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毒作戰以警方的勝利告終，掌握線人密報的這一點顯然讓警方多出一分優勢，雖然並沒有將毒販全部逮捕，但端掉大本營加上集團頭領伏法，沒了領導，作惡多年的販毒集團一夕之間瓦解，這無疑是解決了警方長年的心頭大患。
掃毒作戰結束後第三天，褚冥漾在醫院醒來，下意識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檢查自己的腹部。
……沒有傷口。
「冰炎呢？」
「半小時前他已經回去休息了，這三天都是他在照顧你，不過我看他臉色也不太好，費了很多力氣才讓他回去休息。」來探病的局長回答，見到下屬醒來心裡的石頭才終於放下。
臉色蒼白的褚冥漾點了頭，繼續詢問局長掃毒作戰的細節，一直到局長要去其他房探望別人才停止。
「這是你的警服還有配備，除了衣服有點髒和破口，其他都完好無缺。」放下褚冥漾的警服和配備，局長叮嚀幾句後關門離去。
即使身體疲憊，但褚冥漾的神智非常清晰。
局長說是冰炎把昏迷的他送回，並且回報他們逮捕一名毒犯。
轉頭觀察局長留下的警服，褚冥漾起身執起有些破損的防彈背心，聞了聞，燦亮的黑瞳瞬間黯淡。
這不是他的衣服，是冰炎身上的那一件。
別人分不出來，可他自己的東西他怎麼可能分不出。
另外他還請局長描述冰炎回報的毒犯資訊，是位身高165公分的女子，明顯與他遇上的不符合。
種種跡象顯示冰炎說謊。
而他最後看到男子身首異處的畫面……是真是假？
☆ ★ ☆
出院的褚冥漾回到家裡，不意外地看到冰炎的鞋子在玄關，他如往常般地走進家門，放下鑰匙、掛好外套，接著打開客廳的燈光。
面無表情的褚冥漾走到廚房裝了一杯水，盯著倒映在水面中自己的表情，他輕閉了眼。
「喀擦。」子彈上膛的聲音。
緩緩邁向臥室，褚冥漾推開根本沒關好的門，裡面有個人正背對他。
「不要轉身，回答我的話。」聲音冷冽，褚冥漾舉起槍。
背對他的人也閉口不言。
「你是誰？」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落地窗吹進來的夜風捲起寂靜空間的聲音。
「我身上的傷呢？」還記得身體被貫穿的疼痛，褚冥漾想知道那樣的重傷為何消失。
「……」沒有回答，冰炎沉默。
「那個男的呢？把我打傷的男子呢？」紅色的雙眼、尖銳的牙齒和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他前所未見的生物。
「死了。」這次倒是很快回答，冰炎還補上一句：「我做的。」
「颯彌亞！」褚冥漾直接暴怒！
轉身的冰炎，無言地接受褚冥漾的怒火，對上那猶如承載火光的雙眼，冰炎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解釋。
「褚……」
「我從沒有開口問過你，你的家庭、你的朋友、你的背景，我連你為什麼喜歡我都沒有問，可是現在請你告訴我，你怎麼治好我的傷？誰給你權力當場抹除毒販？」
不是不問，不是不在意，而是褚冥漾想等到冰炎主動跟他坦白的一天，對於一個初見面就說結婚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疑惑？
他持槍的手在顫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在還未畢業、身在訓練中的校園，褚冥漾對於槍枝這種武器的掌控，一直都高出同期的訓練生。
彷彿是與呼吸結合的頻率，在第一次的訓練考試，教官讚嘆的神情褚冥漾依舊歷歷在目。
「褚同學，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吧。」
此刻，他的槍正在顫抖。
「你不說，我們就結束。」這是褚冥漾的最後通牒。
對於冰炎的隱瞞，他非常的憤怒，這是出生以來，他頭一次覺得努火瀕臨極點。
冰炎徹底慌了，他不知道隱瞞會讓眼前的人感到如此生氣。
「你不等一年了？」冰炎慌張問道。
「不等。」褚冥漾微瞇眼，又說：「不結婚。」
冰炎急得上前逼近褚冥漾，後者也快速退離，拒絕他的靠近。
「我是吸血鬼！」
一個瞬間，冰炎就繞到褚冥漾的身後，不顧褚冥漾猛地僵硬的身體，雙手環抱住。
「我什麼都告訴你。」
好好坐到客廳準備促膝長談，他們面對面的坐著，褚冥漾澄澈的雙眼直視前方，彷彿聽到什麼都不會動搖的堅決，才讓冰炎緩緩開口。
「翻譯成你們的語言，我就是吸血鬼，不同於人類這個種族，我們有強壯的身體能力，不吃東西也可以活得下去，有長於人類的壽命。」簡單介紹自己的種族，冰炎想起褚冥漾腹部的傷口，「至於你的傷，我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吸血鬼的復原能力很快，現在我也已經好了。」
褚冥漾壓抑心底的驚訝，審視與平常無異的冰炎，這種能力也太厲害了。
「那個男的…為什麼要殺死？」
「那是我的工作，正確來說，是我來到這裡之前的工作。我們吸血鬼有不同人類世界的規則，我們有我們的法律，大多數人類不知道隱身在地下的吸血鬼，一旦吸血鬼失控，做出危害人類世界的事情，就會有像我一樣的人給予處分。」
「所以你之前的工作是類似裁決隊的…」褚冥漾不確定似的問。
「那個男的一直在處分名單內，先前他已經殺害五名人類，所以我當下立即執行處分。」
原來是這樣，他們有他們的法律，他不知道吸血鬼的規則，只能認同了。
褚冥漾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第一次見到你，以為是天使呢。」想起初見冰炎時的感覺，褚冥漾覺得世界真的還有許多奇妙跟未知的事情。
是吸血鬼啊……
在褚冥漾陷入自我思緒的時候，冰炎已經坐到他身邊來，小心翼翼的看了褚冥漾的神色，把放在旁邊的槍枝丟到一邊後，才嘗試性的開口。
「褚，你還在生氣嗎？我是真的喜歡你才來到你身邊的，起先我也是不相信古老制約預言的命定之人，可是見到你跟你相處之後，我慶幸沒有做錯決定。」
腦海閃過這幾個月相處的畫面，導致褚冥漾一時恍神並沒有聽清楚冰炎剛剛說話，只隱約抓到幾個字。
「古老制約？？」
看人好像真的沒那麼生氣後，冰炎偷偷鬆了口氣，又再度解釋。
「是神給我們吸血鬼的束縛，每個吸血鬼都有命定之人，你想想看，即使我們先天條件優於人類，為什麼現在主宰世界的卻不是吸血鬼？」
褚冥漾思考了下覺得非常有道理，有強壯的身體，不用吃東西也可以活著，重要的是壽命也長，為什麼吸血鬼沒有像人類一樣或是更勝人類？
「吸血鬼注定會愛上人類。」用自己的雙手包覆褚冥漾的，冰炎的雙眼閃耀著絢爛的流光，語氣非常輕柔，「命定之人也就是人類，一旦吸血鬼愛上後，便是掏心掏肺、誓不回頭的程度，我們不會傷害所深愛之人。原本這些話是要在我們結婚那天才可以說的，但是你想要提早知道也沒關係。」
底下包覆的雙手是這麼的渺小，跟從小到大他所見到同類的雙手不同，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受傷。
冰炎嘆息，要是這樣的生物沒有人保護，是不是會常常受傷？
但冰炎卻忘記了一件事，他面前的人可是擊敗一隻吸血鬼的人類。
「所以你不是故意隱瞞我的？」
「我的行為還是隱瞞，因為這些話是要等結婚之後才能說的。沒關係，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不會又是文化差異造成的誤會吧……
褚冥漾突然覺得自己幹了蠢事，生氣到槍都拔出來還威脅，結果人家只是文化習俗問題不能提早說。
「亞，對不起……」滿懷愧疚，褚冥漾馬上道歉。
重修舊好讓冰炎的心情直線上升，把人抱了個滿懷後，躺在沙發後冰炎滿足的說：「不會，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會接受。」
摸摸眼前漂亮的銀髮，褚冥漾心想吸血鬼掏心掏肺、誓不回頭的程度，是怎樣一種的情深義重？
☆ ★ ☆
撒上香料，冰炎把培根蛋盛好，倒了一杯新鮮的柳橙汁，放在一頭亂髮的褚冥漾面前。
「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咬著早餐視線還是沒從冰炎身上離開的褚冥漾，突然砰出一句。
「你可以脫衣服嗎？」
冰炎臉紅了，暗自心想父親說的那個時刻這麼快就要──
「我想看你轉移我傷勢的地方。」某人又慢吞吞補上沒說完的話。
冰炎沉默地解開衣服。
沒形象的張開嘴，褚冥漾驚訝地睜大眼：「根本沒有受傷過的痕跡。」
「三天就會好了。」
「如果我是研究員應該會很想把你抓到實驗室解剖。」
「……」
創作內容
【特傳】警察和吸血鬼－06章 不是天使
☆特殊傳說『自創』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