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依然下著雨，睡意像是帳一樣覆蓋兩人。灰祈細數這些年來的種種回憶，芫茜安靜的聽著。
「你知道嗎？第一次在山米爾遇到巨魔像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震撼。」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那種地動山搖的劇震，每一步、每一下都震到心底去。真的很恐怖，那個由巨石組成的龎大身軀拔山倒樹地踩著城市的廢墟向我們衝過來。
「心跳聲大到像是快要從胸口跳出來。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會死，還好遇到馬羅。」
之後我們跟馬羅一起進了艾明馬夏，那個湖泊很平靜，水面就像一面鏡子，教會的倒映落在上面，真的很漂亮。還記得穿越湖中心的那條長長的石橋嗎？那時剛好是盛夏，走在橋上吹著湖面的風真的很舒服。
說起湖，還有亞布內亞平原的尼爾湖，那裡的烤魚好好吃。聽說那個湖有水怪，可惜上一次去的時候沒能看到……
說起湖，還有亞布內亞平原的尼爾湖，那裡的烤魚好好吃。聽說那個湖有水怪，可惜上一次去的時候沒能看到……
「最近幾年都沒機會去旅行了，偶爾在卡普打工兼職的時候看著大海也會想再闖一次，伊利亞大陸那邊我還沒有去過，可惜船票有點貴。」
灰祈一直說，從多年前三個人一起的旅行和冒險、到最近幾年在卡普定居的生活；有提到非常驚險差點死掉的戰鬥，也有提到為了看書自修語文的日常。
「如果不是為了考中大醫，那時我其實想過選修歷史和文學的。」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雙眼明亮而濕潤，就像天邊閃爍即將墜落的流星「愛爾琳的文字，一開始我完全看不懂，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學會。不過還好有學，因為這個世界的書都很好看。」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雙眼明亮而濕潤，就像天邊閃爍即將墜落的流星「愛爾琳的文字，一開始我完全看不懂，花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學會。不過還好有學，因為這個世界的書都很好看。」
「我是個很幸運的人，在虛耗了接近二十年的人生以後竟然能在這裡重新再來一次……」也許是累了，灰祈說話的內容開始胡亂地切換。
「如果沒有死掉的話，我就會錯過了這十年，錯過了跟你們相處的時間……以前只要阿賢不在，你就幾乎不說話了，我也是在這十年才慢慢地重新認識你。」
「……很認真，也很可愛。」
這讚美直白得有點像告白，讓聽的人有點害羞，卻也明白對方沒有這個意思，因為在這十年間她也相當熟悉身邊的這個人。芫茜在長久的沉默中吸了一口氣，問：「這樣就夠了嗎？只有這十年就夠了嗎？」
這讚美直白得有點像告白，讓聽的人有點害羞，卻也明白對方沒有這個意思，因為在這十年間她也相當熟悉身邊的這個人。芫茜在長久的沉默中吸了一口氣，問：「這樣就夠了嗎？只有這十年就夠了嗎？」
流星被推出眼框，沿著臉頰墜落。灰祈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抹，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雖然早就做好隨時結束的心理準備，但這麼一問還是把深藏心底的不甘給勾了出來。
—— 只有十年怎麼可能會夠。
「你就這樣走掉了，我會捨不得，阿賢也一樣。」把那隻抹眼淚的手握在禱告的掌心中，芫茜對灰祈說「他應該還不知道的，如果你就這樣走掉，他會接受不了的。」
「我想讓你活下去，盡可能地、活久一點，再陪我們久一點。」
「所以答應我吧，不要隨便死掉。」
只要還活著，我們還可以一起經歷更多的事，所以求求你不要死。芫茜撐著疲憊的眼睛不敢眨眼，就像是害怕對方會消失似的。灰祈看著她，覺得有點好笑。明明本來是自己叫她不要再死、不要再傷害自己，最後這個迴力標居然回到自己身上去了。
「所以答應我吧，不要隨便死掉。」
只要還活著，我們還可以一起經歷更多的事，所以求求你不要死。芫茜撐著疲憊的眼睛不敢眨眼，就像是害怕對方會消失似的。灰祈看著她，覺得有點好笑。明明本來是自己叫她不要再死、不要再傷害自己，最後這個迴力標居然回到自己身上去了。
「好，我會盡力的。」
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壁爐裡，火舌在木柴上搖曳，隔著疲倦的紗看去彷彿是一群人在跳舞，可若是側著頭從另一種角度看，那些「人」又像是身陷煉獄中拚命呼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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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有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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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