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不在那裡,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她一人,想來是還在城外奔波吧,但其實心中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往何處,外頭的風大嗎?她沒有概念,只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這是約定。她不是不守信的人。擦了擦根本沒多少灰塵的桌子,她停手。
自己也是。
迴廊上的燈光是昏暗的鵝黃。
今晚,她回來了。帶著一臉疲態跟滿不在乎,一如往常的神出鬼沒,那是她沒錯。當自己看見一臉得意大喊的臉蛋、聽著那堆謊稱說是自己做的年糕落盤的聲音……她能很清楚的聽見計時器停止的聲音,自己終於不需要再等待了,而對方則留下了優良的信用紀錄。像是在瞬間了解到這個事實多麼珍貴難求,她脆弱的哭了出來。
而那個人還是一樣一點都沒變,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何而哭,但是這樣就好了、這樣才是對的。心裡不知為何迴響著這樣充滿欣慰感受的自言自語。水龍頭的水聲在自己意識到手指的動作之前嘩地響起。
沁涼感敲擊掌心、竄過指間,最後啪地一聲散在臉上,像是要把那對不牢靠的眼角給凍的死死的。之後,走出浴室之後、伸出手掌之後,她收到了那個。一個淡綠色的御守。那人說了不要打開,小心叮嚀的神情彷彿裡頭藏著她的一部份秘密,但是、真的不能開嗎?只需要一根食指跟拇指便可以了……於是那個人說了:「會失效。」
……可是、打開就能多了解妳一點了吧?她眼底閃爍的迷惘沒有被注意到。
不管怎樣,在她面前是不能打開了,會生氣的。找到了這個簡單的前提之後,她將是非題挪到一旁,這才發現竊喜的情緒已經在下方蠢動不已了,將御守戴上之後,奧瑪的反應更是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御守很棒對吧?在她還未查覺到自己將之認定為信物,正飽嘗著那般意義帶來的美好之前,她的心已經被滿滿的愉悅所淹沒。
燈光刺入眼裡,她反射性的瞇起眼。腳步聲在迴廊裡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後來……後來說了什麼,其實她已不太記得了。那個人好像又叮嚀了不要搞丟一類的話,而自己則順勢問了什麼,其實也不需要問,因為我已經知道御守是很重要的了,它是那麼可愛又意義深遠,我當然會好好保存,絕對不可能會弄丟,所以——
——玫瑰也有一個。
迴廊上的那人,咬緊下唇。腳步聲在耳邊被放大了、好吵。
喀咂、齒輪卡住的聲音,之後心頭便是一陣緩緩蔓開的滾燙。真摯的笑容立刻倒了戈,鏗鏗鏘鏘東西掉了滿地,它們一溜煙地跑走了,宛如嘲諷。不能被看見,她立刻換上粗劣的仿製品,企圖用破破爛爛的嘴角弧線,蒙過那對湛藍色的眼瞳。心上的炙熱感持續著,伴隨著想破壞什麼的衝動,像是岩漿一般向下直奔了,看見什麼就毀掉什麼,紅了眼的魔鬼展翅了。
她停不住…………也不想停住。
那是醜陋的情感。不能被這個人察覺,卻也難以遮掩的情感,好熱……
散發淡綠光芒的拱型在壁上出現,提醒她房間到了。
在伸手碰觸那扇門之間,安薩‧萊恩突然轉過身,她赫然發現到自己身後的影子好大、好大。
※本篇時間點為
百千帆歸塔之後 安薩獨自回房的時候。
場景時間點則是十一點多的深夜、起始迴廊之中。
更多細節可以查看安薩的足跡一文。
內文的她所代指的人物是不固定的,希望不會造成閱讀上的困難。
這篇寫得很順,大概用不到一小時。對我來講真的算很快了,從開頭到結尾感覺一直都保持著,真的非常難得,當然好不好又是另一回事了(艸)
在寫這篇文的時候也一直聽著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