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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十五章 碎片繼承者(1)

霜松茶 | 2024-05-03 10:00:40 | 巴幣 58 | 人氣 412


  作者留言:

  終於來到了這一刻了。接下來這章和後面下一章,是阿松個人非常心儀的章節。

  希望大家也能夠讀得開心嘍 o(*////▽////*)q


>>>>>以下正文開始>>>>>



  在虺寨度過充實的上午,莫羽洗掉面上的粉黛,確認過沒有痕跡殘留,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宸翰宗。
 
  一如往常,她先回小寒舍衝了個澡,看看家裡面都有誰在,才換上禦寒的衣服前往書閣。小妖精不知上哪兒探險去了,今日的家裡半個人也沒有,大桌上留了杯加蓋的果汁,和一疊泛著微溫的糖餅。
 
  莫羽臨行前喝掉果汁,把杯子放進廚房的大缸,又順手抓了一片糖餅,邊啃著邊往書閣前進。烙糖餅只有巴掌大小,內餡的糖層軟糯香甜,剛好在踏入書閣前吃完。
 
  她繞到外側,在後院的水缸裡撈水淨手,從側門踏入書閣。涼爽的微風撲面而來,高照的午陽幾乎曬不進內部,襯得建築內略顯陰暗。
 
  莫羽四下張望,發現寒易天趴在案上,臉蛋兒壓著攤開的書本。她放輕腳步,悄悄湊上前去,從桌案對面觀察趴倒的師弟。
 
  竟然睡著了。以師弟這枚小正經來說還真是少見……
 
  淺灰色的碎髮散在書頁上,遮住寒易天精緻的睡容。從前方只見到耳朵的輪廓,和髮梢下低垂的抹額綁帶。天青色的織帶纏著後頸,一路淌落在棕色的木桌,像一道優美的流雲梯。
 
  男孩的肩膀平穩起伏,衣袍下帶出的削瘦曲線,單薄得莫羽擔心起他會不會著涼。本來她師弟就偏瘦弱,自年底大病一場,更是肉眼可見地消了一圈,都快要瘦出瘦骨嶙峋的意味了。
 
  她背著雙手,湊到師弟面前,輕輕喊了一聲:「天兒?」
 
  「──在!」
 
  寒易天彈起朝前方大喊,後腦杓狠狠地敲上莫羽的下巴。
 
  莫羽被撞得翻倒在地,摀著可憐的下巴滾了兩圈。寒易天也疼得坐回椅子上,摀住腦袋,在一片抽氣聲之中飆出眼淚。等眼前金星終於退,耳內的嗡鳴也慢慢遠去,他才僵硬地抬起腦袋。
 
  見到來人是莫羽之後,小魔族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師姐?」
 
  莫羽從地板上狼狽地爬起。本想抱怨兩句,一抬頭對上委屈的視線,頓時將怨言拋到腦後。噙淚的鳳眼飽含氤氳,像是一汪秋水,似泣非泣,鉤得莫羽心中一漾,只想要衝上前去把師弟摟進懷裡安慰。
 
  糟糕,她家的師弟,太可怕了,以後出門去絕對會被人拐走!
 
  果然還是該向莫宇帆討那把弩箭嗎?
 
  「萬分抱歉,天兒不小心睡著了。」寒易天聲音軟糯,委屈地說道,又起身探向莫羽的下巴:「您還好嗎?有沒有傷著哪裡?」
 
  「天兒,你這麼睡,會感冒的。」莫羽從喉嚨哼哼唧唧地勸道。見師弟起身時還晃了一下,她連忙伸手去扶,在半路就攔下寒易天的雙手。
 
  「你看看你都累成這樣了,離午課還有一段時間,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無妨的,天兒撐得住。」寒易天捏了捏師姐的手掌,看向被他弄皺的書頁,認真地說道:「方才是上午的訓練太累了而已。小睡片刻後已經好多了,要抓緊時間讀完才行。」
 
  「你這小老頭兒都看書看到睡著了,哪裡是沒事兒?」
 
  莫羽不贊同地嗔道。寒易天趕忙將雙手搭在莫羽的掌心,前後翻轉,順勢用手背撒嬌地輕蹭。
 
  「真的無妨,師姐。看,天兒的手是溫的。」
 
  小魔族期待地看著莫羽,無辜的眼神像初生幼鹿,珀色琉璃眼華光流淌,宛若精細打磨的寶石。
 
  雖然他確實很累,只想一頭栽倒在書海中休息。但是他必須要趕在通用語課開始之前把這本手抄的註釋筆記讀完,不論發生什麼都絕不妥協。
 
  ──因為,師父說若今天有達到進度,下課後就給他看身傳!
 
  為了身傳,累到昏倒也沒有關係。區區瞌睡根本不在話下!當然這想法可不能言明,否則若是被莫羽知曉,不僅他會被莫羽痛罵,可能連帶師父也會遭殃,那之後就換他雙禍臨門了。
 
  「師姐若擔心的話,不如便留下來陪陪天兒,只要有您的鼓勵天兒便精神了。」
 
  他搖著莫羽的手撒嬌。莫羽很快敗下陣來,揉了揉寒易天的腦袋,鬆開手放任他自習。她去從自己案上撿了本通用語繪本,和《新編字典》一起搬了過來。師姐弟倆擠在同一個座位,用寒易天解下的披肩裹在一起。
 
  厚衣下熱度很快升高,薰得莫羽人暈乎乎的。她沒形象地靠到師弟身上,將自己這一側弄得亂七八糟,趁亂中悄悄掀起披肩一角。
 
  寒易天無奈地看了一眼,伸手扯好鬆開的披肩,又低頭專心讀了起來。
 
  莫羽吐了吐舌頭,也跟著翻開繪本。這是她第二本通用語繪本。昨天的繪本是關於吃食,講述一個小女孩進入森林,經歷了小小的冒險,採了許多可口的食材回家,做菜和一家四口享用的故事。大概是地域不同的關係,大部分都是她從沒見過的食物,即使查了字典也不懂是什麼。但五色繽紛的料理看起來非常可口,尤其是中間用大木盆盛著的紅色的湯,燉得濃郁軟爛,散發出紅寶石般的光澤,光是看著繪圖,胃裡面彷彿都溫暖了起來。
 
  繪本上介紹那是『燉菜』,是加入蔬菜、根莖和豆類燉煮的料理,一般會搭配麵包享用。麵包是另一種她不太熟悉的食物。查了字典,她得到一個結論:就是西北方地區的大餅。只是不知為何要吃的時候會切成圓片,製作時卻做成又膨又圓的球。
 
  既然要切成薄片,為何不一開始就做成餅狀?她瞥了眼專注閱讀的寒易天,決定下課後去問問萬能的小寒舍管家。
 
  今日拿到的繪本是《碎片繼承者》,創作者是約瑟爾·伊文斯,和昨天的繪本同一個人。這個畫家的作品朦朧柔和,讓莫羽想起許多美好的事物,像是軟綿的枕頭,青嫩的草地,或者是初夏田邊的水渠。
 
  介紹說《碎片繼承者》是蠟筆畫,只不過紙張又平又滑,一點也不像蠟塊。小寒舍裡頭妝點著蠟染的布料,美麗的藍布有點黏滑,差不多就是蠟燭的手感。上了小恆山之後,她幾乎沒再看過蠟燭,初次看到還懷念地摸了幾下。
 
  莫宇帆和她說那是「印刷技術」,會先將畫作用蠟筆畫下,然後用某種厲害的方式再印到書上。雖然她完全聽不懂原理,也不懂為什麼畫兩次比畫一次更方便。但是沒關係,反正不是她印,有得看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書面上畫著一雙手,掌心朝上,併攏微握,在一片黑暗之中捧著四個光點。
 
  莫羽翻開封面。
 
  萬人敬愛的浪牙·阿卡西斯在了業道殞落。
 
  第一頁開頭這麼寫道。
 
  因為是給兒童看的繪本,每一頁都以圖畫為主。少少的文字像標題一樣,粗大地印在圖片底端。第一張圖是廣闊的平原,地面上只有一片焦黑,其餘的異色半點也無。寸草不生,寸木不見,畫中的大地像是遭受浩劫,只餘死氣。
 
  印象中,了業道是──根據莫羽的腦補──浪牙·阿卡西斯與千面狐大戰三百回合,壯烈戰死的場所。手中的《新編字典》介紹完地理位置之後,只寫著「卡蘭紀年前年浪牙·阿卡西斯在此地遇襲,不幸離世」,讓她頗為不滿。
 
  她放下字典,不想承認自己有那麼點期待,默默地翻到下一頁。
 
  許許多多人圍在一起,佔滿了看不見盡頭的朝天大道。鮮花堆砌成比人還高的塔壇,搖曳的小蠟燭將寸草不生的地面,點得像星瀑一樣美麗。
 
  四海八荒的眾人趕來哀悼。
  四位繼承者齊聚一堂,發誓不會讓浪牙·阿卡西斯的精神就此逝去。
 
  下一頁。
 
  四個人佔據四個方位,各伸出一隻手拳頭對碰。其他的勢力離一段距離簇擁,形成了有秩序的陣型,氣氛肅穆地圍觀。這頁的右下角空了出來,畫著另一張放大的圖片,是四人的拳頭對碰的特寫。
 
  繼承了義勇與力量的「武力繼承者」
  繼承了豐富的知識的「知識繼承者」
  繼承了豁達與智識的「睿智繼承者」
  繼承了慈悲與憐憫的「慈愛繼承者」
  四個人踩著了業道的焦土拳頭相碰,發誓為亞拉亞帶來黎明。
 
  下一頁是四人並肩佇立,細長的劍尖指向雲層,灰濛的天空之下以少女為首,四人同舉起一把碧綠色長劍,與大家異口同聲地發誓:
 
  「直至曙光升起。」
 
  接下來幾頁是四位繼承者的個人特寫。
 
  武力繼承者用拳頭擊碎黑暗。
 
  矮小的身影在孤軍奮戰。勁風集中在小小的拳頭上,翻躍著擊穿黑暗的天際,裂縫後透出一抹遠方的天光。
 
  知識繼承者記下寶貴的傳承。
 
  孤高的少年抱著書本,半隱在灰暗濃霧之間。少年的面容被瀏海掩蓋,只能隱隱地瞥見一絲煙黃。消瘦的肩膀微微垮下,承載著書本的重量。月白色的長袍光滑簡樸,袖口和襬緣繡了一圈織紋,此外只簡單地在中間系了一條腰帶。
 
  睿智繼承者舉起燈火與號角,澄黃的雙瞳如燈塔般明亮。
 
  湖水綠頭髮的少年踏上巨石,向天際高舉手中的提燈,另一手緊握小巧的號角,照亮無邊黑夜的盡頭。夜色下澄黃色的雙瞳熠熠生輝,就像是當初她下山尋師父,身邊的兄弟受地主拜託時眼中亮起的光芒一樣。
 
  慈愛繼承者動人的歌聲將救贖傳向世界。
 
  長髮的少女垂眸微笑,背後有一對諾大潔白的翅膀,對眾生歌唱。春日的微風捎帶著紛飛的花瓣,將她的歌聲灑向低彎身段的草原。
 
  最後一張圖色調一變,讓莫羽感到震撼。是一個用手指拼成的方框,指向空中的一輪朝陽,耀眼的晴空萬里無雲。畫底下這麼寫道:
 
  隨後天明即將來臨。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繪本描述場景躍然於紙上!松茶太神!
2024-05-03 13: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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