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此地,我才明白回憶中的你,眼中的意義。
「叫我出來逛逛做什麼啦……又沒甚麼好逛的,我還比較想待在家裡。」被自家父母給推出家門口,說是禁止剛回到家就待在家裡,也禁止幫忙準備晚餐,於是只好開始漫無目的地走。
「這裡是……」我看向遠方的一座小型公園,一步一步、不由自主地走去,感覺像是有人在呼喚我。
「茉筱……」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坐在公園一處的長椅上,那是我和他最長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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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對著我家隔壁新搬來的人喊著。
「茉筱。」他聽到我說的話,回答了我,卻又繼續看著手邊的書。
「喂喂喂!那有人這樣的!」我不滿他的回答,攀牆過去。
「哇啊啊啊——」我一個不小心,從牆上摔了下來,卻感覺身下熱熱的,有點軟。
「還好嗎?」剛剛回答我的人的聲音。
「還、還好。」我有點欣喜若歡,卻不知問我的人有點不滿。
「……起來。」
「蛤?」我轉向聲音來源,不小心親到了他的唇。
「哇啊啊!」我立馬跳起來,這時我才發現,是他救了我。
這是和他的第一次相遇,這時我們國小三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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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教我數學,明天就是段考了,我快要陣亡了啦!」在放學路上,我手勾搭著他的脖子,盧著他叫他今晚到我家教我明天的考試範圍。
「不要。」他看著手中的……應該是孟子還是什麼的,還蠻好奇哪裡好看了,我只知道裡面都是文言文。
「拜託!就這一次!」我雙手合十,準備跪地板請求他救我,當我要抱的佛腳時他突然說:「下次電影票你付。」
「耶!爽欸!」然後我又回到平常戲弄他的模式,抽掉他的書,發現裡面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君子求見,雲胡不喜。」
「還我。」他看到我看到紙條時眉頭突然皺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表情比平常還要暗沉,於是閉上自己的嘴巴,把紙條夾回去,還給他。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心頭有點刺痛,因為他的表情。這一年,我們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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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開心!兄弟,又和你在一起了!」我捶茉筱的肩頭,看著放榜的單子,他的名字在我的上面,感覺有說不出的喜悅。
「嗯。」我看著他手中的書不斷的再換,實在好奇他現在又在看什麼書。
於是我依然抽出他的書,他依然看著我,儼然是放生的狀態。
「傷寒論?」我看著書名疑惑了。
「中國古代醫書。」他默默的抽拿回自己的書,繼續閱讀。
「你看這個有什麼意義啊?」我看著他從國小認識的那一年,不斷的換書、看書、換書、看書,感覺就像一個模式。
「無聊。」他說著,然後露出了一抹微笑。
「好吧。」我攤手表示隨便,每次他不想,或懶得回答我時就隨便塞個「無聊。」、「隨便。」給我,所以自己幫他決定還比較快。
這是快要到他過世的前幾年,他過世的時候,我們才正要升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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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雨天打滑的貨車,載滿了水管,衝向一旁的我們。
「碰!」巨大的聲響,我害怕地不敢睜開雙眼,我很痛,卻感覺不到有血流出……
等等!
我趕緊睜開雙眼,看到原本在我身旁的茉筱,將我推到一旁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也就是他剛剛在的位置,取代而之的是他倒在貨車前方。
「茉筱!」我急忙跑到他的身邊,看著他說:「你在幹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說啊!」
「……對不起。」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他佔滿鮮血的右手勉強的向我伸出,我緊緊地握住。
「讓我摸臉。」我聽到他的話,也不管他要幹嘛我用力的將他的手貼上我的臉龐。
「嘶……」
「對不起。」
「芊羽……」
「茉筱幹嘛,不要和我說你快死了,你是我的兄弟,我不准你死。」他對我淡淡一笑。
「……我愛你。」語畢,他的手像是沒有人支撐一樣失去重力向下掉落。
「什麼?等等!我才不要聽你說的話!給我起來啊!不准你死啊!」我抱著他,搖晃他的身子,心中像是有一處被狠狠撕裂了。
「啊——」我放生大喊,那天,我們開心的準備回家,我們兩家要一同慶生,兩個孩子的生日。
那一年,我們滿17歲。
那一年,他和我告白。
那一年,生日成祭日。
那一年,發現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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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長椅上,今年,我畢業了,我上大學了,我把你的份給一同帶上,我發現我原來早就愛上了你。
默默回想當年,你時常看著我,我們毫不忌諱的相望,我現在才瞭解,那時你眼中深處,那份對我滿滿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