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無數的黑暗和無數的黑暗,一名橙髮少年獨自目睹著這一切。
有如垂死的鳥以動人的啼聲,永唱著最後的歌曲...這股悲傷...
是否能將這股悲傷,還給天空呢?
Day18─無法永恆霎那的微笑之後─
每個人都在屬於自己的軌道奔走著。
但我卻看不見屬於我的未來...它究竟在何方?
原諒我...真的好想消失幾週...
音燥獨自站在病房的窗邊,他伸手貼在玻璃上,腦中正思考著什麼。
如果這世界...真的存在上帝的話...不。
若是上帝還愛我的話...算我求您了...為我創造奇蹟吧...!
眼淚滑過音燥的臉龐。
活在矛與盾之間真的太痛苦了...
想去死卻又不能去死...
想活著卻又不能活著...
太矛盾...!太可笑了...!
求您了...上帝。
救救我...請救救我...
一首非樂器演奏的歌曲在音燥耳邊漸漸的響起。
「...咦?」
音燥環顧四周什麼也沒有,但聲音卻逐漸清晰。
是鳥鳴聲。
跟自己曾經在清晨時聽見的鳥鳴聲有點不太一樣。
帶了點悲傷,以及拼了命般的努力,只為唱好這一首歌曲。
有如垂死的鳥正以著動人的啼聲,永唱著最後的歌曲。
但音燥聽了並沒有覺得很悲傷,反而覺得很感動。
心中莫名的放下了一顆大石,音燥閉上雙眼仔細聆聽著...
──是上帝正為著自己演奏著神曲。
過了一會,聲音漸漸消失,音燥才緩緩睜眼,從他的眼神中透漏著他已經下定了一個決心。
「你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約修亞驚訝的說道,畢竟音燥竟然順利的變回正常人了。
昨天一整天都在睡覺的音燥,今天卻突然〝正常〞了,這要約修亞怎麼理解這之中的理由...
坐在辦公桌後方椅上的約修亞很認真的等待著,坐在自己前方的音燥的答案。
約修亞並不知道音燥是去見了自己的無罪的事情,以及音燥同情無罪的理由,而音燥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關於這個問題嗎...」
音燥做出困擾的表情,他很努理很努力的在隱藏自己的悲傷──為自己接來的決定而悲傷。
「總之你能夠順利的變回正常人真是太好了。」
約修亞非常的喜悅,也因此沒察覺到音燥的不對勁,他似乎隱藏了什麼秘密。
「...嗯啊。」
音燥繼續努力撐著,他現在多麼希望可以立刻逃離這裡,逃到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能逃走就好...
「那麼對於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約修亞馬上問道重點了,音燥早已有心理準備了。
「我想...去旅行。」
音燥握緊了手,表面上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你是認真的嗎?」
直到前天都還是個因為害怕寂寞而不願放棄無罪的音燥,今天卻宛如變了個人似的,連旅行都敢了。
「啊啊...因為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看這個世界了,所以...有點想去試著體驗一下以前從沒有的經驗。」
音燥免強的解釋著。
「一個人去?」
約修亞再問道。
「啊啊...」
音燥不自覺的心跳加快,深怕著無法成功說服約修亞答應。
「嗯...」
約修亞似乎在深思著什麼,突然沉默了。
音燥可以聽的見窗外的鳥鳴聲,他盡量轉移注意減少自己不自然的態度。
「...好吧。」
「嗯!?」
約修亞竟然答應了,音燥不禁覺得這也上帝為自己創造的奇蹟吧。
「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約修亞在與音燥走出醫院的大門後,看著頗令人擔心的音燥說道。
「不要緊的...」
音燥免強的回道。
「我知道了,音燥君。」
音燥轉身看向約修亞,宛如這場旅行已結束到達了分別的地步。
「記得有事情或沒事情都要常跟我聯絡,明白嗎?」
「啊啊。」
音燥沒有後悔的意思。
「那麼...再見了。」
音燥輕聲說道,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約修亞沉默的看著離去的音燥,雖然很擔心,但是自己畢竟還有職位在,也只能這樣看著音燥離開而已。
這一場分別,意味著下一場的相見。
但是...
那會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沒有答案...
Day18完。
夜裡醫院的門口被人山人海的記者給包圍住了。
每位記者你一句我一句的詢問著這間醫院的院長,那如井水暴漲而擴散開來無窮的問題。
院內的某處走廊的燈一閃一爍的,就好像走累想休息的心臟一樣。
從院內的某個房間劉出了紅色的液體。
房間內的角落,坐著一名少年。
少年一動也不動,只能等待著誰來發現自己。
少年的左胸口被插入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刺穿了他的身體,甚至還刺進了少年後方的牆壁。
少年的左手抽動了一下,然後在地板上摸索著某樣東西。
──是手機。
少年用左手打開了折疊式的手機,案出了電話簿。
沒看著螢幕,少年直接按下撥號。
但少年卻沒有將手機放到耳邊的意思。
只見手機已經開始撥號了。
少年的眼皮越來越重。
手機還沒有接通。
深夜,令人意外的吵雜。
少年以著最後的意志盯著手機的螢幕,期盼看見接通的畫面。
然而卻還是撐不過死神的到來。
手機滑出了少年手裡。
滑出後手機終於接通了,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音燥君,你在哪裡!有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