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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射落王座‧劇】傷疤

月下七光 | 2024-04-29 21:38:59 | 巴幣 14 | 人氣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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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疤,就留給回憶吧!

  清酒小杯盛滿了,險些要溢出來。酒杯旁,鬧哄哄的聲音喊著要添酒。祭典舞台上,歌手清了清喉嚨,唱起一首大丹流行歌,叫做《好想愛著這個世界啊》。那歌聲唱的灑脫清爽,「傷疤,就留給回憶吧」唱的沒有歌詞上的落魄感,唱腔上倒是挺符合祭典的氣氛。
  「大好慶典哪,唱這種傷風悲秋的曲子幹嘛,晦氣晦氣。」
  把香噴噴溢汁的肉片翻面,從抑鬱的紅翻轉成可口的褐色,鐵板上頭滋滋的肉塊飄香,讓烤肉著的大叔感嘆完曲子悲涼,夾了肉片裝袋,對著身前的姑娘咧開嘴微笑:「姑娘,你確實該吃點肉,呵,太弱不禁風了,活像那首曲子。」
  黑髮的姑娘一身水手服,布料整齊,上頭染著烏鴉羽毛的顏色,配上紅邊點綴,配讓弱不禁風的身材,給人一種不吉利的印象。纖細而慘白的手指捏起紙袋,姑娘凝望著快要出油的紙袋,臉上是一張恰到好處的微笑。
  「說的也是,我想,這麼熱鬧的慶典,就該喝些酒,大口吃肉。」
  筷子夾了塊肉,姑娘嚼了幾口,立刻喝了口小杯中的酒。就在剛才,隨興甄了酒的姑娘,手不穩的讓小杯中的酒險些要溢出,反而引來周遭喝采著多添些的聲音,這紅瞳孔的姑娘和顏悅色地喝了口,跟起鬨的人敬了杯酒,那姿態活像是乾下了整杯酒一樣豪放
  ──這也讓現在烤肉大叔愣了下,原來小杯子中的酒並沒有被一口乾完,如今還有這麼多可以讓姑娘吃肉來配啊。
  不過,他很快抹去了這股違和的想法,拿起攤子旁一整瓶號稱「18天」牌子的啤酒,氣色紅潤的厚唇吻上了整支酒瓶,大口大口地灌下。
  「哈,爽快。姑娘雖然看起來氣色差,說起話,倒是有幾分俠氣。」
  抹了抹嘴邊的泡沫,大叔一低頭懷疑自己看錯,酒一喝完,竟然姑娘手上的紙袋已經消失了。
  「姑娘,看你吃的多香!果然,咱手藝沒有退步。」
  靦腆一笑,小姑娘揮了揮手離開烤肉攤。走離開攤子一段路,一路經過歡聲轟隆的舞台,走過吆喝聲不斷的酒攤。他周圍的人愈來愈少,人煙沸騰的場景就像是夢一樣,轉瞬即逝;他離開祭典區域,又從商業區到了住宅區,最後繞入了小巷。
  停步,回眸。他手一捏,捏上黑色智慧型手機的螢幕,手機螢幕上閃爍著由符紋構成的法陣。一顆球狀物體掉下來,墜地的剎那像是皮球彈起,裡頭裝著一名摔的亂七八糟的少年。
  「請教一下。」姑娘輕聲細語,與球形保持距離,用清晰的通用語問:「跟蹤我這麼久,是打算做什麼?」
  球形呈現透明,由外頭可以清楚看到雙腿跌傷的黑髮少年爬起來,面色驚慌,雙手敲著透明的牆,試圖掙拖這顆球狀的套明牢籠,但徒勞無功。
  姑娘靜默地看向巷子的另一端,目光飄遠。少年的掙扎恍若不受注目的猴子表演一樣,掙扎到全身擦傷流血,用大丹方言大吼大叫「放我離開!妖婆,這是什麼詭異的妖法!」

  整了整一身漆黑水手制服的姑娘,拿出袋子的罐裝黑咖啡,慢條斯理地用同樣的大丹方言回應:「那個,先生,請先冷靜一下,好嗎?此外,是先生先跟蹤我的,是否自報一下名號?」
  單手用食指掰開咖啡罐口,姑娘沉下眼,忽然簇起眉頭,自言自語起來:「……我想,暫時不能要求先生說我聽得懂的話了。」
  嘴巴喃喃起西方梵亞斯神國的語彙,全身周圍泛起神聖的光輝,姑娘往牆壁用手機劃了個十字形狀。十字架具態化,由無形的筆畫逐漸立體,像是從水面浮出一樣。
  「這巷子有不好的東西影響到您。」
  黑暗的巷子,迎向了一瞬間的白晝,刺眼的亮光形同天使親臨,其中人形的污穢物體也消逝無形。
  少年面容忽然轉為平和,像是回過神來一樣,訝異地轉著頭,看著周遭。最後,視線與姑娘的眼睛對上。剛使用聖光術的姑娘,正含蓄地垂著頭,啜飲著咖啡,目光終於與少年對上。
  「先生,冷靜點了?」咖啡罐口離開唇邊,小姑娘拿起紙巾沾了沾嘴,一邊緩慢地說話。
  少年大把大把地用用手掌抹了抹剛才疼痛的擦傷處,全數都癒合了:「不用這麼客氣……姑娘,該怎麼稱呼?我姓田,名侯兒,也算讀書人。這樣姑娘姑娘的叫,換成是我對你不是了。祭典中,姑娘確實讓我挺惱怒──但,一碼子歸一碼子事。」
  「我姓楊。」與少年維持約七尺距離,楊姑娘滑了下手機,包住少年的透明枷鎖消失了:「我想,讓田先生一路追趕到這邊屋頂,順便把巷子中的荒魂邪穢引出來,我確實做了什麼吧。那個,可以的話,請跟我說是什麼事情。」
  「唉,楊姑娘,你何時開始發現我在跟蹤你啊?」
  如今的田侯兒跟看起來完全是個斯文的少年,說起話來不含糊,也沒有剛才的情緒。活像是不同一個人,更不像是會跟蹤女性到巷子裡的人。它自己也彷彿感到尷尬般,視線偏移。
  「買烤肉的時後,我就發現有不太友善的視線。」楊姑娘並沒有放下警戒的樣子,田侯兒試探性地想表示友善,走近一步,楊姑娘也禮貌的退後一步:「最一開始發現,是我把紙包烤肉偷偷丟垃圾桶的時候。」
  「楊姑娘雖然救了我,這事情我非得問個清楚。烤肉攤的掌櫃是我家老子,你竟然浪費他的食材,還能夠和顏悅色地跟他說話啊。當時,我氣得頭暈,滿腦子都是『這事我管定了』。我不曾這麼生氣過──我──」
  「等一下。」楊姑娘插話,也不管對方說一半:「田先生為了一包烤肉氣成這樣,一路跟蹤我到這邊,都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我想,祭典當時就有孤魂纏上田先生了。剛才,我才把它淨化完。」
  田侯兒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不到,萍水相逢的姑娘成為了恩人。
  「我想,如果只是這件事情──我就回去跟你的父親坦承錯誤道歉就好。做錯了事情,不得到原諒是很麻煩的。」
  
  田侯兒立刻表明,自己可以代為道歉;楊姑娘搖了搖頭,輕描淡寫一句:犯錯能夠被原諒是很寶貴的事情。田侯兒被說到這份上,只好摸摸鼻子帶領楊姑娘回去肉攤,途中經過舞台,台上的歌手依然唱著《好想愛著這個世界啊》。
  傷疤,就留給回憶吧。
  歌手唱著這歌詞的時候,田侯兒注意到楊姑娘略顯凶狠的看了台上一眼。
  到了肉攤,田侯兒解釋了發生原委,結果田侯兒的父親提議楊姑娘只要負責顧攤,就能夠原諒他。
  楊姑娘聽到能夠被原諒時候的表情,那喜悅的樣貌讓田侯兒覺得異常。
  當楊姑娘和田侯兒一起顧攤時,雙方說話起來,田侯兒能夠感受到原本就有的距離感。這姑娘怎麼回事呢?感覺真微妙,田侯兒自顧自的納悶。
  收攤,楊姑娘禮貌地說要離開,怎麼說也不留下來喝一杯。田侯兒顧及恩情,請了楊姑娘一杯酒。
  透明的酒水上,沉著一枚月亮,也瀲灩著周遭人群的影子,酒面活像是萬花筒一樣,收遍了周遭的景色。
  「楊姑娘,頗有過去的樣子呢。傷痛啊,就留給回憶吧。人要活在當下。」田侯兒舉起酒杯時,笑嘻嘻地說起這句話,背地裡希望能夠讓楊姑娘好一點。
  楊姑娘飲下整杯酒,交還酒杯,彷彿一點都不想欠一樣:「如果,別人有無數傷疤是我造成的,那我在得到原諒前,這一切傷疤都是我該背負的。我想,加害者無權說忘記,那是被害者的台詞。」
  也不等田侯兒愣著消化這句話,楊姑娘拖著長長的影,離開此地。
  傷疤是確實存在的。
  看著身上擦傷被治療過後,傷口連疤都沒有,田侯兒卻覺得這句話意外沉重。


2705字
(刊頭由多多洛(goo752000)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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