事全都沒有快樂結局,殷夏。

  不可能會是快樂結局的,只要我們還共用這個靈魂,結局就永遠不會圓滿,不管是某一世我娶了誰,或某一世妳嫁了誰,最後都只會是悲劇。

  像你要某一世的我去上吊那樣嗎?

  我還沒說有一世,我才剛結婚就被妳騙去跳河呢。胡辛,這是無可厚非的,轉世為人的那一位,和無法為人的那一位,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同彼此分開──不能為人的那位,除了從另一個人的耳朵聽外面的事情、和為人的那位交談以外,唯一的消遣,就只剩下默默緬懷那些舊日故事而已──這種生活是很辛苦的。

  不能忍耐嗎?

  傻瓜,妳以為我們沒有試過嗎?忍耐著讓對方過著幸福的生活直到自然死去,這種事我們當然嘗試過──我和妳都試過。

  結果呢?

  胡辛,只能聽無法看,甚至被對方拒絕的生活,會使人發瘋的。我就算了,但是妳也一樣,再溫柔再能忍耐,都會瘋掉。雖然我不能說活著的那個就會過得比較快樂,但另一個一定會比較痛苦。這一世還算好的,妳一定不記得妳拒絕相信我存在,反而去相信自己有精神病的那幾世,那些時候,我們都過得痛苦不已。

  所以你說,你無法從我的眼睛看到外面,是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妳呢?親愛的胡辛。

  那我還是孩子,聽不懂你說話的時候,你都去做什麼了?

  我念妳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念。然後我自個兒跟妳說那些故事,雖然妳都聽不懂,但妳會哭,如果妳哭了,我會唱歌給妳聽,妳便又笑了。

  殷夏,你的故事要到什麼時候才說完?那些自殺的故事已經讓我聽得好煩了。為什麼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非得從尾巴倒回去說不可?

  最快樂的故事,我想等到最後才說。如果先把快樂嘗盡,那就只剩悲哀了。

  我們相遇的時候曾經快樂過嗎?

  曾經,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那些快樂可以讓我緬懷好幾十輩子。

  為什麼你要一直和我說故事呢,殷夏?

  我們必須輪流把這些故事記下來,說與投胎為人的那一位聽,把這些記憶都傳承下去,這樣才能讓彼此相信,我們是注定不可以分開的。放心吧,胡辛,初世的故事已經近了。

  如果你把故事說完了,那會怎麼樣呢,殷夏?

  那時……那時的事情,等到那時再說吧,胡辛。上課的鈴聲好像響了,回去吧。

  好,待會見,殷夏。



  胡辛將堵在耳朵裡的酒精棉拿出來,感到耳朵涼涼的。這是她去找健保室阿姨要的消毒用棉花,因為用手指堵住耳朵太不舒服了,一不小心還會使耳朵受傷,幾次嘗試後,她覺得用棉花塞住耳朵是最好的方式。

  在發現徹底隔絕外界聲音便能聽見殷夏的聲音之後,她興高采烈地向母親要了一台和芯蓮那台很類似的隨身聽,並假借聽音樂的名目,偷偷和殷夏溝通起來。不幸的是,由於她非得講出聲音,才能讓殷夏聽見她的緣故,看見她自顧自地說話的同學又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去向班導打小報告,讓她媽媽接到了老師關心的電話。當晚她的隨身聽就被沒收;至於有沒有被打,那是白問──隔天上學時,她如果沒穿長袖衣服,肯定在校門口就會被教官攔下來關切,問她手上那些青紫是從何而來。

  但為了和殷夏說話,這些她都不怕。同學看她的目光越來越詭異疏離,原本是她好友的芯蓮也不再和她來往,但是,和殷夏來往得愈加勤快的胡辛,根本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為求四周安靜無人,她甚至在冬天也毫不疲倦地在寒風中坐著,只為了在校內最僻靜的角落,和殷夏說話。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朋友一直都只有殷夏一個。儘管殷夏總是和她說一些悲傷的故事,而且完全不相信快樂結局的存在,但她還是喜歡和殷夏說話。有人會說她著魔、有人說她發病,但要問胡辛自己,她只會說她終於找回了重要的另一半。

  偶爾她巴巴地央求,便能求到殷夏的一首歌。不知何故,殷夏唱的歌既溫柔又清澈,彷彿夏日午後的暖風,她經常聽著聽著就打起盹來。那首歌沒有詞,殷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胡辛又問殷夏他怎麼會唱那首歌,他也說他不曉得。

  或許我在某世是個音樂家。
  殷夏會沉吟良久,然後這樣打趣說。

  胡辛為了能夠專心,於是和殷夏說話時總是閉著雙眼,每次聽見殷夏笑著說「或許我在某世是個音樂家」,她都幾乎能在腦袋裡,想像一個只會對她笑,笑得很溫暖的男人。雖然她曾想像過許多模樣,但她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外型,於殷夏來說似乎都不夠合適。因此,她也就不再特意去想像他的外貌。

  也有一些時候,殷夏會和她道歉,說自己每一世都很難忍得住衝動,總是好早好早就開始呼喚她。因為這個緣故,輪到她為人時,幾乎總是會被殷夏影響,早早就過世了。若不是相信著他而選擇自盡,希望在陰間同他相會;便是由於精神衰弱,整日在榻上病懨懨地躺著,什麼都做不了;也有一種情況,是她拒絕相信殷夏的存在,就這樣強硬地隔絕了他的叫喊。

  想像看看沉默的世界吧,胡辛。沉默、黑暗、無人聞問、沒有回答的世界。
  她想像著,殷夏一邊這樣說,一邊露出孤寂的神情,看著遠方。

  我們都經歷了好幾百年那樣的折磨。

  殷夏告訴她,這一世的他倆,已經算是足夠幸福的了。雖然他總是說冷、說寂寞,但她能聽得見他,也願意接受他,已經讓他感到罕有的溫暖;儘管他希望的依然是盡早捱過這個彷彿詛咒一樣,將兩人的意志都束縛在一個靈魂上的時間,他依然感謝胡辛,這一世沒有拒絕他,而是全心接受他的存在。

  即使那令她失去了外面世界的所有。


  

  胡辛在家裡決不冒險和殷夏說話,因為她不曉得母親會在何時何地,從某個看似無人的角落探出頭來,聽她在做什麼。

  她在上次的耳機事件遭受到有史以來最嚴厲的處罰,在那之後,她不僅為了不再被打而徹底假裝成正常人,睡前的藥更是毫無怨言地每次都兩份兩份地吃。晚上因為睡得太沉而不再夢囈後,沒有從導師那裏聽見任何消息的母親,也就恢復了溫和友好的態度──然而,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繼續注意胡辛。

  「小辛,吃飯。」母親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好──」

  原本在哼歌的殷夏停下聲音。

  累嗎?從妳說要念書到現在,已經過了讓我把這首歌唱將近一百次的時間了。

  不會。
  胡辛輕巧地回答,轉身踏入廚房。

  用餐時間異常安靜,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母親說準備考試的方向、最近的學習情況、想填的高中等等,和芯蓮的情況,也用「最近她有了要好的新朋友」這樣的句子打發掉了。母親很介意她人緣不好的情況,但由於她極盡敷衍,倒也不再多說什麼。

  「對了,媽。」胡辛把碗拿去洗,一面向母親說:「我能填北一嗎?」
  「可以呀,通勤大概也才一小時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胡辛感到安心。雖說在學校附近租屋獨居是更好的選項,她卻也不想為了自己的欲望而增加母親的負擔。家裡只有兩個人住,理論來說開銷並不大,但母親的工作薪水不多,只能勉強應付現在的開支,要是她住在外面,那每個月的租金加上生活費,肯定會讓母親更辛苦。

  更重要的是,她並不想欠母親什麼,若是為了一時的輕鬆而尋求母親的幫助,只會讓胡辛更加地覺得無法逃離她保護的羽翼,只要等到上高中,就可以靠著獎學金存起一點錢,大學再做打算,甚至等到出社會後再搬出去住都可以。

  不過,這樣對殷夏而言,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歲月吧。
  思及此,她不禁感到有點抱歉。

  「吃完以後就快去洗澡哦,冬天到了,太晚洗容易著涼。」
  「好。」

  她的腳步輕輕的,踏在樓梯上,絲毫沒有為四周的寂靜增添一點人的聲響。母親不喜歡她看太多有害身心的東西,因此家中並沒有電視,至於母親自己,則會在吃過飯以後洗澡讀舊書或報紙,然後早早上床休息。

  她不曉得父親的早逝對母親有什麼影響,但這種異常寂靜的根源是來自於父親的缺席,這點恐怕是她或母親都不能否認的。想到這裡,她不禁會很同情母親──她有殷夏,而且殷夏不管怎樣都不會死;而母親除了她以外什麼都沒有。

  拿好換洗衣服進了浴室,胡辛沒再想什麼,靜靜地開始洗澡。

  辛、胡辛……

  唔,她好像聽見殷夏的聲音。無奈水聲太大了,她淋著水,把耳朵摀住,隔絕外面的聲音以後,和他說:「等等,我現在在洗澡,你沒聽見水聲嗎?」

  妳看看鏡子。

  鏡子?

  胡辛轉過身,看見鏡子裡有她疑惑的臉──嗯?

  她很確定自己的表情帶著某種程度的疑惑,但鏡中的她,卻是促狹地笑著

  要是那個「她」七孔流血、滿面慘白,或做出各種厲鬼可能使出的嚇人技倆,她可能會尖叫著翻進浴缸裡。儘管殷夏的存在可以被解釋為某種程度的超自然現象,卻不代表從小認識他到大的胡辛不會怕鬼。

  她重新摀起耳朵,讓水蓋過她又急又快的聲音。

  這是什麼?為什麼鏡子裡的我在笑呀!

  那是我,鏡子裡的那個妳,是我。

  你什麼……?

  妳現在去看鏡子,然後我再說話。

  胡辛摀著耳朵,看向鏡子,殷夏的話聲重新在她腦中浮現的那一刻,鏡中的她也動起嘴巴。

  天啊,天啊,那殷夏,你看得到我嗎?

  看得到啊。

  你這個……你這大變態!給我閉上眼睛,現在給我閉上!

  聽見殷夏毫無顧忌地承認可以看得見自己的裸體,胡辛氣急敗壞地低聲怒吼。

  「──辛?小辛?洗澡的時候怎麼在說話?」

  母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糟糕。

  「沒事!我們班最近開始籌備謝師宴的話劇表演,我在背台詞!」

  胡辛隨便編了個理由打發掉母親,然後她聽見殷夏的竊笑。

  謝師宴,虧妳想得到。

  眼睛閉上了沒有!

  閉上了呀,妳不信的話,可以看看鏡子。

  胡辛看向鏡子,發現裡面的她早就壞笑著閉上眼睛。怎麼有著她的長相,可看上去就特別欠抽的樣子呢?胡辛開始疑惑起這件事。

  洗好澡以後,她藉口去附近的書局買橡皮擦,離開家裡,走到附近公園的一個涼亭,確認周圍都沒有人以後,才開始和殷夏說起話。



  你下午才說過你看不到外面的,你這騙子。

  我看不到外面呀,我只看得到妳。這一世的妳,精神上對我的接受度比較高,我們交談久了以後,我就可以和妳共享更多的知覺。所以,現在我可以在妳看鏡子的時候,看到妳的臉。

  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臉。

  妳大概會以為我是鬼或什麼的,但我其實沒有實體。我只能借用妳在鏡子裡的模樣,表現出我現在的情緒。妳可以把這種情況理解為,妳以後照鏡子,看到的就是我的表情,鏡子裡的妳,就是我。

  感覺好奇怪。那樣,我要怎麼照鏡子?

  妳真的要照鏡子的時候,我是不會搗蛋的。

  那就好。這樣子,以後我就可以看見你的表情了,是嗎?

  是,但是這對妳的影響,並沒有比對我的影響大。對我來說,我可以稍微脫離黑暗,看見一點點外面的東西,更重要的是,我能看見妳。

  ──的裸體。

  對不起嘛,不過,反正被我看見對妳也沒損失呀。就算我再喜歡妳,也不會對妳做什麼事情,對我來說,真正重要的是,可以看見妳的臉。胡辛,妳就像我一開始遇到妳的時候那麼漂亮,沒有什麼變,這才是真正讓我高興的地方。

  漂亮什麼的,還好而已吧。

  世界上有很多美女,但不管讓我看過千百個美麗的女人,我最後都還是會選擇和妳共度餘生。胡辛,雖然我說過很多次了,但對我而言,妳是唯一一個最重要的人。

  殷夏說話真肉麻。

  不這樣說服自己的話,感情會隨著時光慢慢消失。如果不想像著妳的臉,我就捱不過那些黑暗。胡辛,如果妳也喜歡我,妳也能說,我會很高興的。

  謝謝你,殷夏。

  

  為了殷夏這句話,她買了一面手鏡;並且,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對著鏡子說話,而去找了一個更加隱密的地方。

  她沉迷在和殷夏的對話中。即使掛著她的臉,殷夏的表情卻比她豐富,而且看起來也非常地開心。他更常唱歌,而且也開始說一些他們輪迴當中,很偶爾很偶爾會發生的一些幸福快樂的小事。

  像是他在某一世,為了腦中的她選擇成為僧侶,晚上讀經的時間便是和她說話。
  又或者她在某一世,不顧家人的反對,一世不婚,選擇成為作家,將他們的故事寫了下來,並讓每一世的結局都由悲慘改為圓滿。
  
  儘管,那些時光真的很少很少,卻依然存在。殷夏說,他們得到了陰間統轄的一個承諾:只要捱過這些時間,輪迴整整一千年以後,殷夏就可以獲得屬於自己的靈魂,兩人便能一起轉生為人,同生同死,永不分離。

  永不分離。
  那是一個光念就讓人神往不已的諾言。

  她曾問過殷夏,那個虛無的承諾是否值得讓他們付出這樣的代價,鏡中的他用她的臉露出有點悵惘的神情,問她是否記得他最一開始說過的,那個刎頸自盡的故事。她說記得,他說,在聽見血液噴灑而出的聲音時,他曾悲憤地痛哭出聲,並在兩人於陰間短暫重逢時,要她絕不能再選擇自殺。

  她卻只是淡淡地說,她喜歡睡覺,所以捱得過黑暗。

  你被迫待在黑暗中這麼久,卻使人不忍。
  那時的她,溫柔地撫摸了他的臉,一邊說。

  殷夏說,無論是初遇的時候,或往後的任何時刻,她一直都在拯救他。
  胡辛看著他的表情,發現有滴淚滑過他的臉頰。

  她摸摸自己的臉,才發現,他會哭,是因為她也流下了眼淚。





  在家中,她會趁著洗澡的時候,用水聲蓋住自己的聲音,和鏡中的殷夏對話。
  當然,她會要求他閉著眼。

  每次聲音不小心太大的話,母親都會要她不要在洗澡時背話劇表演的台詞,而她也總是會說「因為不快點背好怕會忘記」,輕易地塘塞了過去。在房間中,她會在讀完書以後,趴在可以立在桌面上的鏡子前,小聲和殷夏聊天。

  「妳在做什麼?」
  母親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我在準備睡覺。」她漫不經心地說。

  「開門。」

  她煩躁地問:「怎麼了嗎?」

  「開門。

  她打開門,看見母親發青的臉。她死死拿著電話的無線聽筒,指節都泛白了。

  「怎麼了嗎?」
  「妳的老師又打電話來。」
  「說什麼?」
  「妳的同學說妳又在自言自語。」母親瞪著她。「妳跑去廢棄地下室的樓梯口做什麼?」
  「我不是跟妳說在背話劇──」

  「妳還在說謊!他們都把妳的『台詞』錄下來了!」

  她一縮肩膀。母親推開她,走向她的書桌,看見桌上那面鏡子,便高舉著它。

  「妳到底為什麼要一直做這種事!」

  然後,把鏡子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

  胡辛一時愕然地說不出話。她看著上了年紀,所以才大吼沒幾句就氣喘吁吁的母親,居然不曉得該先說什麼才好。母親沒多說什麼,只是推開她。

  「我不知道鏡子對妳有什麼用,但是妳如果真要這樣,我也不是好惹的……」

  母親走到廁所,徒手把那面她第一次從中看見殷夏的鏡子拆下,用盡力氣把它砸到浴室地上,鏡子發出可怕的破碎聲,啪啦一聲裂成數塊,而且,母親還用穿著室內拖鞋的腳,把鏡子的碎片都給踩破。

  「媽!住手!妳的腳會──」
  「不用妳來管我!

  母親把家中所有的鏡子和能反映出影像的東西都砸了,然後,逕直坐在滿目瘡痍的客廳中央,號啕大哭起來。胡辛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

  半小時後,門鈴響起來,她打開門,發現管理員站在外面。

  管理員說:「不好意思,請問妳們這裡有什麼事嗎?有人檢舉說妳們發出噪音。」
  「這……」她啞然無言。

  「別來管我們!」母親一個勁地哭著,像是終於崩潰了。「少來煩我們!我女兒瘋了又關你們什麼事!你們少去煩她!別再打來了!我能做的都做了!」

  現在的母親,看起來比胡辛還要像個精神不正常的人,看著這樣的她,胡辛不禁有種強烈的、前所未有的脫力感,她慢慢地退出家門口,然後忽然往樓下跑去。

  「喂,妳要去哪啊!喂!」
  管理員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伴隨著母親的慘然號泣。

  胡辛三步併作兩步地跑著,像是不這樣跑就不能把那些耳語拋在腦後、就不能把母親和所有外人都隔絕在殷夏的聲音之外一樣。

  胡辛,妳要去哪?
  別問,殷夏,至少現在不要問。

  她衝出樓梯間,十二月的寒風狠狠拍上她的臉,如同母親來不及賞她的一耳光。



(待續)

拖了很久才寫好,以為撐不到五千字但靠著居然連這麼單薄的劇情中都可以出現的歡樂情節(哪裡)填滿了空缺!下一章就是這個短篇的完結了,希望不要太過驚訝。

寫完以後便會開始寫作這個短篇的補完,至少會有一篇前傳,說明故事的源頭這樣。
因為半夜才完稿,太累了所以要去睡覺,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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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麵包(工作x尋找方向)
好希望這一對可以在未來的某天獲得真正的幸福(流淚
媽媽好神經質,而且又過度保護女兒,胡辛好像很少可以有自己的隱私空間

08-31 00:42

Cecil
胡辛已經習慣了媽媽隨時都會冒出來(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1501/1d6da86fb910f566025fa1a20a9faed9.GIF)的生活,加上小時候又沒有交上要好的朋友,所以其實相當孤單ˊˋ08-31 12:50
百花紛飛
鏡子碎裂,感覺是個很契合的象徵

09-13 19:41

Cecil
當初是很憑感覺去寫作,並沒有特地安排什麼象徵、比喻一類,但有時事後觀察會發現自己意外寫出了適切的意象,人的感性還真是難以預測呢。09-13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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