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小說吧。

把它當小說看就好，
沒有特地想要閃人，單純無聊就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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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我喜歡妳，跟我交往好嗎？」

空蕩蕩的教室裡面，戴著帽子的小男孩對著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告白。

「……」女孩右手緊緊握著一張便條紙，嘴唇緊閉起來。

男孩看到女孩的反應，著急的再問：「可以嗎？」


「智……」女孩閉上了雙眼，鬆開了握著便條紙的手，雙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認真的說：「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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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

又是這個鳥夢，我從夢中驚醒後，破口而出的是這句該死的髒話。

忽然，我感覺到身旁在棉被裡面有個暖活的軀體在呼吸的氣息。

……

一個只套上短Ｔ和內褲的女孩縮在我身旁。
一臉幸福的笑容可以猜的到她的美夢並沒有被我的不雅髒話給驚醒。

只是床底下的白色馬爾濟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輕鬆的繼續躺了下去。


被這鳥夢驚醒後，我也放棄夜唱完畢後的休眠，起床開始梳洗，並且回憶起一些事情。


剛剛躺在我懷中的女孩是在夢中拒絕我的青梅竹馬兼大概的女朋友，而她躺在我懷中的原因是因為夜唱完畢後我抱著她回我房間，我不是紳士，所以我不躺地板。而她也不是淑女，自然也不會介意我抱著她睡。這一切就像是很自然的感覺，雖然很閃，但是這就是現實。

但是事實上，我和女孩的關係還不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充其量只能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口中充滿著薄荷清香的牙膏味慢慢沖淡了我的睡意，透過廁所門縫看到那張天使般熟睡的臉，一夜未關的電腦響起的是Natasha Thomas的True Colors。拿起毛巾用力擦拭臉頰，是否，我只是讓自己清醒點？

清醒後，我靜坐在床邊的電腦前面，輕輕的撫摸已經占據了我整張床的天使，隨著肌膚的碰觸，床上的女孩發出一聲小聲的呻吟，臉上笑容的幅度也上升了些，或許隨著我的碰觸也牽動了少許她那美麗的夢境，不知道那夢裡有沒有我的出現……

『當初可是你自己拒絕那妮子的愛意，如今又龜毛的希望在她心中佔一席之地，你是不是太自私點了？』心中一個聲音從腦袋裡面打擊了我的思考。

『但是……我從來沒有打算放棄過她……』另一個聲音也從心中升起。


『那……她現在對我的情感？』


慢慢的，愁緒和煩惱已經覆蓋了我頭腦裡面兩個聲音的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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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下、不停下、橫著下。幹！居然橫著下！！

從台北客運總站下車後，冒著橫著下的大雨我股起自殺機的最後一絲勇氣，披上了風衣和一頂沒什麼屁用的網帽，從客運總站飛奔到距離地下街最近的入口。

然後，又是那個熟析的面孔。

一個在地下街入口搓著雙手的馬尾女孩。

「幹！！這種天氣來接什麼風？」口是心非的劈頭怒罵那個女孩。

「我五點多來的時候還沒下雨啊……不知道是哪個雨男把大雨從台中帶回台北了。」她也瞪了我一眼。


「……不過看妳的樣子，也沒帶傘吧？」我看著她那輕便的裝扮下了這個結論。

「是的。」她微笑，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她對我微笑。

「意思是……在雨停之前，我們兩個被困在地下街了？」我苦笑。

「嘿嘿。」她愉快的從背包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對我說：「我早就有解悶的方法了，別說你沒帶回來啊。」

「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認識妳這個愚蠢的大小姐。」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我還是一手勾住她的脖子笑著把她拖進地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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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音樂轉小聲點，然後拿起馬克杯輕輕的打開房門，生怕驚醒那妮子的美夢。

然後往樓下走去，就看到老媽對我投以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麼，畢竟自己的兒子把一個可愛的女生帶回家過夜，家長不想到那方面也很難。

但是我沒有多加回應那笑容，只是往飲水機走去，看到大伯剛從廁所走出來，也用著一絲「我了解」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而我，除了苦笑還是只能苦笑。只能自顧自的泡一杯紅茶就逃避家人的目光往樓上竄逃。可惜天不從人願，老爸剛好從樓上走下來，看到我，也露出老媽那種笑容，然後拍拍我肩膀說：「值玲是個好女孩。」

等等，為什麼好像我要結婚一樣……去你的。
而且你兒子還沒飢不擇食到會趁那妮子睡死的時候去對她做不規矩的事情。

當然，抱著睡覺不算的話。


不過，我心裡的話不能說出來，只能敷衍的回老爸：「……嗯。」然後迅速竄逃進自己房間。


輕掩房門後，我似乎已經可以聽到樓下大人們準備招開的家庭會議的內容。
但是我沒有那種心情去揣測，只有坐在椅子上嚐了口紅茶－－


其實我不是不能了解家人的心情，畢竟玲在他們眼中是個善解人意又聰明的女孩，而且長的也不錯，如果媳婦是這樣的女生那這個兒子帶給自己的失望就能一筆勾消了。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強求，現在的我看眼前這個女孩的目光只有看著有如自己妹妹一樣……

現在我反問所有人，如果今天，把自己從小到大一起生活的親妹妹被自己壓在床上做那件事情，請問有誰會習慣的？

當然，這只是個假設而已，畢竟她不是我的親妹妹，也只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但是那種感覺就會讓人感覺十分違和，甚至會強迫自己別對她下手。

難怪每次玩倫game幼馴染屬性都特別難攻略，甚至比血緣還……不對，扯遠了。


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床上的女孩也睜開了眼睛，和我四目相望。

然後……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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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韋，值玲失蹤了！！」玲的母親在我打開大門的瞬間馬上緊張的抓著我不放。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著她緊張的神情也不禁皺了眉頭。

「……剛剛鋼琴家教來之前，值玲又和我吵起來……結果就這樣跑了出去……」

伯母似乎有些內疚，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玲很討厭學鋼琴，她討厭那種被束縛住的感覺，但是由於父母為自己孩子好的心態，還是不斷強壓著英才教育揠苗助長。我很能夠理解眼前這個母親的心情，因為我的父母也是這樣對我，而我又何嘗不想逃家呢……

我瞄了一眼這個慌張著急的母親，我露出微笑，然後從帽架上拿起我習慣的帽子，隨手穿了一件外套，就對著伯母說：「交給我吧－－我把她抓回來。」


……

其實我很了解，玲只是賭氣，根本沒有那種想逃走的勇氣。

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小孩？記得朋友們常說，我和玲很像，其實還真的像是如此。


拿著手中的車票，在悠遊卡還沒盛行的時代，這種很容易折壞的磁卡就是公車族的常備物品，搭上二三二公車，往熟析的台北車站前進。我很喜歡台北車站，因為看著那車水馬龍的繁忙，比照自己的優閒，時常可以對照出令自己會心一笑的矛盾。

而玲也很喜歡，所以我才會往台北車站前進。


……

在台鐵的月台，一個綁著馬尾的女孩正雙手撐著頭，無神的看著來往的火車。

手上拿著一張看起來已經無效的車票，到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我沒有打招呼，只是搖頭苦笑的走到她身邊，然後坐在她旁邊。
她當然也感受到我的到來，但許久……兩個人就這樣無神的看著來往的火車和繁忙的人潮毫無交集和對談，彷彿這世界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然後，我打破了沉默，說：「妳媽很擔心，也很後悔。」

「是嗎？」她並沒有轉頭，視線還是停留在剛剛那班已經離開月台的火車上。

「回去吧。」我笑。


然後，對話又停止了。
彷彿又回到幾分鐘前，兩個人繼續無神的看著來往的車潮。


又過了幾分鐘，玲苦笑的說：「我還不想回去……陪我逛逛好嗎？」

「那麼討厭學鋼琴嗎？」我跳躍式的跳過其他問話。

「……你知道的，我的夢。」她也跳躍式的離開我的問題。

「我懂了。」然後我微笑，站了起來，伸出手笑著說：「那我們去約會吧，玲大小姐。」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懂什麼。

因為，我看到了那女孩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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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間內剩下冷氣那些微的聲音和時鐘滴答的聲音，
還有似乎已經不存在的喇叭發出的音樂。

然後，床下的瑪爾濟斯發出舒服的輕吼，自在的滾來滾去。


我們兩個還是四目相望。


「那麼早就醒了？」玲打破沉默，剛睡醒的表情明顯不知道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

「被惡夢驚醒了。」我苦笑。

「唔……」玲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不過一閃即逝，馬上掛上微笑說：「我還以為是我躺在床上你慾火難耐呢。」

我對她比了個國際標準禮儀姿勢，中指。

然後我的枕頭就朝我頭上飛了過來。

當然我不甘心的丟了回去，順便整個身子壓了下去。


「咳－－」很該死的房門就在這種時候被打了開來，我阿嬤看到我壓在玲身上，對我露出懷有千種涵義的微笑，當然裡面包括了想早點抱曾孫的表情。然後很識相的欠身抱著打滾的瑪爾濟斯出房門，還順便幫我反鎖了房門。


……我去你的，這樣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然，我並沒有遵照我阿嬤的期望推倒那個剛起床的妮子，
只是往她頭上尻了一拳，要她趕快去梳洗。

我說－－最有趣的事情是，我房間的廁所還有玲大小姐的盥洗用具。


我只記得，玲在關上廁所門前的最後一句話是：「慾火焚身的話直接撲上來就好，我不會在意的。」

然後，露出了一個很靠北的微笑。

當然，枕頭和中指同一時間朝她招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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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要為了我……」玲手中握著美工刀，刀上沾滿了鮮血。而我站在距離她咫尺距離，右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左手，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過我可以感覺我的臉色應該已經發白。我凝視著眼前的玲，她那驚恐的表情絕對不可能猜到我會那麼不按牌理出牌……

「如果今天是我……妳也會……」我痛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但是我還是望著她的臉，深怕她會再想不開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體裡面。

「我的夢……我的夢想早就已經被父母的期望煙滅了，成績、成績、成績！！在這黑底白字的成績就能決定人幸福的世界裡，我不想這樣被當棋子一樣的活著！！我現在真的好痛苦。井底的花朵也有辦法望向天空，但是為什麼我沒辦法！！我不想這樣過活，我好想死！！我真的好想……」


啪－－

一個用鮮血譜成的掌印印在女孩臉上－－

我看著自己顫抖的左手，因為過於激動，原本緩緩慢流的血液就像被點燃的炸藥一般飛濺出來。


「笨蛋！！」

我感覺的出來，我的聲音已經因為疼痛而顫抖。
甚至連站起來維持意識都十分困難。

玲揉著被打的臉頰，驚訝的看著我……
從小到大，我從沒真正打過她，不過這也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也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後一次打她。

她就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輕輕的說：「很……痛？」

「妳……的夢想，別忘……死了……不是……了白了……會傷心……」腦袋裡面支撐下去的力量越來越薄弱，構築字句的本能也慢慢淡化，靠著含糊不清的口音打算把自己想說的全部說出。

然後，我露出微笑，說出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字句：「妳……不痛就好……」


叮－－

刀落下，未乾的血液和地上的血跡混合在一起，
而我，卻已經支撐不下去。


「對不起……」

這是我聽過，最真誠也是最痛苦的一句話。
但是這卻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裡面。

就在這句話和女孩痛哭的表情之後，我停止了所有的思考和死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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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國二。

我喪失了我的才華……
換來了一句道歉、一條人命、一個真正對我付出的女孩。

我十四歲－－那年，五五六六還在吃屎、火星文還沒氾濫、而我只是一個自以為喪失一切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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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痛嗎？」玲從浴室裡面走出來，看著我正在來回撫摸自己的左手。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害我喪失唯一才華的女孩，看著她痛心的表情。
我放下了自己的手，微笑的說：「都過了那麼久，怎麼還會痛？」

「是不是又想起來了？」玲坐在我床上，一種清新的薄荷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嗯……」我的微笑變成苦笑，真的瞞不住她。

「對不起。」她低頭。但是我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看不到的雙眼已經泛紅。

「如果可以，我想聽到的不是道歉。」我雙手搭在她肩上，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

道歉有什麼用？有用的話警察都不用活了。
我想要的，其實很簡單。

而此時，我很清楚的聽到電腦音響裡面放的歌曲是蕭煌奇唱的你是我的眼。

那我要的是什麼？很清楚也很明顯。

而……眼前的那女孩應該再清楚不過。

那是個夢，一個我倆都嚮往的夢。
很幼稚也很荒謬的夢，想透過圖畫修正世界的夢。

她擦掉在眼角的眼淚，又露出燦爛的微笑說：「我知道。」


「傻子。」我也笑了出來。

她也燦爛的回應：「沒辦法，嫁雞隨雞啊。」

然後，她臉上多了一個枕頭，和我比出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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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前夕，芙蕾雅一年一度的雪。

我不眷留、不想思考，望著螢幕外的床上，那張天使臉旁靜躺的女孩。
我露出了少見發自真心的笑容，一絲少了心機、少了算計的笑容。

還記得幾個小時前，我在電腦上面打下的三字魔咒，
打的對象是在旁邊和我一起看著螢幕的妳。

「幹！我愛妳。」

我很討厭鍊字，也很討厭浪漫。
但是我知道，此時我真的很希望用三個字表達所有的廢話。

－－在眾人「……」的祝福之下，我看著在床上笑到打滾的妳。

然後，妳擦了因為笑的太過誇張而留下的眼淚，輕吻了我的唇。
然後又把食指放在嘴前，笑著說：「別說話，我可不希望在這時候聽到髒話。」

……其實，口是心非的是妳這笨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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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韋、小玲啊，下來吃午餐了啊。」

老媽的聲音從樓下傳出。而還在樓上打枕頭杖的我們也停止嬉鬧。
畢竟肚子餓的士兵是無法繼續戰鬥的－－

不過在玲穿衣服的時候，我很認真的問了她一句：「還記得妳說過，曾經是因為虧欠而喜歡上我。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小時候我和妳告白的時候，妳心裡在想什麼？」

她訝異的看著用著非常跳躍式問話問問題的我。畢竟我跳過了其他所有想對她說的，只是拋了這個問題出去。

不過她這驚訝的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立刻就笑著說：「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這時，輪到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她。

此時，她嘴角上揚，露出使壞的笑容說：「我那時只是在想：為什麼自己的男朋友還要跟我告白呢？」


「……」此時的無言可以代表我的心聲。

「什麼表情啊？本小姐那時候可是真的那麼想喔。還是你現在想確認一下我的心意呢？」她臉故意靠了過來，露出一種非常性感的姿勢出來。不過這在一個身材嚴重缺乏的女孩的身上展現出來本身就是個諷刺。

所以我很認真的又問了一件事情：「妳的胸部似乎從國小開始就沒有成長的跡象了吧？」


……

然後，枕頭和中指就朝我臉上招呼了過來。

然後隱約的在大聲甩門的聲音中還有一句：「我每天都有喝牛奶好不好！！」

不過，她在甩門離開後卻沒聽到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大概是我現在唯一覺得妳還算可愛的地方……」


果然，口是心非不只是她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