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鳥鳴啁啾,陽光依然溫柔耀眼,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嗯~」琉可伸伸懶腰,用手順了順嫩芽色的髮絲。
「好了今天要來做什麼呢......嗯?」琉可看著自己的雙手,瞪大了眼,手心手背、手心手
背,不斷反轉確認著。
「怎麼、怎麼變小了!」
「咦咦咦!伊卡達——」
一早的呼喊,伴隨的急促的腳步與呼吸,小琉可一下子便出現在伊卡達身旁。
印入眼簾的是如毛球一般的不明生物。
凝視著許久,小琉可發出了疑問:「呃,伊卡達?」
而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抖抖耳,默不吭聲。
眨眨水靈的大眼,小琉可趴下,戳戳團狀物的伊卡達,後者每被觸碰一下便顫抖一下,但
就是不回頭!
最後,逼不得已選擇了投降,無辜的帶著水汪汪圓眼望向小琉可,然後愣住了。
小伊卡達伸出幼小的肥手,輕抓小琉可的細嫩臉蛋,彷彿在說:「妳怎麼縮水了?」
看著眼前的生物,小琉可閉上眼,搖搖頭,睜眼。
「伊、伊卡達?」
「呣?」
「......你也變小了,好可愛!」小手揉向小小貓熊的頭,幼小貓熊瞇起眼似乎享受著。
「這樣不行,我們找人幫忙吧?」
聽言,小伊卡達趕緊搖搖頭,要他出森林?想都別想!
「可以去找朝海呀?咦,是叫朝海嗎?」
小伊卡達歪歪頭,露出了朝海是誰的疑惑眼神。
「伊卡達!為甚麼你不用人形和我說話。」小琉可嘟著嘴戳戳小貓熊的臉。
被戳的小貓熊還是搖了搖頭。
「你變不回來?」
點頭。
「好吧,那走吧!」小琉可抱起小伊卡達,就這麼朝森林外走去,儘管小伊卡達的臉上是
一副不甘願的死樣。
-
大街上,人們熙熙攘攘,多的是像琉可和伊卡達的小孩,整條道路上幾乎望不見大人。
「哇,原來大家都變成小孩啦,那該找誰幫忙?」
像是看到世界奇觀一般,小琉可的眼睛充滿光彩,隨著景物骨碌碌地轉。
但小伊卡達,還是一副死樣。
這時,在一群小矮人中,有一位特別突出的藍髮少女,穿梭人群不斷喊著:「大家!只要
聽聽最熟悉的一首兒歌就可以變回來了!」
「兒歌?伊卡達!解決辦法只要聽兒歌就好!」
「可是最熟悉的......是哪首啊?」瞬間,興奮之喜冷了下來。
「算了,我們回去吧,總有辦法的。」
-
回到森林,呆坐著互看。
不知道,他們倆真的不知道。
琉可倒還好,伊卡達超慘,連變回人形的能力都消失了。
兩人苦想許久,小腦袋簡直快炸了,突然小琉可語出驚人:「算了,反正我們小小的也很
好玩!」
語落,須臾,伊卡達默默地走向陰暗處,縮回一團球。
怎麼辦?雖然琉可這樣也很可愛,可是他要是再也變不回來,該怎麼用這雙手牽住她的
手......
此時,小伊卡達的腦裡滿滿都是不明思想。
看著一團沮喪的他,小琉可也急了,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琉可——琉可——」
就在低落之餘,小琉可捕捉到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彷彿聽見希望般,她趕緊起身,兩隻小短腿不確定的移動著。
「啊,妳在這啊。」藍綠色頭髮的男子,走入了琉可的視線。
看向來人,聞到熟悉的松樹味,小琉可努力撐著的力量,頓時瓦解。 二話不說,伸出手奔
撲向那人。
人變小了,似乎有些部分也跟著變了。
其實她有點累,身體累,心也累,因為找不到解決辦法,因為幫不到伊卡達,那種挫折感
悄悄地蔓延。
直到看見朝海,莫名的安全感讓琉可卸下了一切,她現在不是原本的她,她現在就只是個
小孩,僅此而已。
「果然。」朝海笑著抱起小琉可,小琉可則是緊緊地埋進朝海脖間,不願露臉。
輕拍著琉可的背,朝海說:「有想起來了嗎?」
小琉可緩緩地點點頭。
其實,她早就想起來了,只是若不是那人唱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那人卻早已......
「知道怎麼唱嗎?」
「......在森林深處,有一顆世界樹,從小她都會唱歌給我聽的。」
「那我帶妳去,指個路吧?好嗎?」
小琉可不語,點點頭。
而朝海只是笑著,往深處走去,一直都在偷聽的伊卡達,也迅速地跟上。
-
經過了小溪、經過了山丘,沿著蜿蜒的草路,來到了聖靈之森的深處。
但眼前的風景卻令眾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棵巨大的、毫無生氣的枯樹。
但在午後斜躺的陽光下,卻呈現出一種淒美的滄桑。在四周皆綠的畫面中,更顯得突出。
琉可說,那是,時光的韻味。
「......這是?」朝海問。
琉可小小的肩膀因嘆氣而起伏,轉過身躍下,她淡淡地言:「母樹,我曾經的......母樹。」
「我最愛的是她賦予我的歌,是她一字一字朗頌的音。」空洞的眼神,凝視中心的枯樹,
有些落寞地,她說:「只是,她不在了,她離開了我的世界、我的人生。」
那首曲,只有母樹和琉可會而已,可是那時、在母樹離開前,琉可還來不及學完全部,甚
至,還藏著未出口的愛意。
「那......」聽言,朝海皺眉,有些擔心的看著琉可,在琉可肩上有著他看不見的過往。
小伊卡達也環繞琉可旁,蹭著小腿,仰望著她。
「怎麼啦?沒事的,我這樣也很好啊。」小琉可綻開笑顏,但在眾人眼裡卻是那般勉強。
此刻,森林微風偷偷的捎來信息。
聲音漸小漸大,葉子沙沙作響,隱隱約約,有人在唱歌。
小琉可起先不可置信,但慢慢的心越跳越快,呼吸變得急促。
那是母樹的聲音。
是好久好久以前聽過的樂曲。
隻字片語,如此熟悉。難得的,琉可模糊了視界,淚水無預警的溢出眼眶。
輕輕的,琉可啟唇,隨著風吟詠。
森林,正為了她歌唱。
一滴、兩滴,滑落的淚水種入土裡,奇蹟似地開出了一朵朵白蠟花。
闔上眼,浮現的是當初的那些時光、那陽光下回首漾起的笑,還有那抹溫柔到令人想哭的
身影。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時光的痕跡在心上烙下深刻的印,蠟住了歌聲、蠟住了回憶,帶走的是生命,而帶不走的
是曾經。
當歌聲落畢,琉可也已恢復姿態。方才的繁淚成花,也漸漸凋零。
靜謐的空氣中,雋永著殘響。
噙著淚含笑,琉可氣音微語:「我永遠愛妳,尤克忒菈希爾。」
對不起,還來不及說愛妳,也來不及唱給妳聽。
好好睡吧,我摯愛的母親。
晚安。
後記:
朝海拍拍琉可的頭,帶著淚珠的琉可便埋首於朝海的懷抱之中(是的魚魚就是你那張圖~
然後還未恢復的伊卡達,以幼小的小貓熊姿態,貌似狠狠地咬向朝海的腳(?
結果溫柔的朝海大手抓起,一起擁入懷中(#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好吧沒壓到,每次都不知不覺爆字爆時間O____Q
噢對了,其實白蠟花應該要開在樹上啦哈哈哈哈
還有,白蠟樹是生不出白楊樹的哦~~(遠望
所以說尤克忒菈希爾不是琉可的親娘啦,琉可是森林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呃琉可的衣服會跟著變大變小的(#
附帶一提,傳說北歐神話裡,世界樹的樹種便是白蠟樹(Fraxinus)
「尤克忒菈希爾」是世界樹的名字音譯哦!(古諾爾斯語:Yggdras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