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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點播] 跟著管弦樂團來場星間飛行 -- 《行星組曲》/ 霍斯特

伍德‧瓦懷特 | 2022-03-06 15:33:53 | 巴幣 592 | 人氣 367

  大家小時候的願望是什麼呢?伍德還記得小時候看到夜空中佈滿星星,心情就會很好,也會時不時在圖書館看介紹宇宙的書,那時的願望正是長大後去NASA工作。時過境遷,伍德後來覺得讀航太或物理實在不太適合自己,轉向數學、而或現在甚至又跳槽到其他科目去,又是另一段故事;即便如此,每當在沁涼的夜晚,抬頭望見滿天星斗,那股好心情卻依舊不變。

  雖說標題是那樣寫,但今天今日點播要來跟大家聊的,不是Macross F裡蘭花的那首代表作《星間飛行》,而是古典樂中,一套取材很特別,伍德也很喜歡的曲子:取材自太陽系的行星,由英國作曲家霍斯特(Gustav Theodore Holst;1874-1934)所作的《行星組曲》(The Planets)。


  霍斯特(Gustav Theodore Holst;1874-1934),英國人,出身音樂世家,在父執輩、祖父、曾祖父輩都有人從事音樂相關工作。從小受音樂教育的他一生比起其他音樂家尚稱平順,在世時也已經頗有名氣。他沒有像貝多芬那麼戲劇化的經歷(那麼戲劇化的大概也只有貝多芬一人),也沒有如他幾位樂壇前輩有著豐富情史和八卦,就是樸實地奉獻在音樂事業及教育上。

  《行星組曲》(The Planets)是霍斯特的代表作*1,作於1914-1917年。一開始為雙鋼琴配置,後來才重編為管絃樂。整首組曲總共七個樂章沒有八大行星中的地球。這是因為霍斯特雖取材自行星,但並不是天文上的行星,而是占星術中的象徵。霍斯特據說於1910年代初期開始著迷於占星術,一說占星師Alen Leo的著作《Art of Synthesis》(同調奧秘)中對於眾行星的分析啟發了霍斯特的作曲。每首曲子代表一個行星,並附上副標題作為詮釋。

  那麼我們就照著曲目順序,來談談霍斯特怎麼詮釋我們在太陽系中的鄰居吧。

一、火星:戰爭使者(Mars, the Bringer of War)

  (伍德選的是BBC音樂會裡指揮家Susana Malkki的版本。運鏡很不錯,該給各樂器近鏡頭都有給。)

  這場星際之旅從火星開場,一開始就氣勢十足,彷彿山雨欲來。這首曲子作於1914年,某種程度上算是在當時動盪不安的時局中,作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預示。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約0:16左右的部分拍到了提琴,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拿弓的方向是相反的,樂手是拿弓背去敲擊琴弦,專有名詞稱為「弓背擊弦」(Col Legno),會發出類似國樂裡揚琴的聲音。

  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麼行星組曲不是照順序從水星開始?這點容伍德賣個關子,我們等等來談。

二、金星:和平使者(Venus, the Bringer of Peace)


  戰火過後,迎來的似乎是一片焦土中的新生。略帶憂傷、神秘的主題如油畫一層一層越塗越厚,逐漸轉為如牧歌般溫和的旋律。最後樂曲在鋼片琴清脆的聲響中昇華漸弱。

  不過話說回來,現實上的金星灼熱無比,又有酸雨,反而是火星冷得要命(字面上的意義),還都是砂土,和象徵的意義恰好相反。

三、水星:有翼使者(Mercury, the Winged Messenger)


  第三段上場的是水星,曲子帶有詼諧曲(Scherzo)的味道。水星是溝通、交流的象徵,快板的樂章彷彿信使穿梭各地的忙碌身影。這是七個樂章中最短的樂章,某種程度上也呼應水星是太陽系中最小的行星。

四、木星:歡樂使者(Jupiter, the Bringer of Joy)


  這大概是行星組曲中最知名的樂章,也是編制最大、最長的樂章,對得起太陽系中最大行星的名號。全曲採ABA結構,開場的前奏彷彿閃耀著光輝,而整個A段洋溢著歡樂華麗的氣息。B段(2:49)搖身一變,成了穩重的風格。覺得這段音樂耳熟,或許不是錯覺。首先,霍斯特本人在1921年將B段作為(英國)愛國歌曲《I vow to thee, my country》(我向你立誓,我的祖國)的旋律*2;另一方面,日本歌手本田美奈子和平原綾香分別以其為底演唱了填上不同詞的版本;而JR東日本也在某些站將這段旋律當成發車音樂。

  先前伍德提到行星組曲好像沒照順序。這邊對照前四個樂章,分別是「快─慢─詼諧曲─快」的曲子,這其實是很標準的四樂章交響曲配置。換言之,可以把前四個樂章當成一個交響曲來看待。大抵是因為這原因,才沒照行星順序來譜曲。

五、土星:衰老使者(Saturn, the Bringer of Old Age)


  在熱鬧的木星過後,緊接而來的是有些緩慢沉重的旋律,氣氛慢慢被推高,彷彿年老、帶來衰亡的身影緩步走來,卻又讓人難以逃脫。然而,曲子最終卻是結束在弦樂的高音和和諧的管樂中,再度復歸平靜,或許象徵晚年生命和自己和解後的圓滿。據說霍斯特本人最滿意這個樂章。

六、天王星:魔術師(Uranus, the Magician)


  開場就是四個音重擊。曲子看似小跳步般地進行,卻又突然改變節奏,靈活地像場魔術表演,讓人捉摸不定。事實上,天王星也是太陽系中唯一公轉平面和自轉軸幾乎平行的行星,白話點講:「它躺著繞太陽轉」,也因如此才象徵著難以掌握的個性吧。

七、海王星:神祕主義者(Neptune, the Mystic)


  這是行星組曲內最費解的樂章。很難找到它的主題、調性甚至是樂思。整首曲子幾乎都在弱音中進行。伍德私心認為這首曲子最好的理解方式,就是「Don't think. Just feel」了。去享受彷彿踩不到地,漂浮於宇宙空間的氣氛。

  這個樂章最特別的是在4:47左右出現了一種在這套組曲首次出現的樂器:兩道女聲,讓整套曲子更添神秘。針對這組合唱,霍斯特在演奏時特別指明「將她們放在鄰近舞台的房間內,房門開著。在樂曲的最後輕輕地關上門」(這裡伍德要稱讚一下最後攝影機往上漸移的取鏡)──大概很多人讀到這都跟伍德第一次看一樣,不懂霍斯特在玩什麼把戲,其實他做的事情在現代流行歌曲很常見:淡出(Fade out)。這在現代看來不稀奇了,但在當時的古典樂壇是很前衛的行為。各位可以回想聽過的古典樂最後大概都是漂亮華麗的終止式,而不是這種連結束了沒都不知道的結束方式,算是很呼應曲名和曲思的處理方式。

  以上就是整套行星組曲。可能會有人覺得聽起來不那麼古典,甚至有種二十世紀中葉老電影的味道。認真來說其實應該反過來:二十世紀初的行星組曲影響了眾多電影配樂,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同樣取材宇宙的那套電影:《Star Wars》(星際戰爭)。作曲的約翰‧威廉(John Williams)就不諱言自己的作品受到了行星組曲的影響。

  另一個有趣的話題是:冥王星呢?在樂曲公演的1917年,冥王星還沒被發現,所以曲子裡沒有冥王星是情有可原的。而在1930年冥王星被發現後,也確實有人問過霍斯特想不想再寫一個樂章,但他本人興致缺缺(見*1)。後來有其他作曲家作了冥王星的樂章,卻偏偏碰到冥王星被降級為矮行星。所以現在的行星組曲某種程度上也是完成品了,更何況海王星神秘縹緲的結尾也挺有趣的。

  那麼這期今日點播就聊到這裡,大家也該回到地球了。
  我是伍德,我們下期今日點播再見!

*1. 代表到霍斯特自己晚年還說「可以了可以了,別再談行星了,聽聽我其他的作品可以嗎?」的程度。
*2. 伍德有翻到資料說木星借了愛國歌曲的旋律──反了,照時序是木星先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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