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他的挽留，她的無可奈何
另一頭的走廊，正好經過的蓋倫也因為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依照卡特蓮娜的路線來看，她說的再見不是假的，她是真的要離開。
但凱蒂絲為什麼會在這時候來找她？
而剛才卡特蓮娜的話又實在讓他在意得很。
於是蓋倫沒有打算現身，而是停在轉角處，豎起了耳朵。
「…凱蒂絲，妳找我有事？」卡特蓮娜轉過身，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凱蒂絲。
「這條路上就妳一個人，不找妳找誰？」凱蒂絲翻了個白眼，似是很不耐煩。
「那就長話短說吧。」卡特蓮娜輕輕點了一下頭回答。
「我警告過妳的，蓋倫哥哥討厭諾克薩斯人。」凱蒂絲笑了笑，眼中的不耐煩被得意所取代。
「我一直都很清楚這一點。」卡特蓮娜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是不太理解凱蒂絲為何要說這個。
「雖然蓋倫哥哥曾經愛著妳，但現在妳也看見了，他現在對妳根本不屑一顧。所以啊，我們的婚禮，可能就要…」「我想妳是誤會了什麼吧？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加。」卡特蓮娜冷冷地打斷了凱蒂絲的發言。
曾經愛的是她…
就算嘉文四世和卡特蓮娜都在騙他，可如今竟然連凱蒂絲都這樣說了…
我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蓋倫皺起了眉頭，也許是因為這陣子悽慘的睡眠狀況，讓他的頭部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妳會離開德瑪西亞？」
「我正準備要離開。」卡特蓮娜扯了扯嘴角，並示意自己原本行走的是皇宮大門的方向。
「…哼，那妳就快走…」「卡特蓮娜！」
就在此刻，一道他們意料之外的聲音打斷了凱蒂絲的話。
「嘉文哥哥…？」
凱蒂絲似是沒想到嘉文四世會出現在這裡，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心虛。
「卡特蓮娜，妳怎麼往這個方向走？妳…」「…我要回諾克薩斯了。」
卡特蓮娜淡淡地回答著，就像這件事對她來說舉足輕重一般。
「什…！妳不能回去！妳不是被…」「可說到底我還是諾克薩斯人，更是個刺客。就算他們要我死，我也得一眼不眨。」卡特蓮娜冰冷的聲音讓原本一臉驚慌的嘉文四世深深皺起了眉。
「如果妳的本意是要去送死的話，我是不會贊成的。」
「什麼啊嘉文哥哥！她…！」「我只是去面對該面對的結果而已，面對死亡無所畏懼，這是我的專長，我並不會因此而皺一下眉頭。可我待在這裡，每一刻，都生不如死。而離開，對我來說就只是回家這麼簡單而已。」卡特蓮娜的語氣依舊冰冷，但卻隱約透著一抹悲傷。
「家？那種地方妳也稱它叫家？」嘉文四世怒極反笑。
「這就不是你該擔心的範圍了。」卡特蓮娜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讓嘉文四世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
「蓋倫他這麼愛妳，妳就一句對死亡無所畏懼？」嘉文四世冷笑出聲，他向前一步，抓住了卡特蓮娜的肩膀，搖晃了兩下。
「卡特蓮娜！我和拉克絲也在為妳努力著啊！難道妳不愛他了嗎？妳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啊！」
「嘉文哥哥！那種女人…！」「你錯了，嘉文，我一直都愛著他，從今以後都不會改變。被丟下的…是我才對。」卡特蓮娜終於揚起了嘴角，可卻是悲傷和委屈。
「所以妳就要用死亡來報復他嗎？」嘉文四世看著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心中翻滾著憤怒。
「要是他哪一天突然想起來，卻發現妳已經死了，我該…我該怎麼跟他交代！？」
「到時候，也許他已經有其他被他愛著的人，也有他應該負起責任的妻小了，我的死對他來說根本不會有影響，不過是一個可悲的敵人罷了。」卡特蓮娜撇開頭，不讓嘉文四世看見自己近乎絕望的表情。
「妳…」嘉文四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裡本就不輕的力道，不過卡特蓮娜卻也沒喊疼。
「我真的很想把妳這張面具給撕爛，難道拿刀捅自己很有趣嗎？」嘉文四世看著卡特蓮娜明明痛苦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心裡就煩的發慌。
「…離開之前，我想拜託你，為了他好，以後再也別在他面前提起我。」卡特蓮娜裝作沒聽見他的問題，轉回來的臉龐上已經恢復平靜。
與其說是平靜，更不如說是像一湖死水。
嘉文四世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紅了眼眶，而說出來的話也只剩下祈求。
「我替他向妳道歉還不成嗎？不要離開他…」
卡特蓮娜痛苦的閉了閉眼，嘉文四世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也許他不需要這些，也不需要我，你和拉克絲無數次的替他向一個敵人低聲下氣的道歉，又有何意義？」
「我們早就不當妳是敵人了，卡特蓮娜。我真的當妳是我嫂子。」嘉文四世一字一句的話語，就像寒冬中的一團火，溫暖了冰冷的氣氛。
卡特蓮娜不自覺吸了口氣，憋了幾秒，最後還是沒有鬆口。
「謝謝你…可是這一個詞，你還是留給凱蒂絲就好。我擔當不起。」
「妳就一句擔當不起？妳把我的心情放在哪裡？妳把拉克絲的心意放在哪裡？妳到底又把那個深愛著妳的他放在哪裡？」嘉文四世看著一點貌似也沒動搖的她，一雙眼幾乎像快要燃燒起來。
卡特蓮娜愣了愣，最後只是輕輕地開口。
「…對不起。」
嘉文四世看著她始終躲避的目光，咬了咬牙。
「妳…真是令人火大！好，那我就直接說了。知道他會做惡夢的事吧？」嘉文四世只是壓下怒火，嘆了口氣。如今卡特蓮娜都要走了，這件事在隱瞞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說出來，讓她做最後的決定。
說出來之後，留，或是不留，決定權在她。
「…我當然知道。」卡特蓮娜頓時想起當初，在她還沒陷進去前，在河邊看到的情景。
「他本來就是因為有妳的存在，才漸漸擺脫陰影的…可如今…每一天的夜晚…」嘉文四世說著說著又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然後咬著牙，緩緩地在卡特蓮娜面前跪了下來。
「嘉文哥哥！？」「你…！」卡特蓮娜和凱蒂絲紛紛驚訝地看向跪下的嘉文四世，就連一旁偷偷看著這裡的蓋倫也被驚得差一點就忘記隱藏氣息了。
嘉文他…為什麼…？
蓋倫的頭轉為劇痛，可他不敢放過任何一幕，只是撐著眼皮瞪著站在前方的那些人。
「卡特蓮娜…算我求妳了。救救他…就像之前一樣…」
「你先起來…」「我不起來！除非妳答應我…」
「嘉文哥哥！妳可是德瑪西亞的皇子！您怎麼可以跪在一個敵人面前啊！您快起來！起來啊…」凱蒂絲眼中盡是不解和憤怒，他拉扯著嘉文四世的手臂，卻只是螞蟻撼樹。
「妳閉嘴！現在跪下的我不是皇子，更不是德瑪西亞人！而是一個為了幫自己兄弟，跪在他最愛的女人面前的男人！」嘉文四世喊完，又繼續道。「求求妳了，卡特蓮娜。求妳留下來，待在他的身邊…拜託了…只有妳…只有妳…」
嘉文四世抓著卡特蓮娜的手已經微微的泛白，而他眼眶中的淚水也已經快要奪眶而出。
卡特蓮娜看著這一幕，緊緊地閉上了眼，打算眼不見為淨。
「要是蓋倫哪一天想起來，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而想不開，這樣，妳就成為了殺了他的兇手。怎麼樣？這樣妳就能死得更有意義了吧？」嘉文四世咬著牙，顫抖著低吼。
既然苦情攻勢說服不了，那就用威脅的吧。反正都已經跪下了，他可以再更不要臉一點。
「你…！」卡特蓮娜不可置信的看著嘉文四世，眼中滿是震驚。
「我就是在威脅妳，現在妳要走要留我都不會攔妳的。不過順帶一提，妳一離開，我就會用各種方式逼他想起來，然後再告訴他妳自私地寧願選擇回到諾克薩斯去自殺，也不願意再等他一會兒。」嘉文四世依舊跪著，但口中的話卻讓卡特蓮娜倍感壓力。
蓋倫無數溫柔的話語又再次在她腦海裡響起，每一句話在刺痛她的同時，卻又支撐著她心中的那一絲飄渺的希望。
於是最後她嘆了一口氣，選擇妥協。
「我留下來就是了。」
「真的嗎！？謝謝妳…」嘉文四世幾乎是用跳的站起身來，還一度激動到想抱住卡特蓮娜歡呼，但卻因為看見對方警告的眼神而嚇得趕緊收回了動作。
「嘉文哥哥…！」凱蒂絲不滿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而這一次，嘉文四世不再無視她。
「妳先回房吧。」
「但是…」「我說妳回去！」嘉文四世不耐煩的低吼聲成功讓凱蒂絲乖乖閉上了嘴，生氣地轉身離開了。
「再次謝謝妳…」「別高興得太早，我留下來，不代表事情解決了。」卡特蓮娜略顯無奈的聲音讓嘉文四世才剛激昂起來的心情微微跌落，頓時，他的眼中又溢滿了苦惱。
「他都要結婚了，你還能做什麼？」卡特蓮娜淡淡地問著，眼中的那絲痛苦連嘉文四世都清楚的看見了。
「你應該清楚，我選擇留下來，等於要逼著自己看著他走遠，連轉身走掉的資格和尊嚴都已經失去。」
看著他和凱蒂絲越走越近，看著他們步入禮堂，甚至看著他們做他們也曾經經歷過的瘋狂。
這些光是聽著，她就幾乎失去了力氣。
她雖然也聽蓋倫說過惡夢的事是因為她，但她可從來不知道蓋倫遇見她之後就不做惡夢是什麼原理。
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就是他唯一的救贖。
「我不會讓他娶的，這妳可以放心。」嘉文四世咬了咬牙，眼中有著堅持。
「誰都不能保證這種事。」卡特蓮娜看著嘉文四世的表情，又嘆了口氣。
「我…妳給我一點時間…」嘉文四世皺起了眉，眼中出現了少見的徬徨。
「我先說好，我不會逼他做任何事，那太無理取鬧了。」卡特蓮娜笑了一聲，可嘉文四世卻聽不出這之中究竟有幾分笑意。
「我了解…我會再去找妳談的…在那之前，還請妳看在我和拉克絲的面子上，別太介意那傢伙對妳的不禮貌…」
「不用擔心，他一直都對我很沒有禮貌。」卡特蓮娜又笑了，而這一次，她眼中的那股溫柔的笑意，連嘉文四世看了都不小心走了神。
「突然好像能理解那傢伙為什麼會愛上妳了…」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蓋倫在原地坐了下來，腦中的混亂和頭部的脹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每一個人…都不像是在演戲啊…
他們說我愛著她…
別開玩笑了，她可是諾克薩斯人！
但心中那股莫名的愧疚…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就連嘉文四世都寧可選擇阻止他和自家國人的婚禮，只為了挽回她的去留。
她曾經幫我擺脫了惡夢？
如果是真的…那麼那道光…是她嗎？
是她嗎？
脹痛的頭部讓蓋倫呻吟出聲，而疼痛讓他陷入了無盡的混亂。
剛才在重訓室裡的對話和她的眼淚又回到腦海裡。
就在此時，一些令他感到陌生，卻又好像熟悉的聲音佔據了他的聽覺。
“…妳討厭我嗎？卡特。但是我好像喜歡妳…很喜歡很喜歡…”
”你成功讓我嘗到了甜頭，讓我貪婪地想要更多，讓我想要知道感情是什麼…讓我…想要活下去。”
“妳沒有勇氣，我有。妳不用走向我，只要在原地等我到。”
“愛上妳..我從未後悔，未來也不會後悔。所以，除非妳不再愛我，否則不准再離開我。”
“謝謝你，蓋倫。”
最後一句話不曉得為什麼讓他的心臟狠狠一抽，讓他恢復了一點意識。
這些是…是我的記憶嗎？
那些話…都是曾經存在的嗎？
胸口的悶痛和暈眩感讓他很是混亂。甚至沒感覺到卡特蓮娜的接近。
「蓋倫？你怎麼會在…你還好嗎？」卡特蓮娜獨特的嗓音緩回了蓋倫的意識，他抬起了滿是冷汗的頭，視線一不小心就撞進了她那雙帶著一絲擔憂的綠色眼眸中。
心中那股突然想靠近她的衝動重擊著他的腹部，蓋倫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站了起來，試圖將視線抽離。
「…沒什麼。」
「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卡特蓮娜伸出了手想探他的體溫，卻又再次被蓋倫給無情拍開。
「就說了沒事了！」
蓋倫低吼著退後了兩步，卻被腦海中的潛意識給狠狠譴責了一番。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該拒絕她的…我是多麼希望她能…
「…隨便你，別死在半路就好。」卡特蓮娜眼中的擔憂因為這個舉動一掃而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卡…該死！」蓋倫的用力地捶向牆壁，但拳頭的痛楚卻蓋不過心中那抹後悔。
可他沒有追上去，而是轉向往走廊的另一端緩緩地離開。
現在的他，還有太多事情需要釐清了。
今天也是三更，發得早一點給大家看，免得我不小心忘記XDD
創作內容
<英雄聯盟> 血色禁戀 卡特x蓋倫 第八十六章
血色禁戀<蓋倫X卡特蓮娜> (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