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裔：卡菈》第十章：貴族的香草

 

 

　　黃金城。

 

　　被龍威衝擊一個小時後，城中各處逐漸有人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躺在地上？」

 

　　「不只有你躺在地上，看看四周，不分種族，所有人都昏迷了。這是無差別的攻擊！」

 

　　「怎麼可能？誰有辦法做出這種攻擊？咦，快抬頭看那警報球！只有通往黃金森林這個方向的黃金大道出現被攻擊的跡象，難道兇手是黃金森林？」

 

 

 

 

　　城南，通往南門的大道上。

 

　　「喂，快給我起來！」一位身穿銀白輕便服飾，胸前別著象徵貴族佩飾的少年半跪在地，右手對著一位躺在地上的少女臉上拍了拍。

 

　　「嗯？發……發生什麼事了？少、少爺？」少女清醒過來後發現與她談話的是自家少爺，慌張地連身上的汙垢也不拍乾淨就趕忙站起身。

 

　　「我是看妳平常做事還算機靈，才從家族把妳帶出來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這下可好啦，遇到大事結果反而是我來守護妳？妳少爺還是我少爺？」少年貴族站起身，邊說邊用手往少女的額頭戳了又戳。

 

　　「少爺，對不起。」少女雙手自然垂下，站在那乖乖地被少年教訓。

 

　　「算了！看看那警報球，」少年說完後，舉手指向飄浮在半空的警報球，「依妳所見，導致黃金城、黃金大道的生命昏迷的原因是什麼？」

 

　　「是的少爺。從警報球上看……」

 

　　此時少年插話了：「邊走邊說，妳先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嘴巴不要忘記停下來。」

 

　　「是的少爺。」少女蹲下身，一邊整理四散於地的隨身物品繼續說著：「從警報球上的畫面，只有黃金城以及黃金大道出現大規模智慧種族昏迷的現象，反倒是一些半智慧種族和坐騎沒有異樣，針對性太強了，不太可能是天災。」

 

　　「不太可能是天災，所以妳認為是『族禍』？」

 

　　「是的少爺。雖然以香草的見識，還無法分辨是哪一個種族造成的，不過真正應該要思考的，是造成這樣的傷害，是誰，」名為香草的少女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亦或者哪個勢力，能夠從中獲得利益？」

 

　　「很好！那麼，還有其他可能的原因嗎？」

 

　　香草將隨身物品收至行囊，「也有可能是某種武技或魔法之類的實驗，不過如果是實驗，半智慧種族卻不受影響，香草覺得很奇怪。這種能夠明確過濾對象的技法，比較像是詛咒，還有……」香草整理完隨身物品，站了起來，將行囊背至身上，臉懷憂色、皺起俏眉，抿起朱唇、艱難開口：「還有……『毒』。」

 

　　「還有什麼？大聲點！」

 

　　香草被少年貴族嚇得露出了一對貓耳朵，慌張開口：「報、報告少爺！除了詛咒，還有可能是毒法！」

 

　　「那妳愣在原地幹什麼？還不快走，等出了黃金城，先回家族請長輩們為我們檢查有無異樣。不過在此之前，收起妳的貓耳！被我吼了一聲就嚇成這個樣子，我有那麼可怕嗎？」

 

　　「是的少爺！」

 

　　少年挑起右眉，往香草身上一瞪。

 

　　「不不不不是的少爺！香草剛剛的意思是……」

 

　　少年打斷她的話：

 

　　「好啦，我知道。我確實對妳比在家族內還要嚴格，走吧。記得妳的貓耳。」

 

　　少年貴族與他的僕人一前一後，剛走沒幾步路，他又開口道：「雖然妳分析得不錯，但還是搞錯了問題的焦點。我第二個問題的旨意和第一個一樣，是『還有其他的可能嗎？』，而不是問『可能是哪些攻擊手段？』。想成大事，就要懂得抓住重點，這就是為什麼我才十六歲、剛成年，就是子爵，其他的哥哥姊姊以前別說在我這個年紀，三十歲能不能成為男爵都還是個大問題。」

 

　　「通訊球這個魔法是很方便，但天空中的那一個並不掌控在我們的手裡。誰知道它上面傳出來的畫面是真是假？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眼見為真。通訊球上的資訊，只能作為參考！如果資訊是假的，那我們就要擔心，掌控通訊球的勢力，是否要嫁禍於黃金森林，或者另有其他的圖謀？另外，我們可不是什麼冒險者，有危險的地方需要被探索，派底下的人去就行。或許現在附近的冒險者們一發現我們看到警報球的畫面就想離開黃金城會覺得我們很懦弱，但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沒錯，繼續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我，我的結論就是，我們現在逃得越快越好。」

 

　　「香草才沒有！」她大聲抗議。

 

　　少年轉過身，往香草的頭頂瞥了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貓耳朵露出來了。」

 

　　「──咿呀！」

 

　　香草一聽頓時嚇了一跳，雙手馬上抬起摸了摸頭上的貓耳，臉色脹紅嘟起嘴說道：

 

　　「少爺的背後也有長眼睛？怎麼會知道？」

 

　　「妳服侍我也有一段時間了，是什麼個性我還不清楚嗎？」少年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香草，手伸向她的香草身後，往她的臀部摸了摸，驚訝道：「尾巴竟然沒伸出來？」

 

　　「少爺送給香草的褲子很緊，尾巴那裡弄不破，想伸出來也不行。」

 

　　「那不是緊，那叫做防護力良好。大部分的武器砍不進、刺不穿。走吧走吧，以逃命而言，我們的速度太慢了！」

 

　　「是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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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森林與黃金城的交界，看守者營地外。

 

　　光影一陣扭曲，晨陽從中踏了出來，他回頭看了看營地。

 

　　營地內，莎莎拿起數枝草黃色的長叉，將它們一一塗上紅色醬料，然後把烤網上部分熟透的拳頭大小異獸肉塊，分別用長叉將它們三塊一叉地串在一起，然後一枝枝的橫放在另一旁的烤火架上。而旁邊用土元素造出來的沙熊，則幫忙以小火將它們維持在一定的溫度，然後一邊轉動長叉一邊將些許不明的香料均勻的撒在上面。莎莎則繼續火烤其他的異獸肉塊。

 

　　晨陽雙手抱胸、嘴角微微勾起，老懷大慰，暗自心想：「莎莎這熊孩子，說話雖然不夠圓滑，但是身體倒挺老實的！瞧？這不就在幫其他人準備午餐了嗎？除了不想浪費烤肉的時間穿衣服外，其他都很好，看來還是需要讓小風多多敲打敲打她。」然後他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黃金大道，精神力掃過，笑容收起，心中自語：「都已經過了一個晚餐的時間了，這些被龍威衝擊而昏迷的生命才慢慢醒來。沒有誰真正受傷，看來最多只是『百年級龍威』，而且只針對部分生命，這麼短的時間小菈已經將龍威的收放掌控自如了。古龍族，智人真的招惹不起啊，不能為友，至少也不能為敵。」

 

　　晨陽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低聲自語：「還是空間傳送過去吧，黃金城的魔法陣列，最好在沒人主持的時候還能夠阻擋我，否則就太不堪了。」晨陽說完話，身周光影扭曲，將他給捲了進去，眨眼間光影恢復原樣。

 

　　營地內，正在烤肉的莎莎抬起頭，望向營地外的方向，然後轉過頭看向架在另一旁的肉塊們，吞嚥了一口口水，目光收回，繼續料理眼前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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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薇菈坐在椅子上，看著四周逐漸甦醒的人們，心裡鬆了一口氣。突然間，胸前的『龍吟墜』發出光芒，往身前射出一道淡淡金光擊在空處，隨之光影一陣扭曲，顯現出一位男性智人，他嘴裡不滿的囔囔：

 

　　「什麼『不破堡壘』？什麼『天賜之牆』？現在已經不是和平時期，警報球都已經出現多久了，結果還是一樣這麼容易就被我傳送進來了！該提醒他們要強化空間魔法陣列嗎？算了，就這樣留個後門也好。」

 

　　伊薇菈被眼前的動靜嚇了一跳，轉而襲來的是掩飾不住的驚喜，開心地叫著：

 

　　「老師老師！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伊薇菈站起身，走向晨陽，邊笑邊嘟起嘴鬧著晨陽，她左手不知從哪掏出一只淡金色精巧懷錶，右手指著上面的指針，「我到黃金城都多久了！你倒是看看！我身上隨時都配戴老師送我的『龍吟墜』！所以你一定知道我什麼時候到城裡了，怎麼可以不守時呢！不是說好『很快』就會來了嗎？」說到這，伊薇菈眼眶泛紅，話語間開始隱有哭聲，「老師，你、你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學生……差一點就要死在這裡了……嗚……」伊薇菈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把頭輕靠在晨陽的胸膛上。

 

　　晨陽一句話也不說，沉默了數秒後，雙手搭在伊薇菈的肩膀上，將她向後輕輕一推，拉開自己與她的距離。以右手食指中指的指背輕觸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輕輕往上抬起，湛藍的雙瞳靜靜凝視著伊薇菈哭紅的眼睛。四目相視數秒後，晨陽狡詰一笑：

 

　　「不錯！沒有破綻，但身體是不是應該要害怕地顫抖更有真實性呢？」

　　

　　「我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我擔心會激怒對方，不如下次試一試？」

 

　　伊薇菈止住不斷流下的眼淚，語氣不似玩笑地與晨陽『探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