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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約定】

作者:Oo兔小u│2010-06-24 11:35:29│巴幣:0│人氣:336
約定和承諾是不是相同的道理呢?
 
我不相信這類東西,因為在我心目中,那總是代表了一個謊言。
或者是拿來塘塞我的不安與失落。
約定的好處就在於還有一段時間讓人苟延殘喘,但成真的又有幾個?
 
年幼的我,和年幼的他,我們生活在同個社區。
他總是說長頭髮的我好漂亮,誇讚我的藝術天份。
我喜歡他彈琴的模樣,也喜歡他坐在我旁邊教我彈鋼琴。
 
好羨慕他的家人,給他一個舒適的環境。
看著鏡子裡面的我自己,只是個樸實簡單的小女孩,過著樸實簡單的生活。
 
幼稚園在一起,小學也在一起,在同學的眼中我們是天生絕配。
在我們自己的眼中,除了打鬧嬉戲,除了分享興趣,我們認為這就是知己知彼。
 
小學即將畢業,大家開始憧憬愛情。
他依舊是他,依舊的模樣,依舊的個性,依舊的互動。
我卻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他。
 
時間過得好快,畢業典禮了。
我哭了,哭的好傷心,不是因為朋友的一句珍重再見,而是無法對他表達出那份喜歡。
他沒參加畢業典禮,人在哪?不知所云。
 
畢業典禮過後我跑到他家門口,家人不在,家裡的東西也空了。
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非常震驚。
眼淚無聲地掉落,我的嗓音似乎也跟著消失了。
『大笨蛋阿勳!......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消失?』我心裡不斷地怒吼。
我轉身準備離開這裡,赫然發現信箱裡面的一個包裹。
 
『丫頭,我和家人昨晚臨時決定去加拿大,來不及跟妳說再見。如果妳看到了這封信,
 裡面還有一個琴譜喔!等我回來,我再教妳彈鋼琴!』琴譜裡面夾帶了這張小紙條。
 
 
 
等待總是漫長,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每當我拿起這份琴譜,我的眼眶總是泛紅著。
回憶只剩下片段,對於那份哀傷已漸漸不痛了,我把琴譜收了起來,再也不去碰它。
幾年了?我敞開封閉的心,也交了幾個男朋友。
偶爾還是會想起他,但那只屬於回憶;對於鋼琴,我也不再去觸碰。
我不准男朋友給我約定或承諾,我選擇當下珍惜和把握。
他們也欣然接受,情侶間的愛戀就僅僅是如此而已。
 
 
『寶貝,這是什麼?』男朋友太無聊,搜起紙箱裡的包裹,拿出裡面的琴譜,將琴譜身上的灰塵拍乾淨。『這琴譜看起來好破舊了。』
 
『喔!國小的一個朋友去加拿大以前送我的。』我不以為然地回答他。
 
『彈給我聽聽吧!』男朋友提起興趣,把琴譜遞給我。
 
『我不會。』說不會是騙自己的心,我會彈琴是因為他的教導,現在他離開了,不再聯絡
我了,我何苦為難自己去想起他?
 
『妳騙人。』他拿著琴譜往我頭上輕拍。『這琴譜有動過好幾次的痕跡喔!』
 
『我彈的很糟糕,不想被你笑。』我撥開他的手,厭惡的抿起嘴唇。
 
『那我彈吧!以前我在國外,有人教過我彈鋼琴喔!我也可以教你!』
他拉著我的手,不聽我的抗議就把我帶到附近的小學。
 
恰巧今天是假日,警衛受不了我男朋友的拜託,帶著我們去打開音樂教室的鎖。
『只給你們半小時喔!半小時一到我就會上來關門。』警衛嚴厲地叮嚀我們。
 
男朋友很興高彩烈的打開琴蓋,把那份破舊的琴譜擺好。
『以前在國外,我很喜歡聽人彈琴,在國外很無聊,因為華僑生不多。』他坐好
位置,試著琴音,做了些微的調整。
『後來我讀的學校來了一個轉學生,聽說他身體不好,體弱多病的。可是很愛彈
琴。』他開始跟著琴譜彈奏了起來。
 
琴音很美妙,彷彿喚醒了我的回憶,他也同樣沉溺在這絕美的琴音。
音樂很柔、很細,像一雙無形卻很結實的手臂,輕輕擁抱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眼角泛起淚,讓我必須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因為我喜歡聽他彈琴,就主動跟他做朋友。』他彈到一個段落,語調出現了一
絲絲的疑惑,『這首曲子我聽過一次。』
 
『嗯?』我狐疑的看著他。
 
『原來妳有這曲子的譜啊......』他又回到以往的笑容,『我還以為我再也聽不到了!』
 
『你說什麼?』我還是不明白。
 
『這曲子在某一次,我聽過我朋友彈奏出來,他說,這首曲子是告訴自己愛戀的對象,
代表著思念一個人。』他邊彈奏邊解釋著,『他在台灣有一個喜歡的人,卻來不急告訴
那個女生他喜歡她,一直、一直很喜歡。』
 
『他說,如果有一天回國,他想第一個告訴那個女生,對不起讓她等那麼久,也對不起
他的不告而別。』
 
『後來呢?』我問道。
 
『他還來不及說出那份感情,就去世了。』男朋友的神色很凝重,也很哀傷。『死於癌
症。』
 
『臨終前,他抓住我的手,跟我說......"如果你回去台灣,遇見丫頭,請幫我轉達,我喜
歡她,但很抱歉我沒有辦法遵守我們的約定......"』
 
曲子終了,我也不爭氣的哭了。
 
他溫柔地摟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背。『我不知道妳為什麼會有這個譜,或許妳就是他喜
歡的那個人吧......丫頭?』
 
我只能哽咽著不說話,不斷的掉淚。
 
『這首歌是他的自創曲,代表著他對妳的喜歡,妳要好好珍惜這個琴譜。』他說道,
『我相信他還是有遵守這個約定,不然我不會出現在妳身邊,教妳彈奏這首感動的音樂。』
 
 
他輕摟著我,溫柔的抓著我的手,放在黑與白相間的琴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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