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惡夢
夢,每次的惡夢,都是跟車禍有關。
每次驚醒坐在床上之前,都是睡夢中,反覆作著跟車禍有關的惡夢。
上次是騎著機車,不小心在紅燈右轉時,後方被一個加速直衝的機車騎士撞飛到路邊的電線桿上,看到自己眼睛上染著血色,又痛又驚的情況下,在床上醒過來。
再上上次,是騎著機車,剛要出家門,在進入馬路上之前,就被後方一台砂石車撞上。
被砂石車撞飛到前方地面後,感到全身麻木,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砂石車繼續往前開,向著自己輾壓過來,直到腿骨碎裂,腰和肚子,被重壓而爆破的感覺,之後又在床上醒來。
每次惡夢後,醒來的場景,都不一樣,也未必都是在床上醒來。
有時候惡夢後,醒來不是在自家床上,是睡在露營的帳篷裏面。
心裡面想著,啊,原來剛剛不久,才跟家人和一群好友,來山上露營了啊,但是旁人的面孔,我一個也不認識。
昨晚和前天,究竟是怎樣的露營過程?
我又是怎麼睡著的?
毫無印象。
之後,露營開車回家,又再度發生車禍了。
這次,在公園的椅子上醒來,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髒兮兮的,不知道幾天沒有洗澡了!
鬍子也沒有刮,唇上和下巴,留著這長長的鬍鬚,長得滿臉都是,鬍鬚上,還黏著大量的灰塵,亞洲人可不習慣留著這種長鬍鬚哪!
咦,等等,難道...我沒有地方可去?正睡在公園的長椅上嗎?
這樣走著走著,在路邊發現一台沒有上鎖的老舊腳踏車,發現還騎得動...。
我隨便騎上腳踏車,又發生了車禍。
已經好幾次了,我只記得,只要睡著,都是夢見被撞死的惡夢。
我記得,好久之前,還有過另一個夢,在夢中,我騎著重機,享受著高速飆車的快感。
然後突然龍頭失控,輪胎打滑,整個人,連同重機重機,撞向路邊,之後著火的惡夢。
我記得那次,我看見自己的視線,距離我的胸口,越來越遠,脖子有被撕裂的劇痛,然後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喘著氣,坐在床上,發呆了好一陣子。
這天,我在豪華旅館的床上醒來,旁邊躺著一個,正裸睡著的漂亮女人...。
昨晚具體發生過什麼?我毫無記憶。
是因為昨晚喝過酒了嗎?我什麼都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上次在露營帳篷醒來,也是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
每次醒來,我通常會連周遭人的臉,也絲毫不認得。
「對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句話,要是跟我旁邊的裸女問出口,對方一定會從一臉驚呆了的表情,轉為憤怒:「什麼...連昨晚發生過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那我到底算是什麼....昨晚的事情,又代表什麼?」
「出去!你給我出去∼∼∼!」
「我不想再見到你∼∼∼!」像這樣大喊著。
如果傻傻的對她說明實情:「抱歉,我忘記昨晚發生什麼事了,請問你還記得嗎?」
一定會被大罵之後,再被轟出去。
我已經有過好幾次類似的經驗了。
畢竟,之前好幾次,像這樣在床上醒來,只要是不記得自己昨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傻傻地對旁邊的人問:「呃...對不起,我忘記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問你記得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嗎?」
接下來,通常就會面臨那樣尷尬的場面。
我會看到滿臉疑惑的表情,也許有些人還帶有憤怒。
「你是怎麼了?不要惡作劇...」
「我是真的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
「.....。」
我覺得,要面對這樣的尷尬場面,實在太麻煩了,還是趁這個女人還沒醒來之前,趕緊下樓結帳,退房離開好了。
我穿好襯衫和西裝,把領帶隨便往口袋一塞,確認好錢包和手機全部都帶在身上之後,趕緊下樓往櫃檯去結帳,並退房了。
拿起錢包裡面,看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這一次,我的名字,是叫做 海瑞.哈德森嗎?」
我匆忙離開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