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篇的主軸——芬蘭神話,是我原本要用在萬聖活動「十日談」的題材之一。一開始設定的劇情是:向北旅行的芬蘭旅人,在酒館裡遭到敵對族群的女神誘惑,最後被帶回神界。
然後就是各位看到的樣子了。一開始打算直接順順寫下去,把神話部分表現得隱晦一點,因為這樣就可以偷懶不寫註釋了……後來想想,這樣看的人不痛快,寫的人也擔心讀者不懂,最後還是把專有名詞提出來再加註釋,希望有順利達到宣傳芬蘭神話科普的效果。我自認有盡力去理解想要的資料,就不知道芬蘭本地人看到會不會尷尬癌發作了。(笑)
話說回來,芬蘭神話的中文資料太少,使我在注釋部份下了比我想像中還多的功夫。除去最多的英文資料外,能看懂的語言我都會盡量對照有無出入,最後還是得去跟芬蘭文說哈囉——芬蘭文還真的有其他語言沒提到的部分,真是夠機車了吼啊啊啊!(抱頭)總之,本篇的注釋幾乎是我自己翻譯加整理來的,所以雖然自己說有點厚顏,但還請各位懷抱感激的心讀它。
關於第零章那段描述極光的句子:「林地的住民說,綠色是黑暗與光明在穹頂對峙的咒語殘跡;凍土的居民說,紅色是士兵與巨人在天際纏鬥的鮮血淋漓。」林地的住民指的是森林芬蘭人,凍土的居民則是北方不知哪個族群。原本「凍土」是寫「湖邊」,後來發現湖幾乎在南方就改了;而湖就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故事中,差點還因為找不到更靠北(?)的湖感到更加靠北(喂)。
另外,細心的朋友可能有發現,本故事從頭到尾都沒出現「極光」一詞,因為古時他們還沒有關於「極」的明確概念,而「極光」一詞也還沒發明出來。雖然當地人有自己的專門稱呼,但我想它的精確翻譯也不會叫「極光」。
弓的部分因為不重要所以沒寫清楚,這裡補充一下:古代薩米人用的弓跟日本和弓一樣,是兩種木料組成的傳統複合弓,有時也會加入獸角製作。
食物的部分,當時蜂蜜和蜂蜜酒在靠南邊的國家很常見,因此價值不高;但蜂蜜在北方很稀有,所以北歐人反而視其為珍品。芬蘭神話中蜂蜜也時常帶有神奇的效果,比如修補屍體、讓死者復活(無誤)。然後那個鹿血糕不是亂寫,是真的有這東西,不過跟米血糕沒關係,比較像麵餅,是否好吃就不得而知了。
狐狸的毛色也是參考現有照片去描述,所以「像火一樣的眼睛」、「黑色的肚皮」、「跟魂鳥同色」都是真實存在的元素,只是我有稍微……把它們混合一下。極光的描述也是,看文中的照片,大家應該也相信真的有鳥形的極光吧?(←其實那應該叫冕型)
至於故事多次提到的魂鳥,拉普蘭的官網有一段關於牠與極光的敘述,節錄如下:
「北薩米人把極光叫做 Guovssahasat,這詞同時也指 Siberian jay ——這種鳥具有五顏六色的羽毛和活潑的性格。古代芬蘭人相信獵人的靈魂會到 Siberian jay 身上,因此 Siberian jay 被視為靈魂之鳥,殺死一隻 Siberian jay 會給獵人帶來厄運。而極光,就像 Siberian jay 一樣,經常被認為是死者的靈魂。」
起初,我以為文章指的是住在西伯利亞的松鴉(jay)——
繼續求證後,才發現其實是這隻——
原來是北噪鴉(Siberian jay)啊。
先不吐槽兩隻鳥體型完全不同而且根本連一點親戚關係都沒有為何都叫 jay,到底北噪鴉是哪裡「五顏六色」?還有你們說說,這顏色像「極光」嗎?難不成要跟我說是底片色……好啦,的確很可愛,我就放過牠吧,哼哼。
再來,「北方人」……嗯,我們都知道,芬蘭人過去跟俗稱「北方人」、來自維京的那群其實是敵對。芬蘭史詩《卡勒瓦拉》裡,敵人通常來自北方(北極光是世界北方的大門,據說能前往波赫約拉、圖奧內拉等非人的國度),不知道和這點有沒有關係?但維基百科又說,波赫約拉位置大約在極圈地帶——那裡是薩米人主要聚落所在——所以說,「北方的敵人」也可能指薩米人。
最後來說說末段獵人架的篝火。只看文字大家可能不好想像,所以我特地在後記背景放了一張實景(?)照,方便大家參考。
這是芬蘭的傳統篝火 Rakovalkea,可惜我找不到翻譯,也不懂芬蘭文,不知該怎麼用中文稱呼。它的造型可說相當奇特,而且獨具巧思——把火焰夾在木頭中間,露宿野外時就不用擔心雨雪打下來澆熄火苗,而且用厚實圓木當底薪可以燒比較久。此外它可大可小,甚至能用整條樹幹當中間圓木,供一大群人烤火取暖。有興趣可以丟關鍵字搜尋,會找到滿多圖文的。
以上我盡量把提到的資料都用中文簡單說明了。但還有些查了卻沒用到的相關資料,就這麼放過實在可惜,這些我全都放在最後面的「參考資料」頁,讓各位感受一下我有多麼崩潰——這還只是芬蘭神話題材短篇!別忘了我還有「十日談」!
波斯園林我來了……(彌留中)
對了,第一篇「謹獻」提到的 Tanja Arvonen,是我第一位外國筆友,她是芬蘭人。雖然現在沒有再聯絡了,但希望藉著這篇,能紀念一下曾在我心中留下的足跡。
各位,後會有期!