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看不到她的人,於是我爬上大床上摸索,不幸被媽媽的腳給絆倒,我悽慘的翻滾跌到床下,原來媽媽就躺在床上,只是沒看到,聽到我暴哭的聲音,爸爸急忙地從浴室衝出來抱著我,安慰我,摸摸我撞到的頭,當我一邊大哭一邊抬起頭看向我的母親時,躺在床上的女人,用著充滿厭惡、冷漠以及忌妒的眼光瞪著我......
我的母親是充滿佔有慾的人,還是個會跟小孩子爭風吃醋,哪怕是一丁點小事,爸爸以前經常從大陸打電話過來,遠在大陸工作的父親,打電話回來想找孩子,想跟他們聊天是人之常情,而我的母親則是會忌妒,會埋怨,那之後,爸爸就很少跟我們小孩子電話聊天了。
「聽好,這次的家長會談,每個家長都一定要來知道嗎?」最後一堂的導師運用,老師宣布著家長會的事情,我無奈放棄的眼神看著手中粉色的紙張,應該是沒什麼希望了。
她對於他自己的時間可是相當寶貴,只在意自己應該怎麼玩,只在乎自己要如何享受,而我們小孩子則是諒在一邊,心情好的時候就給我們甜頭,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我們丟在一邊,搞不好她連我是甚麼班級都不知道呢!
放學了。
「阿儀!」柏雲走過來我的身旁,「家長日你的父母會來嗎?」。
「應該是不會吧?」我低聲說,「爸爸在大陸上班,媽媽的話……」自從國小畢業之後,她就沒有參加過家長日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會把甚麼希望放在她的身上,「你的父母會來嗎?」我刻意地轉開話題。
「嗯!我家開魚店嘛!稍微休息一個上午不會怎樣的」柏雲自然地說。
「原來阿儀的父親在大陸上班阿」昀瑾從旁聽到來參一咖,「阿儀的父親是怎麼樣的人呢?」她用著充滿好奇的眼睛看著我,眼眸閃閃發亮,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的回答。
恩,我思考了一下,「應該是屬於比較沉默寡言的人吧?」我不堅定地說。
「應該?」這兩個人更加疑惑的看著我。
「恩……我老爸在我出生之前就去大陸上班,久久才回來一次,所以一直對他有隔閡感……」我不好意思的說,加上母親的原因,父親與我們小孩的距離就更深了,突然覺得自己有夠悲哀呀!
「恩……阿對了,我們今天一樣到平常去吃的下午茶那家吧!」。
「好啊!好啊!我還想吃上次吃過的蛋糕呢!」。
這兩個人,八成是覺得自己好像扯到不太好的話題而趕緊脫險撇清吧?我無奈地笑笑。
「找到了…」我被柏雲和昀瑾指派任務來找另一個人,倫英正在頂樓那看著聽空景色發呆,「喂!高倫英!你幹嘛又翹課躲在這種地方啊?」我朝他走過去,發現他正在低頭俯瞰,帶著奇怪的感覺,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台黑色的轎車就停在學校門口。
「你知道嗎?」沉默已久的高倫英終於開口,「我是他的兒子」他沉重的說。
「哈?」我眉頭深鎖,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大叔從轎車裡面出來,「他是誰啊?」。
「……」連這個也不知道,我感覺高倫英好像默默地對我翻了白眼,「學校的校長」。
「欸?原來他是學校的校長啊!」我自然地說,「哈哈!抱歉!我開學升旗那天就中暑了,沒看到校長長啥樣子!」」然後我愣了一下,腦海裡再次出現高倫英剛剛說的話。
「欸?!————————————————」從頂樓上傳來一聲晴天霹靂的叫聲。
不、不、不、不會吧?!
校長的兒子?!他是講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啊?!應該是開玩笑吧?可是他剛剛一臉認真呀!
我非常煩惱的低著頭咬著吸管思索。
「阿儀,你的巧克力冰淇淋蛋糕再不吃就要融化了喔」柏雲指著我點的食物說道。
這時的我才回過神,「餒餒!寒假不是快到了嗎?你們有甚麼計畫嗎?」倫英興致高昂地問。
「天啊!離寒假起碼還有兩個月欸,你現在就開始在想,你是瘋了嗎?」。
「有甚麼關西?前年去屏東墾丁了,這次去國外如何?我一直想去迪士尼呢!」。
「你出錢我們就去」。
應該不可能吧?我無奈地看著身旁的笨蛋,竟然一絲相信他說的話,校長的兒子?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下午茶聚會結束,已經傍晚了,天色昏暗,倫英堅持送我去火車站,我們兩個短暫的沉默著。
「餒,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倫英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抬起頭看望他,「為甚麼你突然轉學啊?好端端地終於念到了高三就突然轉學,不是很浪費時間和金錢嗎?」。
阿……我聽了他的疑問,有些鳩葛,腦海裡閃爍出了一些不愉快的片段「因為一些事情……」我有些冷淡地說。
「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的,等到你想說再告訴我吧!」。
「抱歉……」倫英確實幫了我很多忙,上次我的母親不理會我身體不舒服,不相信我不舒服,沒想到真的發高燒到三十九點五度,那時候還是他送我去保健室的,明明他幫我那麼多,我卻甚麼也說不出來。
「別在意啦」倫英給我一個溫柔的笑,他厚實的手掌輕輕按在我頭上,隨意地搔弄我那柔順的頭髮,我不忍叫了出來,聽到他得意的笑容,讓我有些罪惡的感覺是放了許多。
「都是因為你的關西!」。
「真的是豬一般的隊友欸!」。
「現在要怎麼辦?你說啊!」。
那些混亂的畫面、憤怒的聲音將我深深地從可怕的夢境中甦醒過來,我做惡夢了嗎?
張開眼睛是一片漆黑,我微微起身,發現自己的身體感覺相當悶熱不適,作惡夢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全身發熱般的不舒服,只有我自己做惡夢的時候會這樣嗎?
「你找死啊!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啊!叫你穿個拖鞋死不穿!地板用的那麼贓是怎樣啊!」。
又來了!那讓我覺得非常煩躁不舒服的聲音,那充滿歇斯底里的叫聲。
「地板哪有髒啊!又沒有人規定在家裡一定要穿拖鞋,莫名其妙欸」。
「沒有髒!沒有髒!你是會打掃是不是啊?!媽的!你怎麼不去死呀!回到家只會給我製造麻煩!」。
我忍無可忍地從房間走出來,果不其然,又是這個女在發瘋的和我姊吵架,她還不知道我姊懷孕了。
「夠了沒啦!」我氣憤地擋在她的面前,示意要保護我姊,「哪有一個母親把自己的小孩罵得狗血淋頭的?地板哪裡髒了?明明跟乾淨!是你自己潔癖加上強迫症,一天到晚在那邊吸地板、在那邊無藥可救的打掃,為了一雙拖鞋也可以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的母親也只有你而已!你既然這麼討厭我們、這個覺得我們礙眼,幹嘛還要把我們生下來再這個世界上啊!」。
真的非常多次,必須要忍受那個女人歇斯底里地怒罵,很多次都問著自己,到底為甚麼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家庭到底有甚麼意義?!
我的母親是充滿佔有欲的人,她覺得她的東西不能有任何人碰,但是她卻可以理所當然的碰我們的東西,甚至一個不順眼就把它丟掉,現在我可以跟你坦白我轉學的原因,高二即將準備畢業展專題的東西。
我們這組跑了許多地方才選中了符合我們主題的商品材料,並且開始組裝,跑了各家商場找合適的零件,雖然還是個半成品,還未完成看起來不太順眼,但對我們來說卻很重要,這個東西我接受大家的期望放在我這裡保管,卻被那個女人當成垃圾無情地丟掉了。
她,被發現自己又丟掉別人重要的東西,第一句話絕對不是道歉,而是說,我賠錢給你。
請問,這個東西是我們自己找廠商,找零件,自己去找大學借三D印表機作組模,補土磨砂的,請問你要怎麼賠錢?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一模一樣的東西,上面滿滿都是我們的心血和努力,為甚麼?你都討厭我們碰你的東西,為甚麼還要把你討厭的事情套用在我們身上?
我實在果然,沒有辦法理解。
在別人大人的眼裡,一定覺得我是個對母親不尊敬的小孩,可是誰又知道,這些來自背後充滿痛苦折磨的真相?你們大人也只會看到你們看到的那一面,而不尋求是因為甚麼而導致成這個樣子、這個狀態的?
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不是無緣無故造成的,我也是,面對這樣的母親,請問,我到底該用甚麼樣的心態去面對?請告訴我!請教教我啊!
「我跟你說,我是校長的兒子,那個,也是真的」高倫英沒有再露出開玩笑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沉穩平靜的模樣,這樣的高倫英是在學校完全看不到的。
「我承認我不是個好兒子,從小,就是保母在照顧我,我從小就喜歡惡作劇,非常調皮,就是希望能吸引忙碌父親的注意,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可是在父親的眼哩,我只是個會毀了他名譽,會成為他的累贅的包袱……」。
「為甚麼?」我不知道為甚麼,看到高倫英露出受傷而痛苦的表情,我竟然忍不住哭了,眼淚不爭氣的墜落下來,熱淚滑過我的臉頰,「任何小孩應該都是被帶著祝福與期待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壓?!」我越說越痛苦,越忍不住辛酸。
高倫英看到我哭了,他也想到自己的家庭,而感到深深的無奈和失落,「你跟我有著失敗的家庭,所以…我才會想要幫助你,然而我自己也是…」。
不知道為甚麼,我非常能明白他的感覺,也許我們都只是渴望家人的愛,你有多恨一個人就代表你有多在意一個人。
「可是……阿儀」倫英忍著鼻酸和眼眶上快墜落的淚珠,「我偶而也有想過,回到家,不再是空蕩蕩的房子,就算我的家庭比別人還要富裕、有用不完的錢、想要甚麼東西幾乎都可以實現甚至買到,這可能是許多家庭想要並且渴望的,但我還是覺得很孤單…很痛苦!」。
我再也忍不住,像個無助的女孩失去一切、迷失方向般的豪豪大哭,高倫英將無助的我擁入懷裡,我們兩個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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