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首都機場)
『搭乘飛往義大利的歐洲航空班機的旅客,請往第六登機口登機……』
大廳內的廣播正用各國不同的語言重複同一句話,我站在大廳之中,看了看班機表,接著提起行李往登機口前進。
「唷!」一聲呼喚,漢克從一旁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一個穿著西裝的陌生女人。
「漢克。」我回應。
「你就這麼走啦?不留下來旅遊一下嗎?放鬆一下啊!」漢克說。
「不用了。」我說。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我留念的地方。
「別這麼說啊!這個國家的賭場等級可是能和拉斯維加斯相提並論的喔!而且我也知道幾家很讚的夜店,那裡有免費的脫衣舞……唔喔喔!痛!安娜你打我幹嘛啦?」漢克話還沒說完,便被身旁穿西裝的女子打了一下頭。
「……雖然不認識,但是我喜歡這個女孩。」我說,並幸災樂禍的看著漢克一臉冏樣。
「你喜歡啊?那送你好了,每次翹班都會被抓……我錯了,請不要開槍。」漢克冒著冷汗並道歉,安娜則是將抵在他背上的手槍用力的頂了頂。
「說重點。」
「是是……說重點說重點……」漢克嘆了口氣,接著說:「安德蒙已經被國際刑警組織轉移至國際法庭的收押所去了,在幾個月後便會針對他的罪刑做出公平的審判。」
「那,女孩子們?」我問,這才是我關心的問題。
「放心,已經交給國際的社福機構去處理了,目前已經有超過十名的女孩被收養。」漢克說。
「是嗎……」
「話說,你還真的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漢克這時又說。
「什麼意思?」
「那部影片啊,你竟然還真的給他Po上國際殺手組織(I‧H‧O)的首頁啊?」
我聽完,沒有回話。
漢克口中的影片,是瓦倫原本要用來拍我的死法所準備的攝影機,反而拍下了他們兩兄弟的淒慘下場。我找到那台攝影機,並且看過裡面的影片之後,便拜託我認識的駭客突破國際殺手組織的防火牆,並且用管理員的權限上傳這部影片,上傳這部組織殺手被自由殺手殘忍殺害的影片。
Top24,算是很前面的排名了,這多多少少會對他們造成一點影響。
這是警告,來自一個死神的最後忠告,告訴所有同行之人,不要再次犯下愚蠢的錯誤──將手中的槍口或利刃,對準我。
「國際刑警組織得知這件事之後,可是上上下下都慌成一團,畢竟之前也有人做出類似的事情,但是下場就是引發國際殺手組織所有殺手傾巢而出大鬧一場,但是這次倒是比較奇特,他們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可能他們會怕吧。」我說,但是我的心中早有一個底。
雖然我這次的行為一定激怒不少組織的殺手,但是,我是國際間殺手排行榜的第一名,同時也是站在自由殺手頂點的人物,若是他們對此做出反應,我一定會給予反擊,教父以及培里安也不會坐視不管。若與我開戰,他們將會一次惹到「歐洲三大殺手」的三個人;同時,自由殺手們為了本身的面子以及榮耀,也將會群起反抗。
這是一個恐怖的和平,哪一方先出手,都會造成史上最大規模的殺手戰爭。
而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發生的,更尤其現在國際殺手組織與傭兵界龍頭「黑金企業」正處於衝突狀態,不會笨到在自己增加敵人的數量。
「或許吧。」漢克抓抓頭,笑著說:「嘛!總之感謝你啦!你要回去我也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要小心,雖然國際刑警組織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歐洲警方還是努力的想要把你緝捕到案。」
「知道了。」
漢克看著我,接著伸出他的拳頭。
我見狀,手握拳,和他的拳頭相碰在一起。
「再見啦!混帳!你可別死了啊!」漢克笑著說。
「你才是,老不死。」我回應。
我看向一旁的西裝女子,朝她伸出手。
「我是無臉男。」
「久仰大名,我叫安娜,漢克的貼身秘書。」安娜笑著說,也握住我的手。
「……漢克,看來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已經出現了呢。」我說完,轉身朝登機口走去。
「咦?哪裡哪裡?」身後,漢克還東張西望的問著,而安娜則是紅著臉將頭低了下去。
看來等這塊大木頭發覺還需要一段時間啊……
我對站在機門旁的空服員點頭致意,接著走進那狹小但是裝飾豪華的機艙;跟來的時候一樣,頭等艙,特別按摩座椅。
我舒舒服服的在椅子上坐下,準備閉上眼睛渡過這漫長的飛行時間。
「喂!哪有人一上來就睡覺的啊!」這時,一個不滿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緊接著是從腹部傳來的壓迫感。
我張開眼睛,看著眼前正跨坐在我身上的小女孩,她身上穿著一件全新的黑色絲質禮服,臉上還有引人注目的火焰形刺青。
「……讓我睡覺,瑟希爾。」
「不行!這可是我第一次搭飛機,你要陪著我!」瑟希爾鼓起雙頰,不滿的說。
我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的身體正輕微的顫抖著。
「……總而言之,你是怕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嗎?」
「哪、哪有啊……」
「聽說一年當中若發生時起飛機事故,其中八起都是在起飛的過程中發生的。」
「嗚啊啊!不、不要再說了!總之你起來陪我啦!」瑟希爾慌張的喊。
「之前有飛機剛起飛引擎就爆炸,結果機上所有旅客全部被活活燒死……」
「唔!你、你要是在說的話……」瑟希爾因為恐懼而全身顫抖著,她強忍著淚水,大聲的說。
「我就把你之前把我壓在床上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我一聽到這句話,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只見一旁的乘客和空服員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喂,你想害我回不了歐洲嗎……」
「你上次真的把我弄得很痛……!」
「好了!我起來就是了!你現在給我閉嘴乖乖坐好!」我趕緊在瑟希爾繼續開口之前將她的嘴給摀住。
瑟希爾看著我,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
「唉……我根本沒有把你壓在床上好嗎?」我鬆開摀在瑟希爾嘴上的手,無奈的說。
「有啊,在無法地區的時候……」
「那是因為你不尊重自己的身體,所以我才生氣給你點教訓,況且我當時是掐住你的脖子!」
「那次你也真的把我給弄痛了啊!話說,無臉男你喜歡這種窒息play啊……」
「夠了,你閉嘴。」
我嘆了口氣,將頭靠在椅背上。
「吶,無臉男。」瑟希爾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對我說:「西西里島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啊?」
我想了想,並開口回答:「那裡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多美?」瑟希爾又問。
「……比無法地區好就是了。」我說。
「是嗎……」瑟希爾說著,輕輕的握住我的手,她露出比以往更燦爛甜美的微笑。
「好想快點到呢!西西里島!」
我看著她的笑容,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嗯,我也是。」
『各位旅客,班機即將起飛,請所有人回到座位,並繫上安全帶……』飛機在空服員的廣播聲之中開始加速,瑟希爾緊緊握著我的手,手仍微微顫抖著。
「別緊張,我們要回家了。」我說完,露出難得的微笑。
瑟希爾見狀,微笑的點點頭。
A國的初春,冬天仍在徘徊著,寒冷的強風打在飛機的機身上。
即使外面冷風強勁,但是此時我的心中卻感到無比的溫暖。
「砰咚!啪!」
一陣喧嘩和物體撞擊聲將我從熟睡之中吵醒,這不是按摩椅的聲音,我心想。
我睜開眼,只見身旁的瑟希爾正吃著飛機上的餐點,見到我醒來便跟我打聲招呼。
「無臉男,醒了啊?」
「我不是說全部閉嘴嗎?王八蛋!」一聲怒吼聲響起,我轉過頭看向怒吼聲的來源,只見一名大漢手中拿著步槍,正怒氣沖沖的瞪著我。
非常熟悉的光景,我心想,而同時我也想到,這次的機票仍然是漢克準備的。
「又被擺了一道啊……」
「我說閉嘴!」大漢手中端著步槍,朝我怒吼。
「別緊張,兄弟。」這時,另一名拿步槍的男子走了過來,我隱約發現他的臉上有被人重擊過的紅腫痕跡。
「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沒有『戴著白色頭套的男子』上飛機,這次我們真的要發財了!」男子說。
看著說話的男子,我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接著,我回想起在剛來到A國時在飛機上痛扁的三個劫機犯,那個男子就是其中一個。
重新招集部下、並且捲土重來嗎?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接著轉頭看向瑟希爾。
「怎麼樣?」我問。
「看你要不要動手囉,我只知道他們打算讓飛機繞過義大利的機場,明明只剩下幾分鐘就到了……」瑟希爾些許失望的說。
我看著她的臉,接著將身上的安全帶解開。
瑟希爾見狀,先是一愣,接著笑了笑。
「不要太過火啊!」她小聲的提醒我,我則是以微笑回應。
「喂!王八蛋!你起來幹什麼?」大漢吼著,而男子則是用步槍碰觸我的胸口。
「別想不開啊!這次可是沒有一個戴著白色頭套的傢伙能救你們囉?」
我清楚聽到一旁的瑟希爾在男子說完話的一瞬間不小心笑出聲來。
我看著四周,機艙內有三個人,空服員休息室有兩個人。
五個人,劫一架飛機。
這次人數總算是夠了,但是,他們仍然跟上次一樣,犯下了相同的錯誤。
「你們犯了一個錯誤。」我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團白布。
我的頭套,我的臉。
「啥?你腦袋壞掉了吧?」大漢嘲諷的說著,我沒有理會,只是將手中的頭套攤開。
「嗯?感覺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男子些許疑惑的說,這時,從空服員休息室又走來一名拿著步槍的人,他的臉上一樣有紅腫的痕跡。
「喂,老大!已經連絡機長,等等他們會繞過義大……」那人說到一半,看到我,臉上表情瞬間僵住,他先是瞇起眼睛仔細看著我的臉,接著他張大嘴巴,發出驚恐的慘叫。
「你娘啦!為甚麼這傢伙會在這裡!?」
「什麼?你在說什麼?」男子疑惑的問,接著,他也瞇起眼睛仔細的觀察我的臉,然後他的眼睛慢慢睜大,睜大到眼珠像是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一樣。
「不會吧……不會那麼倒楣吧……」
我對於眼前的騷動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手中拿著我的頭套。
我大可不管,我心想,反正班機一降落,我絕對能安全離開,這五個拿著步槍的蠢蛋甚至還不會發現少了一個人。
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
我眼神飄向一旁的瑟希爾,她仍然在吃著她的那一份餐點,一邊吃一邊滿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將頭套戴上。
這一次,我有戰鬥的理由。
「你們劫錯飛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