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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宣言:「嗯,最喜歡阿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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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裡纏綿在一起互扣的手指驅逐了冰冷,過燙的溫度讓他有些驚慌,但全無鬆手之意,反而緊緊握住秦語宸的手。
驀然回首,童彥泉想不起彼此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彼此的手牽得如此之緊,像是和這世界證明他們的友誼堅不可摧。
以往在親友、觀眾們眼裡,他們超友誼的行為總是被曖昧的眼神掃來掃去,各種暗示性調侃不斷,而他也會開朗笑笑反駁……仔細一想,秦語宸從來都沒有否定那些謠言,只不過以關心他的態度要旁人別亂嚼舌根。
「阿泉,你還冷嗎?」
童彥泉笑著搖搖頭,感受到好友溫暖的關心,他忍不住依偎在寬闊肩頸下,停下任何繁瑣思慮,只沉溺在身旁暖意。
滾燙在指尖反覆翻攪,暖意像是病毒傳染,那是一雙來自摯友的手,像是要滲透心房地注入暖流。
除了秦語宸偶爾垂下頭審視他的關心語,他們之間只剩下沉默徘徊,但彼此並不覺得尷尬,十指牢牢緊扣成為了力量。
這是模擬約會,還是真正的約會,其實童彥泉迷亂地分不出事實。
以他們的性別,根本就不是能夠公然手挽手逛街的身分,只是耽溺在秦語宸所給的溫度,他已經無法自拔地淪陷在無邊無際的溫柔。
甚至,小心眼地,暗自祈禱這份溫柔永遠、永遠都留在身邊,但這可能性大概比癌細胞轉移到腦部的生存機率還低。
「到了,就是這間早餐店。」
被溫柔嗓音喚回意識,童彥泉怔怔看著眼前平凡無奇的小店面,一臉和藹的老闆娘正大汗淋漓,在小型廚房裡忙碌走動。
「唉呀!這不是宸宸嗎?好久沒有看到你啦!」老闆娘一看見秦語宸,立刻拋下工作,熱心地接待他們。
「陳姨早安,我今天帶朋友來。」
「哇!好可愛的男孩子!對了宸宸,上次和你提的那件事情怎麼樣啊?」好客的老闆娘對他露出溫和微笑,好客地招呼他們坐到僅存的位置,也因為過於急促的拉扯,他們緊扣的手掌鬆了開來。
不自覺握盡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扣入掌心,帶來麻痺的痛感,童彥泉無意識的行為早就證明自己心情不悅,更別提擺在臉上的扁嘴。
也是,兩個大男人公然在街上牽手是什麼心態?
可是他一點都不討厭和秦語宸牽手,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唉呀陳姨,那件事還是算了吧?陳姨,我們要兩個玉米蛋餅謝謝。」老闆娘一聽他的回答,立刻惋惜地走入廚房,認命地準備他們的餐點。
不給秦語宸任何修憩時間,他揪住男人衣角,注意力一併奪去。
「老闆娘說的是什麼事情?」
「嗯?什麼?」秦語宸笑得有點尷尬,但是看童彥泉一副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他也只能嘆口氣回答。「上次陳姨介紹她女兒給我,說些相親的事。」
胸口一緊,童彥泉耐著胸口不安燥熱開口:「所以你去了?」
「你覺得呢?」
又把問題丟給他,童彥泉不滿地倔嘴不語,無言的沉默逗笑秦語宸,秦語宸非常乾脆地道歉,接著把他攬入懷裡。
「都有你了,我還答應做什麼呢?」秦語宸懇切而笑,大手輕輕勾住他的腰肢,麻木的感覺頃刻漫入四肢百骸。
他顫抖著抬眼,男人目眩神迷的微笑太過搶眼,連周圍女性的視線都一同吸引。
這是模擬約會,他現在是女方的身分。
童彥泉反覆提醒自己,接著羞憤靠入有力的臂膀,忽略旁人刺如利劍的視線,他自在地用腦袋磨蹭秦語宸。
「你啊……」止住話頭,在懷裡的童彥泉看不見溺愛眼神中的無奈。
兩盤熱騰騰的玉米蛋餅很快送到眼前,童彥泉本看不起這盤平凡的蛋餅,想著琴語宸親手下廚的早餐好吃上數百倍,沒想到試了才知道,笑容可掬的老板娘不只親切,連手藝都和摯友不相上下。
大口吞嚥蛋餅,即便口中餅皮在齒列咀嚼下滿意化開,童彥泉依然覺得百感交集,心底總有些不滿意。
也許真被秦語宸慣壞了,如此可口的美食居然還能嫌上幾番。
「覺得好吃嗎?」
童彥泉遲疑數秒後,還是決定點點頭,但又有些猶豫說道:「可是……沒有阿宸做的好吃。」
寵溺的眼神因此更甚,挑起亂翹的褐色髮絲,秦語宸溫柔地把眼前尚未動過的蛋餅,整盤推到童彥泉面前。
叉起被秦語宸事先切成一塊一塊,而掉出幾點金黃玉米粒的蛋餅,想到自己迫不及待把蛋餅整個塞入口中,醬油在唇邊淌下的愚蠢模樣,他驚慌失措地順著溼潤的感覺抹去,尷尬地瞪著在他臉上肆意窺視的眸子。
「阿泉還真可愛。」
「說、說什麼呢!醬油滴下來是哪裡可愛了!」放下叉子,童彥泉狼狽地拿起面紙擦嘴角,看著笑不停的秦語宸,狠狠瞪了一眼。
他完全不懂嘴角沾滿醬油哪裡可愛了,也完全不懂摯友笑得東倒西歪的原因!
「好啦好啦,下嘴唇還有一點喔!」
止住笑聲,秦語宸也抽幾張面紙替他擦嘴唇,手指無可避免擦過朱唇,兩人默契十足同時一愣。
童彥泉抿住下唇,舌尖嘗到濃而鹹的醬油香,還有秦語宸給予的溫柔。
重新拿起叉子,童彥泉微微張開嘴。「啊──」
「唉?」秦語宸看著在自己眼前晃動的叉子,視線停留在比蛋餅更搶眼的朱唇上。
「阿宸嘴巴張開,啊──」
「唉?阿泉你吃啊,我……」
纖細的身子整個依偎到他身上,蛋餅也被粗魯塞入口中,童彥泉為了這個高難度動作而差點摔入秦語宸擁抱,腰際的手指立刻扣緊,一面嚼食口中食物,一面小心翼翼扶好他。
童彥泉一看秦語宸要笑不笑的嘴臉,覺得自己討好的行為完全失敗,氣憤地丟下叉子,抱胸看著對方。
「你有什麼不滿啦!如果是情侶,女方不是會餵男方吃東西嗎?」童彥泉扁嘴道。
擠出一個笑容,秦語宸恰到好處掩飾胸口蠢蠢欲動的無助,「所以……周末約會你要讓陌生女孩子餵你吃飯嗎?」
「阿宸不喜歡我這樣做嗎?」忽略秦語宸的回答,童彥泉皺緊眉頭。
他還以為秦語宸會很高興,結果到頭來他自作多情、猜測落空,對他來說嘗試主動付出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現在得到這要笑不笑的表情,他完全洩了氣。
方才說要認真和他約會的人明明是阿宸,可現在他努力討好,給他這種不怎麼高興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不喜歡,只是……」
「只是?」童彥泉又一次倔起嘴,想要聽秦語宸坦率說出感想。
秦語宸忍不住皺眉,小手立刻眼明手快推平準備凹陷的溝壑,他只能有些懊惱說:「……你這樣也太……」
雖然音量不大,童彥泉依然聽見秦語宸呢喃不斷的「可愛」二字,丟人的紅暈立刻從白皙修長的頸子蔓延上臉頰,甚至連小巧耳垂都無一倖免。
因為從未聽過摯友用這個女性的形容詞描述自己,也未感受到秦語宸既懇切又不容質疑,略有些彆扭的愛意表達方式,他窘迫地把蛋餅一一塞入對方口中。
「阿泉,你的手指上還有醬油。」
攫起童彥泉的手指,不顧細菌、病毒地含入口中呵護,他多想要抽過自己的指頭,卻注意到長如彎月的睫毛,因為專注而迷人垂下,心口因此慌亂地蹦蹦狂跳。
從未接受過這等害臊的呵護,總是要秦語宸寵、要秦語宸抱、要秦語宸疼的童彥泉似乎勉強意識到愛意不假,模擬約會大概只是宣洩愛意的理由,可紅著臉的他,不知怎麼無法移開注視摯友的眼眸。
他不認識眼前對自己溫柔如水的男人,這才不是他熟識的秦語宸……
「好了,走吧?我訂了兩張電影票,就是你最想去看的那部推理電影。」秦語宸鬆開溼漉漉的指節,又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拭幾番。
童彥泉大夢初醒回過神,縮回還殘存口腔溫熱的手指,他根本不敢繼續直視秦語宸的臉龐,只能跌跌撞撞和對方一同起身。
「推理電影是你想要看的吧……」童彥泉忍不住細語。
他從來都不對繁雜的理論感興趣,只是秦語宸推薦給他的推理小說,都恰巧合他口味,而且和摯友一起猜測兇手又是那麼有趣的事情,他家書櫃才會越來越多推理小說。
「嗯?可是你不也說過很期待嗎?」
「我……走啦、走啦!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不是嗎?」自己的確無意間和秦語宸提過這句話,只是他完全不知道秦語宸會把他無意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秦語宸輕哼而笑,伸出手暗示童彥泉必須主動握住,眼看對方一副他不主動牽手就不肯離開的表情,臉上紅暈更加緋紅,他認命勾住張開的掌心。
「你很奇怪唉……為什麼一定要牽手啦!」
「誰讓你這麼讓人不省心,當然要把你牢牢牽著。」秦語宸微笑回答。
支著身體勾上摯友胳臂,因為靠在左胸口而聽見彼此急遽悸動的心跳,緊扣的手指緊緊交纏,似乎隱隱允諾絕不分開。
這的確是戀人才會做的親暱行為,但是像這樣親密靠在一起,並非第一次,甚至回首一想,隨隨便便都能夠挑出彼此依偎的記憶。
一直以為理所當然的行為,如今仔細一想,根本就不是普通好友該熟悉的,想到自己總是頑性十足對秦語宸摟摟抱抱,心口越是發疼地揪緊。
窺視秦語宸的表情,嘴角正以溫和的角度上揚,他不想去想像對方真正的情緒,更不想再去猜測對方真實心意。
因為真實心意已經表露無遺了,根本沒有他可以懷疑的空間。
「阿宸……」童彥泉停下腳步,把他牢牢牽著的人自然也隨即停下。
「突然之間怎麼了?」
一看掃向自己的眼神又是那麼溫柔,童彥泉不安地縮了縮脖子,他再也無法忍受心底縈繞而找不到機會開口的問題,輕聲問了問。
「……現在可以再問一次嗎?」
和他交纏的指尖無法克制地抖了抖,秦語宸笑著點點頭,沒有迴避他這個調皮的好奇寶寶。
「阿宸……喜歡我嗎?」
「嗯,喜歡喔。」
耳畔突然捕捉到異常乾脆的回答,童彥泉不知所措地羞紅了臉,連耳根子染上豔麗的朱紅,然而在他尚未回神前,身子突然被拐進小巷子裡,雙頰同時被火辣辣的溫度捧起。
「嗯,最喜歡阿泉了。」萱草金的眸子裡笑意十足,卻同時盈滿苦澀和無奈。「一直都喜歡阿泉一個人,一直以來都是用傾慕的眼神看著阿泉……」
話頭一止,秦語宸忽然欲言又止,只是緩慢靠近吃驚開啟的朱唇,似乎打算趁勢吻上。
童彥泉顫抖著閉上眼睛,慌忙做著被秦語宸吻住的心理準備,可思慮早就被打亂,哪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打理情緒,他畏懼地捉著秦語宸的手,卻沒有出聲拒絕的意思。
咚──
手指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地重重彈上額頭,童彥泉吃痛發出大大「哇」的聲音抗議,瞪著笑得幾乎岔氣的秦語宸,在結實手臂上重重擰了一把。
「痛痛痛!阿泉別生氣、別生氣啊!冷靜、冷靜!」秦語宸一面喊痛一面憋笑,再怎麼駑鈍都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番,童彥泉怒火中燒地搥打好友,口中反覆喊著再也不原諒對方諸如此類。
這算什麼嘛!
虧他還、虧他還……還稍微期待了一下……
即便再怎麼笨拙,都慢慢意識到自己和摯友之間,並沒有性別隔閡的高牆,只是自己總以玩笑話忽視對方。
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也釐不清對秦語宸的感情有沒有戀愛元素,但是他感覺自己已經有勇氣撥雲見日了。
……等待撥雲見日的那個時候,即便秦語宸真喜歡自己,即便自己真的喜歡秦語宸,都能夠好好面對了吧?
童彥泉閉上雙眸,由衷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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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巧克力只是外表看起來很甜,總之就將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