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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詩的瑪特蕾雅 《第二樂章:雷特西亞的新公爵》 第三章

胖雪豹 | 2024-05-17 16:30:30 | 巴幣 36 | 人氣 416


  吉娜提著一瓶精緻的紅酒走上台階,一行人來到了雷特西亞公爵家的宅邸。宅邸大門口的守衛一看見紅的身姿,他們的神色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佩服之色,就像是在看著英雄回歸。
  「安德魯瓦茲小姐,您回來了!方才賽莉亞小姐與雷特西亞公爵大吵一架,這可是要怎麼辦才好?」門衛趕來紅的身旁,他激動地向紅抱怨著。
  瑪特蕾雅不曉得紅與賽莉亞之間的關係,為此她震驚地望著門衛與紅攀談的模樣。但是她還沒能反應過來,紅便輕拍門衛的肩膀說道:「所以呢?賽莉亞逃回森林裡面的宅子了?」
  「恐怕是的。安德魯瓦茲小姐要去找她嗎?」門衛說完話後深深地嘆息,他的雙眼悲哀地朝向一旁的藍天尋求一絲寧靜。
  「不,我先去見現任的雷特西亞公爵吧。還要替前雷特西亞公爵獻花,更重要的是我有禮物帶給他。」伸手接過吉娜手中的酒瓶,隨後面色傷感地望著眼前的宅邸。
  「好的,請進門吧。不過後面這兩位是?」門衛探頭張望著後方的吉娜與瑪特蕾雅,兩人雖然有犄角,但是門衛並沒有表現得特別嫌惡。在魔法帝國沒有人芥蒂魔族這回事,為此門衛只覺得他們是兩位普通客人。當吉娜想自我介紹,紅插嘴答覆:「他們是我的旅伴,更是賽莉亞的朋友。」
  門未聽聞後朝著兩人微微一笑,隨後轉身打開了雷特西亞的金屬大門,在門邊站崗的執事則負責帶領三人前去找尋現任的雷特西亞公爵。
  剛走進繁華的庭院,吉娜與瑪特蕾雅震驚地望著流淌著潺潺流水的庭院,數千朵盛開的薔薇花更是使宅邸顯得艷麗。吉娜自知,若自己不是賽莉亞的朋友,一生都無法踏足這裡。
  這時吉娜也不禁認識到,賽莉亞家族一點都不簡單。
  唯獨瑪特蕾雅產生了一絲疑惑……為何賽莉亞享受著這一切卻說討厭貴族呢?瑪特蕾雅的尾巴在裙襬下搖曳,她困惑地望著眼前的高聳宅邸。答案也許就藏在宅邸中。
  三人在執事的帶領下一起走進屋內,金碧輝煌的大廳掛著好幾幅雷特西亞家歷代公爵的肖像。蓬鬆的地毯為室內帶來幾分溫暖的氣息,瑪特蕾雅剛走入其中,她輕聲呼吸,嘴中呼著一縷花的芳香。
  「裡頭好香。」瑪特蕾雅伸手抓著摸不著的香氣,對於室內的芳香她感到十分在意。這時走在前頭的執事稍稍笑了聲。他回首望著瑪特蕾雅說道:「因為我們會在室內施放散發花香的魔法,據說這是因為好幾任前的公爵夫人喜歡花香所延續傳統。」
  「那她現在還在嗎?」瑪特蕾雅直視著對方,她的話語和雙眼毫不忌諱生死話題。
  這一瞬間,吉娜與紅震驚地回頭看著瑪特蕾雅。他們同樣地認為對方不可能還活著,反倒是瑪特蕾雅的提問顯得十分沒禮貌。
  執事對此沒有生氣,他僅是咧嘴苦笑。然後輕聲回覆:「我不知道,我沒見過那位夫人。」
  此時瑪特蕾雅的耳朵輕顫,她低頭陷入沉思,龍尾巴更是不斷在地面上刮搔著。她不解的是,如果對方已逝許久,為何會保存著這個習慣?那怕對方早已聞不到花香?
  在瑪特蕾雅猶豫之際,三人一起去到了公爵宅邸中的會客室。一名赤髮金眼的男人走入了會客室,執事們相繼與他鞠躬。且他身穿華袍,唯獨就是與賽莉亞長得一點都不相像。
  「雷特西亞公爵,安德魯瓦茲.紅.謝薩菲爾德.林曼,在此向你請安。」紅起身優雅地鞠躬,奇特的是她行的是男性的鞠躬,而非女性。吉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她看見紅的動作時只能趕忙低頭致意。
  三人中唯獨瑪特蕾雅杵著不動,甚至她還抬頭直視著對方,一舉一動絲毫沒有任何禮儀可言。為此雷特西亞公爵看見瑪特蕾雅時略顯的訝異,當他注意到在瑪特蕾雅身旁搖晃的龍尾巴時更是驚訝地楞了數秒。
  「妳是……瑪爾托斯嗎?」雷特西亞公爵在震驚中,他擠出了心底的疑惑。
  「是的。我更是賽莉亞的朋友。」瑪特蕾雅面無表情地答覆,她冰冷的面孔看著有幾分無情。但是她的心底滿是疑惑,為何賽莉亞會討厭家?為何花香依舊瀰漫?這些問題令她忘記了自己要綻放笑顏。
  雷特西亞公爵的嘴唇發顫,此生第一次見到瑪爾托斯屬實令他感到十二萬分震撼。就連入座時他都不禁用手遮住嘴巴顯得啞口無言,手臂還在輕輕顫動。他從沒想過賽莉亞出去後能夠遇見這種傳說般的存在。
  「雷特西亞公爵,首先讓我把要贈與給你父親的禮物交給你吧。」紅在對方沉默之際主動開口說道。對紅而言,她想轉移雷特西亞公爵對瑪特蕾雅的注意力。於是他將紅酒好好地放上桌面,然後語氣沉重地說著。
  「啊啊……沒問題。待會我拿去父親的墓前供奉他吧。上一次見到安德魯瓦茲小姐已經是數年前了,幾年不見妳似乎又老了幾歲。」雷特西亞公爵就像是在與朋友談笑一樣轉頭面對起紅,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姐姐一樣溫柔。
  可聽聞這一席話與後,紅顯得不太樂意。她將雙手抱在胸前嚴肅地說:「女性的年齡並不是一個好談論的事情。」
  「那旁邊這位魔族是?」雷特西亞公爵挪過視線,看著未曾相識的吉娜,公爵的臉上滿是疑惑。吉娜的嘴上洋溢著僵硬的笑容,她用手拍打胸甲後大聲地說:「我也是賽莉亞的朋友。聯合王國的授命騎士,吉娜.洛洛斯坎!」
  「賽莉亞也交上騎士朋友了阿。看來路途上是許多人在幫助她啊……」雷特西亞公爵有些感嘆地笑著,臉上卻沒有憤怒而是一絲喜悅。
  「我聽說你和賽莉亞吵架,看起來你不討厭她,那你又是為何與她吵架呢?」此時,瑪特蕾雅開口打斷了眼前洋溢著幸福的風景,她輕抿了嘴唇將疑惑道出口。
  這時,雷特西亞公爵用手扶著額頭,他深深嘆息。一切都像是在告訴吉娜與瑪特蕾雅兩人,裡面有許多隱情。
  「這個問題要解釋許久,不是一朝一夕能說完的。」紅的冰冷話語將話題阻斷,同時間她回首盯著瑪特蕾雅讓她不要往下追問。當瑪特蕾雅看見紅銳利的目光時,她的臉頰上流洛一絲寒顫,她感覺到對方有威脅之意。
  「如同安德魯瓦茲小姐所說,這個話題日後再說吧。我想先邀請安德魯瓦茲小姐去給父親獻花。吉娜小姐與瑪爾托斯小姐不如先去房間休息吧?」雷特西亞公爵面露難色地笑著。彷彿剛才的話題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但是此景已然令吉娜察覺些許不對,為此吉娜的視線略顯陰冷地沉落雙腿。她知道,這之中肯定有萬千理由吧?
  「如雷特西亞公爵所言,你們先去休息吧。」紅主動站起身子,曾經地位高昂的她目光變得比以往都還要寒冷,彷彿回到了她本該擁有的姿態。而她的一席話,令吉娜與瑪特蕾雅都只得低頭選擇默不作聲。
  「魯伯!帶他們去客房。給他們準備最好的食物還有酒,浴室也燒好水給客人洗澡。對了!衣服準備一下,如果尺寸不合適就立刻找人修改!」雷特西亞公爵起身朝著一旁的執事大聲下令,回到了公爵身分與人談話之際他顯得威風凜凜。
  一聲令下,名為魯伯的老執事上前聽從著雷特西亞公爵的指示吩咐下屬開始了一連串的準備。吉娜與瑪特蕾雅則無力地看著紅與雷特西亞公爵遠去,直到他們看不見兩人的背影。
  「安德魯瓦茲小姐,您現在穿的這麼破舊是為了掩蓋身分嗎?」在走廊上前行之際,雷特西亞公爵面露困惑地望著紅。他印象中的紅穿著一身時髦的黑色軍袍,配戴白手套與紅領帶,看著是一位高貴強悍的大貴族。
  但是如今的紅,身披一件破布袍。身上的衣服更是一件緊實的破布衣而已,這絲毫不是雷特西亞公爵對她的印象。
  「照顧小孩很花錢的,而且那身衣服也不適合長途旅行。」紅低聲說著,她瞇起雙眼又感覺到海水的氣味在鼻腔環繞。
  「說的也是,畢竟賽莉亞她很調皮的。不說這些,倒是宅邸內有寄存妳的備用衣服,要去換身正裝再回來嗎?」雷特西亞公爵回首望著紅的臉龐。沒有染色的白髮,熟悉的貓耳與貓尾巴,卻有著較為陌生的小皺紋。
  紅這時停下了腳步,她望著一旁窗外的城市風景與藍天。幾秒的沉默後她忽然說道:
  「換是可以換,但我比較想要先聽為什麼你們家族的人都死了?」
  「這……賽莉亞認為是我謀殺了其他人,但是這——不能讓她知道真相,否則她會去送命,就先當作是我謀殺了所有人換取家主之位吧。」雷特西亞公爵深深嘆息,他的視線向前望去走道,眼中滿是憂鬱和哀傷。
  紅在他的身上沒有感覺到謊言,況且在紅的印象中……雷特西亞家的第二個兒子萊恩斯一向是個正直的人。看著她長大的紅沒有理由懷疑他,為此紅沒有多問。
  雷特西亞家究竟遇上了什麼?紅在疑惑中選擇跟著她所知道的萊恩斯前往客房,在那裡她終於脫下了一聲流浪打扮,回到了安德魯瓦茲家的裝束。
  黑色軍袍披在肩上,內裡是高檔的白襯衫與黑背心。紅領帶與腰帶,高雅的黑窄褲……與牛皮縫製成的黑皮靴。最後領口的十字弩鈕扣扣上,這是安德魯瓦茲家的標準裝束。
  剛換上這身衣服,紅感覺四處都是海的氣味。更重要的是,這也令她想起許多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記憶。
  紅瞇起雙眼,她看見自己的手變得年輕,那是十多歲的自己擁有的雙手。
  安德魯瓦茲家剛亡,她逃難地來到尼德拉夫,接受了雷特西亞家的保護。稚嫩的自己滿腦子只有後悔,是一個沉穩可靠的公爵教會了自己負罪走下去的力量。
  而後她答應了公爵,會幫她保護她最珍惜的女兒。
  於是紅出去輾轉歷練,最終為了賽莉亞四處慢行。看似雷特西亞家是她的歸屬,但是這裡並非她的家。衝其次就是臨時的休息點,因為她始終能聞到海的氣味,她終究是大海之民,而非濕地之民。
  紅調整好手套,她走出了客房。剛走出來她便看見萊恩斯的身子靠在牆邊,他的雙手插在胸前且眼中滿是悲嘆。當萊恩斯心事重重時,他的手指會像現在這樣輕敲著手臂,紅非常清楚。
  「你很介意那些不能說的事情?」紅的語氣冰冷,且目光銳利地像是一把刀子。換上了家族的服飾後,她總顯得格外冰冷。
  「妳還是一樣敏銳。」萊恩斯的雙手攤開,他咧嘴苦笑著。他看著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公爵的架式。
  紅用手撥開左側的劉海,挺直腰桿並踏著優雅站姿的紅,此刻看著更像是一名真正的大公。她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長廊盡頭的木門說道:
  「其實我大概想的到。是北方的蘭斯家吧?在你父親那輩,甚至祖父都在與蘭斯家對抗。因為你們兩家是世仇啊,還是為了一個女人引起的世仇。我在意的是,到底是什麼讓能讓你的父親和兄弟都丟了性命?」
  「——事情說來話長……我們一邊惦記我的父親一邊說吧。」
  萊恩斯的眉頭垂下,紅看也知道眼前的新公爵心中連怎麼面對的底都沒有,看似富麗堂皇的家族實則在懸涯邊緣……紅不懂的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一個漫長的事件,與一瓶紅酒在一個墓前靜靜地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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