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時至凌晨三點半,昨晚下了場大雪將街道上佈上了銀白,蝕骨的寒意讓我不由得的縮起了身子。
身為惡搞黑幫幹部的我──朔玥東風,因為一件機密任務,必須非常悲慘的在這種時間、這樣的天氣下埋伏於街道一角。
用「孤單寂寞覺得冷」來形容我現在的狀況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嘴裡咬著從便利商店買來的飯糰,我靜待著「目標」的出現。
「不過真的好冷。」
隨手將飯糰的塑膠包裝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我從埋伏處望向了對面的旅社,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淺笑。
真是一群愛湊熱鬧的人啊。
那場聖誕派對騷動後的隔天,我們惡搞黑幫老大──枯鎖,就打著以慰勞之名,行度假之實的理由,花了大把公款包下一台客機,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飛到位於日本神奈川縣的鐮倉市。
說是為了體驗一下日本是如何過新年來著。
能夠出國增廣見聞是沒什麼好抱怨的,嘛……頭兩天大夥兒確實玩得頗開心的,居酒屋、黑幫女成員的和服批露大會、瞻仰日本國寶級的鐮倉大佛以及用自行車繞了鐮倉觀光勝地之一的江之島一周,將近百人的腳踏車陣在某種意義上非常搶眼。
而事情是發生在第三天晚上用餐時間。
「晚餐後過來女成員的房間。」
留了這麼句挑逗意味濃厚的話語,小忍的那頭粉紅雙馬尾就這麼從我面前晃悠而過,也不考慮下自己那句暴彈般的話,讓我在這之後為了要安撫那些擅自做了桃色幻想的男性成員們費了多少大的苦心。
現在回想起來,估計那個粉紅頭是因為知道會演變成那樣的局面才故意那樣做的吧,該死的小「惡魔」忍!
「來了嘛……」
隨手捻熄了香菸,拍落身上的些許殘雪,在旅社的大門打開的同時,我也必須開始今天的「工作」。
一如往常的全黑穿著和絕對不可能認錯的熊貓眼,能「黑」的如此理所當然的傢伙整個黑幫也就那麼一位。
沒錯,任務的目標就是我們家老大,位於惡搞黑幫Top的那個人──枯鎖。
「哀家要你去跟蹤枯鎖,看他到底在搞啥飛機。」
「……你在開玩笑吧?」
拼命忍住才沒將口中的綠茶給噴出,我瞪大眼睛看著縮在被窩中只將腦袋瓜露在外面的塔莉,到底在說什麼阿這是?
「想拜託你此事的不只有哀家喔。」
說著,她伸手從一旁的水果盤中拿了顆柳丁,開始做剝皮的動作。
我將注意力從那捲成一團的狐娘身上移開,環顧房內的眾「女」,確實大多數的人中都閃爍著興致勃勃的光彩,迫人的氣勢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唉……至少給我一個理由。」
四周歡呼聲此起彼落,面對這種眾所期待情況,我也只能乖乖投降。畢竟此時稍有不慎便可能淪為黑幫女性公敵,對於曾誓言要將惡搞黑幫中所有女性成員盡數納為「乾妹妹」的東風我來說,在這種場合拒絕塔莉的要求可說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支。
當然這些都只是藉口之一,最大的理由是我對她們突如其來的要求也稍微有些在意。
打了個哈欠,塔莉玩弄著手中的柳丁看著我說:「你知道枯鎖那傢伙這兩天凌晨都會偷偷出門的事情嗎?」
「嚯──」
瞇起了雙眼,這可真是令人感興趣的情報,凌晨出門這點並不稀奇,可是用到「偷偷」二字就不太尋常。
「看你的反應果然是沒察覺。」
我並沒有給予回應,此時無語,給塔莉的就是「默認」這個回答。幫內臥虎藏龍,能讓塔莉用上「偷偷」這詞,代表的便是老大他真的是在沒有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溜出了旅館,依照他的身手這確實是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讓他能夠做到此事有個必要條件,那就是必須不被某人發現。而那個「某人」於這次日本行非常剛好的並沒有跟來。
那個專門號令烏鴉群來偷窺的女僕,她這一次並沒有和我們一起過來。
聖誕節的那場騷亂之後,她被列入了傷兵名單。雖然靠著那如同外掛般的「不死身」讓烏鴉女僕不管是身上或是內臟都沒有任何外傷,可消耗過多力量這點讓大夥兒一致認為她不適合參與這次的「員工旅行」而將其排除於此次日本行之外。
沒了她那毫無死角,可比天羅地網的「眼睛」,老大有那個心的話的確能瞞著眾人偷溜出旅館。
「既然是『偷偷』的,又怎會被你們發現呢?」
「因為他沒料想到會有『變數』。」
塔莉打了個響指,一團白色的身影忽地從我腳邊掠過,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這是──!」
白影的正體竟是一隻身上有著紅火花紋小白狐。
「這不是女僕的式神嗎?」
塔莉臉上那一抹狡詐的笑容讓我感到不寒而慄,但令我感到些許恐懼的卻是那位遠在天邊的女僕。
人沒來也就算了,居然還佈了個「眼線」。她的偷窺欲望除了讓我感到可怕外,也不由得對此甘拜下風。
難道女人喜歡八卦這種天性真的無解嗎?
「OK,我接了。」
這麼有趣的事情怎能就此被排除在外呢?我笑著向塔莉揮了揮手後便走出房間,臨走前還隱約聽見她嘀咕著橘子皮怎麼那樣難剝,接著就是女成員們的一陣哄堂大笑,那明明是柳丁啊!
「等很久了嗎?」
突如其來的女性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抬起頭來看到的畫面卻讓我震驚到連嘴中的香菸掉到地上也不自覺。
眼前竟是老大被一名身穿粉白色和服的女性挽住手臂的狀況,這是什麼「人生贏家」的展開啊?
「……嗯?」
老大似乎察覺到什麼,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往我的藏身處望了過來。
「怎麼了?」不知名的女子問著。
「啊,啊。大概是錯覺吧?」
千鈞一髮之際,我總算是勉強將身形給藏匿住。好危險啊,差點就因為過度動搖而暴露自己的行蹤。
「……不過這女的到底是誰?」
屏住氣息,降低足音。我一邊注意著不要被任何人發現蹤跡,一邊尾隨著老大跟那名和服女子,從而觀察那個女人的樣子。
一頭罕見的銀色過肩長髮反射著點點星光,讓她即使在天還未明的現在也非常引人耳目。不只是髮色,那雙讓人聯想到火焰的眼睛顏色也非常特別,整體容貌並不輸我們家的女成員們,可說是美人胚子一個。
一路上看她跟老大有說有笑,枯鎖對她是百依百順,挽住的手臂更是幾乎沒見放開過,給人的感覺就是交往時間並不短的一對情侶。
難道老大真的先我一步踏入大人的階段了?
「那個長相怎看都是非常人,不過就一路觀察下來,她的走路方式跟對周圍的警戒程度又不太像……」
反倒是自己好幾次都差點被老大給發現,跟蹤的過程中一刻也沒法放鬆,不管是身體上亦或是精神上的疲勞都不是一言一語就能令旁人了解的程度。
「……居然有這等事。」
聽取我報告的塔莉神色上掩飾不了動搖之情,九條狐尾向著天花板直豎而起。看來這個情報對她的打擊很大啊。
「你沒事吧?」
「沒、沒事。」
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啊……自從聽完報告後,塔莉就一副毛毛躁躁完全冷靜不下來,就連手中的資料拿反了也不自覺。
重症啊這個。
「不過……」
「嗯?」
「沒事,估計是我會錯意了。」
拋下對我自言自語感到疑惑的眾人,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那個女的我總覺得在哪有看過。不過就我認識的女性之中並沒有像她那種如同直接用銀雕出來的頭髮,是有幾位的髮色與之相近但終究不太一樣。另外她的眼睛似乎也有哪裡讓人感得奇怪,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錯覺吧?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既然已知老大為何這幾天凌晨都會偷溜出去的原因,那就必須對此事做出應對才是。可當我詢問塔莉指令時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聽到的只是她不斷重複著「為什麼」這句話。
「欸都……塔莉?」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不行,這孩子沒救了。
在眾人的討論之下,最後也只能繼續實行讓我去跟蹤老大這種消極的計畫。
但我突然對這事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或許這一切在新年的時後就會有所轉變,雖說只是種毫無根據的直覺。
「塔莉怎麼了?」
十二月三十一號,東京標準時間晚上七點。
正當大家聚集在一起用餐時,老大突然來到我的身邊,坐下之後便是悄悄的向我打探消息。
還不都是因為你嗎?雖想這麼回但終究是忍住這種無謀的衝動,如今的枯鎖可比塔莉來的難懂多了。
對手狀況不明,還暴露自己的情報與底牌可說是最白癡的做法。
嘛……說是這麼說,塔莉那邊確實不先處理還真有點不妙,現在她所散發出來的威壓感可不是開玩笑的,在這種氣氛下吃晚餐完全就是煎熬。
「教練,跟你商量下。」
「要我去勸說塔莉的話那是敬謝不敏喔,我可不想找死。」
「不,我想跟你借一下雅琴。」
異色的瞳孔充滿的是困惑,不過教練還是將趴在他肩上睡覺的雅琴像拎小貓一樣放到我手上。
「你想做什麼?先說好,敢亂來我可是會發火的喔。」
「沒事、沒事,只不過是想借用這小傢伙的賣萌能力罷了。」
說著,我提著雅琴站了起來,直往那早已如同寒冰般的漩渦而去,而漩渦的中心點正是那一臉陰沉的狐娘。
「幹什麼?」
一句話隱含著令人窒息的怒意和敵意,俏麗的面容,覆蓋著冰霜般的肅殺之意,令人為之顫抖。
四周的空氣霎那間降到冰點,沐浴在眾人看好戲的視線中,我戰戰兢兢將拎著的雅琴給「遞」了出去。
「……這是?」
「教練說要讓你照顧下。」
「……蛤?」
也不管塔莉答不答應,我硬是將雅琴推給了她,然後就匆匆離開塔莉的身邊。那種氣氛讓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或許是睡著的雅琴真的很可愛,也可能是不想就此吵醒懷中的小傢伙。在我回到原先的座位後,塔莉身上那股暴戾之氣確實收斂了不少。
女人對小動物什麼的果然沒抵抗力啊。
就這樣度過平和的晚餐時間,其實也沒多平和。總而言之在大夥兒用完晚餐後,枯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午夜零時之後我們去『初詣』吧。」
初詣,簡而言之就是在日本新年、元旦時第一次參拜神社。日本跟我們那邊不同,並沒有跨年煙火之類的活動,大致上就是去神社參拜,聽鐘聲這樣。
不過大家一起去初詣沒問題嗎?
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到底也是將近破百的人數,不只壯觀還非常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女性陣營。
所有的女性成員全都換上和服,並非自滿,我們黑幫的女性成員每個人都稍有姿色。所以這種景象非常難得一見,平常吵吵鬧鬧的傢伙一換上和服不知道為什麼就多了種典雅,就連一向習慣穿著花魁和服的塔莉也換上了正統的盛裝和服,擺脫了平時的豔麗和性感,化身為端莊的「貴狐」。
用「百花齊放」四個字就能概括這樣的情景。
就算是看慣和服的日本人遇到我們這樣陣仗也不由得停下腳步露出驚訝之色,甚至品頭論足,宛如觀看和服走秀般一樣浮現出好奇之情。
也因為遭受人群圍觀的關係,這邊的行進速度非常的緩慢。
隨著枯鎖的帶領,一行人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神社,最先入眼就的就是聳立於前的紅色鳥居和看了就不太想爬,頗有長度的石段。
穿過鳥居,踏在階高矮的令人想吐槽的石段上,本來吵雜的眾人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卻噤若寒蟬。
是因為感染到神社的莊嚴,亦或只是不敢觸碰到正副幫主間那凝重的氣氛?
有什麼辦法能打開這種僵局嗎?這樣的氣氛真的太噁心了。
轉頭看了身旁知道詳情的女成員們,映入眼簾的卻是各種戲謔與無所謂的神情,這些人居然是刻意來看好戲的?
隨著石段階數越來越少,兩人間的氣氛違和感越來越凝重。一邊是一派輕鬆完全不知情開心地哼著小曲調,一方可是散發出濃濃的「醋」味,就像齒輪無法咬合般讓旁觀者陷入焦躁的漩渦中。
塔莉差不多也該爆發了吧?我這麼想著。
「哀家說──!」
「呦,你來了啊。」
遮斷塔莉的話語,老大快步往參道走去,參道的正中央有個人,令所有走完石段的黑幫成員全都目瞪口呆的女人。
飄逸在風中的銀色長髮,如同火焰的雙眼,蒼白到讓人聯想到陶瓷工藝的臉龐此時卻感受不到最初相遇時的艷麗,反倒給人一種凜凜的感覺。
身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飾,那個女人緩緩地用被繃帶完全包覆的雙手舉起握著兩把紙扇。
──咚。
跟著不知道從哪傳來的鼓聲節奏,她用那雙纖足輕踏著地板,開始了一段輕柔的舞蹈。
我們並不知道她所跳的舞蹈是敘述著什麼故事,但是她那莊嚴卻又稍微透露出一種「愛戀」風情的神樂舞不知怎了卻吸引住全員的目光。
隨著那個女人持續踏出的曼妙舞步,讓人有種她所愛戀的一切都在參道上徐徐再現的錯覺。
──咚。
再次響起的鼓聲宣告著舞蹈的終結,一段不長,但令人醉迷的神樂舞以她轉圈後的九十度鞠躬作為收尾。
「咱的神樂舞,汝等還滿意嗎?」
咱?汝等?講了一口流暢的日語,但用的人稱竟使我們無比的熟悉,難道這個女人居然是……?
「烏……鴉……姐?」
最先開口的是永遠離不開泰迪熊,氣喘吁吁的白髮女孩子──阿歆。看來爬那麼長的石段對體力和小孩沒什麼兩樣的她稍微艱辛了點。
「正確答案,真不愧是被咱欺負長大的孩子。」
穿著巫女服自稱自己就是「烏鴉」的女性開心地轉了一圈,那樣子就好似拿到禮物的孩子一樣雀躍。
她開心,我們這邊可開心不起來。
錯愕、驚訝、疑惑,等等情緒夾雜在腦中,思緒一時之間轉不過形成一種死循環。
總而言之,先確定一下這個「暫定」烏鴉女僕的女性到底是何人吧。
大夥兒似乎都考慮到同樣一個點,在目光交會之際第一個向銀髮巫女提問的勇者決定了。
晃悠著粉紅雙馬尾,小忍走向與枯鎖老大各種打情罵俏的銀髮巫女身邊,問:「那個……自稱是『烏鴉』的巫女小姐,能夠打擾下嗎?」
「嗯?打擾是沒問題,不過那個『自稱』之類的是怎麼回事?」
「痾……因為就算這麼說,吶……」
視線在眾人身上游移,看見其他人卻是事不關己的穿著口哨或是撇開視線,小忍嘆了一口氣,敲了敲自己的頭說:「妳的頭髮,還有眼睛。怎會是那種顏色?還有妳不是看不見嗎?」
「看不見喔。」
代替巫女回答的是被晾在一旁的老大,只見枯鎖降低腳步聲走到她面前開始耍寶作鬼臉。
下一秒只聽見碰的一聲巨響,老大化做一顆星星消失於夜空中。
漂亮的昇龍拳。
「啊,是烏鴉。」
「對耶,是女僕長。」
「確實是烏鴉……」
一拳就讓大家對她的身分釋然,這女僕也夠素行不良的。
「所以其實是能看見的?」
「沒,妾身看不見喔,是別的東西幫咱看得。」
說著,烏鴉指了指位於參道邊的「長夜燈」,此時我們才發現,不知道從何開始兩旁的石燈籠上已停滿了黑漆漆的禽類,那些在黑暗中閃爍著紅點的眼睛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咱只不過是把遮眼布拿下,睜開眼睛罷了。沒人規定瞎了就要一直閉著眼吧?」
「哪個傢伙只是張開眼睛而已差異就那麼大啊?還有你那個髮色完全是故意的吧?」塔莉吐槽道。
各種情緒混在一起,心中五味雜陳的塔莉似乎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狀況。
「姆?這個嗎?咱只是借用『姐姐』的容貌而已喔。」
她打了個響指,銀雕的髮絲瞬間被絢麗的金色染上,散發出黃金光澤的頭髮正是烏鴉女僕獨一無二的可辨識特徵之一。
姑且不論她口中的「姐姐」是何許人也,單單整理她對之後的問題所給出的答案,我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打從一開始,我們就完全被老大和這女僕牽著鼻子走。
最初提出日本行時,女僕會那麼乾脆的留守於黑幫大樓這點就讓大夥兒覺得根本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不對勁,可是直到上飛機後都沒出什麼亂子,這事也就這樣算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
從烏鴉將式神交給塔莉的時點,大家就已落入了那兩人的圈套內。
老大凌晨會溜出旅館這件事情當然是他自己暴露給式神的,而塔莉她們因此採取行動時,這邊的一舉一動也一絲不露的透過那隻小白狐式神傳達給牠主子──烏鴉女僕知道。
簡而言之就是雙向監視,所以當我被指派跟蹤任務的時候,那兩人老早就已得知此事,那像是約會的行程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演給我看的。
至於我會以為烏鴉只不過長相比較特異的普通女性這點也是種失算。要隱藏平常的習慣對正常人來說非常難,可對一隻活了兩萬多年的老妖婆而言這倒並非難事。
該死,我會覺得銀髮女子在哪見過這根本不是錯覺啊!可惜現在講這些都沒用了,中計就是中計,只能大嘆無奈啊……。
這兩人搞了這麼大動作,到底是為什麼?這點在稍後有了解答。
──咻──啪!
毫無邊際的夜空,七彩的光芒在其之上舞動著。
光芒散開的瞬間,僅僅只是黑暗的天空也在此時讓人有更加廣闊的錯覺。
黑色的畫布上點綴了一朵朵由閃光綻放成的花朵。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這可真是……」
「真美啊……」
「TAMAYA──!」
驚呼聲與讚嘆聲此起彼落,誰都無法從如此美景移開目光,綻放於夜空之上的各形各色的煙火,其魄力與感動無可言喻。
眾人還沒來得及從感動中回神,只聽見烏鴉女僕笑著喊道:「Happy New Year!這是咱跟少爺送給大家的新年禮物。」
語畢,一聲鳥鳴,一隻巨大的黑禽陡然出現在參道上並且展開翅膀直衝天際,接著便是「碰」的一聲巨響,光點遍布星空,構築成一條活靈活現的巨蛇將夜晚照耀成白晝,這場煙火秀就在眾人的尖叫聲中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點。
在日本非常罕見的「冬煙火」,這是那兩人絞盡腦汁送給黑幫眾人的新年禮物。
「這可真是大手筆啊,真虧那個人想得出來。」塔莉笑著說,眼角似乎還帶了點淚光。
煙火秀結束後,黑幫的每個人臉上都是掛滿了笑容,迎向這新的一年。
而我也相信,在這新的一年裡,KUSO MAFIA內部也一定會繼續充滿著歡笑聲。
真的就像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
──真是一群愛湊熱鬧的人啊。
產了很久的賀年文終於出了,真的是可口可樂啊.....
咱對自己的寫作功力真的有些感到絕望
靈感有,但就是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寫出來
看來咱還差的遠呢
咱一般不太過農曆新年,所以用日本新年來表示這點還請稍微見諒
新年快樂囉
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