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過去寫的舊文開頭,本文已全文寫完(共十一萬字),絕對不是斷頭喔>/////<"。週五將會在臉書個人專頁自我評(打)析(臉),所以別太心急,我會將這篇文當初的設計目的跟缺點一並說出來喔,歡迎一起討(吐)論(槽)XD!
*因為有可能全文砍掉重寫,所以本文將會不定時刪除,咳咳。 這裡是凡人的禁地,凡俗之眾竭盡一生也無法面見的聖域。
日光穿越迴廊,逆光照在苦行聖徒的塑像上,單是那聖潔的光輝,就讓穿行其間的亞蘭帝國最高主祭瑟瑟發抖。
但走在主祭身前的少女毫不畏懼。
少女身穿禮服,象牙白的長裙僅以金線繡出華美的紋章,顯示著皇室的身分,並披上綴著金穗的深紅色緞面絲綢,白皙的額頭則戴著金縷與寶石編織的額飾,只等待第一繼承人的王冠加冕。
少女此刻不在她熟悉的夏宮,也不是前往舉行加冕典禮的賽羅勒宮,不過她並不焦急,伸手拉住一旁低頭沉默的侍從。
「奈特,我們還要再走多久呢?」
這時她還不知道,再踏出三步,推開迴廊盡頭的那扇門,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被稱作奈特的青年略微一笑,便緩緩推開了沉重的木門。
光線穿過穹顶的窗櫺,射入門後的圓廳中央,穹顶下是高聳的拱形樑柱,一排坐席圍繞著圓廳,隱於樑柱後的陰影之中。
坐席上是身穿白袍的身影們,全身上下都被樸素的粗布白袍壟罩,臉孔也覆上了純白的面具,就連持著金屬或木製法杖的雙手也戴上手套。他們除了法杖外,只有法袍上同色細線繡著的暗紋有所差異,代表著各自的魔法流派與身分。
奈特牽著少女走入圓廳中央,年老的主祭跟隨其後。老主祭低喃著聖典,雙手顫抖,步履蹣跚險些跌倒。
少女左顧右望,好奇地直視身覆白袍的眾人。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什麼人?」
然而,圓廳內一片寂靜。
「回答我,我是雅娜·塔斯西亞,亞蘭帝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豈可對我如此無禮!」
她回頭望向身旁的侍從,與領著自己踏上馬車的老主祭,卻發現奈特已單膝跪地,老主祭更尚未進入圓廳,就俯伏在門前,不敢抬頭直視白袍人的衣角。
位於最高處的白袍人嘆息一聲,低聲詠頌:「塵歸於塵,土歸於土,願罪惡得潔淨,靈魂得安息。」隨後輕輕揮手。
陰影中驟然竄出一條鎖鏈,朝少女快速飛去。她害怕地舉起雙手一擋,鎖鏈瞬間纏上她的手臂。另一端傳來巨力一扯,她站不穩,直接跌到地上。
前方傳來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被母親親手戴到額上的金飾,掉到眼前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變形。而她卻搆不著,雙手被鎖鏈緊緊捆住,別說伸出手,就連撐起身也做不到。
淚水一不小心就從眼眶溢出。
她望著變形的金飾,邊掙扎地想站起身,邊強忍著喉頭的哽咽說:「我、我是亞蘭帝國的雅娜·塔斯西亞,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此時,握著鎖鏈的黑袍人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身後還拖著無數的鎖鏈,每邁一步就發出沉重的摩擦聲響,纏在少女手上的鎖鏈僅是其中之一。
一到光下,鎖鏈就宛如嗅到獵物的蟒蛇騷動,又像被黑袍人抑制般,僅圍繞著少女打轉。鎖住少女的鎖鏈猛然上抬,將她強硬地拉起身。
她的目光不解迷茫,僵硬地說:「我、我是亞蘭帝國的雅娜·塔斯西亞,你、你不能……」
下一刻,話語乍然止住。
一瞬之間,鎖鏈液化變為刀刃,絞斷少女的雙手。少女白皙的雙臂就彷彿脆弱的瓷器,破碎飛落到一旁的地上。
少女呆愣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她沒有疼痛,也沒有恐懼,單純是不解與迷惑。因為傷口的斷面沒有鮮血,甚至看不到骨肉,只有金屬骨架與人造纖維。
她無法明白。
「我、我是亞蘭帝國的雅娜·塔斯……」帝國的皇女、父皇的繼承人、母親最喜愛的女兒……
她緩緩轉過身,想看看帶著自己來的主祭,認識自己的奈特,就像想尋求他們一點點的解釋,一點點的幫助。
她還未能邁開腳步,身體就失控地前傾,鎖鏈化成的尖刀從身後斬斷了她的雙腳。
但她沒有摔到地上,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黑色的短髮與同色深邃的雙眸,是奈特,母親親自安排的新侍從。
她張開口,正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胸口一震,一柄劍刃穿透了她的心口。她注視著自己體內湧出的液體,閃爍著金屬的銀光,不是血液,是冰冷的水銀。
她不是雅娜·塔斯西亞,不是皇女,也不是人類,只是可悲的仿冒品。
只是一個人偶。
奈特抽出漆黑的劍刃,甩落劍上的水銀,任由核心破裂的人偶摔落地上。
黑袍人的鎖鏈擦著奈特的鼻尖,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如同獵物被搶奪的野獸,不滿意地在空中張牙舞爪。
奈特視若無睹,平靜地跪到地上,垂首稟報:「背後操控的人偶師已經查明,就是唯一逃離加冕儀式的希爾頓子爵。」
當奈特一開口,黑袍人無可奈何地瞪了奈特一眼,鎖鏈才如潮水收回黑袍人身下,與他一同退回陰影之中。
一名手持骨杖的白袍人開口,話語中盡是蒼老與疲憊,「時候到了……退下吧,賽菲洛斯之子。」
這是整肅的開始,也是混亂的開始。
煉金術師的人偶取代了人類,甚至欺瞞皇室成員,試圖建立真正的「傀儡」政權,這已觸犯了不可饒恕的禁忌。
奈特· 賽菲洛斯低頭鞠躬,往門外退去。他走過損壞的人偶,人偶細緻的臉孔上還掛著淚痕,無神的雙眼望著虛空,
微啟的雙唇像在質問,但話語還來不及出口,就隨著水銀流逝消亡,無人聆聽。
他穿過樑柱下的陰影,手上漆黑的長劍如煙霧消散。他憑空做出蓋上兜帽的動作,陰影便自動凝實,化為覆蓋全身的黑袍,正與黑袍人的衣著相仿。
他退出圓廳,厚重的木門在他身後自動闔上。
顫抖的老主祭還在原地俯伏,僅聽到青年語調輕鬆地說:「你看到了我的臉,也知道了我的身分,這可不合聖庭的戒律啊……」
老主祭連忙急迫地自白:「我、我,魔、魔法使大人,我……」
他跪在地上,抬起頭只見原先被自己輕忽的臉孔,此時在黑袍的陰影中模糊難測。
他感覺到青年的手正安撫地拍著自己的肩膀,像在褒獎順服的家犬,接著聽到青年隨意地說:
「不必這麼緊張。我倒是十分感謝你,因為你的幫助才說服了皇后呢。對了,你喜歡波龐式的泉水花園吧?我記得你的孫女也很喜歡洋紅色的大理花呢。有著白色星沙的夏日海岸很不錯吧?就在那裏安享晚年如何?」
老主祭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下一句在耳邊的低語。
「還是你覺得比起失蹤,最高主祭一家被刺客刺殺比較好呢?」
一道冷汗從老主祭的背後流下。
他連連點頭,想要表明什麼,卻只聽到衣袍摩擦和走遠的聲音。他不再發抖,因為他知道繼續佯裝膽怯已經沒有意義。他心裡明白,這不是協商,也不是賄絡,只是一點獎賞,與無從拒絕的命令。
因為他所面對的不是塵世的王族權貴,而是聖庭。
由神選者所組成,掌握自然法則,超越世俗權力的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