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著的,老師妳可以理解我的......」
女孩的眼眶泛紅,劉星芸只是不忍的瞥過了頭,能理解,卻無力改變,這個世界對「他們」的不公平,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扭轉的。
「......這份感情不是妳現在能支撐的起來的。」
就像那一年,她的母親流著淚對她說的一樣,這份感情的重量,不是現在毫無能力的她們可以面對的,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一種被掩埋在謊言中的假像罷了。
一旦戳破了謊言的外皮,要面對的是什麼?
十七歲的她,沒有做好準備;十七歲的韓戚,也同樣沒有做好準備。
所以她們遍體鱗傷,無知最終讓她們做下了傻事。
「那麼現在的老師就支撐的起來嗎?」
「什、什麼?!」
「老師也是吧。」女孩笑了笑,笑意卻到不了眼裡,「同性戀。」
「我、我我不是......」曾幾何時,那個冷靜勇敢的劉星芸會像此刻一樣,脆弱不堪,一碰即碎,「我沒有......」
記憶在她的腦海裡翻騰,十七歲那年、冰冷的韓戚、落淚的雙親還有那一句一句用血用淚刻在心上的對不起——
溥晨依......救我......
「我看到了。老師和一個女人親密地走在街上。」
「那、那是我高中的朋友......」
「老師也覺得喜歡同性很可恥嗎?無法接受?」
「不是這樣的.....」
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右手彷彿再次被利刃劃開一般隱隱作痛著。劉星芸的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著,過往的那些畫面就像是跑馬燈一樣的不斷出現在她的眼前。
一躍而下的韓戚、漸漸失去意識的自己。
「如果老師表現的更加鎮定的話,也許我會相信吧。」女孩輕笑,留下了最後的回答。
當溥晨依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正和自己新搭上的男人調情著,只是下一個瞬間,她已經拿著包包奔出了賓館。
看著有些失神的劉星芸,溥晨依卻也只是靜靜的陪伴著。
向來不料理的她,也捲起袖子煮了她人生第一碗的......泡麵。
「我也許不適合做個老師......」
「那從來就不是妳的夢想,星芸。」溥晨依輕撫著劉星芸的秀髮,疼惜地說著。
成為一個老師,一直以來都是韓戚的夢想,活下來的劉星芸攬下了這不屬於她的夢,一直努力的生活著,有時候,溥晨依也會這樣認為,也許對劉星芸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劉星芸愛韓戚韓得如此的深切,教師可以變成她和韓戚唯一一條不斷的聯繫。
「我沒有想過傷害那個孩子......晨依,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妳不會傷害她的,妳只是想幫助她。」
「不、不是的。」劉星芸哭著說,「我只是想逃離她母親那些咄咄逼人的話。我根本沒有想插手!」
「我是個差勁的老師......我真的是個差勁的老師......嗚嗚嗚。」
溥晨依沒有多說什麼,「吃點東西吧?」她摸了摸已經微涼的泡麵,輕輕蹙眉。如果,劉星芸的心也可以像泡麵一樣,即使冷掉了也可以再被加熱就好了。
只是......有些地方,肯定也會不一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