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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前任-018

作者:衝吧!笨蛋!│2018-11-05 18:53:06│巴幣:2│人氣:76




  和秦嵐越是熟悉,杜宛楓的生活便越是充實。她每天下班後不再是趕著回家,而是會先到艾瑞旭喝個東西,然後再跟著秦嵐學怎麼煮咖啡,阿諾跟小穎有時候也會來,就好像艾瑞旭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歸屬地而不是一個工作地。

  「注水太快了。」

  「哦哦!」杜宛楓放慢了速度,還時不時造成了斷水。

  「現在太慢。」

  「哦。」她加快了一點,卻不自覺提高了手沖壺。

  「拿太高了,低點。」

  「哦……」她放低了手沖壺,專注地看著濾杯上情形。

  「注太多水了。」

  「……」她默默地放下手沖壺,有些苦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忍著笑的秦嵐,「阿諾,有沒有不是意會的教法?」阿諾皺著眉,一副為難的模樣,杜宛楓嘆了口氣,轉向另一人,「秦嵐……」

  被點名的人咳了幾聲,拍了拍阿諾的肩膀,「阿諾,還是我來吧。」

  阿諾聳了聳肩,把這咖啡教學還給了秦嵐。秦嵐的教法是手把手的帶著做,如果不是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剛失戀的人,他肯定會直接認定這兩個人有貓膩。偶像劇似乎都很喜歡這樣演,男主角從後方擁著女主角,然後將自己的手覆蓋著她的手,兩人相視的甜甜一笑後,他帶著她拿著手沖壺將水注入濾杯裡,這時候女主角還會分手的看著男主角發了一個呆,然後幸福的帶著癡笑,粉紅泡泡冒到要悶死旁邊的人。

  他嘆了口氣,這些夢幻般的偶像劇簡直毀人生。
  
  這樣的愜意生活一直到周六開幕那天才停止,因為剛開幕初期的人力吃緊,所以艾瑞旭僅提供了較為簡單的三明治、鬆餅還有甜點及飲品,但即使如此,還是有著不少的客人先來嘗鮮看看,那天能上工的外場全都上工,從引導到安撫客人情緒,就像當初他們訓練的時候,每個人都還算可以應付,最忙碌的,就是在廚房裡的兩人了,阿諾在忙完後,還必須趕緊來到吧台幫忙秦嵐才有辦法應付客人點的單。

  杜宛楓坐在店裡的一角,靜靜的看著店內忙碌的身影,有些人帶著滿足的笑臉離開,有些則因為長時間的等待而不滿,有一些客人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會先到吧台去跟秦嵐打聲招呼才走。

 人潮一直到六點多晚飯的時候才舒緩了一些,秦嵐讓大夥分批進到裡頭去稍作休息,「辛苦了。」杜宛楓見秦嵐沒那麼忙後,才走到吧台和她說話,秦嵐的臉可以明顯感到疲憊,但也能感受到她的快樂與滿足,「初期最重要的就是要想辦法留下客人,最辛苦的地方還沒來呢。」就在她們兩人談論的時候,一聲叮咚聲打斷了她們,秦嵐扯著喉嚨大聲的喊著,「歡迎光——」

  來人是,江曉青。

  小穎見看客人來了,連忙走上前招呼,「這是我——」

  「不用菜單,我要一杯『老闆娘特調』。」江曉青才剛坐下,便打斷了小穎的話,自顧自地說著,小穎有些為難地看著眼前的客人,「可是……」

  「我只要那個,其他我都不需要。」

  見客人的態度絲毫沒有讓步,可她點的又是菜單上沒有的東西,小穎有些無助地看向秦嵐,只見秦嵐嘆了口氣,緩步走出吧檯。

  「妳去招呼其他人,這位客人我來負責吧。」秦嵐拍了拍她的肩頭,對她這麼說到。

  「對不起呀,嵐姊。」

  秦嵐沒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著她:不要緊。

  直到小穎離開後,秦嵐才對著江曉青說:「這位客人,能不能別為難我的員工?」

  江曉青看了看秦嵐,又看了看小穎,她說:「我要一杯老闆娘特調。」她看著秦嵐,再次點了菜單上沒有的飲品,「老闆娘特調,只會做給有緣人。」

  「難道我不夠資格嗎?」

  「是阿,妳跟我早就緣盡了,我無法為妳提供一個需要長時間用心烹煮的特調,更無法為妳獻上妳所寄望的東西。若妳仍舊執著那杯特調,我的建議是去別的地方碰碰運氣吧,或許會有人願意煮上一杯。」

  秦嵐的語調沒有太多的起伏,老闆娘特調,那是當初她們的暗語——為我獻上一杯思念的愛爾蘭咖啡吧。

  愛爾蘭咖啡的最大的特色,就是它的製作過程繁雜,更需要專屬的咖啡杯與杯架,為了帶出愛爾蘭威士忌的酒香,甚至需要做到烤杯這個動作。為了讓杯子平均受熱,專注度更甚其他的咖啡與調酒,就好像是看著自己所愛的人,那樣的全心全意。

  「小嵐,我……」

  「江曉青,妳若沒有其他想要喝的,就離開吧,不要來艾瑞旭做這些。妳知道這裡代表著什麼,也知道這裡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江曉青就這樣直盯著秦嵐,她張了口又闔上。

  「幫我送過去。」當杜宛楓盯著她們看的時候,阿諾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著時嚇了她不小的一跳,阿諾見杜宛楓拍著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放在吧台上的飲料,「麻煩了。還有……嚇到妳很抱歉。」

  杜宛楓將熱花茶送過去的時候,江曉青是低著頭的,她輕輕地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看了秦嵐一眼,秦嵐只是嘆了口氣,便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江曉青沒有動過那杯飲料,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而杜宛楓坐在她的對面,看著門外車輛的來來往往。晚餐時段過後,客人又稍微地增加了一些,大多都是一些年輕族群,剛吃飽飯準備找尋下一個地方聊天,咖啡廳一下就熱鬧起來了,唯獨杜宛楓她們是沉默的。

  杜宛楓知道,一個失戀的人,什麼安慰的話都不可能聽進去的。

  八點多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走了進來,帶走了江曉青,當杜宛楓把花茶拿回到廚房的時候,那杯花茶仍舊如它被送過去時一樣,阿諾對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多說什麼,然後她又回到了吧台前,「這個。」

  遞給秦嵐的是一張寫滿著清單的紙,八年來的點點滴滴,被江曉青一筆一筆地寫下——幾年前她們約定了,這一生要去一趟愛爾蘭,要喝一杯道地的愛爾蘭咖啡;幾年前她們去了基隆的九份,在燦爛的煙花下,她們相擁;在幾年前的跨年之夜,她牽著她的手,發誓今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太多太多的未來,充滿著她們規劃出來的美麗藍圖。

  那一天打烊送走杜宛楓後,秦嵐拿出了愛爾蘭的專用杯及杯架,她一邊烤杯,一邊緊抿著唇,阿諾見狀,只是算準了時間為她沖泡了一杯曼特寧咖啡,烤杯的過程並不順利,威士忌也倒出了金線,最後的鮮奶油也倒得亂七八糟,只有那一杯來自於他人幫助的曼特寧咖啡擁有了最初的風味,「Want some tear drops?」秦嵐輕聲地問了一句,她抹去了臉龐的淚水,在杯口畫了一圈。

  江曉青在那份清單的最後寫著:下一輩子,我不要做什麼大小姐,妳也不要成為富二代,我們一起出生在平凡的家庭,然後,我是男生、妳是女生,我們牽了手,能不能不要再放開。

  YES與NO的選項就在這句話的下面,秦嵐看著笑了,笑了又哭,哭了又抹去眼淚繼續笑,她拿起了吧台邊的筆,圈起了YES,那時候,我們不要再錯愛了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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