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為了神明
灰暗的天空壟罩大地，我和欣盧頂著冷風走在大街上。
四周的路人熙熙攘攘，朝著那有著重大意義的舞台走去，雖然我們也和路人們有著同樣的目的地，但是懷抱著的心情卻天差地別。
「你確定要去嗎?」
我拉住走在前頭的欣盧的衣服。
他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一滴雨落在他的臉上，並緩緩從頰上滑落。
「艾爾貝拉說了要我們待在教會別去」
我知道艾爾貝拉說這句話是為了我們好。
欣盧的父親和姊姊被認定傳播異端信仰和危害國家安全，在今天會在城市中央的廣場上公開處刑。
'真神會'的存在大大削弱神的存在方式和理由，同時也削弱了亡國的統治力。如果在普通的和平年代王國的影響力還不至於受到影響，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而且王國並沒有有效的防止魔族入侵導致其統治受到質疑，所以像'真神會'這樣的異端教派就會成為王國隱患，也讓王國選擇現在大力的打壓'真神會'。
當然以欣盧的年紀來說，他不會懂得這麼多，他心中只有認知到他熟悉的家人和認識的人即將要離開他的身邊。
「我...想知道真相」
他淡淡地說。
「不管是'真神會'還是光之教會，他們都對我很好。」
「但是在他們的話語間，我感覺不到真誠，只有無止盡的欺騙。」
「明明...明明只要把話說清楚就好，庫拉索斯和光之女神，到底誰才是真的神?到底誰才是真的為我們人民著想?即使不想互相了解，想擊退魔族的心都有的吧?那為什麼還要互相迫害?我想你也不能理解吧，我明明只想大家都幸福快樂地待在一起...這樣的想法很天真嗎?」
欣盧大聲的喊出來，而我也沒辦法回答他的話。
「我很想要站在'真神會'這一邊，畢竟那裡給我從小到大都一直堅信的信仰。但現在我又不得不站在光之教會這邊，連冒險者都當不好的我，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和未來，我得一直欺騙自己並選擇光之教會」
我拉住衣角的手默默地放開，而接下來他憂傷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你一定很意外吧，我一直讓你認為我放棄過去的信仰，但實際上我做不到，一直以來我都在瞞著你，瞞著艾爾貝拉，瞞著在教會的大家」
「我很無助，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想只有我親眼見證父親的終末後，再來問問我自己時，我才有答案回答我該選擇哪一邊。」
欣盧先頓了一下，感覺掙扎了一陣子，才又緩緩地開口說道。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知道你很不好受，我之後可能會選擇回到'真神會'，如果你還跟著我的話會浪費掉你的前程。你可以先回去教會找艾爾貝拉，我不會攔著你，如果我沒有回去，你也不需要再來找我了」
抱持著決心轉頭回去，欣盧他再次踏出腳步為了尋求答案。
他的這一去，如果我沒有跟上，感覺就會永遠和他離別。
我以前決定我會好好當個觀察者，看著眼前離我遠去的少年會做出什麼選擇。
「好年輕啊~」
我不禁嘆息，我有著這樣的迷惘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即使這個世界是我創造出來的，但是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每個人都也確確實實的有著自己的想法，過著自己的生活。
有生活也就有煩惱，因為時間的流逝，我已經學會如何避開那些煩惱，讓自己逍遙的活在這世界上。
但也因為我長期淡化了煩惱，所以當看著欣盧為了自己的選擇而煩惱時，我心中長久的感情才又被觸動，長久未見，思索不確定未來的煩惱，又出現在我身邊。
欣盧讓我有再次感受到生為人的溫度，身為人的煩惱，我不可能會將這個值得培養的機緣白白浪費掉。
所以我沒有回頭，加緊腳步追了上去。
***********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實際的刑場。
我沒有在開玩笑，因為有神的存在，這個世界犯罪的人很少，而犯下會砍頭重罪的人又更少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做壞事，真的有可能有神會降下制裁。
在行刑的現場擠滿了人，在最外圈的我們因為身高緣故，完全看不到行刑台。就在我努力墊腳想看清楚行刑台現況的時候，欣盧沒有等我，也可能是沒有發覺到我還跟在他身後，就自顧的往人群裡鑽。
為了不被欣盧落下，我也只能跟在他後頭一起鑽，好在我的身材夠小，才能從人縫中擠出一條路。
在前往行刑台最前面的路上，湊熱鬧的觀眾都在交頭接耳，而其中大多數都是在批評'真神會'，其中不乏狠毒的話語。
大多數人將戰爭帶來的不便，如流離失所、失去家人、食物短缺、犯罪率上升等問題，都歸咎到聲稱和魔族串通的'真神會'上。
這裡沒有理性，只有憤怒、瘋狂、焦躁等一系列不滿，真不是欣盧這年紀應該來的地方。
等到我努力鑽到最前線的時候，欣盧卻不見了，我左瞧右看，都沒有找到人。
行刑台上也沒有尤賽和亞瑜的身影，只有從騎士團的侍衛威風凜凜的在處刑台上站崗防止有不速之客來鬧場。
就在我到前台沒多久，宣布有大人物來到現場的號角聲響起，我的注意力也被熟悉的身影吸引過去。
只見光之教會的大主教辛克萊慢慢地從行刑台旁的階梯走上行刑台，而在他身後被架上台的，就是包含尤賽和亞瑜等'真神會'地位比較高的人物。
尤賽的氣色很差，感覺比第一次見到時還瘦了不少。
雖然從臉上看不出明顯的外傷，但是從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研判，應該也受過一些非人道的待遇。
等到押犯人上行刑台的衛兵把他們摔跪到特定位置上後，辛克萊走到行刑台的正中央，一手握著代表教會最高權力的權杖，一邊環視著眾人。
看辛克萊臉上帶著的淺淺笑容，我隱隱發掘到這次的處決他也是決定者之一，不，說不定就是他策畫的。
重大人物的出現，讓在場浮動的民眾瞬間安靜下來。
四周的目光聚集到站在台上的大主教辛克萊，其中包含著許多期待、愉悅和敬仰，而辛克萊也微微的揮手對台下大眾示意。
「今天是值得被銘記的日子，我知道各位在這戰爭的幾年中受了多少苦，也知道各位也堅強的活到了今天」
「在戰爭的這些年，我們人類本因緊緊地跟隨在帶領著我們的神之後，但是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魔神也悄悄的影響我們人類，試圖利用化名來迷惑本來團結一心的我們，想從中瓦解我們人類」
「這世界上就是有人決定跟隨魔神，並想擾亂王國的秩序，使人類不再團結。而現在在你們眼前的就是這麼一群人，他們嘗試接收魔神的力量，誘惑無辜的孩童成為魔神的眷屬，讓他們成為怪物，最後反過來撕咬與他們最親近的人類，讓我們王國從中瓦解」
聽到大主教這麼一說，底下的聽眾不少倒抽一口氣，原來'真神會'還幹過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
「不過你們無須再害怕，我們王國早已經注意到他們，在他們做出會影響戰爭的事情前，陰謀就已經被揭發，而今天就是他們還債的日子」
他說完後，轉頭看像跪在身後的尤賽，用普通的音量問到。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尤賽先生，如果現在後悔也還來的急，只要你好好地跟我懺悔，就可以饒過你一命」
「你還希望我說什麼?光之女神的走狗。」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老實地跟在座的大眾說你們真神會的真實目的，還有紫晶的使用方式」
尤賽聽完後不屑的說。
「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些你們口中的神的意圖，這世界上只有'庫拉索斯'這位唯一神還在關心著我們人類，如果你們還是執迷不悟，人類就等著被魔族滅亡吧」
「你的意思是叫我們拋棄神給我們的恩惠嗎?這根本就是異端思想，沒有神的恩惠，我們人類早就被魔族統治了，你難道想讓我們成為魔族的奴隸嗎?」
「你沒有發現嗎?擁有你口中的神的恩惠的我們，根本就打不贏這場跟魔族之間的戰爭，沒有力量的恩惠根本就是垃圾。真神'庫拉索斯'會賦予我們更強的力量，這才是我們人類最需要的」
聽到這裡，辛克萊主教露出鄙視的笑容，並轉過頭對著台下的大眾說到。
「你們聽到了嗎?這個異端居然質疑神給我們的力量，告訴在座的各位一個好消息，進攻亞姆城的魔族大軍被勇者們打退了，我們人族還殺死一位魔族幹部，且還不是現任勇者殺死的，這告訴我們什麼?這告訴我們神給予我們的力量有著無限可能，也有十足的力量。」
聽到這個消息，尤賽先是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再來任命似地低下頭。
而台下的觀眾們則歡聲雷動，雀躍不已。
想不必多時，這則振奮人心的消息就會傳到城內所有人的耳朵中，魔族第一次的撤退代表著人類第一次的勝利，而有了第一次，想必第二次也不會遠了。
辛克萊主教看著台下觀眾的互動，開心的笑了
他轉過頭看回尤賽的身上。
「這下你沒什麼好說了吧?」
「...」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畢竟你提倡紫晶的能力比金球還要好，如果你可以證明這一點，要我放你走也不是不可能，你看，我這次連紫晶也給你過來了，在我面前啟動它吧」
說完後，辛克萊主教從衣服中取出紫晶，並當眾展示給在場的所有人看。
「我不可能會把啟動方法交給你...」
「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不想把握，太可惜了。阿，難道你怕這是贗品，而我只是想讓你在大眾面前難堪?別擔心，我以光之大主教的身分發誓，這絕對就是真貨，放心地用在我身上吧」
「即使那是真貨，也不能用在你身上，你已經被金球侵蝕過了，紫晶不能用在你身上」
「那也沒關係，就只要跟我說啟動方法就好，這只要你動動嘴就好，跟簡單吧」
「我就說了，我不可能把啟動方法交給你」
尤賽的態度很堅定。
「那還真可惜，我不需要一位背叛人類的廢物，給你最後的機會不好好珍惜，那我也幫不了你」
辛克萊走到處刑台後，並舉起手示意劊子手走向前。
「很抱歉，那請你死後去跟神懺悔吧」
劊子手專業的來到真神會的各位成員身後，陰森森的鋒利大斧閃著寒光，帶給人一種壓迫感，也讓台下的人意識到，這就是死亡的化身，只要輕輕的一砍，人就會輕易地離開這個世界。
聽說在原本的世界，當劊子手的人需要經過好幾年的練習，才能做到將死刑犯一刀斃命，而如果劊子手技術不好砍歪了的話，就會給犯人帶來極大的痛苦。
但是在這個世界，因為有能力值和附魔武器的存在，所以要砍下一個罪犯的頭相對就容易許多，畢竟這裡的冒險者都能輕易砍下比人脖子粗數倍的魔物手腳，砍下人的頭當然也很容易。
我看著台上的尤賽和真神會的大家，他們都沒有做過多的掙扎，就乖乖地跪在那裡。
大斧緩緩的一個個落下，不知道是不是辛克來的計畫，它從與尤賽關係遠的人開始下手，可能是想看尤賽還會不會反悔吧。
一下，兩下，台下鴉雀無聲，而台上還在等待的人則開始默默抽泣，聽到自己身旁的人失去聲音，那心理壓力少有人能承受。
但是尤賽並沒有出聲，也沒有示弱，只是默默地掃視台下的一切，彷彿在心中取笑站在台下的大眾都是愚者，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一瞬間，尤賽明白過來，有我在的地方，一定有他...
「等一下」
一聲宏亮、熟悉但帶著些沙啞的聲音傳遍刑場，而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劊子手們停下了動作。
我轉頭看向刑場旁的台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上面。
欣盧帶著紅著的眼眶和因為太過用力而摳出血的手，慢慢地走上台階，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腿在抖，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
原本台上的衛兵想把他攔下來，但是辛克萊冷靜的聲音阻止了他們。
「讓他上來」
之後，欣盧默默地走到辛克萊的面前，而辛克來則主動先開口問話。
「艾爾貝拉沒有跟你說要好好地待在教會內嗎?」
「我只是想來看看...」
「阻止處刑意味著什麼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難道要拋棄光之女神的教誨嗎?我原本以為你認知到自己的愚蠢了」
「欣盧，你來這邊做什麼?這不是你應該來的的地方」
一直不發話地尤賽也開口說話了，能聽出來他的話語中帶有一絲絲著急，他可能也沒想到欣盧會主動現身吧。
面對兩位的質疑，欣盧先是深吸一口氣，再來勇敢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對不起主教大人，我認為真神會和教會在這裡爭執並沒有意義。」
「歐，怎麼說?」
聽到欣盧的回答，辛克萊饒有興致的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在我看來，這兩方都只是為了人類的進步在努力，我們都希望能阻止魔族的入侵，也希望能永久和平。在座的各位只是因為害怕魔族的入侵，所以才打算豎立一位共同的敵人並打倒，來緩解內心的恐懼。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很愚蠢也缺乏理性，因為我知道真神會和魔族沒有關連，所以至始至終也都只是我們人類在互相內鬥罷了」
聽到這裡辛克萊，皺起眉頭。
欣盧終於發現這世界的真理的一角，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因此而感到開心。
「這只是你看起來，但很明顯並不是事實，反對現有的真神的存在本來就是有罪的，這不可能被原諒」
「我知道，所以我想證明真神會沒有錯誤，主教大人，父親，請讓我使用紫晶吧。如果我獲得比現在還有強大的力量，那也可以證明真神會說的沒有錯，之後大家在找出一個和諧共處的方法就好」
欣盧的表情十分堅定，彷彿他正在跟魔鬼做交易，而堵上的就是自己的未來。
聽到這裡，主教哈哈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好啊，只要你能夠證明這點，我就放了他們所有人」
說完後，辛克萊把紫晶交到欣盧手上。
「但是如果你父親不同意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欣盧點了點頭，接過紫晶，並轉頭走向尤賽身邊，而在尤賽身邊的劊子手則往後退了一些距離，讓欣盧可以和尤賽對話。
「父親...」
「你用過金球了吧」
「...」
「只要你當初接受紫晶的饋贈就沒有現在的問題了，但你現在不僅背叛生你養你的教會，還接受了假神的祝福，我不想承認有你這個兒子」
我能感受到欣盧努力的抑制住淚水，但他還是堅強的挺住沒有哭出來。
「我知道...但現在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拯救你們所有人」
「你看一下現在我們兩個人的身分，我現在是個犯人跪在這裡，而你現在還能跟光之教會的主教面對面說話，你現在放棄還不算晚，所以走吧」
「我不要。我受夠了。你知道我每天內心都很掙扎嗎，我覺得如果現在不做些什麼，我的內心就要撐不住了」
「...」
「現在對我而言，不管是真神會還是光之教會都很重要，我不想看任何一邊消失在我眼前，我知道你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只是都不願意把話說清楚，才導致現在的不理解」
尤賽看著眼前的欣盧，嘆了口氣。
他了解欣盧為什麼現在這麼努力，也了解欣盧所背負的，但...
「你也知道，用過金球的人不可以用紫晶，不然很可能會失去自我，變成怪物，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欣盧很感傷的低下了頭，我從前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淚水滴在他眼前的地上，他知道他失敗了。
我能感受到尤賽的無奈，說不定如果欣盧沒有使用金球，尤賽就會答應他的提案。
在他們身後的大主教辛克萊則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後便想走上前向欣盧要回紫晶。
就在此時，一隻手搭在了欣盧的肩膀上，一句有著誘惑力的話語傳到欣盧的耳中。
「我來幫你實現願望吧」
在大庭廣眾之下，處刑台上突然出現兩位神秘人。
跟欣盧說話的人是一位上半身全裸，充滿肌肉的青年，他有著稀有的紫色頭髮和眼睛，在手臂中也可以看到鑲嵌許多晶瑩剔透的紫色物質。
而另一位神秘人則沒有向他的同伴一樣招搖，他全身包裹著灰色披風擋住面容，出現在台上後也沒有主動做什麼事，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他們的出現還不是讓我感到最訝異的事，最讓我驚訝的是他們出現的方法，剛才在欣盧和尤賽談判失敗後，突然台上的空間發生扭曲，而這兩個人就憑空出現在舞台上。
我很清楚在這世界上沒有多少人能做到扭曲空間這件事，而且設定上也只有和我有關係的神與神的僕從才有這種能力。
由此說來，他們的能力來源就十分可疑。
「你們是什麼人!」
台上的衛兵們一見到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全都警戒起來。
紫頭髮的神秘青年沒有表現出慌張，反而是囂張的開始了自我介紹。
「大家好呀!我是隸屬於真神會總部下的神子'岡德爾'，而旁邊的則是我的夥伴'灰'。原本我們只是經過想來看看為什麼這邊這麼熱鬧，沒想到看見這麼有趣的一幕，不親自來參與真的太可惜了」
「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要救出真神會的教友嗎?」
辛克萊主教見到場上多了幾個不速之客也沒有慌張，反而冷靜的質問。
「蛤?我不是剛才才說過，我們只是經過而已，並沒有想插手你們自以為是的表演。不過當我看到這位我可愛後輩的請求，我就覺得我可以出手幫他，你們應該不會阻止我吧?雖然即使不願意也沒能力阻止就是了」
岡德爾說完後，就轉頭看著也被嚇傻的欣盧。
「你好呀，你想使用紫晶對吧?想要證明自己的選擇沒錯對吧?那就相信我吧!」
這時，跪在地上的尤賽坐不住了，他掙扎地站起來阻止岡德爾。
「你們不能讓他用紫晶，會出事的。」
「你又知道了，你有真的看過使用過金球的人使用過紫晶嗎?而且我記得在這個古瓦德曼城的分教會，還沒有用過紫晶的紀錄，這就說明你連紫晶都沒有用過，還說的像你很了解似的」
岡德爾冷冷的嘲諷完尤賽後，又露出笑臉看向欣盧。
「所以說你想使用紫晶是嗎?為了拯救你的親人和朋友」
欣盧先是驚訝，再來感到開心。
為了實現願望，他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即使他並不知道後果。
「哈哈!那就開始吧」
岡德爾似乎很欣賞欣盧的勇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台下的我隱隱覺得等一下要出事，但是又有些不確定要不要出手干預。
我並不了解紫晶，他的使用條件和副作用我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如果紫晶要賦予欣盧能力，就一定會對已經在欣盧身上的能力系統下手，如果晶球的製造者對金球的能力系統不瞭解，很有可能會發生嚴重的衝突，並造成不可預知的狀況。
就在我還在思考之時，一道白光阻止了岡德爾伸手觸碰欣盧手上紫晶的動作。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動作的主教也突然舉起權杖，發動魔法。
「<輝光箭>」
一道道白光從權杖中向上射出，之後快速的從上而下朝著岡德爾和灰飛去。
岡德爾閃避不及，雖然並不嚴重，但他身上還是多出幾個光箭造成的傷口。
而當我轉頭看岡德爾的同伴灰時，卻發現他毫髮無傷，而落在他四周的光劍矢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敵人就是這兩位了嗎?」
一個熟悉又冷漠的聲音響起，光之勇者艾莉絲塔出現在台上。
看起來剛才阻止岡德爾動作的光柱，就是艾莉絲塔發出來的技能。
「歐，這不是光之勇者大人嗎?怎麼出現在這裡?」
岡德爾雖然有受傷，但是還是從容不迫的面對艾莉絲塔。
「我聽說有不懷好意的人突然闖進刑場，為了維護民眾和教會相關人員的安全，我得過來看看。」
「即使光之女神慈悲為懷，但是如果出現想擾亂秩序的惡人，我們也不會撒手不管。光之勇者現在已經站在你的眼前，乖乖投降吧」
主教緩緩地對岡德爾和灰說。
「就說了，我們只是出現在這裡想實現這位後輩的願望，並沒有想阻止你們對我們真神會成員的處刑」
雖然岡德爾嘴上這麼說，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次處刑是為了向大眾展示真神會的邪惡，如果讓其他也屬於真神會的成員，像是來逛街一樣大張旗鼓地出現然後還毫髮無傷的溜走，光之教會和王國的面子也會掛不住。
「既然你們出現在這裡，而且又是真神會的成員，那就有想拯救同伴的嫌疑。全身而退就別指望了，給我拿下他們。」
主教老爺子仗著艾莉絲塔的出現，開始命令在台上的衛兵配合她一起動手。
而在一旁警戒的衛兵也沒有過多的廢話，拿劍就衝了上去。
「真麻煩，灰，你來舉辦儀式，我來擋住他們」
岡德爾沒有過多廢話，讓出空間給灰後，就竟直的向辛克萊主教和艾莉絲塔走過去。
「你還真有膽量，真以為你一個人就可以阻擋我們還有勇者」
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衛兵說完後，拔劍就衝了過去。
而岡德爾也冷靜地看著衛兵向他衝來。
他抬起腳，狠狠朝地上一踩，一道由巨型水晶組成的牆，在岡德爾的面前延展開來，而剛才用力揮出劍的衛兵，則被突然從地面長出來的水晶刺穿腹部。
這突然的見血，讓附近還在觀戰看熱鬧的民眾躁動起來，他們驚恐的開始尖叫，並有許多人開始想逃離現場。
看到有人受傷，艾莉絲塔並沒有畏懼，反而接著提劍衝了上去。
她用力的把劍戳入水晶牆中，接著一道白光綻放開來，原先還保持完整的水晶牆瞬間裂出一道大缺口。
而此時辛克萊主教也沒有閒著，又發動另一次的<輝光箭>，又是一陣亂光箭從天而降。
岡德爾看見防禦被突破，舉起另一隻腳又踏了下去。
又一叢巨大的水晶牆從地底竄出，這次的水晶牆還刻意的長得有些彎曲，剛剛好擋住天上落下的箭雨攻擊。
「喂喂，你們冷靜點」
岡德爾不急不緩地說。
「你看起來並不弱呢」
艾莉絲塔說。
「當然，我可是真神會最高戰力之一，不可能弱的。反倒是你，小看我可是要吃虧的」
「那我倒想看看，你能讓我拿出幾分力。接招吧，<聖光之針>」
說完這句話後，行刑台上突然光線四射，岡德爾為了抵擋攻擊的水晶牆則再次出現裂痕。
他們兩位一個主攻，一個主守，戰況開始膠著起來。
而在岡德爾的身後，灰和欣盧也開始了紫晶的啟動儀式。
跟金球很像，名為灰的入侵者讓欣盧捧著紫晶，並低聲念出禱詞。
就跟前一次看到紫晶啟動的樣子一樣，紫晶先是發出忽明忽暗的詭異光線，之後亮度開始漸漸穩定並持續增加，在此期間，紫晶也開始了自己的重新構築。
一陣陣紫光從手臂漸漸灌入欣盧體內，我能從欣盧的外觀感受到他現在十分緊張，從額頭不停地冒出汗水，呼吸也十分不順。
因為廣場上人群為了躲避戰鬥已經散去，所以欣盧輕易的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沒有想到你會過來」
欣盧對在台下不遠處的我說。
「我很擔心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做了傻事」
「你這次也要阻止我嗎?」
欣盧手上的紫晶像是在欣盧的手中跳舞，不停地在切換型態，像是為了最後的轉變而在尋找最舒適的姿勢。
我聽到欣盧的質疑搖了搖頭。
「不，既然使用紫晶是你的選擇，那我會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聽到我的回覆，欣盧鬆了一口氣，他笑了。
過了一陣子，欣盧突然開口問我。
「如果我成功使用紫晶，伊米，你要不要也使用看看，說不定你還會多幾個能力可以使用」
「那也要你成功後再說」
就在此時，在台上一直一言不發的的灰，突然走向欣盧並問了一句。
「說起來，你的祭品是決定要使用你朋友嗎?」
祭品?我頓時感覺不妙。
「祭品?那是什麼?」
欣盧突然搞不親楚狀況。
「你父親沒跟你說嗎?...那算了，就用他吧」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從台下被傳送到台上，一陣噁心的感覺突然從胃部湧上。
現在我確定了，灰的能力應該和空間傳送有關係，當時灰和岡德爾突然出現在台上也應該跟灰的傳送能力有關係。
居然空間傳送能力能被一個普通人所使用，庫拉索斯到底是什麼人?
但我還來不及多想，在一旁的尤賽說話了。
「等等，不要用他作為祭品，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那你原本想犧牲誰?」
「...」
尤賽沒有繼續回話，而現在反倒是欣盧急了。
「你們在說什麼?祭品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沒跟你說過嗎?使用紫晶必須消耗一個人的靈魂，如果和使用著越有感情，使用者所獲得的力量越強大」
灰沒有表情的解釋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我都不知道有這件事」
欣盧一臉震驚。
就在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在身後戰鬥的岡德爾急燥的大喊。
「灰，你在做什麼?我一個人要擋住他們所有人很累耶，何況還有勇者，快點把事辦完啦」
「看起來沒時間考慮了，就用你吧」
灰突然一手抓住我的領口，使勁把我的頭按在欣盧手中的紫晶上。
欣盧原本想要阻止，但是紫晶的儀式似乎會消耗使用著的體力，他剛想避開，就突然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而我的臉則十分剛好的觸碰到紫晶。
一瞬間，我感覺有一股很輕的力道在拉扯我的靈魂，但是因為我的靈魂是和這整個世界連結在一起的，所以紫晶的這點力道根本沒辦法撼動，但是我能感覺紫晶一直在嘗試。
我原本在心中想開口罵擅自做決定的灰，但是轉念一想，紫晶的啟動不是只要一個靈魂就夠了嗎?而且我也很好奇之後會發生什麼事，為了不讓其他人變成祭品，我就親自挑一個靈魂代替吧。
「<生死簿>」
我小聲地說。
突然在我的腦中列出一條條靈魂的名字，而後我親自挑選一個最適合欣盧的靈魂投喂給紫晶。
在外人看來不過數秒內我就已經實施完操作。
數秒後，紫晶的型態又發生變化，他開始把自己分割成數千個小正方體，並開始利用這些正方體改變自身型態。
看起來頭位靈魂後，紫晶就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但是突然欣盧開始表現出不適，他先是臉色一陣發白，突然就從口中吐出鮮血。
感覺儀式有某個環節出錯了。
原本我還想先裝死一下，但看到欣盧吐血，躺在地上的我瞬間警惕起來並仔細觀察到底發生什麼事。
欣盧先是翻起白眼失去意識，再來詭異的事發生了
成片的植物開始以欣盧為中心向外蔓延，不管是由木頭搭建而成的行刑台，還是由石塊所拼組的地板，甚至是岡德爾為了阻擋衛兵而用能力創造出的水晶牆，表面都開始長出植物。
先是細短柔弱的小草，再來長出扭曲蔓延的藤蔓，之後是稍有規模開著花的小樹叢，最後從地面上漸漸長出堅挺樹幹的大樹。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我都還來不急感嘆這突如其來的壯麗，隨著欣盧的胸口再次劇烈的起伏，一口血又從口中咳出，四周的一切又迅速凋零，大片大片的植物迅速化為灰燼，隨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這也還沒有結束，隨著欣盧每次的痙攣，成片的植物突然出現，又化灰消逝，面積越來越大，像是兩股強大力量在搶奪同一句身軀，在努力比拚。
「欣盧!」
看著欣盧身旁冒出異常，尤賽先是大喊，之後奮力地爬到欣盧身邊。
在一旁的灰沒有驚慌，反倒是很冷靜轉頭對身後戰鬥的岡德爾說。
「看起來失敗了，使用過金球的人真的不能用紫晶」
「那真可惜，原先我以為那只是說說而已的條件」
岡德爾說起來事不關己。
他的手早已停了下來，因為不管是辛克萊主教還是光之勇者艾莉絲塔都因為忌憚欣盧的異常而停下手邊的攻擊，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現在靠近欣盧會十分不妙。
「我兒子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明明說不會出事的」
我能感覺尤賽心中的怒火，他大聲質問始作俑者的岡德爾和灰。
尤賽現在很緊張，而我也是。出於個人私心，我並不希望欣盧出意外。
「恩...我們沒說不會出事，只說過不試試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岡德爾一臉事不關己地說。
「那不管，至少讓儀式停下來，不然欣盧身體會撐不住的」
的確，我能感受到這兩股力量的爭奪漸漸挖走欣盧的體力，他的掙扎越來越微弱。
「我們都只學過如何啟動儀式，但不知道要如何讓儀式停下來，我想你也一樣吧」
在一旁的灰回答道。
現在尤賽完全束手無策，他只能把他的絕望發洩到岡德爾上。
「可惡...你們身為真神會的神子，本應該是要救濟眾人，不是隨便拿子民做實驗，如果上面知道絕對會逞罰你們」
「我才不管上面怎麼想呢，那些臭老頭只想要我們的力量罷了，而且他們也沒辦法拿我怎麼樣」
岡德爾無所謂的反駁。
「即使上面的人不管，隨便使用庫拉索斯的力量，庫拉索斯也有可能會來回收你們的力量」
聽到尤賽這麼說，岡德爾也沒有感到害怕，反而笑了起來。
「哈哈，庫拉索斯是神還是什麼大騙子我才不管呢，我只是因為要達成我的目的才有求於他，我才不怕他呢」
雖然岡德爾沒怎麼把庫拉索斯放在心上，但是身邊的同伴灰就有些不高興了，馬上出聲警告。
「岡德爾，你隨便調侃庫拉索斯神就有點過分了」
「...」
我能感覺到當灰說話時，岡德爾突然神經緊繃了一下，難道岡德爾不是灰的上級嗎?
「我們沒辦法停止儀式，請你諒解，我對我們的疏失道歉。」
之後岡德爾沒有再接話，而是由灰代口對尤賽道歉。
尤賽聽到灰的道歉後就沉默下來，轉頭眼睜睜的看著欣盧四周的樹海波嘯漸漸消失，並在最後靜靜地躺在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只能呆呆地看著，誰都做不了什麼。
然後在欣盧身旁的我坐了起來。
然後欣盧也坐了起來。
四周沒有人說話。
他先是環繞了一下四周，之後看向坐在身旁的我。
「伊米，我感覺我作了一個夢」
「哈~我感覺也睡了一個不錯的覺」
我裝著睡眼惺忪的樣子掃視附近的大人。
我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欣盧去世，他們雖然束手無策，但我有我的方法。
在欣盧能力爆發初期我也很驚訝，但也很快地就發現問題。
雖然使用金球的能力不會實質消耗體力，但是使用紫晶的能力卻會，一直消耗的體力讓欣盧越來越虛弱，之後可能會直接去世，所以我的動作得快。
為了停止消耗，我必須知道原因，所以我偷偷的觸碰欣盧的身體，查看他現在的狀態。
就像是所有人觀察到的那樣，金球的能力和紫晶的能力在搶奪一具身體，雖然我沒辦法操控紫晶的能力，但是抑制卻是做得到的，所以我最後決定特別為欣盧設定條件，一次只讓一個能力占用身軀，這才讓衝突減小。
現在欣盧體內只有紫晶的能力在運作，而金球的能力被我暫時封印起來了，所以顯現在外的衝突才逐漸消失，而最後欣盧也因此再次醒了過來。
「說起來你們在做些什麼呀?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們」
欣盧不解地問。
「欣盧...」
尤賽高興得快要哭了，而站在一旁的灰也走近查看情況。
「兩個人都還活著，看起來儀式是失敗了」
「儀式?恩...?這是什麼?我胸口怎麼長出奇怪的紋路?還熱熱的」
欣盧經提醒才想起自己剛才答應舉行紫晶的儀式，而隨後又注意到自己身上出現反常。
「奇怪的紋路?」
岡德爾聽後隨即上前拉開欣盧的衣服，並向其中定睛一看，隨即驚訝地瞪大眼睛。
我從其他的角度也可以看到欣盧衣服裡的狀態，原本乾淨的皮膚已經被雜亂的花紋所取代，像被紫晶所詛咒。
相對強大的能力也有著相應的代價。
「不可能，這是儀式成功的痕跡。但是沒有消耗任何靈魂，這太奇怪了」
岡德爾一邊帶著疑惑一邊帶著興奮大喊。
「儀式成功?」
欣盧疑惑的看著自己冒出紋路的胸膛，之後看著自己的手掌，嘗試握拳幾次後，再將手放在地面上。
一瞬間，一小塊的地面瞬間幻化為灰，之後這些灰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是惡魔的力量阿」
在不遠處的辛克萊主教說到。
剛才岡德爾為了阻擋教會人員介入，在雙方之間設下一道厚厚的水晶牆，但在欣盧醒來後不久，教會方人員在勇者力量的幫助下，也很快突破接近我們。
「聽說創世神擁有創造一切的力量，他創造了山川平原，創造了花草樹木，也創造了有靈性的生物。但是魔神為了取代創世神的功績，自己設計了魔物想代替生物，成為千古罪人。而現在你又掌握了毀滅事物的力量，那你又是什麼?」
「我...我不會用這股力量做壞事的，我發誓」
欣盧遠遠的說。
「你的罪是獲得了這股力量阿。看到剛才的騷動後我不得不再次評定，真神會是個徹徹底底的邪教，其所稱為的神庫拉索斯看起來是偷取了禁忌的力量，才讓你們有了禁忌的能力。欣盧，你做了錯誤的選擇，所以我不會再網開一面，之後你會一直接受神的制裁和追殺，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嘿，臭老頭，你別以為我們真神會只會傻傻的坐在這裡讓你們趕盡殺絕，我現在也要對你們落下狠話，我們真神會的目標不只是要接露那些自稱為神的假神，而且還要弒神給你們所有人看。我不知道第一個目標是誰，但是我敢肯定你們自稱為光之女神的人，一定在獵殺排行中名列前茅」
岡德爾為了回復辛克萊主教的威脅，也狠狠的說了回去。
「看起來我們有共識呢」
「對，毀了對方的共識」
他們相視而笑。
之後一陣交鋒替代了言語，主教釋放一支巨型化的光箭，狠狠砸向岡德爾，而岡德爾也瞬間組起水晶防壁。
但是這次主教的攻擊卻更勝一籌，瞬間將水晶牆砸個粉碎，而最後岡德爾也不得不提腳閃避。
「看起來我更勝一籌呢」
「臭老頭，居然還藏招」
但岡德爾也不甘示弱，站穩腳跟後突然抬手從中射出三塊鋒利的水晶。
主教雖然剛才一直有攻擊，但因為岡德爾一直沒出手，所以都站得很前面，但是這一個偷襲，連我也認為他閃不過去。
誰知下一秒清脆的聲音響起，艾爾貝拉的劍突然伸出，熟練的將三個水晶精準擊落。
「主教大人，請你小心」
她慢悠悠的說。
「光之勇者並不好對付，要不要我們先撤退」
看著艾莉絲塔全身的氣場開始變化，在岡德爾身後的灰好心建議他。
「可以，你先用能力將真神會成員帶去安全的地方」
岡德爾現在不停地在製造水晶牆並從空隙中射擊，阻止光之教會的人進攻，但是主教和光之勇者也不是省油的燈，原來可以撐幾秒的牆，現在創造出來瞬間就被破壞。
而艾莉絲塔則看起來更為勇猛和充滿殺氣，全身開始被紅色的氣場包覆，她進入跟岡德爾只有兩步以內的距離時，揮下的每一劍都使水晶牆支離破碎，迫使岡德爾只能使用包覆在手臂上更為堅硬的水晶迎擊。
「如果你和光之勇者太近，我會沒辦法帶你走」
「我知道，我會自己去會合點和你會合，不過你把分教會負責人和那位瘦小的男孩留下」
「知道了」
灰沒有提出問題，開始迅速的把現場在行刑台上真神會的成員救走，而當我看到欣盧在還來不及質疑為什麼不帶尤賽走前就被帶走時，突然了解到岡德爾口中瘦小的男孩指的就是我。
喂喂喂，這也太不禮貌了，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我的確因為不愛動所以在同齡人中顯得較為矮小。
當我還在思考為什麼不把我一起帶走時，灰也跟著其餘人員消失在行刑台上，而岡德爾見狀，瞬間閃到我身後用一整隻左手抱住我整個上半身並抬起來，並用右手伸出的鋒利水晶抵住我的脖子。
一瞬間我了解到我變成他的人質，他的力氣很大，我掙扎許久都沒辦法從他的手中脫逃。
老實說被一個大男人抱著我真的沒有興趣，且也很不舒服。
「全都不准動，如果誰在動一下，我就把他殺了」
聽到岡德爾的威脅，光之教會的眾人全都停止了動作。
「我知道你們不會殺害無辜的人民，所以如果想讓他安全的話，就放我離開」
十分難得主教瞬間露出不悅的神情，但他又瞬間將表情收了回去，冷靜的向岡德爾展開對話。
「你挑選的時機真的很剛好，他現在的確是無辜的市民。不過我還是要在此呼籲，放下人質，投降吧。在剛才的戰鬥中你也感覺的到吧，你贏不過我們的」
「看起來你真的有用啊，真感謝我沒有看走眼」
「放開我...」
我感覺我肺中的空氣都被擠壓出來，快沒辦法呼吸了，但卻只能無用的掙扎。
「哼，看你們都不敢動了是吧，那我也要快點把事情辦完走了」
岡德爾緩緩的走到尤賽的身後。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他右手製造出一把水晶小刀並抵住尤賽的喉嚨。
「看起來你們任務並不單純阿...」
尤賽瞬間了解岡德爾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讓紫晶落在敵人手中可是很嚴重的叛教行為，原本我們只是過來確保你被殺死，但沒想到卻發生這麼有趣的事。雖然也可以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自生自滅，不過我決定還是自己動手。你最後能死在我手下也能算是光榮了吧，最後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幫我照顧好欣盧，他很天真也很善良，還有不要傷害你手中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了是吧?」
尤賽最後沒有說話。
之後隨著岡德爾輕輕的一抹，尤賽倒在所有人的眼前，慢慢失去生命跡象並走向終結。
在場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
如果欣盧在場的話肯定還會鬧出不少事情，不過他已經被灰先一步帶走了，這可能是岡德爾的善意吧。
「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我警告你們別追過來，不然這位小鬼會發生什麼我不敢保證」
我能看到艾莉絲塔的臉色很難看，她感覺想出手，但還是被辛克萊主教攔了下來。
岡德爾先是露出鄙視的笑容，再來仗著挾持我的優勢，轉頭快速的消失在陰暗的小巷中。
最後我似乎看到辛克萊在艾莉絲塔的耳邊說了什麼，但最終沒有聽清楚。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