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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一個人的英雄》Part.1 - Chapter 3: Day 2

Azuha | 2023-02-07 11:34:25 | 巴幣 2 | 人氣 12

連載中【Fate長篇】《一個人的英雄》
資料夾簡介
Fate系列劇情向長篇,阿拉什x自創女主,大量自創角

!!觀看前請務必先閱讀文案!!


Chapter 3: Day 2


  「不是非必須汝去不可的。」

  「嗯。」

  「汝率領的弓兵隊,其素質於這片土地上無人能出其右,遴選飽受汝訓練的一兵一卒皆可行此大任。」

  「倘若該人選,無法折服阿法拉塞布一眾人等呢?」

  「屆時吾將以其他條件……」

  「王啊。」

  行走間衣物的沙沙摩擦聲、沉悶的步履聲,一併靜止。

  「這是片豐饒美麗的土地,養民無數的國度。」

  放眼宮殿外,超常的遼闊視野所見或許因戰事稍顯拮据簡陋,卻不減人們面上喝采生命的熱烈活力。

  「和平乃是您的萬民長年引頸所盼,亦是我心之所向。身為臣下、身為子民,既有力所能及之事,必定當仁不讓。」

  「……汝心知此行有去無返,阿拉什。」

  「我明白。」

  「並非僅只因為惜才,吾視汝為友——」

  「您身負照亮前路的重任,而我,將成為開拓此路的一根箭矢。唯願以此心常伴您左右,並無他求……」


  鬧鐘聲與陽光一同催促我睜開眼。

  我平躺著,腦袋尚未開機的迷茫與從夢境返回現實的錯位感,令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方。坐起身,棉被滑下致使冷空氣灌進來,我寒慄了一下立馬拉高被角掩住自己,慢慢認知到這是自己的床、自己承租的套房之內。

  嘈雜的電子音讓我的頭有點痛,我想按掉手機鬧鐘,卻在伸出手的一霎彷彿被電擊貫穿,「嘶啊啊……」我呻吟著緩然收回手,對自己身體的意識及知覺開始回籠,身上多處也開始痛了起來。

  同時,昨晚九死一生還後患無窮的記憶也回來了。

  看看時間,一大清早。昨晚累得沾了床就昏死過去,別說鬧鐘沒關,隱形眼鏡沒拔,連澡都沒洗。「唉……」反正睡意也沒了,我拖著這裡痠那裡疼的身子,踱步到浴室。

  沐浴的時間裡,我不情願但也不由自主地重新消化著昨晚的一切,尤其是關於我被捲入的「聖杯戰爭」的資訊。

  ——還沒有好好讀過律律給的筆記餒。

  包裹著浴巾出來,一面挖掘自己的記憶,一面挖掘床旁地上的娃娃堆、折疊的衣服堆和雜物,努力嘗試找出自己到底把筆記本亂扔哪去了。

  「這裡,Master。」一道爽朗的磁性嗓音道。

  我嚇了一跳,轉身望見大概是剛實體化的Archer正拿著我苦尋的東西,往我的方向遞來。

  「喔!太好了,謝……」

  欸……

  「——!」

  我手忙腳亂地退回浴室摔上門,感覺自己的臉比裡面的蒸氣還要熱。

  「那個,」我窘迫地對著門說話,「我現、現在沒……只有浴巾……額……請問你可以先,消失嗎?」想到什麼我又急著說:「沒實體的時候你看得見嗎?」

  「這樣吧,我會背過身去,直到妳允許之前都不會轉身。這樣能安心嗎?」

  也太考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了吧這!雖說從昨晚有限的相處中,直覺告訴我這是個相當正直的男人(不是人?),但恥度還是太高了……

  不過這麼僵持下去也沒輒,「好吧……」我慢吞吞將門開了條縫,果見一個立於另一端的厚實背影。

  迅速竄出、迅速抄了幾件折得皺巴巴的衣服再迅速縮回浴室後,因為不敢移開視線,而導致眼底還映著他暗赤色背心的互補色殘留。

  「好、好了。」穿完衣服出來才發現自己忘記跟人家打信號。

  轉回身的Archer臉上掛著隨和的笑意,再次將筆記本遞給我,「可不能弄丟了,是那個重情義的傢伙的一片心意吧。」

  「嗯……不可抗力啦。」

  我有些心虛,但我認為自己還能醒著回到租屋處就已經算奇蹟了。我低著頭端詳了一下筆記本,典雅的牛皮封面,印壓著看似印歐語系的文字,總歸我也看不明白。

  「是說,」我抬頭,「雖然我還不太清楚什麼御主、從者還願望機的,總之謝謝你昨天救我一命。」

  「哈哈,無論我是基於什麼原因救妳,的意思嗎?」Archer雙手抱胸愉悅地說,「看來我碰上了個不錯的御主。」

  我不確定這個解讀是不是我原本想表達的意思,事實上,可能超越了我沒深入思考過的,這段話代表的真正意涵。我只能回以客氣的乾笑。

  「順便回答妳剛才的問題——靈體化狀態下是看得到的。」Archer示意地指向自己的眼睛。「所以任何時候妳面臨危險,我都能夠及時反應,嗯……雖然很難喜歡上靈體化那種飄飄忽忽的感覺啦,但要是這麼做妳會比較自在,大部分時間我都可以保持靈體化,也能減少妳的魔力耗損。」

  不知其來何自的一段話,讓我愣了須臾。「欸?」我有點吃驚,「我……不是啦,剛才只是情況比較特殊。你當然可以保持……這樣啊!」我笨拙地對著他的身子比劃。

  「哦!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Archer的笑聲聽在我耳裡帶了點算計成功的意味。

  ——剛剛還在想他有多正直咧。

  不過,大概是因為我自己其實暗自希望他跟聖杯戰爭什麼的,能像存摺一樣蓋起來眼不見為淨,才內疚地這樣覺得的吧……

  「你說過想看電視對不對?」

  「妳還記得啊。」

  我盡量讓自己不會看起來像逃也似地走掉的,並藉故說:「我正好要先去吹頭髮、看筆記……之類的,喏,按這個轉台、這個調音量,然後……」

  簡易的教學完,日常的打理及保養程序——弄到左頰的傷口時差點痛成智障——後,我在書桌戴好眼鏡坐定。翻開筆記本前,我悄悄瞥了一眼,Archer正毫不避諱地在我缺乏整理的房間一片凌亂之中席地而坐,如學妹提醒的沒有武裝,俊挺的側臉瞧著頗為放鬆,電視畫面的藍光映在他漆黑的眼瞳上。

  ——和平的現代,和夢裡那時看見的風景,是不是很不一樣呢?

  拉回眼光,我整頓整頓心神,打開了檯燈埋首書中。

  體感上不過多久,公司那邊來了電話,我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完全忘記要提前請假,只得道歉連連。

  結束通話後,我將正好也看到了一個段落的筆記闔上,開著翻譯網頁的筆電也蓋上,稍作休息,「唔嗯……」並撐著下巴陷入沉吟。

  「怎麼樣?有什麼心得嗎?」Archer好奇地關切。

  「天書啊。」我伸懶腰,「有看沒有懂唉……要是能拜託律律直接講課就好了……」

  「有什麼問題也能問我哦。」

  Archer起身湊過來,親切地毛遂自薦:

  「為了應付像妳這樣對聖杯戰爭一無所知的御主,從者受召喚現界當下就會自動獲得相關的知識,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引導御主。我們能像現在這樣順暢地對話,也是聖杯授予的能力哦。所以昨天算是妳朋友替我代勞了呢。」

  原來如此。先不論那個古腔古調咬文嚼字的Rider,旁邊這位淺褐膚色的混血系中東臉大哥,看起來就不是華語文的使用者。

  「讚喔!我有超多想問的,」

  我不客氣地重新翻閱起的學妹的工整字跡,但那些夾雜英文字、日文字漢字及神秘未知文字的內容,害我還是眼花撩亂到不知從何問起。於是我像抽鬼牌似的隨意一指,正好停留在某個的確充滿疑問的項目:

  『寶具(Noble Phantasm)』,大多是取自英靈生前被傳頌的武裝,以人們幻想為基礎成形,有著左右戰局的絕大力量。

  「例如這個,『真名解放』……」

  我將指尖滑過書頁上的附加解釋——從者使用寶具大多需要透過詠唱寶具真名來發動真名解放,然而極大可能暴露從者的真名。

  「就是說,你用弓箭所以被看出職階是弓箭手(Archer),這樣子嗎?」

  「不是哦。」

  Archer為我詳加解說:

  「從者的『真名』指的是作為英靈的名字,不見得是本名,而是廣為人知、一聽便能知曉其過往事蹟的名字。但被知道這點,就能夠輕易從傳說推測出可能的能力,導致與敵人對戰時陷於不利。寶具也有真名,同樣會關聯著傳說事蹟,所以寶具可以說是從者的殺手鐧。

  「順帶一提,為了隱蔽真名,御主通常都會用職階來稱呼從者。即是,妳的那位朋友,想必已經知道Rider那傢伙的真名了吧?還是會用『Rider』來呼喚他,一樣的意思。」

  「喔喔。」

  用力點點頭表示了解,我再度低下頭閱覽某一段文字:

  『從者技能(skill)』……還有這種很像格鬥遊戲的用語,說明『可能與生前能力有關』。不過既然要提到生前的話……

  不可忽視御主與從者之間的關係。從者雖作為聖杯戰爭中供魔術師役使的高等使魔,卻擁有知性,會呼應召喚現界的,大多是生前壯志未酬身先死而寄望聖杯的英靈。理解英靈的過往,把握英靈的願望,建立共同戰線並引導至御主所期望之行動方向至關重要。

  我邊繼續用指頭滑過文字,邊繼續點著頭,「律律說的立場、保留資訊……指的就是這個啊。」

  「理解得很快啊,Master。」

  所以,「那我是不是,也有義務要知道你的名字啊?」

  Archer聞言不置可否,而是微微一笑。

  「如果妳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話,季遙。」

  我怔愣。

  第一次,Archer對我的稱謂不是那令人彆扭的「Master」,而是我的名字。呆傻之餘,從他意有所指的語氣,我很難不去深思他此舉的用心。

  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御主(Master)」這個詞彙的涵義。

  被聖杯選中,操縱名為從者的兵器去征戰,排除其他對手以獲得能夠許願的那唯一一個名額,心懷大願的魔術師。

  但我不是什麼追求大願的魔術師,心無大志於去爭取值得自己放手一搏的「什麼」,只不過是為求生存才迫於無奈參戰,這樣的我,甚至連御主這個詞都擔當不起吧。

  所以學妹幫助我。所以Archer保護我。

  因為我只是個沒有賭上性命的覺悟的普通人,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段季遙。

  除非擁有了意欲承擔起這份重量的願望,否則涉足這些不過是徒增苦惱,那不如不知道。

  這個人……這位英靈,真的好溫柔。

  「好吧,反正不管怎樣我也只能叫你『Archer』對吧。」我聳聳肩,離開椅子。Archer重新直起身以給我讓路。「就是抱歉了像律律說的,有我這個御主大概是你抽中下下籤了。啤酒喝嗎?」我蹲在冰箱前問。

  「噢!多謝啦。」

  Archer接過,然後和我一同往地上盤起腿坐下,一邊拉開易拉罐、一邊笑回:

  「別在意,我是大英雄嘛。而且剛才也說了,我可是很中意妳這個御主哦。可能一部分拜賜於不是魔術師這點吧?總之回歸本性層面,先不說妳的性格可愛,思考方式也很有人情味,很對我喜好啦。」

  啤酒被我噴得自己滿臉,「咳咳……那還真是,感謝您不嫌棄。」

  我抹著臉,懷疑自己是被撩了一把,但對方那有話直說的模樣實在太過坦蕩蕩了。

  「我是說,看起來我是要帶頭指揮的人,結果只是個拖油瓶。就……你應該也有願望吧?」

  「嗯,是什麼呢……」Archer摸著下巴思索,「如果說這裡的我,是英靈座上的我的部分情報,那我恐怕是丟失了願望這部分的情報吧?昨天也思考了,確實對我的最後沒有什麼遺憾啊。」

  看來昨晚真的不是純粹要隱瞞學妹才這麼說的。

  這讓我的心理負擔小了些,心下鬆了一大口氣。而後驚覺自己的情緒,趕忙搖首彷彿要將這念頭晃出腦。

  ——又來了,我這種自以為是的壞習慣。

  任何人的任何希望,都不該是如今只為自己求生存的我,應該去背負的責任。

  我咧開嘴笑,「那就因為這個乾杯吧!沒有願望的聖杯戰爭主從組——」

  電話鈴聲截斷了我過分拔高的音調。我放下高舉的啤酒罐,接起通話。

  「嘿,是,我就是……欸?……噢!噢噢!我現在就去領,謝謝!」

  關起手機螢幕,抬頭正好和Archer撞了個四目相會。那種感覺又出現了,尤其是當他一瞬不瞬地投以注目,我就會產生一種,竭力奔逃卻依然遭到一箭穿心的錯覺。我別開臉匆忙起身。

  「好像是有人撿到我昨天掉的包包了,謝天謝地,我一下子都忘了這件事,裡面可是有我少得可憐的身家餒。」

  「現在要出門嗎?」

  「對啊。也快中午了,順便去買個吃的。」昨晚貌似就沒吃,全貢獻到小女孩臉上去了。「我確認一下,你是不用吃東西的吧?」

  「從者維持現界靠的不是食物,而是御主的魔力供應。雖然還是可以吃啦。」說罷晃了晃手中啤酒罐。

  「『魔力供』?……算了,等下回來再繼續K書吧。」學妹的筆記本我也才讀了不到三分之一。

  到附近警局領取失物、重新從便利商店購買微波義大利麵的過程,Archer都是靈體化的狀態。我曉得他會信守承諾在我身邊戒備,而且如學妹說過白天不會有聖杯戰爭,我還是有些緊張兮兮的。

  畢竟現在的我就是這麼貪生怕死。

  返回租屋處後,我將白醬義大利麵配著學妹的筆記本和翻譯網頁,又囫圇吞棗了將近一半的內容,包含令咒和魔力供應什麼什麼的。這麼一看,我算是漸漸了解昨晚學妹對於真名的謹慎態度了。

  即便在她眼裡的我,是個魔術什麼的無關者,大略還是防範著身為有超凡力量從者的Archer嗎?

  這一面的學妹有點帥氣,同時也有點……陌生。

  拍拍自己的臉頰制止胡思亂想,我這才想起來,自己完全把打包行李準備搬家一事拋諸腦後了。

  至於Archer熱心地表示可以幫我打下手,則是被我嚴正拒絕了。

  「我知道我說過你可以保持實體化,可是!」我滾燙著臉把他手中裝了內衣褲的洗衣籃搶回來,「你,正在一個,女生的房間裡!就我整理的這段時間,可以先稍微……讓我食言一下嗎?」我放下洗衣籃,雙手合十懇求道。

  「用不著這麼慎重的態度啦,又不是靈體化會少一塊肉什麼的。我可是秉持必要的時候做必要的事的人啊。」Archer如此回答,而後卻又滿臉鑑賞地拿起我扔在書櫃旁的塗鴉同人圖,「哦,妳很有藝術天分啊!」

  「拜託你住手……」我快哭了。

  「哈哈哈,好啦,我先不打擾妳了。」消逝的砂塵還迴盪著爽朗笑聲。

  後來,在虛假的獨處中收拾了大半家當,我立了鴻志,搬到新家後絕對要好好養成維持房間整潔的習慣。

  時間一晃眼過去,天色漸晚,很快又接近晚餐時間。我又考慮了一次去衛宮先生的餐廳蹭飯的選項,然而我不太肯定自己的現況,究竟適不適合到處亂晃,「還是乖乖待在家吧……」

  然後,就像是應驗了我的自言自語,一通電話侷促地響起來,隨手亂放在書桌邊緣的手機狂震著摔了下去。從地上撿起來一看,一股焦慮感油然而生。

  「喂?」

  『遙,最近過得還好嗎?』

  我沒有持著手機的手,無意識地掐住了自己的大腿,「……還好。怎麼了?」

  『怎麼都不回訊息?』

  「沒注意到。」謊言。

  『明天沒有重要的事情吧?』

  「怎麼了?」我僵硬地重複問。

  『……明天是忌日。我們要去祭拜,妳沒事的話也回來吧,一起去。』

  「我有點事。」

  『什麼事?』

  「有事就對了,明天你們去吧。」

  『妳不想去對吧。』

  我向來不明白這樣貿然說穿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很難,』開始了,『但不管怎麼說妳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那麼多事……而且,她一直都那麼愛妳,一定會希望妳也去看看她——』

  「她又不會知道我去過,」我毫無抑揚頓挫地說,「她什麼都不能知道了。」

  這襲話迎來了冗長的沉默。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盡早回來。』說完便直接進入結束語音的嘟嘟聲。

  晚風自窗口竄入,濕冷得骨髓深處都隱隱作痛。

  我將自己扔向床,橫躺在幾個塞滿的行李袋之間,希望自己可以無限陷落進去直至消失不見。

  手機又是一陣震動,是學妹的訊息,問我明天要不要來幫著我一起搬家。

  我記不太清楚自己楞神地盯著手機畫面多久,才目光一掃只差一點就能清理完的房間,回覆了她,我必須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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