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的轉移讓艾兒又是開始擔憂起明天的報告能不能順利進行，垂下了隱形的耳朵開始向伊娃求著明天能否代為報告。
「總之，明天上台前稍微用點化妝品吧。否則妳那張臉，我看教授跟評鑑員們看了都能
開始討論起地表環境破壞與板塊移動的研究議題了。」
「過分！」
看似艾兒是認真地開始煩惱起自己這幾天，反覆在熬夜這項破壞生活習慣以及肌膚的隱形殺手，於自個臉上留下的慘烈痕跡。
望著拿起鏡子開始竊竊私語的她，伊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指間傳來的觸感確實感受到了相同等級的慘狀。
這陣子，的確是經歷了許多生理與心理的疲累、壓力，伊娃甚至不禁猜想，自己究竟是
會在情緒崩潰，還是評鑑發表會這兩者，何者先打倒了自己呢。
而，既然自己是這副慘狀，艾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等這次評鑑結束，我們上哪去度個假吧。」
「早就該這麼說了！」
口吻瞬時變得輕柔，似乎看透了某種事物的伊娃提出了要好好放鬆一下的主意，這可是贏來了艾兒全面性的贊成。
邊討論著各自心中最佳的旅遊景點，兩人各自收拾起手邊的資料與檔案，等到關上了最後一次的燈之後，這些日子以來一切的努力與付出，就只剩下明天的評鑑發表會了。
隔日，來到公寓前迎接艾兒的伊娃，卻看到了一名臉色鐵青的女性，踩著搖搖欲墜的步
伐緩步走下大門前那寥寥數階的階梯。
「早、早安……嗚──」
「天啊，艾兒。我不早說了要妳喝少一點嗎？」
想起昨天的慘狀，艾兒可說是完全沉浸在氣氛之中，彷彿是想要將內心裡沉積的壓力一口氣釋放出來，接連喝下了好幾杯濃度甚高的酒類。
但，自己也沒辦法更進一步的表示什麼。
想起昨天替爛醉如泥的艾兒結帳時，自個那部分的費用可也是相當驚人，這意味著就連
伊娃自己也是忘記了要踩下剎車，將不少酒精飲料伴隨著不甘的情緒飲進腹中。
這多半也是體質上的差異，才會導致兩人此刻生理上不適的程度。
若是在平常提起這話題，很可能又會挑起了艾兒心中身為研究者的那一面，兩人便會在
開玩笑的氣氛中，討論起要不要進行血液分析或是解剖之類的話題──只可惜現在沒這閒情逸致。
「如果我們不是最後一組上台報告的話，現在早就遲到了……」
正恥笑她們忘記節制，此刻可說是以劇痛來提醒著兩人的宿醉，令伊娃不禁在心中許下
短期內禁止攝取任何酒精的誓言，並無奈地看著腕錶上的時間顯示著早已是評鑑發表會
開始的時間。
「總之，跑吧！」
「慢、慢著──！伊……娃！我、胃、頭痛啊啊啊──！」
一把抓起了攀扶在樓梯護欄上的手，伊娃可是沒多餘心力去確定被自己拉著跑，已經開
始語無倫次的艾兒是否安好，腦袋裡現在只想著要在輪到自己這組上台報告前，能順利
推開評鑑發表會的大門。
不。
或許內心裡還有存在著個小小的期許。
「艾兒，算我拜託妳了──！可別吐在公車上啊──！」
「我、盡量噁──！」
在公車與路人多次的側目之下，兩人總算是趕及在輪到自己這組發表前，完成了上台前的準備──例如說，幫臉色相當難看的艾兒畫了點淡妝。
即使多次發出了相當不妙的聲音，所幸那只是艾兒在奔跑下造成的一時反胃，並沒有將
胃裡的東西通通吐了出來。
有幸於紙本資料或是投影片的電子檔案，早就在事前經由本次評鑑發表會的工作人員之
手交付到了承辦單位手上。
減少了這份工作上的時間負擔，兩人在前往休息室的途中，伊娃此刻在旁不住叮嚀著艾兒於發表會上需要格外留意的事項。
「──尤其是報告的途中，千萬別被什麼分心了，視線得盯著前排的評鑑員！」
「是──」
看似心不在焉，或是馬耳東風似地態度，艾兒承受著心理上的壓力與生理上雙方面的不適，隨口應答了伊娃一聲。
「真是的……」
擔憂遠大於無奈，伊娃望向艾兒雙眼之中殘餘的恐懼，偏偏自己所能替好友做到的事情，就只是如此微薄、看似微不足道的幾句話語。
而，就在抵達了其他成員們所在的休息室，伊娃推開了眼前那扇門──
「可惡！可惡──！」
「只能這樣了，我還不想回鄉下去種玉米啊……」
「神啊，請眷佑吾等，降下您神聖的光芒，拯救滿身罪惡的靈魂……」
映入眼前的光景，那是片受死寂與哀慟所束縛的空間。
處於一方的，若不是低垂著頭頸，口中念念有詞的彷彿正在背誦上台詞需要發表的內
容，要不就是合起了雙掌，正在向天上神明祈願的人們。
休息室的另一角，卻是完全淹沒在低沉的氣氛當中，看似是為了方才報告時出現了紕漏
，或是研究資料的成果並不如預期般的完善，令這群當時立於相同起跑點的研究成員
們，那對曾經充滿了希望與期盼的目光，現在卻僅能餘留毫無光輝的灰暗色彩。
「…………！」
「唔！」
呈現在她們眼前，那無形的壓力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緊張，與頹敗。
瀰漫在休息室中的氣息彷彿化成了遠古凶獸的姿態，猙獰、醜陋的身影一步一步直逼近
兩人眼前，僅差張嘴將她們的決心與期盼一口吞沒入肚中，將伊娃與艾兒變成與在場之
人相同的模樣──毫無感情、沒有反應，只能機械性在魁儡師掌上不住舞蹈的人偶那般。
「嗯！」
「艾……兒？」
這時，艾兒卻是撫上了伊娃的手，五指一攏便緊緊握住了好友直冒冷汗的手掌。
「可以的。」
迎向了好友的微笑，伊娃因顫抖而忘卻了逃離的雙腳，此刻卻不再無力。
她的話語，亦成了一盞如同茫茫大海中，指引著船隻尋獲歸鄉路的燈塔之光，破開了重
重迷霧，令伊娃找回了自己的步調與安心感。
「妳說的對。」
簡短的交談，卻是道盡無數情感。
或許，現在的確不需要其他的話語來輔佐，就連一個眨眼、手指微微施力，都能向對方傳達出內心的堅定。
步入了休息室，在她們兩人之間似乎有道無形的壁壘，破開了逃避現實的誘惑，斬斷了
沮喪氣氛的枷鎖、遮蔽了無情惡魔的低語，直到站在那一對無人的座位前──寫有著兩人全名的位置。
伊娃最後的一句話，也換來了艾兒強而有力的頷首。
「願神祝福妳！」
當報告結束之後，艾兒與伊娃兩人站在會場外部的走廊上，雙眼滯留於玻璃窗外眼前那
片廣大的藍天，內心裡卻是空蕩蕩的毫無一物。
「結束了……」
「……是啊。」
就連對話也是不著邊際似地，彷彿雞同鴨講般隨興找個話題，又隨意的作出回應。
激情過後的空虛，正是此刻兩人的寫照。
能做的，都做了，已經做完了。
這時候的教授與評鑑委員們，多半還留在會場之中，討論究竟是哪一組人具有這項資
格，能夠獲得前往下一個舞台的殊榮。
所以，她們倆就只能靜待結果宣布的那一刻。
「唷，我還以為妳們會逃跑，沒想到還是來啦。」
然而，這時候卻有道男性嗓音，看似全然不懂得判讀氣氛，硬生生地撕裂了兩人內心寧靜的當下，闖入艾兒與伊娃刻意營造的安祥世界。
「……有什麼事嗎？」
聞言，艾兒可是提不起什麼好興致，來面對眼前這幾個面帶不軌笑容的男性。
他們，是這次評議會之中，與艾兒她們抱持著相同目標的參加者。
同時也是本次研究案之中，抨擊其他隊伍最強烈的小組。
「早就勸妳們早點回到老家去，找個男人嫁了算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勇氣站在這裡。光是這點，我就想為妳們的努力送上掌聲囉。」
幾許乾枯的炸裂音響起，那是這幾個人送上的，毫無誠意可言的虛偽祝福。
奚落的掌聲下，男人們臉上的笑意可是愈顯濃厚，更加顯得來者不善之意。
「不過，還好妳們沒盡早逃走，這樣我們就沒有機會欣賞欣賞妳們那張可愛的臉蛋，在
宣布我們能夠跟教授去參加研究會的組別之後，因為落敗而哭喪的模樣呢。」
「別這樣。女人哭了的表情可不是你在情色片裡看到的那麼煽情，現實可是像極了剛出生的熊貓那樣呢。」
「欸，別侮辱熊貓好嗎？說這話，可是對熊貓太過失禮了。」
那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話語當中毫不留情地嘲諷著艾兒與伊娃兩人，甚至說起情
色片這句話的時候，還不住前後擺動著腰際做出了充滿性暗示的舉動。
以往只是透過電子郵件或是手機簡訊等，間接性地傳遞令人感到不快的字眼，但今天卻
是直接在兩人的面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猥褻的行為、發表不堪的言語，當下就令艾
兒與伊娃雙眉緊蹙，露出不快的神情。
但，他們可是不會就這麼停下言語與行為的暴力。
若是懂得節制，他們老早便踩下了以道德良知為名的剎車而停下這些舉動。
「喔，對了。要看看我們的研究資料嗎？這可是相當難得一見的場景呢！」
這時，其中一人拿出了手機，並且點開了其中一則影片。
另外兩個人臉上則是帶著隱忍的笑，看似早已預期到他到底會拿出什麼東西來。
「看啊，這可是獅子正在交配的畫面呢！哈哈哈──！」
「這、這可是相當稀有、難得的、影片呢。哈哈哈──！」
「妳們可得仔細瞧了！哈哈──！」
記得沒錯，他們的團隊所研究的題目正是「獅群的組織性」。
這則實地勘察取得的影片，之所以選擇在這時候向兩人公開，其意義可說是相當的明顯，就是為了取笑她們身為女性的身份。
然而，面對如此明顯的挑逗，可說是放肆至極的行為，讓艾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猛然往前跨了一步。
「你們！該適可而──！」
「……！」
然而，伊娃伸出手來卻阻止了她想要怒斥眼前這幾個人的舉動。
「伊娃，妳為什麼要阻止我！」
「…………」
艾兒不懂，現在這種時候如果不生氣，豈不是只會讓這幾個人更加狂妄而已嗎？
但，伊娃並沒有回答。
「哎唷？生氣啦，還真恐怖。」
「開個玩笑而已，居然就生氣啦？」
「難道是那個日子？」
正如艾兒所預料的，他們三個不僅沒有將艾兒的動怒放在心頭，反倒是更加咄咄逼人地想要更加挑撥她們兩個的不滿。
孰料……
「你們在這啊？」
一聲蒼老且渾厚的男性嗓音響起，艾兒她們五個人一聽，就知道說話的這人究竟是誰。
「教授。」
「教授……」
「教授！？」
只見一名身穿西裝，看似已入年邁的男性朝著他們走來，所有人馬上就是投以注目禮或
點頭禮，向這位在動物行為學中具權威資格的男人致敬。
身為本次發表會的召集人，以及這些年輕人指導者立場的男性才一走近，似乎是嗅到了空氣中隱含的躁動與不祥，臉上頓時顯露不解的神色。
「你們在討論什麼嗎？」
「不、這個……沒、沒什麼！」
其中一名男性頓時語塞，只能打起迷糊仗來想要隱瞞小組成員間彼此騷擾的問題。
「是說，評鑑已經結束了嗎？」
而另一名男性則是很快的便將話題帶往他處，避免艾兒與伊娃有機會向教授告御狀，避免讓剛才的對話傳進教授耳中。
「還沒，不過差不多了。」
教授自身早已經將票投給了矚目的團隊，剩下的工作則是全盤交給了工作人員以及其他評鑑員，自己只不過是出來透透氣罷了。
卻沒想到在會場外部的走廊遇見這幾位可說是同具冠軍相的團隊，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們兩組表現的都很好，這次可沒給我丟了面子啊！」
「謝、謝謝教授……」
「謝了。」
兩方人──那三名男性與艾兒她們倆似乎還為了方才尷尬的氣氛，雜亂的思緒還未能坦率地接受來自教授的認同，只是繃著張臉無法面對另一邊的人馬。
不知是未察覺到此刻怪異的氣氛，又或者是刻意無視於這五位年輕人臉上尷尬的表情，
教授撫著自己白花花的鬍鬚，臉上頓時綻現燦爛的笑容。
「尤其是艾兒妳們這組。平常上台總是硬梆梆的不住怯場，今天倒是顯得相當自然呢，是施展了什麼魔法嗎？」
一聽到教授指名了自己，艾兒不禁回過頭看了同樣詫異不已的伊娃，兩人瞳中瞬間變染上了笑意。
魔法。
這對普通人而言，多半會回以一句「因為我們向神祈禱過了」這類話語。
然而，身為研究者的她們，內心裡可是難以確信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話語，是否真的能
能帶來能以目測就能判別變化的效果。
所以，艾兒便這麼回答了。
「我們只是喝了點酒！」
「是酒啊……」
老教授不住呵呵笑著，看似對於她們有些突兀與無厘頭的答案感到好笑，卻又能理解這個答案具可靠性的多與寡。
「說的也是，喝點酒的確有助於放鬆精神呢。」
我看，下次要上哪間酒吧的時候，可別忘了帶上我呢！──教授隨即補上了這麼句玩笑話，讓艾兒與伊娃可是不禁便笑了起來。
前一刻仍顯緊繃的氣氛，卻在這瞬間自然而然地舒緩了開來。
倏然，艾兒腦海中突然閃爍過一個想法，想要來個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用來回應剛才那幾個男人所說的「玩笑」。
「對了，教授對於獅子有什麼想法呢？」
她這突如其來的疑問，讓教授不禁一怔，同時也讓伊娃與那三名男性臉上浮現不解的面容。
一提到獅子，教授不禁看了那三名男性一眼，畢竟他們研究的主題就是艾兒此刻所提出的疑惑。
「嗯？原來你們剛才在討論自己的研究主題啊。說的也是呢，我想想該怎麼解釋才好……」
誤以為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是因為兩支同屬菁英的研究團隊正在彼此切磋，才會顯
露出兩者間看似緊繃的氣氛。教授思考了好一陣子，內心裡盤算著該怎麼盡可能簡單，
並且略帶詼諧情緒地向這幾個人解釋獅子在動物行為學上的概念。
「就算已經成了萬獸之王，立於生物界金字塔頂端的地位，但獅子這種生物永遠都還是當年跟在母獅屁股後面的小傢伙……如此吧。」
開始講述起關於獅子這種生物，以及動物界中母性社會並不在少數的幾種例子，同時也
為了應和艾兒她們研究鳥類遷徙路線的議題，連帶提起了水雉與彩鷸這兩種同樣身為母性社會的鳥類。
然而。
「是、是啊……不管多大了，一輩子……都、都還是母親背後……那、那個可愛的小傢伙……呵、呵哈哈──！」
「艾、艾兒……妳、妳好過分！呵哈哈──！」
突然大笑起來的艾兒與伊娃，讓教授臉上可是染上了深深的不解。
至於那三名才剛以獅子取笑艾兒與伊娃的男性，倒是一片有苦說不出的難堪，卻在教授
面前不敢有任何越矩的行為，只得將這股怨氣硬生生地吞進肚中。
「是啊，一輩子都是母親背後的小傢伙。像我，到現在可還是很愛我的母親，每週都得打通電話回去道聲『我愛妳』呢！」
然而，教授並未察覺艾兒刻意提出這問題背後的意義，反倒還補上了這麼一句，顯露出
這名即便是在學界早已獲得地位與名聲的年老紳士，內心裡仍是存在著一份延續了數十年，對於家庭與親情的愛。
「太、太棒了，教授！呵哈哈──！」
「呵哈哈──！真、真的，好佩服教授呢！」
已經是笑得眼淚都止不住，就連話語也開始語無倫次的兩人，只是讓教授那張臉上的皺
紋越來越深，不解於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麼笑話，完全點中了兩人的笑穴。
許久，或許是見到艾兒和伊娃兩人的笑意總算止歇，也體諒著這群年輕人為了這次的學
術研究會而努力了好些時日，總算是能有個輕鬆愉快的喘息。絲毫不在意她們略顯失禮的行為，老教授這才輕咳了聲，要艾兒與伊娃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雖然這次的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個人這方面，倒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時，教授蒼老的面容中，雙瞳乍現出強烈的精光，渾身倏然炸裂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看似內心裡有某個開關似地，切換到了那學界位高權重的知名學者。
「艾琳．洛倫茲、伊文潔琳．海因洛特。」
「「是！」」
突然被點名的兩人頓時一驚，不曉得教授在這個時候提起了自己的本名其意義何在，雙
眼只能睜得像盤子這麼大，充滿了滿滿不解的情緒望著眼前這位老學者。
「別這麼緊張……」
教授一陣溫柔的口吻，不自禁的哼笑一聲傳達出此刻並不是那麼正式的場合，要她們倆不必這麼拘束。
這時，又是一聲清咳。
然而，與方才轉換語氣不同，這次倒像是為了宣達某件重要事項之前所做的小小儀式。
「妳們兩位！雖然正式的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個人可是相當看好妳們能夠跟我一起去參加研究會哦！」
沉默，大約持續了五秒鐘。
接著艾兒猛然吸了口氣，一把抱住了身邊的伊娃不禁是又叫又跳，害得後者被這突如其
來的舉動嚇得不住尖叫──其中或許有一部分，是不敢置信於自己耳中聽見的話語。
「聽見了嗎！伊娃，我們可以到研究會了！」
「冷、冷靜點，艾兒！教授說這還不是最後成、成果呀──！？」
艾兒簡直就像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似地，甚至還將手攀上了伊娃的腰間，一把將這位好
友高高的舉起，並轉起了圈來。
「最後結果的發表還得過一段時間，不過妳們的報告在所有的組別之中，的確是最具實
際效益的成果……沒聽到嗎？」
看著這兩個年輕女孩不禁失控的模樣，教授臉上也只能泛起了淡淡的苦笑，卻是絲毫沒有想要阻止艾兒的行為。
「……嗯？」
倏然，教授注意到本來站在自己身邊那幾個人，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消失了。
「…………」
眼神之中似乎看透了些什麼，但教授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輕微地嘆了口氣。
「快──點──！」
站在艾兒公寓的樓下，伊娃不住確認腕錶上顯示的時間，無視於公寓其他住戶們不住開
窗探頭出來的舉動，只能無奈地站在原地。
又過了數分鐘之後，換上了不習慣的女用套裝，艾兒這才慌慌亂亂地走出了公寓大門。
「久、久等了……」
「天啊，艾兒。我不是早就跟妳說，要提早三十分鐘出門的嗎！」
「我、我知道啊……可、可是，這套衣服穿起來很不習慣嘛……」
伊娃又是不自禁地撫著自己的額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天對她們而言可是個大日子──眾家知名學者將會齊聚一堂的大型研究會。
而且，艾兒與伊娃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們要趕不上飛機了！快──點──！」
「我、我知道了唉呀呀！？」
踩著相當不熟悉的新鞋子，艾兒嘴裡不禁就是開始抱怨著，為什麼參加研究會的時候，
身上不能穿著研究時愛用的輕便裝扮，必須得換上這套相當不方便活動的女用套裝呢。
就在伊娃不住催趕的聲音當中，艾兒只得拖著不久前才剛把必要之物一股腦地塞進去的行李箱，一顛一顛地連忙跟在她們背後。
街道上的人們不禁對這兩位女性投以好奇的目光，但對艾兒與伊娃而言，早就已經不再
是心底會去留意的事情了。
說不定只要再過幾天，上頭刊載著她們照片的科學雜誌，就會向這些人解釋此刻看似慌慌張張的兩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吧？
這時，倏然間一道黑影自她們兩人之間疾掠而過。
「伊娃，妳看到了嗎！剛才那個不是已經有絕種可能性的──」
「是什麼都好！飛機比較重要！」
但，現在的艾兒與伊娃可是沒有能力也沒有心力，來預料到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將要成為知名學者的兩人，此刻腦袋裡可是只剩下那架不久後就要降落在機場，將要接送她們到研究會所在之處的大鐵鳥了呢。
Fin.
創作內容
【獅子】-完結篇
雨萌的恍神日誌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