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餐時間,當悠作再次回到客廳時,看到的卻是紗緒與織夜兩個人正聊得相當開心。
刻意空白的這段時間裡面,她們到底做出了什麼事情,這並不是悠作所感興趣的。
而,在被赤裸裸剝開的內心坦露在眼前時,她們之間究竟會有什麼變化,而這變化又會朝著好或壞的方向前進,也已經不是悠作所能掌控的。
唯獨,當初烙印在腦海中,那副如畫般的美景,悠作只希望自己的畫蛇添足不會因此毀壞了兩人的關係──所幸,現在看來並沒有演變成最糟的情況。
「啊──悠作先生!今天的午餐是悠作先生負責的,所以趕快去準備吧。」
紗緒還是老樣子,雖然口頭上是用著敬語,但內容卻是相當目中無人。
看著擁住織夜的她,悠作卻注意到了原先哭泣過的痕跡已經事先用著粉底掩蓋住。
就連身邊那位少女看似也稍微上了點淡妝,讓哭腫的眼睛不是那麼明顯。
「好好,我這就去做。」
悠作臉上的笑容,正是因為少女彼此間的感情而產生的。
飯後,就在等待另外三位少女回來的短暫時間裡,悠作與她們兩個聊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當聽到織夜之所以會用著那種古老的口氣說話,甚至行事作風也帶著傳統氣息的主因,居然是因為紗緒默默灌耘的結果時,悠作還忍不住地敲了下她的腦袋,害得紗緒漲起了臉頰表達不滿。
當然紗緒也是為此而不斷地辯解,但在織夜本人的現身說法之下,讓悠作既是好氣又好笑地捏起了她的臉頰做為懲罰。
而在談話之中,悠作也稍微提起了有關留學時的往事,聽的她們都津津有味,不斷的問起有關電影與現實中的差距。
直到織夜覺得奇怪,為什麼悠作能夠這麼簡單就發現到躲在門後的人,他這才說起了有關剛去留學時那段略顯沉重的回憶。
「在國外,光是膚色或者是外表跟身旁的人稍微不一樣,很容易的就會成為眾目焦點。所以對於別人的視線,不知不覺間就變得相當敏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到,說不定我只是個誤闖入大叢林的小白兔一樣,只能夠隨時聽天由命。」
就在那時,悠作見到了一名女性。
雖然話語中並未針對這名女性多加深入的描述,但在他口中轉述的回憶中,卻讓紗緒很明顯地感受到了悠作對她的感情。
(原來……悠作先生對我們不抱著那種感情,說不定就是因為──)
簡短的詞句、沉重的內容,紗緒從隻字片語中感受到了悠作對她的信賴,才會將這段並不光彩的往事開口說出。
卻在這時候,不曉得為什麼心中有股微微地刺痛感。
(「擅泳者溺」,我該不會……已經?)
當心中陷入了複雜的情緒時,卻從玄關傳來了少女們歡樂談笑的聲音。
「看來是其他人回來了。」
織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寂寞。
因為在其他少女們回到赤島家的同時,這意味著「體驗夢之國」的夢醒時分已經來臨了。
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她,代表著該將位置還給原來的主人,但悠作卻是叫住了即將離去的織夜。
「妳希望的話,這裡隨時提供『體驗』的免費服務。啊,不過要來之前要先報名一下,方便我準備更多妳沒吃過的料理。」
這麼一說完,紗緒與織夜都雙眼圓睜地露出了訝異過度的表情。
「真是的,悠作先生老是這樣……每次好不容易覺得有點心動的時候,到最後都會變成這種半吊子的結局!」
「又沒關係?搞不好我就是遺傳到了老爸那種不習慣認真場面的個性。」
「清十郎伯父一定沒有悠作先生你痞!」
「那是你們沒看過老爸真正開始耍任性的時候好不好!」
兩人輕鬆地談笑著,看得織夜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您的溫柔,說不定真的會讓我感到眷戀……」
拭去了眼角的淚珠,織夜說完這句話後便消失在客廳之外。
「姆──悠作先生是大色鬼!」
正當其他少女們與織夜擦身而過,注意到她臉上的淚痕卻無法理解地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紗緒剛好對悠作說出了這句話。
「悠~~作~~!」
「啊嗚……悠哥──!」
「……悠?」
當那三位少女散發出了好比鬼神般的氣勢不斷走來,感受到莫大壓力的瞬間,悠作還來不及理解內心閃逝而過的不祥預感,只得連忙向剛回來的她們打了聲招呼。
「啊、啊哈哈……歡、歡迎回來──!」
但,那股氣魄卻絲毫未減弱半分,看似這場模糊仗是徹底的失敗。
不得以之下,悠作趕緊轉頭向身旁的紗緒求救,眼神不斷投遞出了SOS的訊號。
「哼──!我什麼都不知道~」
當她這麼說完後,悠作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孤立無援。
「等、等等!這種時候身為疑犯的我應該享有答辯權才對!至、至少先聽完解釋──!」
「……你想說的遺言只有這些嗎?」
當茗從身後的行李中抽出木刀的時候,悠作終於理解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面對正在氣頭上的少女們,是沒辦法用法律去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