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東西,只是多跟少。
我很常有夢境,這也是睡眠不好的原因之一,只不過夢境有百百種,其中最多的就是「拯救人」這件事。
扣除那些神給予的夢,最常有的就是救人的夢境,有世界末日、死亡事件,甚或是怪物入侵等等,各種需要殺敵的、帶領人的夢。
雖然有趣,但也很討厭,因為,為什麼總是我在救人?為什麼我要去救人?為什麼沒人來救我?
今天又是一個哀傷的夢,那是一個我所熟悉的人性「自私與貪婪」,當碰到問題時,永遠想的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如何讓他人獲利。
夢境中我在一個軍團中,但我不隸屬任何隊伍,更不是軍團中的一員,可是我卻是擁有全能的人,甚至曉得自己受傷也能快速復原,如同小說那樣。
正當所有人(包含軍團多數高層)都對外來的入侵生物感到一籌莫展,甚至要拋下整個市民逃離時,我卻站了出來,表示只要他們願意提供收留人民的場地,其餘的我都會處理。
最後也如我所願,在得到了場地後,召集了所有倖存者,同時入侵生物也伴隨而至,士兵們幾乎是被勢如破竹的敵方數量打得節節敗退。
血,很多的血,我看見有人被分屍,被打碎,被撕咬掉頭顱、軀體,那令我悲傷,甚至認為是我的能力不足導致,但仍用盡各種方式阻擋敵人,只為減少己方的死亡人數。
之後,我醒了,第一個想法是,我好累,為什麼又再救人?這種拯救人的夢境已經不知夢過多少次,每一次都不一樣,唯一一樣的是我都在拯救別人。
爾後,當我再次入睡,另一個救人的夢境,讓我完全放逐了自己,甚至遠離了人群,因為一個女人,她是一個群體中最有聲望的人,同樣的,我的能力如上一個夢境,可是這次,我同樣因為在抵擋其他的敵人,來不及救她。
她的死令我自責,讓我悲傷,雖然我平息了那些問題,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失敗了。
夢中,有人對我說:「妳已經做得很好了,她的死不是妳能控制的。」
我卻回他:「她可以不必死的,如果我當時不是阻止,而是直接用自身去擋下那個傷害,她就不會死了。」
那人頓了一下,苦笑地說:「可是這樣妳也會受傷......」
我搖頭,冷淡道:「至少我不會死,她會,所以我應該去擋下,這樣她就不必死去。」
此話一出,那人沉默片刻,幽幽地說:「但......妳雖然不會死,受傷也是會痛的......」
我聽了,不再說話,卻在心裡想著一件事,痛又如何?身上早已是傷,誰在乎?又多幾個,也不會死的。
後來,那些人對我很好,試圖陪伴我,但我都遠離了,因為我曉得,是我的無能導致他們最愛的「她」死去,即便他們仍對我笑,仍和我說話,但我知道他們內心的悲傷是不可能平復的。
最後的最後,我再次醒來,第一個想法仍是,到底我的靈魂、心,有多善良?為什麼老是想著拯救人?
理性的我,根本不想在乎別人是生是死,甚至是自己是生是死都無所謂,若不是還有一些責任,真想就這樣走了算了。
那些殺敵、擋刀的過程,即使清醒的現在都只有一種念頭,到底為什麼要為人類付出這麼多?我能得到什麼?他們不過是群自私自利的劣等種族,在我身上製造無數的傷痕,不論救過多少次,都依然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到底為什麼要老是去夢到拯救他人?而又有誰會來拯救我?真是可笑。
我永遠想念著那一刀砍下我腦袋的夢境,雖記得砍我的人對於我堅決的死意感到錯愕與悲傷,雖然夢醒時發現只是夢而感到煩躁,因為不是真的死亡,但,那才是我真正追求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